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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满囤正想问问朱中人手里有没其他铺子,即便稍微贵点也无妨。便听到他家闺女的声音。

“朱伯伯,”红枣问:“城里带铺子的房子涨了,那不带铺子的呢?”

这段时间红枣家日子舒坦,天天吃肉,以致红枣都忘了自己先前进城住的抱负。现听中人说起房屋涨价的事,方才跌足后悔––这房价竟然都涨过一波了!

朱中人闻言一愣,最近买房的都是外来的商人,他们一般只要带铺子的宅子。所以近来他经手的两起买卖都是铺子。

仔细回想了一下,朱中人方摇头道:“如果只是宅子,那倒是没怎么涨。”

红枣一听方才安心。前世红枣所在的大都市,房地产辉煌发展三十年。商铺也就开始十年飞涨,后来二十年都再没跑过住宅。而且商铺转让要交重税。所以,投资商铺的收益,远不及投资住宅,而投资住宅首选,当然是投资学区房了。

好吧,这世界,还没学区房的概念,但这难不倒红枣,没一个,就创一个呗。

“爹,”红枣转与李满囤说:“咱家在城里置了宅子后,弟弟就能在城里念书了。”

“爹,你得给弟弟买一个离城里学堂近的房子。”

“啊?”

虽然还在追儿子的路上奔跑的李满囤此前从没未想过儿子将来读书的问题,但经红枣这么一说,便立觉得这是个大问题。

李满囤自己,直到12岁,才有机会和7岁的李满仓一道进了村里的学堂认字。当时的他格外珍惜难得的学习机会,学地很认真,也很刻苦。加上他比一般的孩子年龄都大,故写字认字比所有人都快。

可惜这样的念书机会,只有三年。三年里,李满囤也曾幻想过某一天他一朝得中,衣锦还乡。但幻想终究只是幻想,现实里,可没人供他科举––于是十五岁那年,他只能放下书本,扛着锄头跟他爹下地干活。

现在,可不比当年。李满囤兜里有了钱,他腰杆子就挺了。他的儿子,只要能读书––科举,他供。

红枣眼见李满囤不出声便就继续讲故事。

“爹,”红枣说:“我听爷爷给大哥说过孟母三迁的故事。”

“说这孟母,一个寡妇。她为了儿子学好,但凡攒到钱,就搬家。”

“她开始住在城外的墓地旁,等有了钱,便即就搬进了城里的铺子旁,然后再有了钱,就搬到了一个学堂旁,然后她儿子就学好了。”

“爹,你看,这自古以来,这学堂旁边的房子就比铺子旁的好和贵。”

“孟母的故事就是告诉我们买房当买学区,”红枣本想说学区房,但幸而及时想起当前可没学区概念,便即改口道:“学堂房。”

前世红枣所在城市,有十来个区县,但不管这十来个区县如何做规划,炒概念,房价最高的永远是中央城区的学区房。

红枣以为不管这个雉水县将来怎么发展,但只要发展,县里的人为了孩子一定会效仿孟母三迁的故事买学堂,特别是好学堂附近的房子。

“爹,”红枣又说:“我听人说这县学是城里最好的学堂。咱家就在县学旁买个宅子。”

“往后,我弟弟住在这宅子里,一定能和孟母的儿子一样出人投地,成为圣人。”

一直以来朱中人都是“一铺养三代”这句话的奉行者,他以为城里最好的宅子就是带铺子的宅子。

今儿朱中人听红枣这么诠释孟母三迁的故事,急切间竟就被唬住了。他心中开始生疑:难道我半辈子买卖商铺竟是错的?

不过待听到红枣要在县学旁买房子,朱中人就撑不住笑了––笑自己竟然信了孩子话。

这县学是住在旁边就能念的吗?那是得考的,得考中了秀才才能进。

李满囤听了红枣的话却深以为然,当即就和朱中人说道:“既是这样,那我就烦请朱中人帮忙打听南街近县学的房屋。”

朱中人虽然日常都在北城,却也没有生意上门往外推的习性,当下自是满口答应。

留下一串钱,算辛苦费。李满囤方背了红枣继续进城去买东西。

李满囤先去成衣铺子买棉袄,结果一眼却瞧中了铺里新到的羊皮大氅。

黑土布做的衣面内衬米白色绵羊皮,雪白的羊毛从领口袖口支楞出来,光只瞧着,就觉得暖和。

而待衣服穿上身,不一会儿就给后背烘出一背的白毛汗,于是李满囤就更满意了––有了这衣裳,再冷的天进城,他也是不怕了!

