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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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攸宁眼睁睁地看着姬朝宗步步朝她走来,她整个人就像是呆住了般,脚掌仿佛已经在泥土里扎了根,怎么动都动不了,心里倒是有无数个疑问——
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她刚才和顾昭说得那番话?
可她所有的疑问和思绪在听到他吐出的那句话后戛然而止,看着姬朝宗眉梢轻扬、俊美无俦的脸,顾攸宁的小脸有瞬地苍白,这个男人……他全听到了。
顾攸宁平日很后悔什么,可此时是真的后悔自己先前嘴快,偏要逗顾昭。
现在好了。
顾昭是走了,却引来了匹更凶猛的恶狼。
她深深吸了口气,勉强扬起抹得体的笑容,就像从前在澄园面对姬朝宗时一样,语气也十分客气,全不见先前面对顾昭时的嚣张样子,“大人,我先前就是随口说着玩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哦?”
早猜到会是这样一个回答,姬朝宗本就没往心里去,可看着她这般变脸的功夫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她想看看她这张脸上其余的表情,而不是这样假模假样的毕恭毕敬。的身量要比顾攸宁高出许多,这会双手搭在膝上,身子往前半倾,那双慵懒的凤目定定地看着顾攸宁。
唇角的弧度高高翘着。
气定神闲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若是往心里去了,你待如何?”
说完见她圆眼微睁,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又扬起唇角笑了起来,“哎,顾攸宁,我同顾廷抚要了你如何?”后头那句话格外轻飘,带着些勾人的意味,“正好也让我看看你打算怎么勾引我。”
顾攸宁目光眨不眨地看着姬朝宗,似乎是想从的脸上看出他这番话的真实性,可他姬大人是什么人?官员心中的鬼刹,最怕的就是案子经到他的手,那些在朝堂历练多年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更遑论顾攸宁这样养在闺中的小姐了。
若是想装,谁都瞧不出他心里想什么。
顾攸宁看了许久都看不出,心里时也信了的所言,这人当初在金台寺就不怀好意,又想到二叔的为人,倘若姬朝宗开口,只怕连夜就能把她送到姬朝宗的床上,心下紧,声音一时也没收住,“不行!”
带着果断的语气在院子里响起。
觑见姬朝宗的脸,想到他的脾性,也怕有人路过瞧见,忍了又忍,勉强用自己最为温柔的语调同说道:“大人,我家中有家训,顾家的女儿绝不为妾。”
说完,她眼眸微动,心里似乎有了应对的法子,倒也没那么紧张了,只是面上还挂着小心的表情,那双瑞凤眼偷偷抬起些,去瞧姬朝宗,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总不至于想娶我为妻吧?”
说完又垂下眼帘,语气为难,“若是大人不想娶我为妻,请恕我不能答应您,便是我二叔同意,我也绝不会违背祖训。”
“大人……”
她抬起眼帘,看着姬朝宗,红唇微抿,看着有些害怕的样子,“应该不会逼迫小女吧?”
不管顾攸宁面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可她心里明白,虽然这个男人性子是恶劣了些,脾气也不大好,但以她前阵子同相处的情形来看,还真不至于逼迫她。
姬朝宗自然没想过娶她为妻,且不说顾攸宁如今的身份,便是家里也不可能同意,原本也只是逗逗她,想看看她这张小脸还能出现什么样的表情,自然,她若是肯,那当然最好。
左右他姬家也不缺她口饭吃。
不过,
她显然是不愿意的。
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可惜,脸上的笑意倒是收了起来,姬朝宗站直身子,刚要说话,余光却瞥见她悄悄松了口气的模样,心里哪有不明白的?心中觉得好笑,突然不想这样轻轻松松地放过她,本来要往后退的步子重新朝人靠近,声音压得格外轻,“顾攸宁,你在激我?”
“你就笃定我不会娶你,所以故意激我,嗯?”
