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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舒待他归座,对忠漓说道:“你收拾一下,过两日就随我一同回去。”
忠漓无奈地叹了口气,忠源看着他打趣道:“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受了吧。”
忠漓正待开口,娴珂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若舒说道:“母亲,不怪我失礼,昨日六兄定要我喝酒,把我给灌醉了。”
忠源听了,无声地笑了一下。忠漓接道:“我也喝了,怎么没醉?”
娴珂对着他哼了一声,就给若舒请了安。规规矩矩走到忠源和赵雪飞面前,敬了茶,收了礼,归了座,才对忠漓回嘴道:“哪个敢敬你的酒,莫要诓我。”
赵雪飞方才听忠源介绍说是自己的八妹,可是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少女,无论如何都不像出身商贾。
若舒说道:“你也一样,收拾一下,过两日我们便回去。”
娴珂心想反正现在柳宿寻不见踪影,他不在这里,自己也无谓留下去。于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扭头看着忠漓,意味深长地说道:“接下来就是你了。”
忠漓回了她一眼,也说道:“急什么,总会轮到你的。”
娴珂自得地说道:“我才不像你这么扭捏,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说完觉得自己似乎说得唐突了些,赶紧转了话题,问道:“六兄,父亲给你的大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忠漓见她一再地叫着六兄,就朝忠源眨了眨眼,忠源头轻摇一下,表示无妨,回答道:“刀枪剑戟。怎么?不用鞭了,改道具了么?”
娴珂摸了摸腰间的鞭子,“你敢说三兄给我做的鞭子是道具,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它的威力。”说完又转头对若舒说道:“你说对不对?母亲。”
一早强撑着起身的若舒,正觉得全身虚浮,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话。
娴珂早已习惯,看到排成一列的婢女送来了早饭,躲着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能不吃吗?好困。”
但是没人回答她,若舒在婢女的搀扶下,落了座,轻声说道:“都坐吧。”
赵雪飞起身后,并没有落座,而是默默站在了若舒的身后,桌上的气氛一下子都变了。忠源终于明白一向晚起的母亲为何会强撑着吩咐用早饭;忠漓也似意会到了;就连娴珂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若舒坐在那里,看着婢女为她送上今早的汤食、素点和各类小菜。
赵雪飞站在她的身后,连动筷子进孝的机会都没有,只得低眉敛目地看着一旁的婢女熟练地服侍着。如烟则对这位夫人的排场有些乍舌。
餐桌上雅雀无声,只偶尔听得到碗筷相撞的声音;屋内屋外也同样雅雀无声,婢女们走动时连脚步声都听不到。
母亲此举的意思忠源明白,在她眼里,在意他门第的赵雪飞就像个笑话。婚事上,让她见识了真正高门府第的作派;如今,就让她看看什么才是高门府第的规矩。
忠漓一直低垂着眼眸,静静地用着早餐。
娴珂虽然口中无味,也不敢出声,老老实实喝着碗里的粥,就连平日不喜欢吃的枸杞都一颗不剩地吃完了。
待婢女们递上了新茶,若舒轻吹了一下,茶香四散,“你这里应该没有好茶,虽说你现在不讲究,但也不要太委屈自己,我送来的莫浪费了。”
忠源回道:“是,母亲。”
若舒终于舒了口气,“实在是困得很,大家都回去歇息吧。”
待大家都告退后,若舒说道:“待会为我热敷一下,后背酸得很。”
忠源则在前院与后院交叉的路口,对赵雪飞说道:“我前院还有事,你记得晚间准时去给母亲请安。”母亲现在一心针对她,若是被抓到一点错处,怕又是会将规矩二字搬出来了,自己也只能帮她到这,说完径直就走了。
赵雪飞看着冷淡和热情都做到极致的卢青(忠源),满怀着疑问回了自己的厢房。
娴珂拖住又想开溜的忠漓,“七哥,带我出去走走呗!”
忠漓说道:“你方才不是说困吗?”
娴珂说道:“那是方才,现在哪里还睡得着。”
忠漓说道:“你想去哪?”
娴珂说道:“母亲带来的人里,有人鞭法极好,你一定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带我去请教一下。”
忠漓刚想说他不知道,就愣在了那里,“鞭法极好。”这四个字就像大锤朝着他的面门而来。忠源被绑的详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想来,只有自己是个傻子。
怪不得赵雪飞那样的义愤填膺,三番两次的前来质问,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样,维护着这些将他当成傻子的人。
娴珂见他呆在那里,无聊地说道:“算了,想来你也不会帮我,我自己去寻。”
忠漓看了一眼忠源书房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若舒住的院子,最后哪也没去,而是出府骑了马,就朝着城外奔去,秦义四人又惊又怕,只得紧随其后。
虽然坐在厢房里并没有事,赵雪飞依旧只是合衣靠在椅上打了一个盹而已。午饭时,忠源并没有回来,只是有人送了饭食过来,说是夫人交待午间就不用去侍候了。
如烟轻声说道:“怕是在睡回笼觉吧?”
赵雪飞正色说道:“以往是我对你太过宽容了,以至于你如此猖狂。”
如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垂首说道:“如烟知道错了。”
哪知晚间依旧如此,送饭的人依旧说要她自行用饭,不必再去请安。
之后,整个府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仿佛整个府里只有她而已。
等到子时,眼皮打架,已经在床头打了一个盹的赵雪飞依旧没等到忠源,如烟抿了许久的嘴,才说道:“日间该四处逛逛的,也不知这府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女人。”
赵雪飞淡淡说道:“有又如何?”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歇了吧,恐怕是不会来了。”
刚躺下,院门被拍了两下,然后就是一阵门响,忠源进来,就看到正准备从床上爬起来的赵雪飞,说道:“不必起身了。”
一旁的如烟说道:“姑爷,奴婢这就去打水为您洗漱。”
忠源一边脱着外衫,一边说道:“我已在前院洗漱过了。”
躺在床上,不知为何,突然叹了口气,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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