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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赛场,上午十点。
出口围堵了满满的记者。
秦野从车上下来,目光瞥过来,看了几遍,才试探着叫出来:“江湛?”
江湛笔笔直直站在出口一侧,深色外套,干干净净的黑色头发,少年气十足,抛掉了往日的狂傲不羁,像个正派君子。
他懒懒地应了一声,目光继续往左右扫着。
秦野笑了一下,讶异更多:“操,真是你。”他做了个手势,往天上望:“让我看看,太阳从哪边出来的。”
江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智障。”
前几天他硬塞给他一张票,他当着他的面,转手就给扔了,他又塞了两张,对于他能来本就没报希望,主要是想气气他,没想到真的来了。
意外也有一点,四年前出了那档子事,江湛被禁赛后,又主动申请了退出车坛,时隔四年,这是第一次踏入赛场。
秦野有点得意,有点自恋:“我就说吗,好歹曾经还是上下铺,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江湛被他挡住视线,恼了,拽着他衣领往后拉了一把:“挡到老子了。”
“你看什么东西。”秦野整理好被他扯乱的衣领,左右看了一番,什么也没看到:“跟个望妻石似的。”
江湛抬起手,看了看腕表,语气极其不好:“关你屁事,进去准备去。”
“行,看看哥今天是怎么刷新你的记录的。”
江湛一眼也不看他,只顾着盯着远处:“你不行。”
语气嚣张极了。
秦野:“……”
时间耽误不得,秦野撂下一句话走了:“等着你跪在哥面前唱佩服。”
江湛:“……”
秦野这人年龄比江湛小一岁,嘴上总喜欢逞强,从初中高中大学到工作,处处被江湛压了一头。
没什么梦想,就想堂堂正正地赢他一回,找回点面子。
正午十一点二十,西雅图起风了,出口没了人,空荡荡的。
江湛斜靠在墙上,不知道站了多久,双腿都是麻的,耐心全都消耗殆尽,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从兜里掏出被保护的好好的票,只看了一眼便揉成一团,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在旁边垃圾桶里。
他等到十二点,在路边叫了一辆车,去了酒店。
酒店安保很严,前台笑着用英文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没办法透漏客户信息。”
出了酒店,江湛寻了一处,靠着墙,点了一根烟,风从耳边吹过,割裂了从口中吐出的薄薄烟雾。
一根烟燃尽,他捻灭烟,并没有急着走,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有自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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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江北十月,微凉秋风,落了地的叶子上沾了风霜,枯叶铺了一地。
cm-4s店。
门头只挂了一个招牌,装修风格从简,内里奢华,不是那么显眼,唯一引人驻足的是门口停的几辆国内少有的新款超跑。
虽说外观简单,总体一看,明显就不是普通车辆来的地方。
店里六七个员工,都在各忙各的。
“鹤辞,湛哥最近怎么回事?”说话的人叫清宋,4s店的店员,高中成绩不好就辍了学,年龄不大。
两个人以前都是跟着江湛在车队混的,江湛被禁赛以后,因为看不惯新任车手的嘴脸,也跟着退了。
没有名利,至少图个心安理得。
鹤辞从车底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鬼知道,大姨夫来了。”
“出国潇洒一趟,跟魂丢了似的,这都三天没下来了。”
“坐月子呢,别理他。”鹤辞拿了东西,又钻回车底:“赶紧干活。”
清宋应了一声,蹲在旁边卸轮胎:“西雅图前段时间有比赛,湛哥是不是触景生情了。”
“扳手递给我。”鹤辞在车底说:“你想多了,湛哥承受能力老他妈强了。”
至少江湛是他见过唯一一位被陷害不澄清,被宣布禁赛以后,还能那么淡定的说一句认罪的。
要是一般的罪名倒还好,关键他认的是能把他从神坛上拉到地狱的罪。
他认的轻松,就好像桌子上丢了一颗糖,他说是他拿的一样。
清宋点点头,很认同这句话。
门口有人进来,清宋身上都是汗,往收银台看:“喻小小呢?”
喻小小是收银兼接待,半年前刚招来店里的,整天无所事事,没任何一技之长,典型的端着饭碗不干活。说是来上班的,其实是打着这个幌子来勾引人的。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长得不美,想的挺美。
“还没来吧。”
“这都几点了。”清宋说了一句脏话,丢下东西迎上去:“您好,修车还是保养?”
客人前脚刚走,后脚喻小小就拎着东西走了进来,八厘米的高跟鞋,大摇大摆,趾高气扬,颇为嘚瑟。
“这都几点了,你再晚来一会儿,都可以直接下班了。”清宋最看不惯她,口吻很不好。
喻小小放下手里的东西,对着镜子开始补妆,红色的短裙很妖艳:“我给湛哥做了饭,所以来晚了。”
清宋瞥了她一眼,单指极其嫌弃地勾起袋子,啧了几声,开始讽刺她:“外卖的活都让你揽了。”他把东西放回去,拍了拍手:“不如,你辞职去送外卖,我还能光顾光顾你生意。”
清宋和她向来不和,对别人还好,对她素来不会嘴下留情。
喻小小长得不算丑,一开始同店里员工也能打的火热,随着关系亲近,开始嘴上收不住,屡次三番背后给每一个人穿小鞋,好好的关系被她自己玩僵了。
喻小小不接他的话,补好妆,嘴角勾了一下:“脏兮兮的人,请不要跟我说话。”
鹤辞只觉得这话格外刺耳,他不爽,边修着车子边怼:“没有我们这群脏兮兮的人,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毕竟是江湛的左右手,喻小小对鹤辞觊觎几分,忍住气急败坏:“我去二楼一趟。”
说完,她撩了撩波浪卷发,伪装的温婉大气,拎着东西,踩着高跟鞋上了二楼。
清宋对着鹤辞做了个鬼脸,走过去,小声说:“作不死她。”
鹤辞无奈笑笑,江湛不傻,该知道的他都知道,毕竟她是女孩子,没有点破而已,别太过忍忍就过去了。
二楼,休息室。
江湛平躺在沙发里,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枕着,眼睛闭着,姿势随意,神色慵懒占了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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