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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垆作高山,元气鼓其橐。
俄然神功就,峻拔在寥廓。
灵迹露指爪,杀气见棱角。
凡木不敢生,神仙聿来托。
天资帝王宅,以我为关钥。
能令下国人,一见换神骨。
高山固无限,如此方为岳。
丈夫无特达,虽贵犹碌碌。
——《华山歌》刘禹锡
……
白复浊气一吐,新力再发,雍鼎真气游走全身。举剑迎难而上。
道士也吃了一惊,以为刚才这一下能将白复重创。没想到,白复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白复三剑连环,一剑快似一剑。逼着道士在苍龙岭的鱼脊上连退数步,要不是道士地形娴熟,恐怕已经跌落山崖。
道士也不含糊,手腕一抖,拂尘卷住白复剑身。用力一翻,试图将宝剑卷夺。
白复顺势,人剑合一,旋转着飞纵入怀,加速直刺道士心口。
道士腾空飞起,避开白复进攻。拂尘从剑身上撤回,使出七成劲力,凌空劈向白复头顶。
白复侧身旋开,象一道龙卷风。长剑自下而上,旋转斩出,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这一招从旋转中借势,如激水之疾,加速劈斩,正是昨夜从蒙面杀手刀法学来的精髓。
郦雪璇知道这一剑的来历,禁不住喝彩。白复学习能力之强悍,可见一斑,令人动容,
拂尘与剑锋相交,雍鼎巨力与拂尘罡气对撞,道士拂尘寸寸碎裂。
道士看着宝贝被毁,须眉倒竖,动了杀机。今日若不杀了这小子,这女娃儿怎会拜服自己脚下。
道士丢掉拂尘,缓缓拔出宝剑,双手持剑,举过头顶,一剑隔空劈出。
“飕“
白复身前一丈处,一道凌厉霸道的气劲被地面反弹,激射而上,如一道水线,直击白复。
“剑气!”
郦雪璇终于出手,也是一剑隔空劈出。既无漫天剑光,亦看不出丝毫劲道。举水激火,奄灭光明。
“砰“,两道剑气在空中相撞。
两人剑身巨震,郦雪璇后挫三步,脸上现出一道血色,随即又回复正常。
道士心道,今天遇见硬点子了。哪里来的两个毛孩子,武功竟然都如此高强。若不用绝活,今天恐难胜出。
道士从袖中取出两个瓶子,狠狠掷在地上。瓶子碎裂后,两股黑烟从地上升腾而起。
“不好,他要用幻术了!”
白郦二人对望一眼,冲入浓烟之中,争取在道士施法之前将其击退。穿过浓烟,道士已然不见了。
苍龙岭上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天色由暗变乌,白昼瞬间变成黑夜。
紧接着,黑云裹挟了华山群峰,云团翻腾,宛如海浪波涛,旋转成无数个旋涡。华山群峰仿佛海中孤岛,若隐若现。
随后,,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雷如霹雳,轰隆之声,震耳欲聋。反常的是,虽然电闪雷鸣,但并没有瓢泼大雨。
一条巨大的黑龙从云海中窜出来,张牙舞爪。黑龙在华山群峰中穿梭,巡视诸山。
忽然掉头,龙尾一摆,快愈疾电,直奔白郦二人而来。
黑龙在两人头顶盘旋,硕大的龙头慢慢探至两人面前,龙目赤红,獠牙利爪。
白复双目精光大盛,手中长剑剑尖现出青蓝色的光芒,如钻石般耀眼。雍鼎巨力排山倒海般透过剑身涌出。白复化繁为简,忽地将满场炫目剑光蓦然收敛,敛影成束,只出一剑。一剑刺出,凛冽剽悍,雷霆万钧。
……
不出李林甫所料,杨国忠取代王鉷之后,立刻就把枪口掉过来对准了他。
杨国忠利用王鉷的案子大做文章,指控李林甫和王鉷兄弟暗中勾结,并且和突厥叛将阿布思也有瓜葛。阿布思是突厥降将,曾一度归顺大唐,后来因与安禄山有隙而再度叛回漠北。
为了彻底扳倒李林甫,杨国忠还怂恿陈希烈和哥舒翰一起出面指证。对于杨国忠等人的指控,玄宗当然是不会轻易采信的。可尽管如此,从这个时候开始,玄宗还是逐渐疏远李林甫了,转而把全部的信任和恩宠都给了杨国忠。
至此,杨国忠入相已成定局,而李林甫也成了他必欲拔除的眼中钉。“国忠贵震天下,始以林甫为仇敌矣……”
在这场激烈的政治角斗中,杨国忠很可能会笑到最后。
面对如此恶劣的形势,李林甫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临深履薄之感。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这个位极人臣、势倾朝野、主宰帝国政局长达十多年的一代权相,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恐惧……
但是到了天宝末年,随着杨国忠在帝国政坛上的强势崛起,李林甫独揽朝纲的时代就一去不复返了……
天宝十一年冬天,杨国忠日益得宠,其拜相之势已经非常明显。
正当李林甫在苦思应对之策时,剑南道忽然传来战报,称南诏军队多次入寇,蜀地军民一致要求遥领剑南节度使的杨国忠回去镇守。李林甫大喜过望,立刻奏请玄宗,命杨国忠出征。
杨国忠虽然当过兵,可从没打过仗,假如真的让他去边境指挥作战,就算不把命搭进去,百分百也是个输。一门心思要当宰相的杨国忠当然不想去接这个烫手山芋,于是哭哭啼啼地跟玄宗说,李林甫建议让他出征,摆明了就是要陷害他。同时,杨贵妃也一再帮杨国忠求情。玄宗赶紧安慰他说:“你先去走一趟,把军事防御部署一下,我掐着日子等你回来,你一回来我就任命你为宰相!”
有了天子的承诺,杨国忠总算吃了颗定心丸,于是不情不愿地出发了。得知杨国忠入相已成定局,李林甫大为忧惧,可是又计无所出,惶悚之下顿时一病不起。
这个在帝国的权力巅峰呼风唤雨很多年的政治强人,如今终于无可挽回地倒了下去。
杨国忠到了剑南,没待几天,玄宗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召了回来。
一回朝,杨国忠就听说李林甫病得爬不起来了。他心中窃喜,可同时却又满腹狐疑。
这老小子诡计多端,会不会是装病,想诈我?
杨国忠带着十二分的谨慎和疑惑去探望李林甫,在他的病榻前用极为僵硬的动作行了一个跪拜礼。李林甫睁开一双浑浊无光的老眼,盯着杨国忠看了很久,最后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林甫死矣,公必为相,以后事累公!”我就要死了,您必定会当上宰相,以后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杨国忠被李林甫盯得浑身发毛,可他始终不敢确定这老家伙真的快死了。“不
敢当不敢当……”杨国忠连连摆手,满头大汗,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尴尬。
很显然,直到此刻,杨国忠仍然怀疑李林甫是在诈他、诳他、试探他。可他实际上是错怪李林甫了。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李林甫确实是真心实意要和杨国忠和解了。因为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已经不是谁当宰相,而是不管谁当宰相,他都希望这个人能够帮他保住身后的哀荣,及其子孙的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如今,杨国忠入相既然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李林甫还有什么理由
加以阻挠呢?
他当然希望跟杨国忠和解。
可问题在于——杨国忠愿意跟他和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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