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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元指、玉虚鼎

、御元指、玉虚鼎

在陆风一行人等候惠文禅师前来的时段里,清修禅宗大门外又陆续来了五六波人。

他们的目的各不相同,有的是来解惑述说烦恼忧心寻求开导的,有的是来看望在宗内修行的亲朋的,也有的是自身看破了红尘想来避世清修的。

唯独没有来求医和寻仇的。

没有人来寻仇还能理解,可清修禅宗的禅医贵为药师界的‘灵魂圣手’,放眼整个大陆难道就没其他灵魂受创的人来求医了?

趁着惠文禅师还未来至,陆风朝清瘦女子打听道:“不知贵宗禅医救人都有哪些规矩?平日里来求医的人多吗?”

清瘦女子皱了皱眉,“你连请禅医救人的规矩都没听过?”

“不曾听闻,”陆风恭敬道:“还请告知?”

清瘦女子解释道:“我宗平日里来求医问诊的病人并不多,很大原因便是因为我宗禅医出手的规矩十分严苛,很多人来了,也不一定能请得动禅医出手,故而很多伤势不重的病人都不会大老远冒险来求禅医出手,宁愿花更多的钱财资源去请俗世那些厉害的药师出手。”

顿了顿,清瘦女子看了眼陆风怀中的冷花屏,继续道:“一般来我宗求医的,大多都是像你金兰这般,有着外界普通药师很难治愈的伤势。”

陆风点头,有些疑惑问道:“姑娘方才说‘冒险’是何意?莫不是求禅医出手无果,你宗还会伤害求医者不成?”

清瘦女子朗声道:“禅医虽说贯彻救世治人之道,但他们也都秉承着禅宗因缘之说,认为只有同自己有缘之人,方才会出手相救。毕竟,人之一命,上天注定,强行救人改命,易遭天谴。”

叶梵听得脸色异常难看,忍不住讽骂道:“什么狗屁歪理,不想救就不想救呗,拿什么天谴说事,真要有天谴,那俗世那些仁心救世的药师岂非都要死光了?!”

清瘦女子冷冷的扫了眼叶梵,面露不喜,暗自嘟囔道:“同为男子,怎差距如此之大,一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一个张口闭口都让人这般生厌!”

若是寻常势力的女弟子面对叶梵这等质疑和讽骂之声,定会反驳上两句,但清修禅宗的弟子却断然不会。

她们主清修,重心境,早已超脱这等俗名非议,不会轻易与人争执和辩论。

以老一辈禅师的话来讲,那便是想更好的禅心入定,就减少与‘愚者’间的对话和争执。

显然,在清瘦女子眼中,叶梵无疑便是那所谓的‘愚者’了。

愚者在前,清瘦女子选择了不再开口。

陆风接连询问都得不到回应后,只好无奈笑笑,安静的在旁等候。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一名穿着黑白禅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男子束发及冠,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形貌当的文雅,颇有几分才子之气。

外黑内白的禅袍,乃是清修禅宗,禅心入定,修行有成者的一贯扮相,能穿上这身行头的禅师,基本已达心如止水之境,万事万物都很难影响到他们的心绪。

这类人,已然不拘泥于形,不拘泥于物。

毫无疑问,眼前看上去如文雅书生般的中年男子,应该便是清修禅宗的二长老,惠文禅师。

陆风在看到他出现的那刻,不禁有些出神,单看外形扮相,竟和他清河宗的一位师兄十分的相似,这让他心中不由感慨,莫不是厉害的魂师,都喜欢这般干净文雅之气。

“是你手中有着斋心禅木?”

二长老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说好听些是成熟沙哑,说不好听些就像是感了风寒的病患。

陆风迎向对方询问的目光,从后者静如水的面容上他完全看不出丝毫情绪。

对峙片刻,陆风率先沉不住,恭敬出声:“惠文禅师,在下无意间寻得一块斋心禅木,知其与贵宗有着莫大渊源,这厢愿将其奉上,还望贵宗能替我金兰诊治一番。”

惠文禅师神色平静,只是目光扫了眼昏睡中的冷花屏。

“她伤得很重。”

说话间,伸出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朝着冷花屏眉心点去。

陆风知道对方此举意在检查,故而并没有阻拦分毫,反而将冷花屏扶正了一些。

但叶梵却被这一幕惊得险些叫出声,手中原先悠闲转动着的折扇此刻也变得紧紧握在了掌心。

御元指!

“玉虚鼎果然真的在清修禅宗之内?!”

叶梵眼底深处透出一分冲动的欲望,原先他便已猜测九龙鼎之一,记载着灵魂一道的玉虚鼎可能在禅医手中,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惊喜过后,叶梵脸色不由沉了几分。

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想从清修禅宗取走玉虚鼎,基本无望。

半晌过后,惠文禅师伸回手指,脸色依旧毫无波澜,只是眉间微微蹙了一下。

“她这伤……我宗能医治的禅师,眼下都不在宗内。”

惠文禅师摇了摇头,“看来我宗与小主手中的斋心禅木,尚未达到该有的福缘。”

‘小主’二字,是清修禅宗修行的禅师对外来者的一概称呼。

叶梵不满的打岔出声:“你不是连御元指都懂吗?难道医治不了灵魂伤势?”

