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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月无星的夜幕笼罩起宫墙高阙,依稀响于寒风中的更声幽咽森寒。掩瑜阁后青石道两旁草木深深,借着阁上风灯参差招摇出狰狞鬼影。

夜深人静,半夜子时。

一袭黑影如鬼如魅,形似飘摇于酷风中的一片残叶,一晃之间,借着劲风从青石道跃上掩瑜阁阁顶。黑影半伏着身蹲于阁顶之上,一身黑衣似与掩瑜阁黛青的瓦融为一体,紧握手中的刀弯如弦月,寒芒逼人。

乌黑的玄靴踩于甚是陡斜的阁顶如履平地,黑影迅疾又悄无声息地翻过阁顶房脊,纵身一跃跳到掩瑜阁二层廊台上,未发出半点声响。

黑衣人紧贴着雕花黛门蹲着身,待确定未曾惊动阁中人后,猫着腰一路从书斋门外蹑步到寝卧门前。

玄巾遮面的黑衣人附耳贴于门上,寒眸光芒似比手中刀刃闪射的寒光还要冷彻三分。

房中没有半点亮光亦无有半点动静,黑衣人略微站直了身。

薄如雪宣的弯刃缓缓钻入门缝儿中,自下稳稳向上,直至触到门内掩门的木闩。

黑衣人小心翼翼别动着弯刀,将门闩寸寸别开。此事看似复杂,黑衣人的动作却行云流水,不到片刻,门缝中弯刀收回,门闩开了。

再三确定寝卧内无有一丝声响之后,黑衣人微提着黛门轻轻将门推开,身影一晃,如鬼魅般闪进屋中。俯眼看了看手中的刀,黑衣人向上扯了扯面巾,屏气蹑步靠近帷幔紧阖的床榻。

蹲身贴于榻缘,黑衣人抬手将榻幔微扯开一道小缝儿,立有一股清幽的雪莲香氤氲而来。榻中昏暗,只可大体看到些许轮廓,细匀的喘息声浅浅传来,榻中人应是正睡得香甜。

黑衣人站起身,将榻幔缓缓扯开,双目紧紧盯视着幔中,待看到榻上人面容时,手中紧握的弯刀兀然刺向月玦心口。

电光石火之际,寒芒峥嵘的弯刀止于月玦心口衾被上方毫厘之处。黑衣人紧紧盯着榻上人熟睡的面容,露于黑巾外的一双眼眸漂染浓郁疑色。

怎么会这样?

这和她预想中的不一样,在秦楼安事前的预想中,月玦此时应该正与她打斗,她也好探探月玦的武功到底如何。

可现在,月玦竟浑然不知睡得如猪一样,她失策了?还是她失算了?

秦楼安蹙眉敛目不解,逼在月玦心口的弯刀缓缓撤回。他睡得这般沉,想来是不会如她预料中那般醒来与她打斗了。

亏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试探他,他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下不去手吗?”

兀然一声清寒声音响于耳畔,秦楼安心头猛然一颤,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她只觉握刀的手腕被人抓住,下一瞬她竟整个人被拽到榻上去。

秦楼安只觉自己似在榻上翻滚了一遭,脑中一阵天旋地转。

待脊背安然贴于床榻,她正要起身逃走之际却觉身上一沉,月玦兀然俯身压过来。

如雪似莲的香气扑了她满面,此时雪莲香似比往日她在月玦身上闻到的浓郁百倍不止,钻入她脑中似化作致人迷幻的香。

“动手这般不干脆,活该被抓,现在你还想跑?”

昏暗中,月玦绝俊的脸近在咫尺眼前,如今她躺于榻上半起着身,月玦伏在她身上撑臂于榻将她囿于身下。现在只要她微微俯眼,便可见月玦露于衣衫外白皙的脖颈以及两道甚是吸睛的锁骨。

秦楼安不敢出声说话,适才听月玦的意思,应是还不知晓刺杀他的人是她。

若是暴露了,她该如何解释?

实话实说告诉他,她是来试探他的?

可月玦会相信吗,会不会以为是她刺杀不成故意找的借口?