顾攸宁刚刚才落下的那颗心瞬间又高高提了起来,见步步朝她靠近,她也不自觉往后倒退,可她身后只有棵树,能躲到哪里去?脊背已经贴到了树干上,见姬朝宗还是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她突然有些烦了。
这里本就是女眷换衣服的地方,谁知道会不会来什么人?
要是让旁人瞧见她跟姬朝宗在这不清不楚,可真的说不清楚了,自打第一次和姬朝宗见面,她就处于弱势,后来因为谭大夫的缘故,面对时也是好言好语,不高兴也都是自己忍着。
可现在,
她突然不想再忍了。
想到先前仅仅因为姬朝宗还没说完的句话,她就被那些人冷嘲热讽,诚然,她并不介意,但她也实在不想走到哪就被人这样冷言冷语,尤其不想和姬朝宗搭上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相比得罪姬朝宗,她更烦被其他女人作茶余饭后的闲话,或者看着就想扎几下的箭靶子,更何况今日她那个二婶和大姐也都在……她可不想以后的清净日子全被姬朝宗给毁了。
刚才小心翼翼的表情撤了个干干净净,她靠在树干上,头顶是艳丽的桃花,而她艳若桃花的张脸却冷峭的不行,纤纤素指抵在他的肩膀处阻止往前,下巴微抬,美艳的面容曝露在阳光底下,览无遗,红唇抿成条直线,嘴里是耐心殆尽的句话,“姬朝宗,你玩够了没有?”
姬朝宗因为她的推阻没往前。
看着抵在他肩膀上的手,挑了挑眉,若此时换作旁人,这只手恐怕早就折了,不过,若是她的话……他掀起眼帘继续朝顾攸宁看去。
见过她许多模样。
惟芳斋时的孤傲冷清,金台寺的可怜羸弱,澄园逗福福时的机敏灵巧,以及先前在姑姥姥面前撒起娇时的天真烂漫,还有刚才面对她那个堂妹时的肆意嚣张……而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他从未见过的不耐烦。
似乎是被逼急了,又仿佛不想同这样猫捉老鼠下去了。
女红唇轻抿着,明艳夺目的小脸也冷冰冰的,像天山上永远不的雪,尤其是那双眼睛,平日笑得时候格外多情,仿佛能把人吸进去,此时却因为不耐烦透出一些烦躁的情绪。
这有的面倒是让姬朝宗忍不住扬起长眉。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此时少有的这副表情反倒显出她最鲜活的样子,她今日穿着身红,现在艳丽的红唇轻抿着,那两只本就吸引人的眼睛也好似藏了两团火焰,姬朝宗从心底觉得她就该这样肆意张扬,像刚才逗她堂妹时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或是像现在这样,看谁不高兴就直接摆脸色,不用去管别人会怎么想,怎么做。
全凭她心意。
“不装了?小骗子。”
姬朝宗突然轻笑声,站直身子,没再朝她那边凑过去,还颇为绅士地后退步,见她柳眉紧拧,脸狐疑地看着,悠哉道:“早这样不就好了,既然不喜欢我,何必摆出那副小心惶恐的样子?”
“看着就……”
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如画的眉眼,将那抹心动压于心底,手负在身后,扬起薄唇弯着凤目,似乎在想怎么形容比较好,见顾攸宁直蹙着眉看着,恶劣又傲慢地笑道:“惹人嫌。”
顾攸宁简直要被这个混蛋气死了。
她小心惶恐是因为什么?还不是想让这位祖宗别生气?要是她整日摆那副臭脸给看,只怕早就想其他法子来折腾她了……不过说开了也好,省得真以为她是什么好欺负的人,时不时过来撩拨几句。
她可不想陪他玩这种没意思的游戏。
冷冷瞥他眼,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想维持了,顾攸宁现在就想离开,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她总觉得每次碰到他都没什么好事……也没同打招呼,刚要转身回长廊,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阿宁?”
