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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刺史在干什么,怎么会放任五溪蛮兵,杀入益州?他手底下的几万大军呢,在做甚?”崇德殿内,刘宏从龙椅上起身,来回走动,怒气腾升。
时隔半月之久,高诚的上书抵达洛阳时,已是三月末了。
“还有,给朕撤了那御史中丞萧瑗。朕让其去益州,不是让他安享太平!”
“启禀陛下,当务之急,乃是如何平定蛮贼。如今益州都督大军惨败,退守葭萌关,蛮人之势复起!若是不尽早平定,必然再生祸端啊!”殿下司徒陈耽上前谏言说道。
“哼,传令皇甫嵩征召凉州各郡国兵马,南下入蜀平叛!”
“启禀陛下,皇甫嵩此时正任北地郡太守。那鲜卑檀石槐身死后,其子和连即位,发兵攻吾北地郡。皇甫嵩正率领郡兵,与和连交战,怕是无法南下。”太尉刘宽回声应道。
“朱懏呢?”
“回禀陛下,朱懏尚远在交州。若是先回洛阳,再召集壮勇,怕是不知几时。若是其直奔益州,代替那高子明,或许还来得及!”
“嗯?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换将了?”刘宏眼中寒色一闪,冷哼一声,继续说道:“高子明麾下仅剩三万余人,若是无兵马支援,如何能破了那几十万蛮兵?”
殿下百官听闻自家陛下问东问西,只是为了给高子明抽调兵力,心中不禁感叹这高子明当真是简在帝心。
冷不叮,殿内一小吏突然站了出来,说道:“陛下,倒不如行招安之策?”
此言一出,真可谓是场内寂静一片。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冒然出头的家伙,真是不知死活。
招安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但是这不能说出来啊。真要是招安蛮兵了,那大汉的面子放哪里?
即便是刘宏,听到此人说出招安后,也是面带不善。
“启禀陛下,板盾蛮之乱,皆是因为巴郡太守贪婪粗鄙,横征暴敛所致。微臣以为,只需置换巴郡太守,再使新任郡守安抚蛮人,即可平定这板盾蛮之乱!”程包看着店内众人,皆是冷目凝望自己,也心知是说错了话,急忙再次改口说道。
这么一说,殿内文武百官的神色就好多了。
将朝廷招安,转变为地方官员招安,那意思就不一样了。
刘宏转头一想,这也倒不失是一良策,只是就这样放过那板盾蛮?那这次牛头山之败就不追究了?
“汝为何人?”
“启禀陛下,微臣乃益州刺史府计吏程包!”
“嗯,好,程卿暂且退下吧。此计虽为良策,但朕相信高子明,定能再败板盾蛮,骤时再言谈招安不迟!”
“陛下英明,若高都督能大败蛮兵,定然使招安更易!”
.....
回到寝宫,刘宏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上常服,又假言安寝,使张让等宦官远离。
坐在榻上,刘宏手势一摆,只见空旷无人的寝宫之内,顿时闪出一道人影。
“微臣见过陛下!”
“嗯,如何了?可曾探的牛头山之战全部?”刘宏高坐于上,冷声问道。
那身着绣衣,面不外露的暗探,立即答道:“启禀陛下,微臣已探清牛头山之战全部,请陛下一观!”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张帛布,放置到刘宏榻前的桌案上。
“嗯,汝退下吧!”
“诺!”
打开帛布,刘宏很是认真的看着其中内容。
良久之后,这才放下,心中感叹万千。
这场大败,高子明的确有过。自以为板盾蛮兵仅余葭萌关外的十几万人,却忽视了那南方数之不尽的蛮人。若非大意,又怎会使得五溪蛮杀至眼前,方才得知?哼。
不过,这家伙倒也胆略非凡,以三千护军,竟与近十万蛮兵,酣战良久!
帛书之中所言的策略,刘宏未曾做出任何评价。自己不懂军略,不适合多言。但从这一战中,还能看出许多平常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这高子明,若非此战,自己都以为其人乃是心狠手辣之徒。
原本一心想要提拔这位年轻小将,以为爪牙,震慑世家,这才拜为益州都督。但后来绣衣使者报来了高子明杀俘一事,自己那一阵子也是颇为迟疑,不知提拔高子明到底是对是错。
但现在好了,身为一军统帅,能为大军数万人舍己杀贼,其义之所在,不得不让人敬服。
此外,这徐荣也是一员忠义之士。只可惜,是董卓麾下大将,亦是自己所圈养的忠犬,不好从其麾下征调。
哼,那萧瑗真是废物一个。
时至今日,居然还未曾将战报上书,真以为自己偏安无事吗?
第二日,再次开朝。
刘宏高坐于上,挥手示意身边张让。
张任随即上前,高声唱道:“兹牛头山一战,益州都督高诚身为三军统帅,因不察之失,致大军惨败。去其都督之职,以振威中郎将之衔暂统大军,平定叛贼!”
“其余将官佐吏,尽皆罚俸一年!”
对于如此安排,朝中重臣皆无异议。随后,文武百官又拿着鲜卑首领更换事宜,商量许多,这才散朝。
散朝之后,太仆袁逢唤来太常袁槐,同车而行。
兄弟两人面视而坐,静静的品着茶水,时不时交谈一些趣事。
袁槐小酌一口,带着一分迟疑,问向三兄袁逢:“三兄,汝说吾等这般放任董卓、高子明,是否为良策?”
“哼,陛下以此二人为鹰犬,欲抗衡吾等世家,真是可笑。殊不知,董卓、高子明亦是世家中人!”袁逢对于这一点看的很清楚。
只要刘宏不触动世家的根本利益,那世家大族也绝对是能让则让,跟皇帝针锋相对并非良策。但倘若刘宏真要挖世家的根,那么董卓和高子明也定然不从!
家国天下,家国天下,家在国前!
“希望如此吧,陛下应该知道,世家并不愿与皇权对立。”袁槐对于那高子明很是怀疑,这人太年轻了,年轻就容易冲动,容易被那些忠君之言所惑,而不顾身危啊!
袁逢却是对此嗤之以鼻,付之一笑说道:“咱们那位陛下,可不是一个安稳的人啊!”
“那高子明、董卓,暂且不用多顾。陛下想要重用此二人,吾等拦之无用,倒不如让陛下用自己磨得刀,给自己添麻烦!”
袁逢说完,紧接着又叙说道:”四弟,汝遣人去找一下那张角兄弟,吾感觉与此人能阔谈一番。”
“嗯?张角?听闻此人医术、道法了的!莫非三兄欲与其论道一番?”
袁逢一愣,在看到袁槐那淡淡的微笑,这才明白言中之意。当即笑声说道:“是极是极,为兄对道家之论颇有见解,听闻那张角传自南华道仙,自要与其阔谈论道!”
“哈哈,那小弟便为兄长请来此人!”
“吾弟甚得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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