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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凉殿中原本正常屏气凝神地听温琼把话说完的一众家主在听到自大殿门口传来的那声略微苍老的身音后纷纷看向那边。

许老眯缝着眼睛,原本浑浊的眼中闪过一缕精芒,只是听声音他就知道了来人是谁,都认识三四十年的老伙计了,那声音对他来说再为熟悉不过。

“老伙计,你可算是来了。”许老看向悄然间推开了大殿门的那道略显佝偻的身影,笑呵呵地说道。

“哎吆,老爷子你可算是来了。”听闻声音后最坐不住身子的柳沧海站起身来一路小碎步地跑向自摆渡街一路走过来的姬邛,近乎谄媚地说道。

堂堂的柳家家主,连城行的当家掌柜的柳沧海一路搀扶着姬邛走过来。

在场的任何人包括王右军,古人醉在内都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像是他柳沧海这般做是天经地义一般。

“见过姬老爷子。”沈清秋早已起身对着姬邛作揖行礼说道。

姬邛托起他的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件事真是辛苦你和沧海了。”

没等沈清秋说话,一旁的柳沧海就开口说道:“不麻烦不麻烦,难得有老爷子用得着我们这些晚辈的时候,老爷子还请放心,不会出差错的。”

姬邛一脸笑意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随即他缓缓坐下身来,看向对面以信家为首的那五位家主,笑呵呵地说道:“老头子我脚力慢,让各位等的着急了,还望各位见谅。”

率先开口的徐满都站起身来,躬身说道:“让您一个长辈给我们这些当晚辈的道歉这不是折煞我们了吗?”

“晚辈徐满都,见过姬老爷子。”

姬邛看向这个素有“谋相”之称的徐满都的举动,竟然一时之间猜测不出他的用意。

此人的城府果然极深。

“姬老爷子,敢问站在你身后的可是之前杀害了我信家信决明昔日的潇湘榜魁首王子规?”

“是。”姬邛点点头,没打算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之前在要来静凉殿时是王子规主动要跟随自己前来,想必也已经猜到了会与信流平碰面。

其实当年信决明设下陷阱想要伏杀王子规,不料却被反杀,其实当然若没人去管埋在尸堆下的王子规的话他也就死了,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他会被姬青云从尸体堆下扒出来,并且把他背回了姬家。

只不过在来的路上姬邛已经同王子规说过,不管他此次跟随自己前来有何打算,但只要进了静凉殿,就要闭口收心,绝不能开口讲话。

所以即便对信流平充满杀意的目光,一身慵懒气息的王子规只是乖乖站在姬老爷子的身后,打量着静凉殿的大小事物。

“信流平,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老子听了心里不舒服。”柳沧海直言不讳,冷声说道。

“你若硬要翻十几年前的旧账的话,那我们在座的几位谁家与谁家没有点血账,还是说你兄弟信决明的命比较金贵?”

“再者说了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又不是傻子,其中的是非曲直心里都清楚,你信流平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

柳沧海双手拢袖,一眼扫过对面的五人,沉声说道。

“我只是没有想到堂堂的暮雨会甘心在姬家当了名喂马赶车的仆从,更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姬老爷子竟然包庇了他这么久。”信流平拍着手掌,大笑道。

“姬家做事从来都是按规矩来的。对于在王子规身上的庇护,正如柳家主所说,当年那件事在座的各位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其中的是非黑白要不然就请族长给个定夺?”姬邛看向一直缄口不言的温琼,总不能让他一直看热闹不是。

“姬老爷子可不能这般说,十几年前可还不是我的族长,这笔糊涂账还是你们几位私下调解吧。”温琼摆手说道。

“还是先说正事吧。”温琼轻咳一下,朗声说道:“姬老刚进殿门时可是说要姬歌担任姬家的家主?”

