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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盒不轻松
盲盒不轻松
日本的影视娱乐圈很传统,很守旧。
这其中,最典型的是动画产业。
日本的动漫太厉害了,全世界的知名度和经济产值,也就仅次于美漫。去年,日本动画的国内产值是80亿美元,海外产值是40亿美元,总价值超过了120亿美元。
这其中,包括了票房、影碟、电视台播放,也包括了漫画书、游戏改编、手办等衍生价值。网络版权微乎其微。
这也是漫画和动漫都不喜欢去互联网上投放的原因,价值太低了。
传统模式多赚钱啊?
正因为如此,就让传统势力很强大。传统势力很强大,又会推动着传统模式进一步地固化。
这个局面想打破,非常难。
可是,难不代表着不能。
随着时代的发展,传统模式必然是落后的,要被新的模式取代。
一开始进场的,是国人。
在娱乐资本化之后,热钱疯狂地涌入娱乐圈,可是娱乐圈创意跟不上,拿不出那么多受人欢迎的作品,怎么办?
买版权,改编!
那个时候,除了抢购各种小说版权之外,全亚洲的影视版权也被国内的公司给买完了。哪怕是日本演艺环境很守旧,不愿意让人“糟蹋”自己的作品任意改编。可是当一笔大钱砸在头上,根本就没法拒绝。
影视圈嘛,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赚钱。
只要砸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这只是开了一个口子。
真正挥舞着钞票进场打开日本国门的,是硅谷的影视巨头奈飞,而且一入场就是直奔日本影视的核心产业——动漫。
奈飞一出手,上来就搞定了日本的五大动画制作公司,不仅打破了他们的商业模式,连动漫的制作模式都给打破了。
颇有一种打破本土的旧秩序,按照自己的规矩建立新秩序的气派。
日本的动画片普遍都很好,因为他们的动画片普遍采用“制作委员会”来制作。就是找一群人成立一个委员会,共同参与决策,一起参与制作,集思广益、查漏补缺,来确保动画片质量。
这就导致对动画片的要求很高,制作周期很长,动画片的质量普遍较高。
这也和他们的商业模式有关。
日本的动画行业,是按照每部动画片的市场评价来决定收益的。即销售DVD后,观众给出的反应。评价高了,动画师的收入就高;评价低了,收入就很低。
这就要求他们必须精益求精,制作出受欢迎的优秀动画。
这种方式显然跟不上信息爆炸的时代了。
以前的电视台模式,观众看一部动画片需要3个月。以后的网络流媒体模式,观众可以自我选择播放时间了,可以连续追看,一部动画片3天就看完了。
数量少了根本不够看。
而且传统模式下对动画师的要求太苛刻了,他们的收入太低了,平均每年也就400万日元的收入,相当于30万华夏币。
这种情况对动画师的压迫感很强,哪还能有什么创造性的灵感?已经不是艺术家了,而是成了流水线上的工人。
动画制作公司其实都明白这种现状很糟糕,跟不上时代就会让整个行业都无法维持。时间长了,就有可能出现人才不足,没人愿意来制作动画了。
只是当地的本土势力太大,商业模式太传统,没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巨头公司站出来,带领大家掀翻旧秩序、打造新局面。
奈飞一出现,就有很多动画公司跟着造反了。
总而言之,互联网在改变世界。
哪怕是日本,也抵抗不了这种时代的大势。
周不器对掀翻日本的娱乐圈传统模式缺乏信心,紫微星现在也没有这样的实力,还做不到。不过,通过一些手段,适当地做一些改变和引导,让他们帮忙推动YikYak和京淘的发展,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跟徐百卉聊了一次。
大概就是三个方向:第一,收购动画片版权;第二,跟当地的偶像经纪公司建立合作关系;第三,尝试着把《好声音》推进日本市场。
这三件事一个比一个难,都需要做一番全面又细致地调查才行。
总归让徐百卉去运作,比唐斌辰去做要容易一些。
婕妤传媒也是娱乐公司,是同行。这几年中日韩三国在娱乐产业上经常会有一些合作,一起唱歌、一起拍戏,很有机会建立联系。
周不器在婕妤传媒这边待了一下午,然后跟薛宝珊一起下班回家。
在车上,薛宝珊很吃惊地问:“伍雨姐真的要做生意吗?”
周不器笑笑,“差不多吧,也不知道石婧琳跟她说了啥,转性了,在研究盲盒呢。”
“真要做盲盒呀?”
