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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安等人从月玦屋里出来时,才见前一阵还晴好的日头现下半遮了几团絮云,惨白的日光不着半点暖意。朝西北望去,云层已积聚的甚是深厚,阴沉沉的朝东南涌去,怎的突然要变天?

谢容抬手遮于额上,眯着眼望了望太阳,回头见身后三人亦在观望着天象,他急切一句:“还看什么?趁现在天还算晴朗,赶尽将那女尸弄下来。不然一会变了天,下山办案都不方便。”

三人闻言,跟于谢容身后往西院中间走了走,转身看向西面高约十来丈的崖壁。

这山崖并不算高,但如今站在下面靠的甚近,抬头看去竟觉有倾倾欲倒的危耸之感。虽然已经数次看见兀然凸起附着在崖壁上的佛头巨石,但每每看见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何况现在她知道上面有一具女尸。

谢容抬头凝看几眼后作势要跃上巨石,却被身旁月玦止住:“如此悬石,若非轻功了得之人恐难以攀登,而那女子却丧命其上,此实为蹊跷。我与你一同上去罢,也好查看这女子是一开始便死在巨石上面,还是死后才被人抛尸其上。”

听月玦如此说,谢容高兴的笑了笑,他正愁一个人上去将那已要腐坏的女尸抱下来呢。谢容长臂揽了月玦腰身,轻而易举便带着他跃上悬壁巨石,待他站立稳当后,才将他放开。

秦楼安看着二人站于佛头巨石最顶上,再往上似是一瀑枯黄黝黑相杂的绞藤,继续往上,阴云汹涌铺展卷向东南,现下已侵占月玦谢容头顶上的片天。从下面看去,玄青色的崖壁与阴沉的冥云连接一起,悬石上的两袭白衣渐渐黯淡。

“你担心他们两个?”秦楼安转头看向身旁司马赋及,甚是了然的笑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不如我们也上去看看?”

司马赋及甚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但通过他的眼神,她知道她适才这句话说到他心坎上了,他是非常的赞同。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司马赋及撇下一句“是我,不是我们”,便几个纵身跃上巨石。

他纵身凌起的劲风袭在她脸上,秦楼安愤愤捋了把额前扬起的碎发,待抬头看时,司马赋及已安稳站在巨石上了。轻啐一声,她亦翩然而起跃上悬石。

只是适才劲风扑面,她好像嗅到一股甚是青幽的竹香气,似是在掩瑜阁中嗅到过。

司马赋及见她甚是轻松的跃上来,看她的眸中有瞬息而逝的惊愕,应是没想到她还有这等轻功。蹲在一旁的月玦与谢容抬头看了她一眼后倒什么惊奇,月玦眉头轻皱嘱咐她一句当心,便继续看着脚边女尸。

秦楼安这才发现,从下面看甚是尖陡的佛头顶现在倒甚是宽阔平缓,足可容十余人。

谢容发现的女尸就瘫趴在靠中间的位置,整个人的姿势像一个写的歪歪扭扭的“大”字,头朝佛头左边扭着,双目瞪睁的脸已狰狞露了些白骨。

可奇怪的是,这具女尸并不像月前从河中打捞出来的那三具女尸。这具尸体面上虽然已有些腐烂,但可以看得出有血有肉,不像被放干了血而死。

那她又是怎么死的,尸体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月玦一如当初查看从河中捞出的三具女尸一样,蹲在石上如查看器皿一样查看着眼前死状诡异的女尸。

只见他探指摸了摸尸体脖颈咽喉,未几又自肩背查看至手腕,最后看了几眼女尸扭曲的腿肢,却是没有下手去摸。最后他甚是谨慎的将女尸翻过身来,翻至一般又将她原样放回。

谢容一直蹲在旁边捂着口鼻看着月玦查看尸体,虽然是冬天,但这已有些腐坏的尸体依旧散发出阵阵恶臭。他盯着月玦的脸,却见他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未几见月玦站起身朝头顶崖壁上看去,谢容也站起来,抬头便见汹涌滚动的阴云。

“此女咽喉身背以及手腕并无刀剑等利器所致伤口,反倒是颈间椎骨,肩头胛骨,胸腹肋骨,以及四肢肱骨皆有断裂,而且甚是严重,已不能轻易翻动。且看她所着衣衫有撕裂痕迹,又见上方绞藤所挂布条,我想她应是从上面坠下摔亡的。死亡时间,应是半月有余。”

秦楼安递给他一方锦帕,月玦浅笑接过道了声谢,细细擦着手道。

“你说上面藤蔓挂着的布条是这女子身上的?”

