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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七点,犹豫再三的项林珠出现在校门口,并且上了符钱派人来接她的那辆车。她本来不想去,又怕符钱叫人去宿舍里找,那样动静就更大了,于是按时在门口等着。
她去的早,符钱亲自迎她进场:“你先吃点儿东西,楼上有休息室,要是嫌吵就上去休息,有什
么需要叫服务生。”说着又笑,“叫我也行。”
他安顿好她就接着去忙。项林珠走近角落,选了个座儿坐下,打算等符钱开完场就离开。可还没开场,谭稷明却到了,到时她正端详墙角的盆栽。
“什么时候来的?”
她吓一跳。
“有一会儿了。”
他打量她,牛仔裤帆布鞋,t恤左胸还有个小卡通。
“送你的衣服怎么不穿?”
她从脚边捞起纸袋递给他:“好端端送什么衣服,还这么贵,我穿不了,你拿回去吧。”
他微挑了眉:“这场合得配衣服,你穿成这不合适。”
“我还有别的事,本来也待不长,刚好你来了,我这就准备走,也不用配衣服了。”
他不动声色看着她,她知道他看着她,于是看天花板看地板砖、看墙角植物看进场嘉宾,就是不看他。
他刚要发作,符钱走过来:“开场了,一块儿过去。”
他扣着西装扣子,朝她撂下一句话:“站这儿等着,别乱跑。”
“我还……”
“什么事儿等我结束再说。”
他说完就上去了,夹在人群间的项林珠有些无奈。
他们公司规模小,人不多,加上符钱请来撑场的朋友,刚好挤满半大的宴会厅,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
二人讲完话后下台与人碰杯,符钱想介绍朋友给谭稷明认识。
谭稷明推辞:“你陪着吧,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都是我特好的朋友,见见吧,以后也许会合作呢。”
“既然是你朋友,有的是机会再见,下回再说吧。”
符钱不好强留,由着他走了。
项林珠还在角落里听话地等着,手里拘泥地捏着纸袋。
他走过去:“跟我来。”
她于是捏着纸袋跟着他走。
宴会厅二层建了弧形小露台,铺着厚实的花纹地毯,露台外是蓝盈盈的游泳池。他领她上去,还未到沙发坐下便使唤:“出门走得急没摘吊牌,硌得慌,你帮我摘了。”
说完,已屈腿半躬,背朝她微低了头,露出长的脖颈。她半踮了脚,手钻进他的西服,将那吊牌摘下来。就不能脱掉外套自己摘吗,她心中暗暗抱怨。
他已站直,帅气的歪了歪脖子重振精神,似摘除一颗毒瘤,浑身都自在了。
“你刚不是说还有事,什么事儿?”
被他一打岔,她都忘了想好的理由。
“学校有事。”
“什么事白天不做晚上做?”
“白天没做完……”
他走去沙发坐下:“没做完明天接着做,学习和工作一码事儿,得劳逸结合知道么。”
“……”
“去,给我弄杯水。”
她于是准备下楼找水,却不料在转角碰到路之悦。路之悦穿着长裙,肩膀处的透明料子镶着亮晶晶的钻,她一只脚踩在高跟鞋里,另一只鞋被踢翻在沙发一侧,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窝着肚子指着项林珠。
“你怎么在这!”
右手还抱着酒瓶。
项林珠看着她,没说话,准备抬腿走开。
她却不依不挠:“你究竟傍上谁了?”
项林珠看她脸色发红,双眼迷蒙,隔老远也能闻见酒气,于是选择不和醉鬼计较,将准备走时路之悦却忽然放声大哭,这一哭引来不少人围观。
她赖在沙发上,抬腿踢掉剩下的一只鞋,那鞋骨碌碌滚了几圈,停在项林珠面前。
“喂!把鞋给我穿上!”她指着她,“说你呢!”
项林珠火气也上来,脸涨得通红。
下一秒,路之悦却接着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闹:“快点儿给我穿上,我脚冷……”
她边说边哭,委屈到极点。
项林珠心中叹了口气,刚弯腰准备捡鞋,却被人抢了先。谭稷明拿着高跟鞋走向路之悦,弯腰屈膝替她穿好鞋。
路之悦惊讶:“谭大哥?”
符钱已迎上来,差人把她扶走:“这是我爸一朋友的姑娘,从小被家里惯坏了,您别和她计
较。”
谭稷明说:“我认识她。”
“您认识?也是,就这么大圈子,转来转去都是熟人,认识就好认识就好。”
被路之悦这么一搅和,他也不想喝水了,带着项林珠出去。
“你长没长脑子,她叫你穿鞋你就穿?”
“她喝醉了。”
“喝醉了就由她使唤?”
“……你不也老这样使唤我。”
“我和她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一样的霸道不讲理,蛮横讨人厌。
谭稷明还反问:“哪里一样?”
她便不说话了,不想火上浇油。
他脸色不好,开了车门:“上车!”
“等一等,我忘了拿东西。”
她说完就返回,再回来时手里拿着衣服。
谭稷明这人好面子,送出去的东西被退回来本就是伤面子的事,他心有不快也不便发作,由她把东西放在车里,回程的路上,没说过一句话。
这天项林珠回去得早,慢条斯理收拾完就坐在桌前看书,什么车祸晚宴总算告一段落,不和谭稷明有瓜葛她就轻松快活。
刘晓娟回来时她仍在看书,她从她背后经过,来回好几趟。
项林珠忍不住了,问她:“有事吗?”
刘晓娟吞吞吐吐:“那个……最近有些不太好的传言,你听说了吗?”
“什么传言?”