脚下步子猛地一顿。
顾攸宁次皱起眉,果然,碰到姬朝宗就没好事。
察觉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顾婉未掩惊讶的声音,“世子,您,您怎么也在这?”
即使不回头,顾攸宁都能猜到顾婉是个什么反应,那张温婉端庄的小脸肯定是震惊的,素指揉了揉疲惫的眉眼,她转过身,正好瞧见顾婉呆站在原地,杏眸微睁,目光难以置信地一会看看她,会看看姬朝宗,副他们,亦或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事的模样。
余光瞥了眼姬朝宗,这位祖宗依旧风轻云淡地站在那,既不看她,也不搭理顾婉。
好像这切都同无关。
顾攸宁烦得不行,但这种时候句话不说也不好,便冷着小脸,沉着嗓音说道:“我正好路过这,碰到姬大人便随口聊了几句,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大姐和姬大人说话了。”说完,她敛衽一礼,然后也没等们的回馈,径直越过们朝客房走去。
顾婉看着她离开,目光又重新落在姬朝宗的身上,见并未把目光落在顾攸宁的身上,稍稍松了口气。
除了山洞那日,这是她第一次离那么近,不是昏迷的,而是清醒的,心脏又忍不住扑通扑通跳动起来……想到顾攸宁刚才那番话,又想到刚才们两人站在一起时的模样,她眼眸微闪,握着帕子的手也收紧了些,脸上倒是没有表露太多,反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大人别介意,阿宁就是这样的性子,没有恶意。”
这就是母亲相中的人?
姬朝宗扬起长眉,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果然又是个不安分的……他长指仍负于身后,面上却恢复成从前那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闻言也只是温声问道:“你是?”
顾婉脸上的笑在这瞬间变得僵硬起来,若不是姬朝宗面上的表情是那样的温和,她还以为这是要故意抹她的面子,怕给留下不好的印象,她连忙垂下眼睫,朝问安,用温柔到卑微的话同说道:“世子恕罪,是小女疏忽了。”
“小女是顾家长女,单名个婉字。”
“哦,”姬朝宗点点头,又颇为客气地问她,“有事吗?”
顾婉有肚子的话要同说,也想问问他刚才和顾攸宁究竟说了什么,可她很清楚,像姬朝宗这样的人,绝对不耐烦别人的管束,尤其如今们还什么身份都没有……因此她仍保持着个相对适合的距离,柔声笑道:“我没事,就是瞧见世子想来同您打个招呼。”
姬朝宗对她这个反应倒还算满意。
虽然不安分,但还知道分寸……他来这原本只是懒得和那些人说话便想四处逛逛,看到顾攸宁是意外,后来逗她倒是一份乐趣,如今的乐趣没了,自然也没有待下去的意思了。
这会也懒得搭理顾婉,同人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顾小姐也早些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顾婉回应便收回眼帘,离开了这个地方。
顾婉看着离开的身影,眼中有着藏不住的痴迷,从前她只敢远远看着,哪里敢奢想别的?便是稍稍靠近些些,都怕自己玷污了的眼睛。
可如今……
她很快就能嫁给了!
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妻子,是他要相伴生的人。
她能跟同寝而眠,能跟同桌而食,们还会生儿育女。
知道姬朝宗不喜欢她,如果没有金台寺那件事,或许这个男人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世上有多婚姻是从开始就满意对方的?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她有足够的自信,只要让她嫁给姬朝宗,这个男人日后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的。
而现在——
她要做的就是让满意,思所思,想他所想,让他觉得她是一个安分体贴的女人。
小道上已经瞧不见姬朝宗的身影了,而顾婉也终于舍得收回自己的目光,没了姬朝宗在身边,她的理智和冷静也全都回归了,想到刚才就在这,顾攸宁和站在一起。
远远望过来,两人恍若一对璧人。
握着帕子的手骤然又收紧,掐得皮肉也泛起了疼,可她却没有丝要松开的意思,红唇紧绷地抿成条直线,那双一贯温和的眼眸更是涌现出恶毒的光芒。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亲事!