谢容抬头看着他那会便发现的衣条,又将那布条颜色与女尸的衣衫对比,说道:“可这有些对不上啊,绞藤上挂扯的布料颜色显然比较深,这女子的衣衫似是白的。”

“应该是绞藤上的布条隐于藤蔓中,风吹日晒的少,颜色还比较新鲜。”

秦楼安蹲下身将女尸的衣衫裙角翻过来:“而这女子趴伏在巨石上,背面衣衫早已褪了色,且看压在身下的这面。”

谢容闻言看去,果见女尸暴露在外已褪成白色的衣衫,翻出来的另一面却是淡淡的绯红色,与挂在绞藤上的布条颜色相仿。

“难不成这女子当真是从上面掉下来摔死的?”

“八九不离十。”月玦擦了擦手后示意谢容好好看看眼前这具女尸,说道:“且看她的姿势,是伏趴在地,这也符合她从上面摔下所致的死状。”

“好像...确实是这样。”谢容端详片刻后摸着下巴说道。

“这女子死在悬崖巨石上本已足够蹊跷,现下又知她是从悬崖顶上掉下来摔死的,那便愈加令人琢磨不透了。”

秦楼安淡淡说着,抬头望着崖壁上盘根错节的绞藤,她甚是好奇这悬崖上面是何等景象,这女子为何会出现在崖顶?她是如何上去的?又与先前洛城失踪的女子有没有关系?”

阴云欲积欲厚,像是随时要下雨的样子。秦楼安望了眼天,又转头看向身旁三人,却见一直未曾说话的司马赋及有些不对劲,现下他冷若冰霜的脸似乎要比这天还要阴沉,一双冷眸更是压着无尽汹涌翻卷的黑云。

秦楼安微微蹙眉,他这是怎么了?

“下雨了。”谢容抬手抹去落在他额上的一滴雨,朝他们问道:“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听适才月玦的意思,这女尸应是摔散架了,这纵是本公子心善愿意抱她,这也抱不了啊。”

几滴冰凉的雨落在秦楼安墨发与脸颊上,确实是下雨了。

此时算算时辰约莫是日中时刻,可适才还露于云絮外的半壁日头已完全被黑云吞噬,整个寺院都笼罩在阴沉之中,比起日暮时分的昏暗又多几分压抑之感。

“雨要下大了,公主你快拿个主意罢。”

谢容抬了两只手撑在头上,撇头见月玦亦淋在雨中,又分了他一只手。

“既然下雨了,我看咱们还是先下去罢,顺便也找些草席等物,待雨停了再将这女尸抬运下去。”

秦楼安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得女子,未几将自己披于外面的衣衫罩在她脸上。做完后她直起身,却见月玦司马赋及与谢容皆甚是奇怪的看着她。

抬手拭掉脸上的雨,秦楼安挑眉看了眼三人,不解道:“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的妆容被雨冲画了吗?”未几她反应过来,今日除了两道烟眉,她并未画过妆,“走了。”

秦楼安淡淡撇下一句后,飞身跃下巨石落至院中,正见一和尚从她房中出来,手里承着一方托盘。那和尚见到她后施了一佛礼,秦楼安将他叫着:“这位师父可是给我们送午膳的?”

月玦三人这时亦从巨石上下来,那和尚见身旁兀然从天而降三个人,他身肩一怔应是吓了一跳。抬眸看了月玦三人一眼后,他回道:“小僧空无,奉监寺师伯之命给施主送斋饭。”

“有劳空无师父了。”

秦楼安谢过后,那和尚一礼罢便走进不急不缓的雨幕中。

她不再耽搁,向身前三人略略颔首后便疾行进了屋里。

适才的空无和尚既是奉监寺悟明的命令来给她们送饭,如今她已经确定悟明就是昨晚袭击她的人,又如何放心让母后用他命人送来的斋饭?

秦楼安进入屋中之时,母后已经清醒过来,现下正依靠在床上。采桑在桌旁点了烛灯准备着饭菜,见她进来,搁了碗筷福身向她行了一礼。

“母后,您感觉好些了没有?”

