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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小说]
今夜的顾家显然是不得安宁。
顾廷抚今日散值回来得有晚,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际,原本想着直接去陶姨娘那边,但临来想到今日徐氏带着女儿去姬家,便又变更了方向。
他其实并不重欲,对陶姨娘也真不像徐氏所想象的那么把人放在心上,或许当初叶氏在的时候,有过。
却不是徐氏想的那个原因。
他不爱陶姨娘,也不爱叶氏,把陶姨娘放到身边,与其说是找个替代品慰藉自己不平的心思,倒不如说是单纯不想让顾廷轩好受。
他就是享受看顾廷轩无可奈何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他讨厌顾廷轩。
讨厌别人对顾廷轩的夸赞,讨厌那个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父亲独独对顾廷轩青眼有加,更讨厌旁人一直拿他们做比较!所以但凡是顾廷轩要的,他就要去争就要去抢!
东西如此,人也如此!
而那个男人,或许是觉得他可怜,又或许是觉得自己身为兄长理应让着他,从来都不说什么,只有在叶氏件事上,他没同意。
顾廷抚还记得那是男人第一次对他沉下脸,也是第一次和他说重话,他说,“二弟,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便是这个国公爷的位置,若想要,我也可以请求陛下赐给,唯独阿柔不行。”
可顾廷轩越是不同意,他就越想要。
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身边人都以为他是真的爱慕叶氏,甚至得不到她就要找一个气质相似的替代品放在身边。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从来不爱什么叶氏、陶氏……
从头到尾,
他就只是看不得顾廷轩好。
如今顾廷轩死,叶氏也没了,他对陶氏自然也就没那么放在心上,只是阖府就两个女人,让他去徐氏那边同人针锋相对,他自然更倾向温婉可人的陶氏。
不过今晚还是算。
他还不知道姬家的事,自然一味地以为姬家早就忘前的事,算继续同他家要好了,原本被他当做弃子的顾婉好像又有那么一作用,顾廷抚觉得自己可以原谅她从前的蠢笨和莽撞,只要她继续维系着两家的关系。
可顾廷抚没想到刚走到徐氏那边,就听到这样一番话。
夜已经深了,徐氏似乎也没想到顾廷抚么晚还过来,屏退旁人和翠荷说体己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还有一没有掩饰的痛苦,“她怎么就变成如今样了……”
“她以前多乖多听话的孩子,为什么如今做起这事,眼都不眨!”
徐氏越说越痛心,脸色也痛苦的不行,早知道样,她就不应该答应妙仪去赴宴!想到这,又想起青柳,脸跟声音都沉下来,“青柳那,可审问过?”
“审问过……”
翠荷想到先前盘问的那番话也有咋舌,低着头回道:“青柳说那日大小姐瞧见二小姐的马车便着门房的小厮去听一番,从京家下人口中知道二小姐被长公主邀请赴宴,便让她去听了长公主的踪迹。”
样一来便什么都明白了。
从一开始,妙仪就是奔着顾攸宁去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临时起意,从始至终,她就是想要顾攸宁彻底丢掉名声!可她怎么就不想想,顾攸宁现在被谁罩着?若是顾攸宁真的出了什么事,纵使姬家那些人真的觉得顾攸宁为人歹毒,日后和姬朝宗东窗事发也不恩准她进姬家的大门,可以姬朝宗的手段,又岂放过他们?!
元达在流放途中得重病没挺过去,哥哥又被人检举贪污,如今已被圣上褫夺官位。
就连徐家的生意也少大半……
她如今处处小心,连顾廷抚都不敢得罪,偏偏妙仪居然还死心不改,做出这样的事还被人当众揭穿!徐氏心里又是失望又是难受,撑着案几,咬牙哑声,“她是真的被姬朝宗迷了心,才不管不顾做出这样的事!”
“她怎么就不替我们想想!”
