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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吗?乡试解元是枯木先生的那个女徒弟。”
“唉,听说了。你说这些考生,一个个的,年纪比人家大,读书的年头也比别人长,还都是家里名师精心教导出来的,怎么就考不过一个女娃子呢?丢脸啊。”
“可不是。也别说什么国子监先生指点的话。考生里有多少人都是国子监的学生。他们跟着这些大儒念了好几年的书,赵知微才得大儒指点多久?这都考不过,真是没脸说了。”
“赵知微那文章我看过了,写的是真的好。”
“确实不错。”
“唉,这女娃子聪明啊。枯木先生真是捡到宝了。”
“那绥平伯才是捡到宝了。魏丘之事你听说过吧?那赵知微原先是被魏丘的女儿有意换错的,十三岁前长在乡下,这才接回两年不到,就给绥平伯府带来这么多的荣耀。这样的孙女我怎么没有?看着都让人妒忌。”
“可不是?我那孙子今年也参加了乡试,考了个第十五名,跟人家赵知微比,真是差远了。看到赵知微的文章,他很是惭愧,这会儿正发奋念书呢。”
“哈哈哈,这是好事啊。也该让这些孩子紧紧弦了。别以为家学渊源,自己也不笨,就骄傲自满,总觉得自己考试没问题。这会儿忽然被个十五岁的女娃娃打败了,可不得不服气,要发奋图强?”
“对,我也这么说。况且赵知微毕竟个异数,多少年来就这一个女子考得这般好,往后也不一定做官,对朝政并没多大影响。能激励这些小兔崽子们好好努力,倒是一件好事。”
这样的对话,在朝堂内外无处不在。
便是民间,大家议论的内容大抵也是如此。
乡试、会试跟县试不同。前三名的考生的文章,无需张贴。在张榜之后,书铺来问过考生并付上一定的费用后,便会把他们的文章印刷出来进行售卖。所有的考生都会买来当作范文来学习。
赵如熙的文章经过大儒们指点,无论言辞还是行文风格、引经据典上都极为成熟。再加上她自己的新颖立意和独到见解,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成为解元并不奇怪。考生们看到她的文章,也心服口服。
这也让众考生们如打了鸡血一般更加努力。尤其是明年要参加会试的考生,更是以超越赵知微为目标,发誓一定不能在会试时被赵知微压下去。
……
康时霖、尚德长公主和崔夫人在放榜时也派了下人去看榜,得到消息的时间并不比绥平伯府迟多少。大家得知赵如熙中了解元,那叫一个高兴啊。
尤其是尚德长公主和崔夫人,简直扬眉吐气。
“阿纹,你说知微考得这样好,给咱们女子涨了大脸,更是给北宁女子书院涨了大脸,咱们奖励些什么东西给她才好?”尚德长公主高兴地在屋子里走了几圈,问崔夫人道。
因为关注放榜情况,她一早就来北宁女子书院等着了。
崔夫人眼眶发红正激动呢,听到尚德长公主的话,她愣了一愣,这才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
“你说,我再给她一个庄子如何?”尚德长公主问道。
她也不是真的要跟崔夫人讨主意。她也知道崔夫人在这方面是不好发表什么意见的。她问这个,只是自己在犹豫斟酌。
崔夫人道:“好倒是好,就怕知微不好意思收下。”
尚德长公主一摆手:“不好意思也得收下。长者赐,不敢辞。”
自打上次她送庄子,她就看出来了,赵知微还是喜欢这种实实在在的东西。
后来她也派人去看过,小桃庄被赵如熙打理得非常好。前段时间小桃庄做的罐头,赵知微还派人送了一些给她,她很喜欢吃。后来还叫人偷偷买了不少。
现在京城贵妇贵女们都兴起了吃罐头的时尚。要是办宴席没有几瓶罐头摆在桌上,都显得寒酸。
赵知微不光是念书,庶务上也极厉害。
这么想着,她就打定了主意,让管家把册子拿来,她打算好好地挑选一下,看看送哪处庄子最合适。
皇宫里,谨妃正拿着银叉叉着罐头里的黄桃往嘴里送,一面懒洋洋地问道:“今天是乡试放榜的日子吧?赵知微考了第几?”
她比萧圪还要不关心科举考试的情况。可谁叫赵知微参加了乡试呢?
对于这个改变自己命运的女子,她内心深处是极为怨恨的。只是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上次因为考试的事,平阳郡主针对赵知微,皇上恼她对下面人管束不严,一个不高兴就宠幸了新人,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是皇上专宠的妃子了。
有了新人笑,哪里还能听到旧人哭?这段时间,皇上来她寝宫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来了,他也不留宿,坐坐就离开了。
这让她谨妃心里越发惶恐。
她娘家完全比不上岑家,这么多年她们母子俩比所有妃子、皇子都要过得好,都是因为皇上对她的专宠。
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她还能有什么?
她也知道,失宠之事其实跟赵知微没有多大关系。赵知微之事只是个引子而已,关键还是年轻妃子趁着皇上对她的不满,趁机邀宠;岑贵妃也趁机针对她,让她病了一场,没时间和精力来挽回局势。
但她内心还是对这个赵知微深深记恨。
她不会对赵知微做什么,岑贵妃和新晋的荷贵人都盯着她呢,一旦她做了,她们必然又要拿来做文章,让皇上对她更加不喜。但这不妨碍她心里对赵知微的关注和恨意。
谨妃宫里的小太监也知道这一点,他们早就叫人去关注今天的放榜了,生怕一个回答不上来就让谨妃迁怒他们。
自打皇上不专宠谨妃之后,娘娘的脾气就越来越不好,也越来越难侍候了。
这会儿见问,他们赶紧答道:“听说,赵知微考中了解元。”
“什么?”谨妃拿着叉子坐直了身体。
小太监硬着头皮又把话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