李满囤衣裳穿在身上问价,伙计赶紧回道:“客官,这大氅三吊钱。”

“三吊钱?”李满囤觉得贵了。

三吊钱,这都够盖三间砖瓦房了。

“客官,”伙计一点也不恼,极耐心地翻检衣裳给李满囤看:“您看这衣裳,前襟、后背、两个袖子,加起来用了六张皮。”

“这六张皮,可都是绵羊皮。”

“不是外面常见的山羊皮。”

李满囤见那大氅的内皮果是毛卷绒厚,便知确是绵羊皮,于是也不再嫌贵––李满囤正准备养的就是这种绵羊。

雉水县本地的山羊,不止肉膻,皮子也不及绵羊的皮子柔软暖和。只这绵羊都是富贵人家从外地买来的,一般人根本买不到。李满囤若非白得了谢家一个庄子,也没这种绵羊。

衣裳实在合心,李满囤狠狠心终决定买下这件大氅。

李满囤脱下衣裳让伙计给包起来。伙计又殷勤问道:“客官,您可再看看小店的其他衣裳,可有您家人合适穿戴的?”

听伙计提到家里人,李满囤立想起他爹李高地,进而想起他爹今年都五十五了还没穿过皮,然后便就想到几天后的冬节祭祀他穿皮,而他爹穿棉袄的情景,不觉打了个寒颤––他一准将被族人批评“不孝”、“轻狂”的唾沫星子给埋了。

八月节于氏抱怨他只送一块布的事儿李满囤也听说了。虽然把这话转给他的族人是将这事与李满园挨打的事关联在一起当笑话讲的,但李满囤还是留了心。李满囤可不想因为一件衣裳而成为第二个李满园。

几乎立刻地,李满囤问伙计:“这大氅可有尺寸再大些的了?”

“我爹比我高半个头。”

红枣一直笑嘻嘻地立在一旁看她爹试穿羊皮大氅,心说她爹若再得个羊皮帽子,就是妥妥地一个杨子荣––很可以上台唱一出林海雪原打虎上山了。

正笑着呢,红枣忽听她爹提到她爷,不觉一愣:她爹这是要给她爷买衣裳?

红枣心念转动,转即点头––既然这世讲究百善孝先行,那么她家若想过太平日子确是必须得安抚好她爷。

想她前世的公司为了稳定员工队伍,每年都要花费巨额资金用于团队建设。现她爹若真能用一件衣裳换得她爷好感,让她爷觉得她爹孝顺,那么她那继奶奶即便心眼再多,也掀不起风浪。

这羊皮大氅虽贵,但想要和平和发展哪有不付出代价的?这衣裳钱,就当是自家的安保费了。

对了,前世那话咋说来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对此,红枣深以为然。

于是红枣立拉李满囤的衣裳道:“爹,爷爷得了这羊皮大氅一准高兴。”

“咱族里还没人穿过羊皮大氅呢!”

“就是族长,也只一件老羊皮袄呢!”

李满囤得了红枣这话更顾不得心疼钱了—先前送布,他后娘还有话抱怨,现他孝敬他爹大氅,他后娘可是无话说了?难不成,她一个女人还想穿羊皮大氅?

买好两件衣裳,李满囤去杂货铺买了四包白糖。红枣看到铺子里有面脂卖,不禁回想起往年西北风刮脸上的疼痛,当即就问价钱。

面脂由猪油熬白糖所制,冷凝后与前世的蛤蜊油一样装在蛤蜊盖里,故十文一个。

李满囤听伙计说这是女人用的东西,便也不仔细瞧看,只让红枣看着买。于是红枣便乘机又加买了好几包草纸。

现红枣家住得偏僻,货郎不大来,以致红枣有钱也买不到草纸。故趁这次机会难得,红枣给自己备足了半年的货。

杂货店出来,李满囤又去四海楼买了四坛子酒。不过这次,许掌柜却是不在。李满囤问了伙计两句话,知道许掌柜出了门,也就罢了。

回到家,歇了一晚,李满囤方去庄里看情况。红枣横竖没事,也就跟着去了,李满囤也是乐意。

余庄头自拿了钱回庄后立先拿十两银子给了潘安,使他先去采石场订石头,然后方把下剩的钱收好,开始敲锣。

听到锣声,庄里的人都从地里和工房里走出来聚集到磨坊前听余庄头说养羊的事。

庄仆们一听有得钱的路子,自是人人愿意。于是,余庄头很容易地就把11户人按人口劳力亲疏给分成三组,分配到三块荒地上养羊。

因今年是第一年养羊,每块地上的羊群都只十来只羊。连带的,要赶修的牲口棚,也是有限。

客堂东面的荒地,原本就有五间石头瓦房做羊圈,故今年足够用了,不必再修。而山间的两块空地,余庄头便准备也先各修五间石头羊圈。

与李满囤独立建房不同。老北庄建羊圈,那叫一个群策群力。先由潘安他爹潘小山负责看地方。然后待地方一定,每块地里便即都有七八个铁锹开始挖地基。同时铁锹们的女人也不闲着,她们拿了镰刀开始割草。