顾攸宁……
她侧头朝客房的方向投去一眼,眼中恨意难掩,不能再让她留在京城了。
……
顾攸宁出来的时候,顾婉和姬朝宗都已经不见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步子继续朝长廊那边迈去,虽然顾婉也因为近来常登姬家的大门被众贵女嫉恨,但她显然比她会做人多了。
等她回到长廊的时候,顾婉就和京平乐坐在一道,被一众贵女包围着。
欢声笑语的,好不热闹。
顾攸宁虽然不喜欢顾婉的为人,但也是打心底佩服她,不管别人怎么冷嘲热讽,她总能完美地解决别人的恶意,最后反倒让那些起初讥嘲她的人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也仅仅是佩服罢了。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会顾婉的为人处世,顶多就是无视、不理会。
看到她回来,长廊里的声音又是一静,毕竟是在别人家做客,也不好真的撕破脸面,见顾攸宁独自一人坐在僻静的角落,众人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
寿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顾攸宁跟着徐氏等人辞别萧无瑕,许是因为忙碌了日,老太太这会疲惫的不行,倒还记得握着她的手让她有空过来玩。
只是一会喊她“善善”,会又喊她“表姐”。
可见神智又变得糊涂了。
顾攸宁心里有些难受,也晓得她如今这个年纪,这样是很正常的,便是什么时候真的没了也是喜丧,可她内心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从前待她好的那些长辈个个都已经离开人世了,唯一个还留着的,只怕不日也要没了。
出门的时候,她忍不住又朝身后看了眼。
看到老太太和人说话的时候,目光涣散,时不时还会认错人,长睫微敛,面上也不由闪过抹悲伤。
“都要走了,还装呢?”身边传来顾筠的声音,女挑起长眉,见她看过来也没一点收敛,仍嗤道:“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这位太夫人能庇护你不成?醒醒吧,别做梦了。”
顾攸宁原不想搭理她,听到这话,脚步倒是一顿,“顾筠。”
她喊她。
每次被她喊自己的名字,顾筠就觉得没什么好事,这次也是一样,心里紧,偏偏还要嘴硬道:“干什么?”
“你说我要是同西院那位提起你今日与我说得那些话,她会怎么做?”眼见顾筠小脸发白,她神情淡淡,语调也没什么起伏,“想必二叔也不会护着你吧。”
“你,”
顾筠似是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你敢!”
顾攸宁扬起长眉,“你觉得我敢不敢?”余光瞥见身后又有其他客人出来,她也懒得和顾筠在这折腾,压着嗓音说了句,“你要对付顾婉是你的事,别总是扯上我。”
“我懒得参与你们的斗争,也别来招惹我。”
“要真惹急了我……”她一顿,不带情绪的凤目扫过顾筠苍白的小脸,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你说我会做出什么事?”