温琼可不能再让这几人追究下去,不然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还不得都来找他,所以才有了“明知故问”的那话。

姬邛点了点头,“昨晚我已经将姬重如逐出了家门,但家不可一日无主,再加上我年老体衰,也主持不了大事,所以就由小歌接过了姬家的家主印玺。”

“既然这样,那在座的各位可对此有异议?”温琼笑着看向众人,“若是没有异议的话,那姬歌便是岛境之上千年以降最为年轻的家主了。”

信流平闻言嘴角噙起一抹讽笑,他对此当然没有任何异议,甚至是乐见其成。

俗话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他倒要看看姬家在他姬歌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能被他玩出什么花样来。

“虽然不知道姬歌今日为何没来,不过既然在座的各位对他的一家之主的身份没有异议,那按照惯例,总要是提出一个无伤大雅的要求的。”温琼开口说道。

“这倒是。”姬邛点点头,随即脸色有些凄惨,泫然欲泣地说道:“说到底为何小歌没来实属是天降横祸啊。”

“就在刚才我来时,听府中下人来报说是小歌在阳春路上遭到了莫名的袭击,在皑皑街上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几道拳锋尽数打在了他的身上,结果现在我那可怜的孙儿还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在其身后的王子规紧咬嘴唇,脸憋的通红,强忍住笑意,没想到老爷子真的有“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哦?还有这等事?!”温琼俯身前倾,好奇地问道。

姬邛佯装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痕,点点头,说道:“可能也是府中的仆从出手不知轻重,结果一不小心就把整条皑皑街给毁去了,索性没有伤及无辜,所以我这把老骨头就替我那倒霉的孙子请诸位家主帮忙修缮一下街道,并将皑皑街改名为白雪街。”

听闻此言的信流平脸色铁青,赵辅秦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们二人感觉自己的头脑竟然是被眼前的姬邛按在地上摩擦。

两人相视一眼,难不成在皑皑街上不是他姬歌动的手?

“这个请求也谈不上过分。”温琼摩挲着下巴胡须,略作沉吟后开口说道。

“各位家主意下如何?”

“嘿,这点小事用得着费这么大周章吗?至于修缮街道的钱财我柳家出了,可至于是谁有意伤了已经是一家之主的姬歌可要好好追究,故意杀害姬家家主,其心可诛啊!”柳沧海嘿嘿一笑,看向坐在对面的信流平。

“我记得之前有说过,今早听闻信赵两家在皑皑街上与姬重如大动干戈,是否是这两家下的黑手,还请族长明查。”沈清秋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温琼点点头,“那是自然。”

“接下来我们再来说第二件事,就是关于姬重如的惩治问题。”温琼看向神色自若的姬邛,开口问道:“姬老爷子,姬重如是否现在身在姬家?”

姬邛点点头,“之前有人发现姬重如与一女子皆是重伤逃到了阳春路上,所以我就让人把他们俩带回了姬家。”

“那就好办了。”古人醉开口说道:“按照祖制,擅闯殓犽狱者,重罪也,当斩不饶。”

“当斩不饶?!”沈清秋嘴角玩味地看向义正言辞的古人醉,“为何这句话从你古大家主嘴中吐出来就变了味?”

“是不是古家又是否包藏了私心在其中?”沈清秋眯着双眼,问道。

“沈家主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一直没有开口的信流平淡淡开口说道。

“人醉兄也不过是为了千百年的族规族制着想,信某认为,万万不能让姬重如他一人开了先头,若是这次不严惩姬重如的话,那以后氏族子弟谁还会把殓犽狱放在眼中,谁还会把族规祖制放在眼中?届时便是祖制如同虚设的无法无天之地。”

“哦?所以信家主你的意思是?”温琼俯身前倾,开口询问道。

信流平看到温琼这般神色竟然有些揣摩不透他的意思,只不过还是开口说道:“我认为应该将姬重如送往斩神台,让他身陨道消,这样才能警示氏族子弟。”

温琼点点头,转头看向一旁静坐养神的姬邛,“姬老爷子你认为信家主的提议如何?”

姬邛闻言缓缓睁开眼,淡淡开口说道:“再合适不过了。姬重如虽是出身我姬家,但现如今与我姬家已无半分瓜葛,若是已经将姬重如定罪,那还有劳温族长派人去我府上将他带去斩神台。”

温邛皱了皱眉头,略作沉吟后狐疑问道:“老爷子,刚才信家主所说的你都听清楚了?”

姬邛点点头,“半分不差的都听在耳中。”

许老在一旁拉了拉姬邛的衣袖,瞪着他问道:“老哥,你真是老糊涂了吧?”