惠文禅师目光凝聚了几分,扫了眼叶梵,“小主也为药师?那便应该明白,灵魂类的伤势,非寻常手段所能医治。”

叶梵不满道:“这我自然知晓,可你不是懂御元指吗?这可是天底下治疗灵魂类伤势最强的手段了!”

惠文禅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微微笑了一声,“我非主修药道,御元指并未精通。”

普通人的笑容或开心或激动又或得意,总会有着情绪表露,但惠文的笑,却好似只是个表情一般,虽看似十分温和,但却感觉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叶梵满脸惊色,心中荡起轩然大波,“辅修药道,竟能将御元指修行至这般程度?”

惠文禅师方才的那一手,叶梵自问感受得很清楚,至少有着接近天魂境级别的精通度,就这还只能算辅修?

心中不由对清修禅宗更为高看了几分,那份取鼎的念头也消散了不少。

虽然没能清晰感应得出惠文禅师的修为,但从他辅修药道都能有如此造诣来看,其主修之道,必然有着不弱于天魂境的实力。

甚至,很有可能是一名达到天魂境后息的魂师。

听到惠文禅师无力救治后,陆风神色陡然凝重了许多,不死心的继续问道:“先前听闻贵宗副宗主和大长老尚在宗内,可否请他们出来一治?”

惠文禅师平静道:“副宗主在闭关是断不可受打扰的,恒怡禅师虽说修行的禅医一道,但她很少见客……”

陆风打断道:“很少见客,也就是说还是见客的,可否容晚辈前去叩见一二。”

为表诚意,陆风直接将‘准备好的’斋心禅木取了出来。

哐当~落地。

一声轻响传出,一截实心大木块就这般随意的摆放在了地面之上。

比之先前展示的那一小块,不知大了多少倍。

惠文禅师至始至终毫无波澜的脸上,这一刻终是有了变化,嘴角莫名一抽,眼中止不住的透出欣喜之色。

迈步上前,摸着巨大的斋心禅木块,有些失态的出声:“这……你……你竟有如此大的一块!”

陆风平和的笑着,眼前这块斋心禅木不过是他纳具中的三分之一罢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贸然给予太多,只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如此大小,最为适当,既能满足于清修禅宗维系发展所需,又不至于让得所有禅师人手皆有。

惠文此刻禅心已乱,神色也再无先前那般平静,微笑着朝陆风说道:“小主带来如此良物,已与我宗结下善缘,不妨多等上几日,待我宗禅医陆续归来。”

陆风闻言,低头看了眼昏睡中的冷花屏,眼中浮现一丝不忍,问道:“不知需要多久?”

惠文沉思了一瞬,直言道:“若是一切顺利,再过十天半个月便可归来。”

“十天半个月!”陆风神色一凝,当即打消等候的念头。

虽说冷花屏的魂海暂时稳定了下来,但灵魂之伤玄之又玄,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突然恶化。

陆风也断然不会让自己的义妹承受这般折磨。

陆风躬身恳求道:“还请禅师带我求见副宗主或是大长老。”

“副宗主闭关正处在最关键时期,断然是无法见你的,至于大长老……。”

惠文禅师无奈叹了口气,沉声道:“原本你将斋心禅木献于我宗,冲着这份因缘,我宗绝大多数禅医都不会再拿各自定下的规矩进行考验,但大长老却是宗内唯一的例外。”

一侧的女弟子附声道:“别说是你们这些外人了,就连我们宗内自己人都很少有人见过大长老。”

惠文尴尬一笑:“实不相瞒,就算是我,上次瞧见恒怡禅师,也还是在十余年前。”

叶梵好奇出声:“你们的大长老难道都不涉宗内之事的吗?”

惠文沉默不语,只是深深的朝着宗门最深处看了一眼。

传闻那里住着一个疯子,而恒怡的职责就是看守那个疯子。

若非如此,以恒怡‘恒’字辈的辈分,早已成为宗主级别了,而不是还卡着长老一职。

惠文虽排二长老,但论辈分却比之恒怡整整差了一大截。

当然,这些俗名称呼他也从来没有介意过,准确的说,每位禅心已定的禅师,都不会在意这等排名。

长老也好,宗主也好,都不过是为了应付外界的称呼罢了。

良久,惠文朝着身侧女弟子开口:“妙谆,你带几位小主先往待客轩休息片刻。”

妙谆连忙应是,恭敬的送走惠文。

陆风看着惠文去请示大长老,一颗心不由紧张了起来。

若是恒怡禅师拒不相见,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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