虽然这是事实,可着实太像借口。

秦楼安眼尾余光自月玦臂间瞥向榻幔,如今白鹤栖松的幔已掩阖,严严实实的床榻如四四方方的囚笼,将她牢牢困在里面。

她现在惟一的想法就是快点从榻中逃跑,一刻都不能多待。

秦楼安微微动了动手指,触到一抹冰凉时她心中一喜,是那把弯刀。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月玦已经醒了,现在再试探也不晚。

秦楼安抬目迎上月玦幽幽锁在她脸上的眸光,如果她所看不错,月玦唇角竟还有一丝隐晦的笑意。

笑?

秦楼安悄悄握紧了那把刀,遮掩于黑巾下的檀唇微抿,心中想着一会要揍得月玦哭。

如此想着,秦楼安握刀的手猛然抽出自月玦身下逼向他脖颈,月玦似是不曾想到她兀然之间的反抗,盯着她的眸中有瞬间的惊愕。可下一瞬月玦便迅速翻身躲过了她刺来的刀,秦楼安趁他闪身之际快速爬起来脱离了他的禁锢。

此时月玦在床榻外侧,不知是跪还是坐,背微微倚靠着掩阖的榻幔,似是不让她出去。

秦楼安半蹲着身子靠于里侧墙壁上,聚着十二分精神警惕的盯着只着中衣的月玦。

先前就知道他反应迅敏,适才她出其不意的一击未曾伤他分毫。现在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生怕月玦突然动手还她一击。

窗外灿若星辰的风灯透过床上明纸照进屋中,穿过轻纱薄锦的帐幔,榻中似笼起白雾。

秦楼安紧盯着月玦,紧握弯刀的手心隐隐渗出细密的汗,他未曾如她想象中突然给她一击。

或许如月玦白日里所说,他并非主动之人,不会主动攻击他人,只会在以退为进中寻找敌方的破绽。

现下他幽幽看着她,是不是也在寻找她的破绽?

可她此次来本就是为试探他,她不能等着月玦寻出她的破绽将她制住,她得主动,她要先下手为强。她的计划是试探了月玦武功后潇洒离去,不留半点痕迹。

“想得这么出神,是在想如何杀我,还是在想如何逃跑?可惜——”

月玦话未说完,秦楼安突然觉肩头一痛,待反应过来时月玦双手已叩在她的肩上,惊骇中她只听月玦冷冷说道:“可惜你既杀不了我,也逃不掉。”

秦楼安抬臂将月玦叩在她肩上的手打掉,手中弯刀再次朝月玦刺去,月玦侧首闪躲,额前一缕墨发迎刃而落。秦楼安不给月玦反应的机会,左手化掌袭向他胸口,不料却被他一把扼住。

月玦抓着她手腕的的掌用力并不大,却是非常巧妙,正正好好捏在她手腕骨节处。她不敢用力挣扎,生怕一不小心她自己便将手腕拉扯脱臼,更甚者断骨伤筋。

左手受制,秦楼安右臂挥刀划向月玦颈间,却又被月玦向后弯腰躲过。秦楼安心中感叹月玦腰身柔韧之时,瞅准了他暴露于她眼前的腹,立时靠坐于榻抬脚朝他腹上踢去。

“这样可不行,你这一脚下去,莫不是要废了我?”

月玦跪直了身,笑吟吟地看着她,现下她踢向他的右脚竟被他牢牢抓在手中。

如今她的左手右脚皆束缚在月玦手中,她整个人的姿势都甚为怪异。如今除了握刀的右手还能动,她已无法施展拳脚,秦楼安暗暗咬了咬唇,颇是幽怨的瞪着月玦。

“你一言不发是不会说话吗?”月玦俯着扼在手中的脚踝,笑道:“这般的纤细,你是女子吗?”

这是什么话?秦楼安蹙眉,适才他都...都伏在她身上了还不知道她是女子?

“你不说话?是不会说话,还是不想说话?”

月玦问的一本正经,秦楼安恶狠狠瞪着他不言不语,挣扎抽动了一下被困的手脚,却被月玦攥得更紧。秦楼安紧了紧手中的刀,借着月玦拉她的力猛然逼身刺向他。

猛然进攻之下,月玦只能放开她的右脚,险险避过一击后,月玦顺势将她握刀的手抓在手中。秦楼安只觉右手手腕吃痛,一时不慎弯刀掉落榻上。

现下双手都被月玦抓住,秦楼安挣扎站起身踹向他,床榻剧烈摇晃的吱嗝声中,她听到月玦一声闷哼,适才她这一脚,应是踢到了他左腿大腿上。

秦楼安颇为得意的看向月玦,见他舒展的长眉紧蹙,心下更是痛快,可瞬息之后她就后悔了。

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猛然向后倾去,下一瞬她便被月玦重新压在身下。

这次不同于适才,现下月玦是完全贴于她身上,浓郁的雪莲香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她脑中有刹那的混沌,不知是因他身上的香,还是因她猛然倒下摔懵了。

