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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便是沈飞的外公,蔡庆双。

记忆中,外公是个开朗的老头,兴许是外婆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外公比几年前苍老了不少,神情也格外萧索。

这时,其他子女也都围了过来,他们全都穿着一身白色麻衣。

“大舅、二舅、小姨……”沈飞依次打着招呼。

蔡庆双共有两儿两女,沈飞母亲是家里大姐。

就在几年前,沈飞最后一次离开这里前。这些亲戚们还都对他格外热情,一个个欢笑着送别了他。时隔多年再回来,迎接他的赫然是一双双冰冷厌弃的眼神。

“小飞,一路旅途劳顿,你先去回房间休息一下吧,待会把衣服给小飞送去屋里。”蔡庆双对着大儿子蔡顺祥吩咐了一句。

沈飞回到屋里,这件房子是当初他每次回来住的屋子,也是当年母亲住过的,屋内陈设没有变过,打扫的也干干净净。

想来,外公一直很思念母亲,才经常嘱咐人来清扫屋子。

沈飞怕睹物思人,简单的把随身行李放好后,打算出屋。

这时,房门敲开,蔡顺祥拿着一件白色麻衣走了进来。

他不言不语的把麻衣丢给了沈飞,当沈飞换上衣服后,蔡顺祥忍不住问道。

“小飞,这几年你去哪了?”

当年大舅一家和自家关系最好,可后来蔡家受到了沈家牵连后,大舅这些年也没有联络过自己。

听到大舅还是关心自己的,沈飞也心头一暖。

“在海外打拼。”

“一个人在海外一定很辛苦吧。这些年也委屈你了,孩子。”蔡顺祥知道,沈飞这几年过的怕是比他们一大家子人更艰难。

“还好。”说完,二人就陷入了沉默。

“好了,和我去大堂吃饭吧。”蔡顺祥佝偻着身子要出屋。

“等等,大舅。我可以先去看看外婆吗?”

蔡顺祥顿了顿,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先出了屋子。

很快,沈飞被带到了后院。

外婆尸体还未火化,沈飞走到棺椁前,拿起一炷香,对着她拜了三拜。

“你外婆临终前,最想见的人就是你。这些年,你外婆最挂记的人也是你,她总是念叨着,小飞不知道一个人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听到大舅的话语,哪怕是心智坚定如铁的沈飞,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爸?你怎么在这啊?”这时一个青年走进了屋子:“妈叫你过去吃饭呢。”

“这就来。”蔡顺祥也偷偷摸了一把眼泪。

蔡志强忍不住扫了一眼沈飞,眼中赫然露出了一抹优越感。

‘沈飞啊,当年我是多么嫉妒你,可惜现在的你,再也不值得我嫉妒了。’

他们二人同龄,幼年时还是很好的玩伴,可是因为年纪相仿,也经常被家人拿来比较。

小的时候,沈飞成绩一直比蔡志强好,加上他当初家境优渥,自幼就被长辈宠溺。

可是这一情况,在七年前突然发生了改变。

沈家出事后,沈飞在长辈面前的口碑一落千丈,而沈飞逃出去后,生死未卜,想来应该也只是苟且偷生。别说读好大学了,能活下来都很不容意了。

反观蔡志强,高考顺利考入了金陵大学,毕业后凭借着高学历直接进入了一家跨国公司,如今年薪三十多万,绝对是蔡家的骄傲。

沈飞面对蔡志强高傲的眼神,心中毫无波澜。

随后跟着二人回到了大堂吃饭。

来到大堂后,蔡志强对着院子里的一个小桌子指了一下道。

“沈飞,你就坐这桌,和小辈一起。”

说完,蔡志强堂而皇之的踏入厅堂,坐进了长辈一桌。

二人地位,高下立判。

沈飞默默落座之后,周围小辈们,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蔡佳佳故意说道。

“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可惜啊,你这辈子怕是都没资格登堂入室了。”

蔡存思,大舅家的大女儿,也是蔡家小辈之中的大姐,维护沈飞道。

“小飞,佳佳和你说笑罢了,别放在心上。”

沈飞对着大姐善意一笑,可其他小辈们却没有蔡存思对沈飞这么友好。

“大姐,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护着他?要不是当年沈家出事,牵连了咱们家,蔡家至于像如今这么落魄吗?”

说话之人叫做蔡豪,是蔡佳佳亲弟弟,也是二舅家孩子。当年二舅本来是当地的副县长,前途无量,结果因为受了牵连,现如今早已退了下来。

所以对沈飞敌意最大的就是他们一家人。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提这些做什么。”蔡存思蹙眉说道。

“怎么就不能提了?”蔡豪一脸不服气的说道。

“算了,大姐不让说,咱就别说了呗。”蔡佳佳比蔡豪成熟不少,转移话题道:“沈飞,这些年听说你在外面过着乞讨的生活,是不是真的啊?”

此话一出,同桌小辈皆传来了嗤笑之声。

虽然当年他们年幼,却也还记得沈飞在家里是何等风光,如今却沦落到要饭。传闻是否是真的,他们早已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看着当年集万千光芒于一身的沈飞如今落魄就够了。

“谁说小飞以乞讨为生了?人家这不是好好的么。”蔡存思辩驳道。

“切,回老家可不得风风风光光的么,可是在外面混的如何谁知道呢。”

“当然混的不如意了呗,要是混得好,怕是早就回来炫耀了。”

“你们别乱说,小飞他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蔡存思尽自己最大努力替沈飞说着话。

结果就在这时,蔡志强也走了过来。

“你们说谁会有大出息呢?”

“志强哥,快过来坐。”蔡志强在小辈中,威望颇高,他一过来就立即有人让座。

蔡志强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坐。

“刚才咱们聊沈飞呢,大姐说他以后一定会很有出息。”蔡豪知道蔡志强对沈飞一直都不爽,故意拱火。

蔡志强笑了笑道。

“沈飞小时后就聪明的很,当年成绩比我还好。有出息也是情理之中的。”

沈飞闻言,默不作声的低头吃饭。

瞧见沈飞这幅模样,蔡志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优越感,话锋一转道。

“不过,可惜了,他学历不够。要想出人头地怕是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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