说完,
她就没再搭理顾筠,径直往外走去。
留在后头的顾筠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本以为这些年顾攸宁被现实打压地再也站不起来了,这才会旁人说什么都不反驳,也是因此……顾筠才会想着撺掇顾攸宁让她跟顾婉去斗去争。
可此时回想那番话,还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突然就有些怕了。
看来是她错了。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站不起来,而是在韬光养晦。
不招惹她倒也没事,可若真惹急了她,只怕谁都承担不起那个后果!明明是大好春日,头顶的阳光也还算暖和,可她却愣是从这抹暖日下感受到了抹凛冽的寒冷。
等走到门口,顾攸宁等人都已经上车了。
丫鬟萃玉正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姗姗来迟忙迎了过来,“姑娘,您怎么那么慢?”又见她小脸发白,神色不大好,急道:“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顾筠摇摇头,没说话,“……走吧。”
上车的时候,她还看了眼顾攸宁的马车,怪不得姨娘让她离顾攸宁远些,别招惹她。
先前她还不信。
如今,她是信了。
这个女人就跟从前样可怕,只是以前她是单刀直入,如今却更有手段了,也更懂得谋划了。
……
马车里。
顾攸宁许久没出来参加宴会了,折腾了天,还是挺累的。这会她就斜靠着马车,手撑着额头轻轻揉着,嘴里还吩咐道:“回头到家,你寻个时间先去西院打听下。”
四喜知道这是要紧事,自然不敢遗忘,忙点了点头。
等到第二天,顾攸宁刚刚醒来,四喜就把打听到的消息同她说了遭,“奴婢去门房和西院打听过了,这几天并没有什么媒人上门,倒是二夫人给江苏老家递了几封信。”
她一边把准备好的蜂蜜水递给顾攸宁,边继续说道:“今早奴婢路过门房的时候还瞧见翠荷拿着信出去,还嘱咐门房快些送出去。”
顾攸宁刚醒,这会也没起来,披着头发靠坐在床上,听到这话微微垂下眼睫,江苏……那么就是徐氏的老家。
所以徐氏是打算她嫁到徐家?
若论背景,徐家倒也不差,毕竟初能跟顾家定亲,徐家自然也是有定实力的。
虽然算不上百年世家,但在江苏一带也算得是上好的门第了,徐家不仅从政也通商,徐家如今那位家主便是徐氏一母同胞的兄长,而徐家统共两个儿子,大儿子从商,两年前已经娶妻,娶得是书香世家的姑娘。
至于次子徐元达,永昌九年高中二甲十三名,赐了进士出身,若论出身和背景倒也是个不错的。
如果徐氏想要她嫁进徐家,那么也只有可能是这个徐元达了。
“姑娘,二夫人难不成是想让你嫁到江苏去?”身边四喜压着嗓音问她。
顾攸宁抿着唇,没有立刻出声,而是沉默了会才开口,“还不清楚。”
“如果是徐家那位二公子,倒也不差,去年来家里的时候,奴婢还看过,是个面容风流的郎君……”四喜嘀咕道,但想到徐氏的为人又不禁皱了眉,“可是二夫人会有这么好心吗?”
顾攸宁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表面上,徐氏肯定不会让旁人有可以攻击的弱点和不足之处,可从她的本心而论,她真会给她寻门夫君又好背景又好的亲事?
她怎么觉得那么不可能呢?
柳眉微微蹙着,素指也轻点着锦被,半晌,她才开口,“先看看吧,江苏离京城也不近,说我的亲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定下来的。”又嘱咐人一句,“你回头也派人去江苏打听看看这位徐二公子。”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有个充足的准备总是不错的。
四喜点了头。
顾攸宁也就没提这件事。
……
后头几日,
她仍待在屋子里修画,也没去管外头发生的那些事,倒是也没人来吵她。
可四喜是个闲不住的,这日吃饭的时候便扬着眉,神神秘秘地和她提了嘴,“姑娘,您可知道显国公府那位二公子出事了?”
顾攸宁愣,她停下吃饭的动作,抬了头,“许安州?”
“是。”
四喜弯着眼眸笑道:“听说是昨日吃花酒的时候被人抓了起来,现在就看押在京兆府的衙门里,说是什么之前强抢民女逼得人家悬梁自尽,闹得动静可大了……显国公府现在全乱套了,听说这大清早,显国公就跑到京兆府,也不知道究竟会怎么处置。”
顾攸宁倒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不过许安州做出这样的事,她是一点都不意外,那人就是个混账,从前就爱往她跟前跑,每次看着她的眼神都下流至极,就算现在想起,她都忍不住恶心想吐。
“希望能严惩吧。”
也省得这样的混账去糟蹋其他的姑娘。
不过心里总归是有些奇怪的,许安州做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前也没见别人动他,如今是招惹了谁才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