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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王保兴后腰的是吕良的三哥吕强,他的个子和王保兴不相上下,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踉跄着把王保兴拖到了院子里,“干嘛呢,欺负人家都是女的是吧?”
王保兴挥起拳头嘴里骂着:“去你妈的!少特么管闲事!”
吕强弯腰躲过拳头,顺势给了王保兴一个扫堂腿,王保兴仰面摔在地上。
陈卫东手里拎着菜刀出来,大声说:“三哥,别脏了你的手!”
吕强咧嘴苦笑,“老二,你也太厉害了吧,回屋去!”
王保兴坐在地上,指着吕强破口大骂:“你特么算什么东西,狗拿耗子还是有什么企图?”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话听着让人恶心。张淑敏站在台阶上冷冷地说:“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狗仗人势!欺负人也得有个限度。自己不干净就以为别人都脏吗?”
陈卫东看了看妈妈,这么多天了,她终于不再沉默了,自己心里也痛快了一些,“妈,你和他说这些他也不懂,进屋吧!”
“嗨,小丫头崽子!”王保兴说出来的话更难听了,“你特么骂我!”
陈卫东没说话,进屋放下菜刀,从水缸里舀了一勺子凉水,陈玉莲颤声问:“你要干嘛?”
陈卫东微微一笑,“甭担心!”
王保兴和吕强还在怒目相对,吕强叉着腰,“小孩子的事,你大人掺和什么?欺负一屋子女的,你不害臊?”
陈卫东走过去二话不说,一勺子凉水泼到王保兴的脸上,“三哥,这种人没道理可讲!”
王保兴被彻底震慑住了,他直呆呆地看着这个一米五出头的小丫头片子,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你特么的......”
陈卫东举着勺子,“你再骂,我还泼你!”
吕强大声说:“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了,做这乘人之危的事,老街旧坊的,不怕人笑话?赶紧回家去。”
被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劈头盖脸地训着,王保兴很没面子,望着院外围过来看热闹的邻居,他从地上爬起来,摸摸已经结冰的衣服,指着陈卫东,“小王八蛋,这大冬天的,你特么真狠!”
陈卫东昂头挺胸鄙夷地说:“这么大人了,骂人能有点儿新意吗?难怪你儿子那般模样!”
一句话,引得外面的人一阵哄笑。
吕强推了陈卫东一把,“进屋去!”
奶奶也在屋里喊着她的名字,陈卫东无奈只能转身。
院门口一阵骚动,回头一看,吕良拉着陈玉松进来,陈玉松的脸上有几道血痕,鼻涕和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吕良指着王保兴质问:“你这大人怎么当的,一天到时晚净教孩子什么东西?杀人犯杀人犯的挂在嘴上,积点德!”
妈妈摇摇头拉过陈玉松,“进屋洗洗吧!”
一股怒气冲上陈卫东的脸,她走到王保兴面前:“养不教,父之过!就你这副德性的,还没资格在我家撒野!滚!”
“别说,这话有点儿道理,小丫头真厉害!”
吕强走到院门口,冲看热闹的人挥手,“散了吧!都是街坊,不帮忙也就算了,千万别落井下石!人得长后眼!”
陈卫东拉住吕强,“三哥,谢谢你!进去喝杯茶吧!”
吕强看看北屋又看看弟弟,“不了,有力气活儿就吩咐他,我先回了。”
吕强出去的时候把院门关上了,小院重新安静下来。
“你没事儿吧?”吕良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刚刚看你挺吓人的。”
“没事儿,”陈卫东潇洒地甩了甩头,心想,这算什么!
吕良显然被她这劲头唬住了,小声问:“有没有要我干的?”
奶奶在屋里喊着:“小良,进屋说话吧!”
吕良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跟着陈卫东进到屋里,“奶、张老师!”
张淑敏答应一声,“回头替我谢谢你三哥!”
“不用,是他们太欺负人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不是!”
奶奶嗔怪道:“别胡说!”
陈卫东站在桌边,胸脯起伏着,怒火还没完全褪去,“猪狗不如的东西!”
“老二!”奶奶不悦了,“得饶人处要饶人!你还没问小三儿呢,事情的原委弄清楚再说。”
陈卫东想了想,进到里屋,对着缩在角落的陈玉松说:“你把事情叙述一遍。”
陈玉松看看妈又看看姐姐,见两个人都仰头不语,小声地开口说:“我们一起玩儿打仗,王小兵输了还不服,我就...就打了他一拳,然后、他就骂我,然后我俩就打起来了......”
陈卫东气得挥起了手,看着一脸愁苦的妈妈又放下了,“你也不是省油的灯!欠揍!”
陈玉松的头缩了缩,有些委屈地说:“他要不说爸,我肯定不动手,我现在懂事了。”
陈玉松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委屈和不甘,他的眼睛盯着陈卫东,妈妈也看着她,突然觉得压力好大,这是要把全家的担子放在她一个人的肩上吗?尽管她表现得比较成熟,可毕竟不到十二岁啊!特别是妈妈,毫不掩饰眼里的希望,莫非妈妈的心思被舅妈成功蛊惑了?陈卫东稍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半天不见陈卫东出来,吕良隔着门帘小声问:“张老师,我想进来看看陈玉莲行吗?”
里屋的四人均是一愣,妈妈站起来撩开帘子,“进来吧!”
吕良很是局促,陈玉莲已经是大姑娘了,他的脸涨红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叫,“那个陈玉莲,你好点儿没有?对不起啊!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我、我以后一定注意......”
看他罗里吧嗦地还想说下去,陈卫东摆手:“这事儿不赖你,是意外!”
陈玉莲的眼睛比陈卫东大,她眼巴巴地看着吕良,小心思一览无余地写在脸上,“我没事儿!就是每天躺着太难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路,快憋死了!”
陈卫东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的亲姐,说出来的话自然就呛人了,“不是有报纸还有小人书吗?这些足够给你解闷儿的?还想怎样?”
吕良听陈卫东的口气不善,以为她刚刚的怒火还没褪去,一时不知如何劝解,自己的心里又觉得愧对陈玉莲,手上的伤刚好转,腿又瘸了,这......自己怎么做人啊?不由得多嘴说道:“那,我明天再给你买几本小人书吧!”
什么意思?听他的口气软绵绵的,陈卫东清冷地说:“你回去吧,谢谢你!”
逐客令!我又哪里得罪啦?这特么的......吕良的嘴巴大张着,对着陈卫东说不出话了。
得,一下子把姐俩个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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