她一门心思在谭稷明和学习之间周旋,没关注什么传言。
“就是……那个……说你勾、勾搭上有钱人了。”
勾搭两字说得极轻,仿佛稍用力就会重重砸向项林珠一般。
她合上书:“路之悦传的吧,她一直针对我就算了,你也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你,晚上和李臻吃饭,他说碰见有车送你回学校……都好几回了。”
她愣了愣。
刘晓娟又说:“他可是看清楚了,那车不是什么瑞麟……是宾利。”
事情发展到这,项林珠非常有必要解释清楚。
她看着刘晓娟:“记得之前我和你说的远房亲戚么,其实我们并没有亲属关系。我是他父亲公司
常年资助的贫困生,刚进校那年因为一些巧合和他认识了。我们之间只有这层关系,其他的你都不要信。”
刘晓娟的嘴张成鸡蛋大:“……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我和他交情不深,你也不认识,所以没提过。”
“可、可他为什么经常送你回来呢?”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不过都已经解决了,以后不会了。”
刘晓娟想了想:“要真不是那种关系,往男女朋友发展也是挺好的,他条件那么好。”
项林珠笑:“我哪有心思搞这个。”
“不搞这个搞什么呀,大一到现在,想追你的男生都被你冷冰冰的样子吓跑。我以前以为你漂
亮,眼光高点儿正常,可没想到你连开宾利的都看不上,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你是不是不正常呀?”
“我要考研,还要打工挣钱,怎么着也得工作稳定之后吧。”
“研究生毕业都多大了你知不知道?那会儿再谈恋爱,黄花菜都凉了。”
她翻开书,压了压枕在胳膊下的页面:“去好好享受你的恋爱吧,别耽误我复习。”
刘晓娟不可思议地咂舌。
两天后路之悦又回了学校,看项林珠的眼神变得很玩味。
“你们什么关系?”
项林珠不理她。
“看在同住一个宿舍的份上我给你提个醒,谭稷明这人不简单,你可别以为攀上他就成了金凤
凰。”
她已练就屏蔽路之悦说话的本领,压根儿没反应。
刘晓娟说:“你别瞎说,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刘晓娟看了看项林珠,知她俩人不合,也不敢擅自多解释。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路之悦扬着下巴:“谭稷明出了名的大方,你要什么他不给啊,非偷我一项链干什么,你就那么
需要钱?”
刘晓娟又出声:“阿珠没偷你东西,没凭没据的你别冤枉人。”
路之悦嫌她多管闲事:“不是她偷的,难道是你?”
说完就走了,把门摔得震天响。
刘晓娟愣愣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嘀咕着走开。她去阳台洗衣服,洗完衣服又洗澡,后来又拆了包饼干坐在桌前吃。
问项林珠:“你要吃吗?”
项林珠摇摇头,合上书去洗漱。等她收拾完,刘晓娟还在床下磨蹭。
“你怎么了,不给李臻打电话了?”
“吵架了。”她嚼着饼干不清不楚地说,“为了砍价我和那老板吵了半天,结果他不帮我还和我
吵起来。”
“买什么了?”
“袜子,十块钱一双,我嫌贵让老板五块钱卖给我,老板说少了八块不卖,就这么吵起来。”
项林珠惊讶:“就为了三块钱?”
“三块钱也是钱好吗,你不也是靠人资助才有学上吗,怎么还看不起三块钱了?”
刘晓娟说完就后悔了:“对不起阿珠,我不是这意思。”
项林珠笑了笑,没说话。其实她也省钱,但和刘晓娟不同,凡事刘晓娟都要占个便宜,捞不着一块捞一分,只要捞着了,她就有大胜而归的满足感。而项林珠认可这世界万物有不同的价值,一双袜子卖十块不卖一块自有它的道理,你花五块硬要买八块钱的东西本来就不合规矩,而解决这事的唯一办法就是乖乖去买五块钱的袜子,或者去挣够那八块钱。这般胡搅蛮缠,和想不劳而获有什么分别,所以她可以为了省几块钱步行十几二十公里,也可以为了满足味蕾花几十块钱买个不足掌心大的小糕点。
这只是两种价值观,没有对错。
项林珠已躺上床,没听见动静,便问:“还不睡啊?”
刘晓娟讪讪的:“这就睡了。”
这之后谭稷明一直没出现,项林珠已报好研究生的名额,每天大量时间用在学习上,虽枯燥却充实。常年养成的好习惯导致她学习效率超高,从《细胞生物学》到《海洋科学导论》,纯理论知识,她只需阅读一遍,大致条理已在大脑中归好类,所以学习起来很轻松。
复习框架和模式进入正轨之后,她每天只花两小时在书本上,因为这学期已经没什么课,所以其余时间她又用来找工作。刘晓娟放弃考研,隔三差五便出去面试工作。路之悦和往常一样,时不时回校睡一觉,并且睡前醒后都要针对她一番,除此外看不见人影。
项林珠需要每天学习,且考上之后还是全日制学习,所以正经工作不好找,只能像以前一样打打
零工。就在她打算继续去富万邦的肯德基做小时工的头天晚上,吉纲给她打来电话,说他同学原来给别人干家教,最近不干了,那孩子的家长正托他找人接替。
“你去试试吧,一节课八十,怎么着也比打工挣得多啊。”
“教什么呢?”
“初中数学。”
于是她接下了这工作。在夏港花园,每天晚上七点半坐45路公车去,那附近有不打烊的图书馆,她经常提前两小时出发,先在图书馆复习完再去家教。时间安排得紧紧有条,甚至完全可以腾出整个上午再去找份兼职。
她盘算得很完美,现实却不尽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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