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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我认定你了(3)

孙湛给夏四季打电话:“来,快跟哥哥说说,你是怎么让小冰山动心的,平时又是怎么和他相处的?”

“你问这个干吗?”夏四季不明白孙湛又要搞什么鬼?

“你别多想,我最近在追一个高冷妹子,想跟你取取经,学习一下和高冷人士如何相亲相爱。”

夏四季微微一笑:“很简单啊,平时露个怯,满足他们的优越感。在他们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展示自己的体贴包容。”

坐在一旁的顾盛之撇撇嘴,这两个笨蛋,还真是一个真敢问,一个真敢答。

但过了一小会儿,顾盛之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盯了夏四季半天:“敢情你平时就是拿这几招对付我的吧?”

夏四季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孙湛得到锦囊,立刻行动。

不懂的问题就要问嘛!四六级什么时候考比较好?下学期的专业课老师哪个比较变态?你什么时候有比赛?

至于自己的篮球赛,一定每场都要让裴佳欣知道。不管她来不来,孙湛都有安慰自己的理由。如果她来看,那就一定是来看自己的。她不来看,那一定是太忙没来得及过来。

圣诞节前夕,孙湛就暗戳戳要搞个大动作。蜡烛鲜花都太普通,条幅和烟火又太高调,体育馆弹吉他表白?呃,会被她打死吧?

就在他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时,一盆凉水让他冷静下来。

被思修老师灌了一脑袋马哲之后,孙湛晃晃悠悠走出教学楼。刚出教学楼他就看到一群人或远或近地站在思源广场附近围观。

目光汇集处,手捧鲜花的男生在向一个女生表白,被表白的人是裴佳欣!

孙湛那个气啊,小崽子竟敢挖小爷我的墙脚。

一旁有人道:“快看,快看,那是轩辕景逸吧!他从国外回来了?”

“是呀是呀,当年外国语附中的金童玉女终究还是要在一起了!”

“啊啊啊啊,我当年在天涯也知道「佳景天作」的传说。”

孙湛在一群八卦中不知不觉走到绯闻主人公的面前,和裴佳欣漠然的眼神对视的瞬间,孙湛突然有些怂了。

他半是自嘲半是安抚地冲裴佳欣笑笑,准备转身离开。

裴佳欣却在这个时候,挽住孙湛的手臂,说道:“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对不起,请你收回你的花。”

孙湛一愣,但迅速调整好状态,对一脸质疑的轩辕景逸说道:“我家欣欣花粉过敏,所以,抱歉了您。”

众人四散离开后,孙湛转头去看裴佳欣,见眼前的人眼圈憋得通红,却一滴泪也没有落下来。孙湛的心抽了一下,生疼。这是他二十年里没有过的经验,没看到血,没看到泪,单单就是这么一个要哭不哭的表情,就让他手足无措,心里疼得跟豁开了一条口子似的。

“嘿,我不会当真的,同学之间互相帮忙嘛,你放心我不会赖上你的,别哭了啊,裴大小姐。”

孙湛想,如果此时趁虚而入,撒泼打滚让她履行刚才说的话,也许是个好办法吧。只是面对这样的裴佳欣,他犹豫了。

其后的一段时间,孙湛都没有再缠着裴佳欣,甚至觉得自己以前的行为既幼稚又招人讨厌。

元旦过后,裴佳欣连着一星期没来上课,孙湛从导员那里得知裴佳欣病了,正在医院治疗。

孙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来到她的病房。裴佳欣正低头读书,头发披散在脸上,很安静。

孙湛在她旁边站了好久,裴佳欣才注意到病床旁边多了一个大活人。

其后每一天,孙湛都来到这里陪着裴佳欣说话。大部分时间是他自己又说又笑,卖萌耍宝。有时候兴致起来了就抱着把吉他边弹边唱。

病房里的病友都夸这男朋友靠谱,医生护士也都很喜欢这个笑起来好看的阳光大男孩。

裴佳欣出院时,孙湛忙里忙外帮她办各种手续,又把人送回家。

空荡荡的家里因为许久未住人而落满灰尘,孙湛打湿抹布开始打扫卫生。

他也是个少爷出身,几时做过这些,一会儿被灰尘迷了眼,一会儿打翻了水盆。

裴佳欣拿过他手里的抹布,示意他坐在沙发上。

“阿婆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别忙活了,只会越弄越糟。”

孙湛打量四周:“不弄干净你怎么住?你等着啊,我一会儿就给你弄干净。”

裴佳欣把抹布丢在茶几上,沉吟不语。

孙湛有些慌神,咳了一声:“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真的,我是班长,咱们班谁摊上这事我也得帮。”

裴佳欣抬头眼珠不错地看着他,直到把孙湛看得心虚。

“我承认我是喜欢你,但也没规定我喜欢你,你就必须喜欢我啊。同理,也没规定,你不喜欢我,我就不能喜欢你。”孙湛嘴皮子利索地说完这通歪理。

裴佳欣听完他的话,自顾自笑起来,仿佛在一瞬间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她猛地拉开外套拉链,把贴身的毛衫撩上去。孙湛侧身躲开视线时已经晚了,裴佳欣胸前的疤痕灼伤了他的眼睛。

裴佳欣放下衣服,笑了笑:“我休学一年是因为我得了乳腺癌,这次入院是二期化疗。所以,你刚才看到的我才是真实的我。这样的我,还会有人爱吗?”

孙湛本来低着头,听到这句话,心底腾起一团火。

他走过去,替她把外套拉链整理好,双目凝视裴佳欣的眼睛:“你觉得我这些天在医院光是弹琴唱歌讲笑话了是吧?”

他确实在第一次得知裴佳欣病情时无比震惊,但震惊过后是沁入骨血的疼痛与怜惜。

他从未曾想过,在无父母至亲陪伴的日子里,裴佳欣是怎样一个人熬过这些漫长的痛苦。

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受,孙湛体会最多的是心疼。心疼这个人貌似无坚不摧的女生坚强冷漠下的柔弱。

他就这样居高临下地望着裴佳欣的眼睛,郑重承诺:“小爷我认定一个人,给个天仙也不换。裴佳欣,对不起,以后要多多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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