“如今闹出这样的事,她余生还怎么过?只怕就连阿昭和景恒也得受她牵连,还有……”
后面那个名字还没冒出,门就被人推开,烛火摇曳,在主仆二人惊愕的目光中,顾廷抚沉着一张脸走进来,看着徐氏冷声质问,“刚才说得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听得不甚清楚。
但也听明白了今日母女三人去姬家不仅没有和姬家缓和好关系,反而还不知道做什么事惹得旁人不快。
又见徐氏脸色苍白,目光闪躲,完全没有从前面对他时的那副骄傲模样,更是沉声,“还不说!难不成是想让我亲自去问你的好女儿?!”
徐氏一听这话然急了,若是顾廷抚亲自去问,只怕妙仪那条命都保不住!
可是……
她心里还在犹豫,顾廷抚却看也不看她,转身就要往外走。
徐氏见他幅模样,知道他是真的算去质问妙仪,忙跑过去拉住他的袖子,少有的同他软了语气,“二爷,先别生气。”
可顾廷抚本就是个无情人,又岂因她软语气就缓和?
仍沉着一张脸,“说!”
徐氏没办法,也知晓事瞒不住,只能一边拉着顾廷抚,一边给翠荷使眼色让她快去找妙仪,把人先送离这儿,若不然等顾廷抚知道事情真相,绝对不顾念父女间的情分!
主仆几十年,徐氏即使不说,翠荷也能看得出来。
她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刚跑到外头就迎面碰到回来的顾修文。
顾修文近来被圣上委任,和翰林院的一群同僚重新编修史书,每日忙进忙出,连觉也睡不几个时辰,甚至近来为方便一直宿于翰林院中,今日若不是想着家沐浴一番再换身衣裳也不来。
碰到跌跌撞撞跑过来的翠荷,不免有惊讶,忙喊住人。
“二少爷?”
翠荷依着手中的灯笼认出他的身影,然后也不等顾修文发问便立刻跑过来,急道:“二少爷,您快救救大小姐!”
是什么话?
顾修文变脸,“怎么事?”
听人把今日发生的事都说一遭,他却迟迟都不曾说话,似不敢置信,目光呆怔,半晌才哑声道:“妙仪她……怎么变成如今样了?”
翠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现在的大小姐和从前相比,的确像变个人似的。
可如今不是说的时候,夫人那边明显拖不多久,她只能抓着顾修文的袖子,声音急切,“二少爷,咱们得快些,要不然等二爷发现,肯定不让大小姐好看!”
听她提及父亲,顾修文倒是回神,想到那个男人的秉性,他抿着唇,脸色也沉下去,没再多言,径直朝顾婉的屋子走去。
顾婉还没入睡,也没让人伺候。
自打侍棋没了后,她就不再让人近身伺候,先前倒是听说青柳被翠荷带走了,走得时候,院子里满是青柳哭嚷求饶的声音,似乎是想求她救命,她却没有理,任由翠荷把人带走了。
后来院子里那些丫鬟的窃窃私语,她其实也听到了,大多是说她冷血无情,说她不顾主仆情谊,她也懒得去管。
而今……
距离回家已不知过去几个时辰,她却仍保持最初的姿势,坐在软榻上。
听到外头传来的脚步声,她也未曾眨眼,只盯着旁边的一盏烛火,神色淡漠,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帘子被人掀起,顾修文走了进来——
她看到他的身影,脸色才终于有一丝变化,看着顾修文阴沉的脸,许是因为走得太快,他的呼吸有急促,只是目光落在她仍高肿的脸上,呼吸却是一滞,顾婉眨了眨眼,似乎想笑,可脸早就僵硬住了,哪露得出什么笑容?反倒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又疼得拧了眉。
可她也只是拧着眉,并未伸手去碰。
目光落在顾修文的身上,声音和面容都很淡,“哥哥也是想来打我的吗?”