秦楼安朝里走去,见本是浅浅笑着的母后突然长眉紧蹙,甚是紧张的看着她。秦楼安俯眼打量了下自己衣衫,灿灿笑道:“母后,孩儿不碍事,您莫要担心。”

“安儿这是去哪里了?”母后拉过她,见她单薄的衣衫还隐隐湿了,睨了她一眼,“适才母后醒来便没看见你,问过采桑才知你在月玦屋中,现下怎的弄成这副模样?”

“母后,孩儿先换身干净衣衫,一会再将事情告诉你。”

听她如此说,母后又睨了她一眼后沉沉点了点头。

秦楼安命采桑将房门掩阖,从行李中找了身干净衣衫。

换衣服时,她在想要不要将在巨石上发现女尸的事情告诉母后。先前恐惹母后担心,又恐母后因她受伤之事又莫名其妙的责怪月玦,昨晚大殿之事她也不曾告诉母后。

待她将衣服换好之后,采桑也将饭菜送过来,秦楼安将碗筷从她手中接过,她亦随身带了银针,验过无毒之后坐至床缘侍候母后用膳。

适才她想过了,女尸之事既是要将官府光明正大的牵涉进来,那便也无需隐瞒。

她将房顶佛头巨石上谢容女尸的事情说出后,母后与端着一盏烛灯走过来的采桑皆是大吃一惊。秦楼安微微侧首,她似是嗅到一股甚是奇异的味道,寻找之下,她看向采桑手中曳曳跳着的烛灯。

昨晚她记得自己守夜时俯在桌子上看了半宿的烛灯,那时靠的那般近都不曾有如此浓郁的味道,现下这灯油怎的有些呛人?

“安儿,你所说的...女尸之事是真的吗?”

秦楼安回神,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适才孩儿亦上去看了,确实有一具女尸。玦太子查看过后,发现那女子应是从上面的悬崖上掉下来摔死的。我们本想着将尸体搬运下来,却不想竟下起雨。孩儿觉得那女子有些可怜,便将自己的外衫给了她遮遮雨。”

“寺院中,怎会有女尸呢?”

见母后亦甚是可惜的喃喃道,秦楼安宽慰了几句便侍候母后用膳。微微扫了眼采桑手中的的烛灯,秦楼安眸中多了分驳杂。

那厢月玦三人房中亦有僧人前去送饭,然他们却并没有在各自房中用膳,而是寻了提前备在行李中的伞,一同去了一众僧人与金吾卫吃饭的斋堂。

尚安寺的斋堂毗邻东院,比起穷乐寺的斋堂,此处要小的多。此时正值晌午用斋时分,堂中有不少人,然却无一人说话,甚是清净。

他们进入堂中并未惊扰用斋的一众僧人,三人行至金吾卫聚集用膳之处,一众金吾卫皆放下手中碗筷向司马赋及行了一礼。

司马赋及略略抬手示意他们继续用膳,三人寻了处空闲的地方随意坐了。

“公主的猜测不错,若要将一众金吾卫放倒,也便只有在饭菜众下迷药此一计可行。”

月玦淡淡说道,朝一处看着,那里应是斋堂后堂,有不少和尚从那边端了饭菜到堂中用膳,亦有金吾卫从里面执膳出来。

“可今日观此斋堂,寺中僧人与金吾卫所用膳食皆出于一处,想来昨晚亦是这般。既是如此,他们是如何将未掺有迷药与掺迷药的饭菜分别盛给寺中僧人与金吾卫?总不至于,将自己寺中的和尚也迷晕。”

“这还不简单?”

谢容回头朝后堂处看了一眼,说道:“这饭菜看着是从同一个门中端出来的,可却不一定是从同一个锅里做出来的呀。他们定是给寺中僧人单做一锅,给金吾卫另做一锅。”

“那照你的意思,这斋堂后堂做饭的僧人亦有问题?”

“这谁说的准?虽然你说莫要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可我看着,这尚安寺是处处透着诡异,或许这些和尚一个好人都没有。”

谢容说着,又兀然想起一件事:“玦,我今早在悬石上发现女尸的时候,还看见后院竹园后还有一处破败的院落,不知是什么去处。”

“破败的院落?”

“那是个不能去的地方。”

兀然响起一声甚是雄厚有力的声音,谢容抬眸看去,只见月玦身后站着一身形魁梧的和尚,脸上,一道甚是狰狞的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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