“你——”

“你适才一言不发,现下也无需开口了。”

秦楼安檀口微启却发现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月玦竟然点了她的哑穴。

现在她双手被月玦双手扼住压于脑后,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想抬腿踢他也被他制住,如今她只能干瞪着凤目将他凌迟活刮。

“玩够了吗?”

月玦蕴了夜色的眸愈显幽邃,锁在她沾染怒意的眉眼间,毫不避讳的承受着她的眼刀。他身上的温热透过中衣蔓延到她身上,秦楼安想让他滚开,可无奈开口却无声。

“你这双眼睛,生得倒是极好看。”

月玦眸光描绘着她的目,未几竟缓缓俯首贴下来。秦楼安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阖了目侧首避过他。

感受到月玦越来越近的喘息声,秦楼安闭着双眼胡思乱想,月玦难道还未认出她?将她当作前来刺杀他的其他女子?现下作为对这刺客的惩罚,要强行非礼她?

“让我看看这面巾下的脸,配不配得上这般好看的眼。”

月玦凝视着眼下人微微颤抖的鸦睫,浅浅笑了笑,未几缓缓低头,俯贴她耳边。

秦楼安只觉自月玦口鼻间呼出的热气丝丝缕缕绕在她耳畔,钻进她颈间,细细的痒感瞬间传遍全身。未几她似乎觉得月玦在她耳鬓处厮磨,似在咬着她系在鬓间的黑巾。

难道他这般,只是为了扯下她的面巾?

片刻之后,秦楼安感觉面上一空,再睁眼时,正见月玦口中尚含着她遮面的黑巾,眼眸曳笑看着她。

“是说你与暻姳公主生得一般一样呢,还是说你就是她本人呢?”

月玦将口中黑巾落至一旁,浅笑道:“你不说话吗?现下你可以说话了,另外,我亦没有再束缚你双手。”

“什么?”

秦楼安动了动仰放于脑后的手,发现月玦已不知何时将她放开。

“月玦,你竟敢压着本宫,还不快给本宫滚下去——”

秦楼安兀然将月玦推开,自榻上摸找那柄弯刀,未几将月玦猛然摁到墙上,手中刀架在他脖颈。

“公主要杀我,可否给我个理由,好歹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我...”

闻言,秦楼安将逼在他颈间的刀收回,恨恨道:“本宫未想杀你,只是想试探试探你罢了。”

“试探?像这般以身试探吗?”

“哼,若非本宫一时不妨被你拖进榻中,施展不开拳脚,现下早将你打得满地找牙!不过倒是你,警觉性那般差?今晚潜入掩瑜阁中的若是他人,你恐早已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闻言,月玦整了整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淡淡笑了笑。

“其实公主以刀撬门之时,我便醒了,亦知道来者是公主。公主挥刀刺向我心窝之时,我并未反抗亦是在试探公主。因为我想知道,公主到底下不下得去手。”

“你早就知道是我?”秦楼安抬腿蹬了月玦一脚,“那你还敢那样对我?难道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我父皇,让他治你个调戏非礼公主之罪?”

“冤枉。”

月玦颇为无辜道:“半夜乔装打扮闯进掩瑜阁的是公主,看这模样,亦是公主持刀强行非礼我,怎奈我誓死反抗,公主未能得逞。现下公主竟还反咬一口,这是何道理?简直无有天理。”

“道理?”秦楼安冷笑,“现在在西风,本宫就是道理,你有什么天理可讲?另外,以身家性命试探人心,最是愚不可及。若本宫那一刀收力不住,现下还由得你在本宫面前哔哔叭叭?”

“好,多谢公主手下留情。”月玦摇头浅笑,未几又道:“不过,玦信得过公主,知道公主定不会杀我,所以才敢安然躺于榻上。只是公主深更半夜亲身试探,胆子未免也着实大了些。”

“这有什么好怕的?”秦楼安挑眉轻笑,“本宫也相信,你定不会对我做什么出格之事。”

“哦?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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