顾修文因她这番话而重新回过神,扫过她高肿的脸颊时,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心疼,说出口的话也是哑的,“妙仪,把我们当做什么,又把自己当做什么?”
妙仪从小性子温和,为人又早熟。
不似阿昭活泼,也不似善善爱往他跟前跑,可她始终是他的妹妹,他也是真心疼爱过她的,年,他自知年岁渐长,有男女大防,便不大和两个妹妹交心聊天。
以至于根本没及时发现自己从小疼爱长大的妹妹竟变成如今幅样子!
当初那事后,他也曾想过和妙仪好好聊上一番,但那会妙仪身体不好,后来又碰到那样的事,不大肯见男人,他公务又忙,便想着经了那样的事,妙仪也该听话。
哪想到——
她竟然越来越疯魔,如今居然还敢跑到别人家里行样的歹毒事!
他心下也不知是痛惜更多还是愤怒更多,袖下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张口欲说,却什么都说不出,倒是翠荷按捺不住,已经收拾了一细软和银票出来了,看着他们就道:“二少爷,大小姐,快走吧,再晚,二爷就得过来了!”
顾婉起初被顾修文的那番话说得微怔。
听到翠荷这番话才过神,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包袱,她的脸上终于不可避免露出一抹惊愕和慌张,“母亲要送我走?”
说到底,她如今也才十七。
只要想到从小疼爱她长大的母亲,如今居然也要抛弃她了,她哪里还坐得住?手抓着底下的软垫,纤长浓密的眼睫在暖黄色烛火的照映下一颤一颤的,就连声音也有发抖,“她……不要我吗?”
“在乎吗?”
顾修文看着她,沉声,“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朝败露会带来什么?便是一切如所愿无人知晓,可你落水,难道没想过她会心疼吗?母亲从小就疼爱你,便是咳嗽一声她都睡不好觉,妙仪,但凡替她,替我们考虑一,就不做出这样的事!”
看着她灰白的脸,终究不忍再说。
顾修文转头和翠荷吩咐,“去外面找个机灵听话的家生子,告诉她在外头好生照顾大小姐,我们必定不亏待她家里人。”
翠荷连忙应声,起帘子去做事,顾修文便又把目光重新落在顾婉的身上,和她说道:“该知道父亲的为人,他既知晓做的那些事,又怎么可能再容得下?”
“便是父亲不动你,可想过姬朝宗?以他的性子,他怎么可能放过?”
见她眼睫颤得更加厉害了,他抿了抿唇,别过头,声音也很轻,“走吧,我先带你去外头避避风头,……也趁着段时日好好想想。”
带着顾婉出门的时候才发现翠荷的脸色有难看,又见她身边站着一个不甘不愿的小丫鬟,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说来也是好笑。
他妹妹从小便懂事,底下的下人无一不喜欢她?从前个院子是别人挤破头都要进来的,哪想到这才多少时日,竟变成幅样子,可这又能怪谁?