“做。”
“不容易吧?”
“没那么难。”周不器就把业务流程大概说了一遍,“无外乎就是五个步骤,第一,画图纸;第二,制作模型样板;第三,选材料;第四,找工厂;第五,流水线批量生产。”
薛宝珊轻声道:“上次你们从日本带回来的扭蛋,我看了,挺有意思的。这东西生产起来很简单,选材制作都容易。最大的难点是创意,也就是第一步画图纸。”
周不器点了点头,“是啊,这是最难的。”
“要怎么办呢?”
“好像在找设计公司吧。”
“这样不行呢。”
薛宝珊轻轻摇头,不认可伍雨这样的处理方式。
周不器叹了口气,“是不太行。”
薛宝珊道:“你做这个盲盒,是为了渗透日本的二次元文化,是为了给YikYak和京淘做营销。就算国内的设计公司能够迸发出深受日本人欢迎的创意,这个过程也一定是漫长的,至少也要一年半载。画个图纸都要一年半载,再走接下来的生产流程……就算每一个流程都很顺利,一年之内你的盲盒也很难面世。”
周不器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你说得对,关键是我也没什么好主意。”
薛宝珊轻声道:“盲盒的第一款产品很重要,要开门红,要引发市场效应才行。最好的结果,是这款盲盒能够同时受到中日两国的年轻人喜欢。次好的选择,是只针对日本市场。”
“嗯,国内的消费能力还是弱了一点。”
“所以核心是日本市场。”
“对。”
“那就应该请日本的设计师啊,只有他们才最了解日本年轻人的审美爱好。”
周不器伸出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笑道:“宝妹妹和我果然是一条心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薛宝珊很奇怪,“那你怎么不去指点伍雨姐?”
周不器道:“先让她自己摸索着,考验考验。你说得对,盲盒手办的生产,最重要的环节就是产品设计。这是最耗时也最重要的一环。就算请日本的设计师,想要设计出一整套模板,也得一年时间。”
薛宝珊扬头看他,“那就放弃了吗?”
“不是放弃,等伍雨遇到挫折了,再指点她。”
“盲盒不是要帮助京淘做营销吗?等一两年以后,盲盒就算做出来了,对互联网产业发展的附加价值也不大了。”
“咦?宝妹妹,你有什么好主意?”
“可以改编啊,比如《千与千寻》,比如《哆啦A梦》《灌篮高手》,比如《美少女战士》……”
周不器摇头道:“你日本去得少,不太了解。首先,扭蛋文化在日本都出现几十年了,所以可以改编的漫画,基本都改编过了。比如《美少女战士》,年轻人们买过了美少女战士的的扭蛋,再让他们买美少女战士的盲盒,吸引力就没那么强了。”
薛宝珊像个好奇宝宝,“然后呢?”
周不器接着说:“还有第二点,就是大师级的漫画家都很偏执,哪怕是漫画衍生的手办,也要精雕细琢。比如《千与千寻》。要想改编这部动画,就必须得搞定宫崎骏。即便是搞定了他,他也必然要亲自担任设计师。这种艺术家都很有追求,对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视,结果就是效率低下,两三年都未必能把盲盒手办的模型给设计好。”
薛宝珊轻轻点头,“是呀,我很喜欢宫崎骏。”
周不器道:“还有第三点,衍生品改编的版权价格太高了,除了几百万美元的改编费,后续还要有30%左右的利润分成,跟迪士尼动画没啥区别。你看日本的扭蛋,谁敢改编宫崎骏的作品?只有那些娱乐业巨头才有资格跟宫崎骏合作。扭蛋生意相比于宫崎骏,还是太小了。”
薛宝珊轻轻一叹,“好不甘心呢。”
周不器笑笑,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只要盲盒生意能把伍雨同学的上进心激发出来,那就够了。日本业务的发展,咱们还有别的方式。”
“好声音吗?”
“嗯,好声音的模式很好。背身盲选的机制,其实就跟盲盒差不多,都有赌的因素在,都是一种对未知充满期待,然后开箱或者转身一瞬的惊喜。”
“是啊,如果我们能把《日本好声音》做起来,说不定还可以跟盲盒联手营销呢。”
周不器点了点头,“争取吧,先把日本音乐市场摸摸底,同时关注一下那边的综艺环境。我还是那句话,好声音的模式适合全世界。日本市场的拓展还有很大的变数,需要各方面的同步努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