而沈清秋与柳沧海两人则是相视一笑。

信流平也是神色凝重地看向神色自若的温琼。

“是不是事情有些太顺利了些?”赵辅秦的声音在信流平的心湖间响起。

信流平看了眼赵辅秦,同样以心湖涟漪地秘法同他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也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些,毕竟姬邛一直把姬重如当做亲生儿子对待,怎么可能会说翻脸不认人就翻脸不认人,我才不信他姬邛会这般大义灭亲。”

“那该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

“那好,那就按照信家主的意思,我这就派人去将前往姬家将姬重如带回。”

“族长且慢。”姬邛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说道。

“怎么?莫不是姬老爷子爱子心切,临时又变了卦?”赵辅秦嘴角微微勾起,讥笑说道。

姬邛摆了摆手,“我只是想要族长派人去拿姬重如时顺便将邱家长子邱北坡带过来。”

信流平闻言脸色一变,赵辅秦的神色同样是难看到极致,他们俩万万没想到姬邛会抓住邱北坡这点蛛丝马迹。

“邱北坡?”温琼看到了信流平与赵辅秦在听闻这个名字后脸色惊变,神色玩味地问道:“他跟这件事有干系?”

“听府中的仆役说道,他之前有在茶楼跟姬重如谈过话,具体有说过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姬重如随即就闯进了殓犽狱,我想这两者之间可能有几分关联,所以才要族长带他来问个话。”

“想必有各位家主在场,那邱北坡也不敢说假话。”

“你说是不是,信家主?”

随即姬邛一脸笑意地看着站立难安的信流平。

信流平此时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滴,后背上的衣襟已经湿透,他从没有感觉这般难熬过。

“陷害族内同辈,敢问族长该当何罪?”姬邛点点头,问道。

“那要看是如何陷害了。”

“引人入殓犽狱内,设计伏杀,欲置人于死地。”姬邛每吐出一字,坐在座子上的赵辅秦的身形便往下塌一分。

“自然是死罪。”温琼看了眼神色不安的赵辅秦,看来是连他都有参与这件事了。

“听清楚了吗,信家主?”姬邛双手拢袖坐回座位之上,提醒问道。

信流平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开口道:“听的一清二楚。”

“既然听清楚了,那就是不知道信家主是如何抉择了?”

要么姬重如死,你也要跟着他陪葬。

要么就是姬重如不用死,而你也是平安无事,仍旧是信家的家主。

赵辅秦拉了拉信流平的衣袖,神色紧张地看向信流平。

两条命换一条命,不值。

这买卖做不来!

信流平摩挲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眼神一凛,他要再赌一把,赌他邱北坡不敢把自己供出来。

“要不然就带邱北坡来一趟,这件事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信流平刚说完这句话,赵辅秦身子便顺着座椅瘫倒在地上。

这次他信流平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不用那么麻烦了。”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柳沧海突然开口说道。

随即从袖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古册,上面撰写有入云辟海册五字。

柳沧海晃了晃手中的古册,嗤笑道:“信家主的手笔未必也太小气了些吧。这种最基本的修行法门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的?现在某人可是要我物归原主了。”

柳沧海将那本古册抛给脸色阴沉不定的信流平。

信流平接住古册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族长,我看姬重如一事可能真的另有隐情,还请族长将他从轻发落。”

“哦?信家主变卦变得这么快,可是心有不甘?”温琼挑了挑眉头,笑着问道。

“没有没有。”信流平紧攥着手中的那本古册,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那边将姬重如关入思规楼内,面壁思过三年。”

姬家。

坐在过妆亭外的姬歌正在怡然自乐地垂钓。

一阵秋风吹过,用紫珠制成的鱼竿有了轻轻的摇动。

重新换上一袭白衣的姬歌微微一笑,“信家主,你还是棋差一招啊。”

随即姬歌轻轻一拉,一条硕大的龙鲤便被他拖出了水面。

“回禀家主,静凉殿那边有结果了。”老管家陈满舟恭敬地在一旁说道。

姬歌将手中的龙鲤又重新放回万鲤湖中,站起身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指了指姬府的后院,笑着说道:“陈爷爷,不用跟我说了,我想在那有比我更迫切想知道这消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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