有因必有,要怪也只能怪妙仪自己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什么都没说。
顾修文带着顾婉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没让翠荷跟着,和人吩咐,“先去照顾母亲。”
父亲若知晓妙仪离开,必定把一腔怒火都对准母亲。
翠荷想必也知晓,点了点头,又看一眼顾婉,低声劝道:“大小姐,您先去外头避避风头,等过时日,奴婢和夫人再去看您。”
顾婉并未回答她的话,她就像是个提线木偶,呆坐在里面,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翠荷见她这般又叹了口气,到底怕耽误时间,没再多说。
顾修文见她离开,便落下车帘,只身一人送她离开,直到送到城外一处庄子,看着被小丫鬟扶着走下马车的顾婉,他才看着人开口,“里是我朋友的一处庄子,先在这住着。”
就算姬朝宗本事通天,也肯定查不到这个地方。
只是后续得更小心。
至少有很长一段时日,他们不能往来。
顾婉并未说话,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先把东西拿进去。”
顾修文和丫鬟嘱咐,等人离开才看着顾婉沉声道:“妙仪,外祖父家败了,母亲身后已经没什么依靠……”见少女眼睫猛地一颤,往日姣美的面容在月色下显得煞是苍白,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他便狠心继续说道:“如今我们又得罪了姬家和姬朝宗,日后只怕我和父亲在朝中也受人排挤。”
“哥哥……”
顾婉终于开口了,她抬起眼睫看着顾修文,红唇微张,脸上也终于有一丝懊悔。
顾修文却未理,仍看着她说道:“还有阿昭,她今年就要及笄,如今因为你的缘故恐怕日后也找不到好的夫家。”
看着少女双目湿润,流下一串串眼泪,他才叹道:“我和说这,并不是想往心口扎刀子,我只是想告诉,该懂事。”
“不是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也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在身后保护你。”
他说完未再看顾婉,摇摇头,径直走上马车,车帘落下,他同车夫说,“走吧。”
等到马车离得有远,他才重新卷起车帘往后看,漆黑小道上,穿着素衣的羸弱少女还站在那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他似乎能看到她水亮杏眸中流露的懊悔。
他不知道妙仪这次是不是真的想通。
可就如他所说的,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站在她身后护着她,如今的顾家本就不似从前,经此一事,只怕他在朝中也要受人排挤,父亲那个脾性更是会把所有的怒火对准他和母亲,一件件事压得他喘不过气。
顾修文忍不住想,若是大伯和大哥还在,是不是就不变成幅样子?
答案是肯定的。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后悔药,他们只能这样一步步走下去,怀揣着心中的懊悔,用一辈子去忏悔。
妙仪如此。
他,
亦如此。
……
顾婉已经看不到远去的马车。
想到先前哥哥说得那番话,她是真的后悔,时日,她被嫉妒和仇恨蒙蔽了双眼,好像活着就是为看顾攸宁过得不如意,甚至想着和人同归于尽,把人一道拉下地狱的算。
可如今,哥哥的番话总算让她醒过神来。
纵使没有姬朝宗,她也有疼爱她的亲人,哥哥、阿昭、母亲……他们都是她的至亲,是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人。
可越是清醒便越是懊悔。
她到底都做什么?!
她怎么能一心只为自己算,而不去考虑带来什么后果?想到哥哥和阿昭都会因为她的缘故受人排挤,母亲更是会被父亲当做宣泄的出气筒……她颗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抓着似的,透不过气。
八月的夜,风格外凉。
她出来着急,仍只着一身单衣,在这晚风的拍下,浑身都忍不住打起了颤。
想到从前,根本不需要她说什么,侍棋就会贴心地替她加衣,阿昭也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母亲便更加不必说了,就连其余下人也都会目光关切地望着她。
可如今……
什么都没有。
她就像顾攸宁所说的那样,从此以后,她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也不能相伴,她的一生已经被她自己毁得干干净净,一声破碎的哭声终于忍不住从喉间溢出来,顾婉缓缓蹲下身子,在这漆黑的夜里,月亮悄悄缩进云层里,而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在这漫漫夜色中,痛哭出声。
*
那日姬家发生的风波仍是旁人茶余饭后的话资,而顾家在京城的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谁也不敢冒着得罪姬家的后果去同他家往来,顾攸宁还听说日子二叔和二哥被人参了好几道奏折。
不过同她也没什么关系。
日,姬朝宗难得休沐,因为傍晚顾承瑞要从京家回来,两人也就没去澄园,而是待在九里巷的宅子。
里可不似澄园那么大,也没什么正经的书房,两人索性便待在屋子里,一个人坐在塌上看着书,一个人便在桌案后头作着画,迎面的一排轩窗都开着。
金秋八月,桂花正浓。
宅子虽小,景致倒也不错,尤其是院子里的几株金桂养了有年头,到这个季节,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摘,只由风一吹,那香气便带得整座宅子都是。
顾攸宁颇爱这桂花味,昨日还和半夏等人摘不少,李嬷嬷和扶风正在厨房做桂花糕。
又是一阵暖风拂过,顾攸宁抬头朝软榻去看,恍如天神般俊美的男子就坐在软榻上看着书,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扬起长眉看过来,“画好?”