天干,草割倒在地里堆着也不会烂。待几天后男人们把草棚子搭好,这草也都成了干草,正好能收进草棚子存着,留待下雪后给羊做饲料。

先前秋收村里收的玉米杆子,今冬也不能烧了––都得留着做牲口过冬饲料。幸而庄里山头的树木够多,孩子们捡了枯枝枯叶回家也都能烧。

分到客堂东面那块荒地的四家庄仆虽然不用盖羊圈,但也并不闲着。他们得帮着另两组人剥树皮、锯木头,做房梁、房橼以及窗框门框。窗户和门不急,可以慢慢做,但窗框和门框却得卡在石头里,必须尽快地赶出来。

他们的女人也得帮着割草。牲口棚先只存了几头羊过冬的草,现多了十头羊,就得继续存草。

李满囤带红枣到庄子看地的时候,两个羊圈五间房的地基都挖好一半了。

一个壮年男子一天能挖五方土。庄仆们昨儿干了大半日,差不多每人都挖了有一面墙。五间房总共就16面墙,这七八个人一起干,可不就是一半的地基吗?

李满囤看着这两天就能挖好的地基,心中感慨:还是人多力量大啊!想他先前盖房,若是也得这许多人帮忙,那他也不必光地基就挖一个月了。

红枣不耐烦在山地里吹风,她看了一会儿庄仆挖地,便就让四丫、五丫陪自己去找个避风的地方。

四丫想了想,笑道:“那我们去工棚那儿吧。”

“那里有房屋,暖和。”

“我和五丫也可以帮着摘棉籽。”

红枣也不愿耽误四丫、五丫干活,影响他们家的生计,就同意了。

红枣跟着四丫五丫走进工房的堂屋,只见地上一个大竹匾,匾里堆满了秋收的棉花。

四丫、五丫搬来三个板凳,然后又搬来四个竹筐。准备妥当后,两人就分别在红枣两边坐下,开始干活。

红枣看四丫拿起一朵棉花,小心的剥下上面的棉籽。

四丫的动作和李家三房李金凤的动作很相似,但却没有李金凤剥棉籽时瞟自己的得意眼神。

红枣压根不明白李金凤被她娘钱氏当童工使唤剥棉籽有啥好骄傲的。想她前世新闻里的工厂,都是棉花倒进去,染织好的花布产出来的流水线,普通人压根都不知道棉花里还有棉籽这种杂质。

干it的红枣一直以为,凡是而已机器能替代的工作都没前途。对比剥棉籽,她宁可打猪草。打猪草好歹能找到不少新鲜东西呢,剥棉籽能有啥?只有简单枯燥的重复劳动。

不过,四丫、五丫对她没恶意,她也不好强拉四丫、五丫陪她玩,便即就只能干坐着看两个丫头干活。

临近午饭的时候,李满囤终于来找红枣了。小板凳坐烦了的红枣闻声立跑出了工房。

李满囤讲究人,知道工房这边都是女人,并不直接进来找人。

李满囤看到红枣自工房出来倒是欢喜。他似天下所有接孩子放学的家长一样,极希翼地问道:“红枣,刚你在工房里干啥了?”

“有没有跟人学纺线啊?”

红枣……

红枣震惊了,她第一次知道她爹竟然还有让她学纺线的想法。

纺线,那是她这个手残党能干的吗?首先,她没这个耐心,其次,她还是没这个耐心,最后,她就是没这个耐心。

红枣以为她得打消她爹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于是不客气地反问道:“爹,你咋会这样想?”

“你现都有庄子都做老爷了,我也做小姐了,你咋还想着让我纺线呢?”

“你庄里都那么多人纺线,差我一个纺线吗?”

“爹,纺线,是一个小姐该做的事吗?”

李满囤……

李满囤是真不知道老爷家的小姐都要做啥,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不过,李满囤却是知道族长家的大嫂子却是不纺线的。族长家有长工,所以,他家的棉花都是按斤量给工钱包给长工家的媳妇加工成棉被和布匹的。

毕竟,当初贵林和他说红枣纺线这事的时候,他家还没得庄子。而现在,他家有几百亩地––他家现在的地比族长家还多。将来,他一准能给红枣说个门当户对的家境殷实人家。

于是李满囤想,他闺女红枣不会纺线,似乎也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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