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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元!真的是解元!”赵元勋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仰着头朝屋顶喊了一声,发泄心里的欢喜。
原先哭泣的朱氏不哭了,赶紧抹了眼泪,喊了赵元勋一起招呼衙役,老夫人却坐回椅子上哭了起来。
孙女在乡试里考中了解元,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比当初她看着儿子穿着六品官服回来还要觉得荣耀。
那可是乡试啊,多少读书人终其一生都没办法考上的科举考试。她孙女,却考了头名解元。这叫老夫人怎么不激动感慨?
早有丫鬟跑到修竹院给赵如熙报喜了。
听到自己是解元,赵如熙颇感意外。
虽说她早收到积分了。一千五百积分,都快赶上她自创画法了。要知道她开创了新画法,系统才奖励两千积分;上次绘画大赛得了第一名,也才得一千积分呢。
所以一千五百积分,她知道自己乡试的名次肯定不低。赵元勋他们担心忐忑的时候,她却没有什么担心的。这么久以来,系统可从来没有出过错。
但她实在没想到竟然是解元。
要知道她这一路考来,都没得第一呢。乡试的竞争有多大,她是知道的。不管是不是架空,历朝历代,科举考试这么多关,乡试是竞争力最大、也是最难考的一关。考上举人即便可做官,可见举人的人数不会太多,一直被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不容易考上。
她没想到在这关上自己竟然考了个第一。
不说赵如熙一家,便是担任主考官的礼部右侍郎秦轲听到这个消息,都吃了一惊。
乡试的试卷都是当场弥封姓名的,然后交给誊抄员进行誊抄。誊抄之后,再交给阅卷官批改。
阅卷官判卷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考生是谁,只凭自己看好的文章来做评判。最后综合五个阅卷官的评分,依次定下名次。
把试卷交出去后,由军士们拆开弥封,核对试卷和姓名,然后写榜张贴。
因此,没看到张贴出去的榜单,便是连主考官和阅卷官都不知道取中的是谁。
这样最大程度地避免了科举考试的徇私舞弊,保证了最大的公平。这也导致了名单出来之后,主考官才知道自己取中的解元是赵如熙。
听到这个消息,几个主考官赶紧把拆开弥封的试卷重新查证了一遍,发现这个赵如熙还真就是枯木先生的那个徒弟赵知微,也就是唯一一个女考生,他们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秦大人,怎么办?”副主考问道。
“还能怎么办?不管是谁,一经张榜,就不可改变了。”秦轲苦笑道。
他实在不知道赵知微竟然这么厉害,这么多男考生,都没考过一个女考生,实在是有些丢人。”
“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咱们主持的这届乡试要出名了。”他摇头道。
大家都苦笑起来。
一个阅卷官道:“赵知微得第一,实至名归。你们是没看到她的文章,写得是真的好。不给她第一,是不公。”
其他几个阅卷官都点头:“确实如此。”
想起县试时因为赵知微掀起的风浪,秦轲想了想,道:“我进宫去面见一下皇上吧。”
“如此也好。”其他官员都很赞成。
无论如何,考试他们秉公主持了。乡试、会试都是极为严肃的考试,既已张榜出去,便已不可改变。而且赵知微的文章也经得起查证,他们并不心虚。
但鉴于县试时掀起的风浪,这件事还是禀明皇上的好。
秦轲从怀里掏出怀表,看到已到了下朝时间,便递了牌子进宫去,求见皇上。
“你是说,枯木先生的徒弟赵知微中了解元?”萧圪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吃惊。
他旋即看向了谢公公。
乡试三年一次,会试三年一次,童生试则年年考。作为帝王,萧圪对此早已不怎么关心。只会在乡试、会试挑主考官时跟众大臣商议一番,最后殿试的时候露个脸,见一见状元等人。
但这一次因为赵知微的关系,他倒是注意了一下,还叮嘱谢公公关注放榜的情况。他想知道赵知微在国子监先生们的指点下,是否考上了,考中了第几名。他纯粹是好奇。
可没想到赵知微竟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谢公公见皇上望来,赶紧上前行礼,道:“奴才派人去看了,赵知微果然是头名解元,高居榜首。”
萧圪一下子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眼皮看向秦轲:“你欲如何?”
秦轲道:“科举考试是极为严肃的朝廷大事,不是儿戏。红白两榜一经贴出,不可更改。臣只是担心朝中大臣会有想法,因此才来禀明皇上。”
萧圪满意地点点头:“正应如此。”
不管是谁中榜首,既然没有作弊,是大家认可的,那就没有什么可质疑的。科举如此严肃的事情,可不能因为是赵如熙中了解元,就要更改规矩。
朝堂律例、科举规矩可不是儿戏。
“如没其他事,你且退下吧。”他道。
这件事,肯定会有人议论。可也只是议论而已,不会有谁敢对此提出异议。否则就不是质疑秦轲这个主考官,同样也是对朝廷允许女子参加科举考试的规定提出不满。
圣耀皇后当初给大家带来了土豆、红薯等高产作物,让百姓吃饱饭,还制造了玻璃等物品。他们不能享受了圣耀皇后带来的一切,在她去世后却否定她为女子争取来的权益。
一个女子考中解元,整个朝廷就慌得一批,急急更改科举规矩,或者否认这届乡试的成绩,这得多丢他们男子的脸?这是生怕女子真的比自己厉害,所以心虚吗?
要是朝廷官员都是这样,萧圪觉得,这不是应该改变科举考试规矩的问题,而是应该把整个朝堂的官员都换掉才对。
手下全是这种官员,他丢不起那个脸。
而事情果然如萧圪所料的那样,朝廷官员和民间对赵如熙考中解元都议论纷纷,但没人敢对此提出质疑,也没人提出更改科举考试规矩。
朝廷内外都是这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