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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西风,大同境内一支近万人马正缓缓北行,队伍以步兵为主,仅少量骑兵,又有辎重近百车,其中尚夹杂囚车十余,更引人侧目的是这支队伍中还有女兵。
李岩胯下一匹黑马,神骏不凡,右侧一劲装少妇,披甲跨刀英气不让须眉,却正是红娘子。
两人驻足道旁望着长龙缓缓而行。
“如此缓行,何时能达?”李岩蹙眉。
“只恐延误战机,督主怪罪”红娘子也是愁眉不展。
常宇一句话,春祥八百里加急口信便送至太原,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手立刻调走,俘虏送至京城,李岩率领降部立刻北上山海关听令。
另:屠元,贾外熊以及况韧带两百精骑兵随行。
即便屠元原属于腾骧卫,贾外熊属于金吾卫,况韧属周遇吉的人,但在常宇一声令下,直接被抽调走。
为何让李岩北上,这个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不是常宇信不过李岩,而是信不过那些降兵。
史可法奉命南下剿匪,周遇吉从西包抄,李岩在太原必然会随军助力,然则他麾下全是刚刚投过来的降卒,不堪大用也还好,若是来个临阵反戈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为保万一,常宇决定立刻调李岩夫妇北上协助他打清军。
“李将军”就在这时,蒋全和几个东厂档头走了过来。
李岩因为弃暗投明被朝廷赦免,反而授了个游击将军(非真正将军,只是个称呼,明朝只有被授总兵印信的才可被成为将军)蒋全等人称他将军也没错。
“如此行军速度太慢,我等尚有要事先行”。
“诸位请便,不能误了督主大事”。李岩知道蒋全是常宇心腹有是东厂的人,东厂向来行事只对皇帝负责,过来给他打招呼,那是非常给面的了。
先走的不只是蒋全和那些囚车,还有屠元,贾外熊那两百精骑兵。
“娘子……”李岩欲言又止。
“你先走吧,我来殿后”知夫莫若妻,红娘子知李岩所想。
夫妻俩双手紧握,重重点了点头。
阳春四月,放在江南已是草长莺飞季节,然则北地苦寒,冷风凌冽不下深冬。
常宇纵马而行,伤势虽未痊愈,隐隐作痛,但多日在城中憋屈一扫尽光,沿途虽无美景炫目,但枯枝凋零,荒野村舍也是一副泼墨画,别有趣味。
三百宫字营沿着北去官道向蓟镇策马奔驰,后边是家丁联队,再后辎重车,再后是……
常宇突然间心情就不好了,被最后那人气的咬牙切齿。
吴中,此时已算是常宇的贴身带刀侍卫,此行跟常宇北上以战功求富贵。
出京时常宇问他会骑马么,吴中很谦虚说不善,但能骑。
从皇宫至于安定门一路放马缓行倒还安稳,常宇暗道这小子还知道谦虚。
谁知上了官道后,常宇便知道这货的确是个老实人,果真只是能骑,但不能跑,让他放马狂奔,他也扬鞭纵缰有模有样,只是胯下骏马,左右挣扎,要么原地打转,要么就撒丫子奔到道边田野里乱蹦跶,誓死不让吴中如意。
眼瞅着这家伙越落越远,常宇有些担心,不是担心吴中趁机逃跑,而是担心他丢了,或者被马给摔死。
纵马回去寻他,却见这货正拽着缰绳,硬生生的拖着那匹倔马在步行前进,见常宇到来,嘿嘿一笑:“这是个倔驴!”
去你娘咧,常宇没好气,一鞭子朝吴中的坐骑抽了过去。
坐骑吃痛,撂蹄子一挣冷不防把吴中拽了个狗吃屎,然后竟挣脱追着马队狂奔而去。
吴中爬起来,一脸愕然,看了常宇一眼,然后撒丫子追了过去,口中大呼:“直娘驴,俺不信邪了……”
那是马,不是驴!
小太监怒吼。
最终,宫字营在范家千和李铁柱的率领下先行军,胡岭率领家丁再后护卫,常宇黑着脸看着吴中训驴,哦不,是马!
蓟镇,明九边重镇之一,设立之初目的是为牵制九边中的其他边镇及京营,起到防叛乱作用,同时也是抵御满蒙的一道重要内防线,和守卫京城的京营相互照应。
这道防御战线东起秦皇岛的山海关,西至居庸关,包括昌平,平谷,密云皆为其下辖,地位非常重要,因为其从东西北三面保卫京城,京城西大门居庸关距京城,京城铁门古北口距京城两百里,所以有蓟镇有险,京城震悚之称,九边中仅宣府和大同可与之相比。
也因为其重要性,历来驻兵雄厚,万历年间最多时达十余万,并设总兵官一名,协守副总兵官三人,比如唐通就是蓟镇中协总兵。
蓟镇出过不少战功赫赫的总兵官,戚继光和俞大猷都曾是,不过时至今日,蓟镇不光驻兵寥寥,分散在各个关口,总兵官也空缺,这里唐通是老大。
未及子时(十一点)宫字营率先到达蓟镇,未及半个时辰常宇随家丁也赶到,只有辎重车辆车尚在十里外。
随即下令在就地休整,家丁开始做先手准备,以待辎重车到来便开始扎营生火做饭。
蓟镇的治所在三屯营(今河北唐山迁西县境内)距离此地尚有小二百里地呢,这里没有大兵营让他们夜宿也更别指望人家管饭。
荒野扎营
宫字营大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四周军帐百座,篝火噼里啪啦作响,太监军们围在四周默默进食或在低声细语。
旗杆下,常宇坐在帐篷边啃着一只烤野兔,味极鲜,不远处吴中蹲在地上拽着那匹坐骑的头在它耳边一直在嘀咕着什么,偶尔眼睛撇往常宇手中的野兔,舔了舔嘴唇。
常宇吃完烤兔,缩进帐篷闭目沉思,外边山风呼啸,耳听大旗飞扬之声,脑海间全是金戈铁马,想着北上拒敌,有些激动,有些紧张,甚至还有些害怕。
外间噪杂声渐小,眼皮渐重,翻了个身迷糊间看到帐篷上映出一个身影,猛的翻身而起,谁?
一把利刃掠过脖间,寒意透过肌肤,浑身鸡皮疙瘩顿时暴起,常宇惊恐间,一脚踢翻那黑影,大喝一声:“有刺客!”
黑影就势滚出帐篷,外间一片慌乱,大批人手围了过来抓刺客!
刺客再哪?
李铁柱,范家千,胡岭等人眉头蹙起看着帐篷跟前一脸惊恐的常宇。
吴中拎着长刀,浑身杀气缓步走来:“刺客在哪?你怕是做了噩梦了吧”。
常宇的帐篷在军旗下,军旗在营地正中间,先不说营地外有明暗哨执勤,内里还有李铁柱三个心腹流动巡察,更不提他身侧还有个一刀在手,黄河断流,神鬼难近的吴中,什么刺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他身侧。
难不成是亏心事做多了,疑神疑鬼,又或者是……
李铁柱等人把目光看向吴中,握刀的手缓缓用力。
常宇轻轻摇头,吴中没理由杀他,更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且那刺客身影瘦小。
全营搜查!
常宇才不信什么鬼神,更不信是个噩梦,那冰凉入体的刀气他记忆犹新。
一番折腾,整个营地被翻了三遍,一无所获才终罢休。
却无人注意到旗杆顶上于旗帜一体的一个若有若无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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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宇北上,缺军粮,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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