“没。”
顾攸宁笑着摇头,画画又不是写字,哪是这么快就能画好的?不过冷落了男人么久,她倒是也不介意抽出一时间陪人说说话,便撂下手中毛笔走过去。
坐到人身边,问他,“无聊吗?”
若说不无聊肯定是假的,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假日,他连家都没,便是想和她多相处,昨夜便想过要带她去哪玩,可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却说还有一幅画没画完,婉拒他。
可能怎么办?
既然早前就准她自由,如今自然也不好强势带人离开。
何况她心中有事,便是出去也玩不痛快。
把手里的书一合,姬朝宗圈着她的腰把人带到怀里,一边给人喂一颗葡萄,一边道:“还好。”倒也是实话,本以为这样枯坐一日,肯定不舒服,哪想到和她待在一起,竟觉得岁月静好,便是一本书一盏茶,也不觉无聊。
若是放到从前,他肯定是不信的。
见她一脸不信的样子,姬朝宗低头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笑道:“真的。”
顾攸宁见他言语并未有半点伪装,才松了口气。
她也礼尚往来给人喂一粒葡萄,刚要说话,外头就传来半夏的声音,听到她的声音,顾攸宁便想从他怀中先出来,可男人霸道的很,不仅不肯松开,反而抱得又紧了一。
左右也不是第一次在别人跟前亲近,顾攸宁也只是目光无奈地看一眼姬朝宗便让人进来了。
半夏进来瞧见他们这幅样子也没什么反应,只低头把杜掌柜说得那些话同人说一遭,想起一事才又递一个信封过去,“姑娘,是杜掌柜让我交给的,说是你先前请他帮忙的。”
“什么?”
顾攸宁一愣,当着姬朝宗拆开,瞧见里头是一张路引,她才反应过来。
姬朝宗看着却皱了眉,“让他准备个做什么?”
籍贯名字以及旁的都是假的,姬朝宗一向聪敏,刹那的时间便知道她是拿来做什么的,当即就沉脸,掐在她腰上的手也骤然收紧,“要离开?”
半夏这还在,闻言也当即抬了头。
顾攸宁被人握得腰肢都酸软,她握着手里道东西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先让半夏出去,而后同人解释起来,“那会不理我,我只当不肯答应便想着去宁阳看看。”
姬朝宗听到这番话,刚才紧缩的心脏总算是重新得以呼吸了。
天晓得,他刚才想到那个可能,差点就连心跳都停止了,好在……始终不放心,一边当着人的面把那张路引撕掉,一边忍不住去咬她的耳垂,没好气地说,“的性子怎么那么急,那会同我说了那么多,我总得去查查!”
“倒好,直接把后面的事都安排好了,连自己的家奴和弟弟都不管了。”
也幸好那杜掌柜不中用,么久才送过来,但凡早些……这丫头恐怕真的踏上去宁阳的路程。一想到那个结,他的心脏又狂跳起来,忍不住去攥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顾攸宁,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顾攸宁如今早就没了去宁阳的心思,闻言也不怕,反而觉得他幅凶巴巴装腔作势的样子有好玩。
忍不住去捏他的脸,语气也很懒散,“知道。”
姬朝宗看不得她这幅玩闹的样子,仍虎着脸,摆出一副凶狠的模样,“认真点,我没和开玩笑。”
行吧。
顾攸宁眨眨眼,决定好好顺他的毛,“好啦,我保证我不偷偷跑掉……”至少不在他不要她之前,背着他离开。“如我真的那么做,就把我关到小黑屋,让我一辈子都没法离开。”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