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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西安的这个计划很明显出自约瑟夫,带着一种约瑟夫自己经常吹嘘的“阳谋”的味道。目的很明显,有政治眼光的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这种做法的目的——扩大美国的分裂,以及增加法国对美国的影响,尤其是对美国北方的影响,使得美国,至少是美国北方成为法国在事实上的附庸。
但是看得出法国人的目标,和能够应对,却是两码事。
你当然可以在报纸上揭穿法国人的目的。但是,这就意味着你挡住了很多人发财的路。然后甚至都不用法国人开口,那些人就会团结一致地将各种脏水泼在你的头上。虽然在事实上,他们才是拿法郎的人,但是他们却会给那些反对他们的人的脑袋上扣上一个“拿英国人的英镑”的罪名。
也不知道是谁,首先发明了一个遥遥领先的预言,说那些坚持海洋法体系的家伙每发表一篇赞同海洋法的文章,就能从英国获得五英镑的报酬。然后他们就给这些人取了个外号,叫做“五英镑”。
当然,那些人也立刻加以反击,他们也指责那些宣传要全盘法化的人都是发一篇文章,就能从法国人那里拿到十个生丁,因此也给他们取了个外号叫“十生丁”。
自从战争开始之后,尤其是北大西洋海战之后,英国政府就开始用饮鸩止渴的方式来支撑局面了。其中一个做法就是滥发国债,并暂停了英镑和黄金的兑换。这样做的后果自然是和法国当年滥发指券类似,英镑迅速的变得不值钱了,虽然理论上一英镑依旧能等值于克黄金,但是兑换却被暂停了。既然兑换不了,哪怕是“暂时”兑换不了,这个理论上的数字也就毫无意义了。
而英国政府这个时候又格外的需要钱,发起英镑来,就像93年时候的法国革命政府发指券一样。所以英镑纸币贬值得一塌糊涂,五英镑如今还真不一定比得上十个生丁了。当然,英镑硬币还是非常非常值钱的,只不过那个东西在市面上已经完全见不到了。
拿破仑对于如今北美的局面相当的满意,美国虽然赢得了和英国的战争,但是在这场战争中,他们却一无所得。不但经济受到了重创,甚至国内的矛盾也被引发了出来。这也意味着,在短时间内,美国不再会对路易斯安纳造成什么威胁了。甚至从长期看,美国完全有分裂甚至成为法国的新的狗狗的可能。
“真理部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可以说是卓有成效。当然,公安部的表现也非常好,尤其是在刺杀事件上,和真理部配合得非常好……”
“活见鬼,除了第一句话,后面半个小时,都是在夸公安部!”散会之后,回到自己的部里,吕西安很不高兴地说。
“部长,其实我觉得我们才是胜利者。”维尔福说道。
“说说你的看法?”吕西安道。
“部长,公安部虽然得到了表扬,但是他们的业务范围,控制区域并没有发生更大的变化,而且今后在北美工作的方向更多的从以秘密工作为重点,转向了以公开的合法工作为重点。尤其是以高校和宣传为主。这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情是由我们主导的。公安部虽然得到了很多表扬,但是得到的实质性的东西并不多。”维尔福回答道。
“不过公安部还是得到了插手北美事务的权力。虽然这个权利叫做配合我们的工作。”吕西安还是有点不太满意。
“部长,完全将公安部从北美排除出去,这不符合第一执政的意图。恕我直言,即使富歇做得很不好,第一执政最多也只会换个人,而绝不会让公安部退出北美的。”维尔福回答道。
吕西安知道维尔福说得很有道理,即使他是拿破仑的兄弟,拿破仑也不会让他独占对情报体系的控制权的。而北美又是如此的重要,以至于约瑟夫在家族会议上甚至表示,从长远上来看,北美甚至比法国本土都要重要。所以,将来波拿巴家族今后很大一部分力量和财富都要转移到北美去。
所以,他可以在北美占上风,但不能独占北美的情报线。即使现在拿破仑突然宣布辞职,让他来当第一执政,他也肯定会在真理部和公安部之间搞平衡的。就好像他自己在真理部内部,也会在几个部门之间搞平衡一样。
但虽然理智上知道这一点,但是,吕西安依旧觉得不舒服。
“部长,您想,如果您是富歇部长,您现在的心情会怎么样呢?”维尔福又说道。
“啊,如果我是富歇?”吕西安想了想,立刻就觉得开心多了。
不过富歇其实并不像吕西安想象的那样不高兴。相反,富歇其实挺开心的。他的期待其实并不算高。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手到底能伸多长。在北美的事情上,他的部门密切配合了真理部,打了一个漂亮仗,得到了拿破仑的夸奖。当然更重要的是,他顺利的让公安部也获得了插手学术界的机会,虽然只是一点点的小权限,而且在这方面,真理部的实力的确要比公安部强很多,但是正因为如此,有了这个开头,对于公安部来说,就是一个大胜利。
北美的事情基本上就告一段落了。南方和北方的嘴仗还在打,美国学界内部,哲学文学和法学的战斗也还在继续,不过,考虑到法国人在经济文化上的全面的优势地位,美国法学界出现叛徒几乎是指日可待的,而这场战争的结果几乎毫无悬念。
如今,法国真正最为关注的事情有两个,一个是英国正在建造的新型军舰,另一个则是远在世界尽头的战争。
战争还没有正式开始,只是露出一点苗头的时候,在法国人的怂恿下,尼德兰就派出了一些情报人员,前往开普敦,挑动当地居民暴动。而法国也派出了情报人员前往支持这次起义。
其实按照英国人的感觉,他们对开普敦的那些尼德兰和低地人以及他们的后裔已经非常的客气了。比当初对北美的家伙客气多了。只是这两年经济困难,所以,难免影响到开普敦。
但是在开普敦的布尔人看来,这些年来,他们各种被英国人盘剥。想当初,港口什么的都在他们手里面,过往的客商,进港避风的船只,都要向他们交钱,那真是躺着就把钱挣了。但是英国人来了之后,这些躺着挣钱的事情就轮不到他们了。港口被英国人控制了,躺着挣钱的变成了英国人。
当然布尔人还可以在乡间从事农牧业。日子其实也还过得去,甚至于比起英国本土的农民来说,好的不是一点两点。(也正因为如此,英国人便觉得他们应该满足了)在全国备战的情况下,英国人还提高了税收。钱由多变少了,任何人都会不满,如今一加税,就更是如此了。
不过因为日子还过得去,所以一开始,布尔人倒是没打算怎么动。甚至于,有些自作聪明的家伙还将这作为和英国人讨价还价的手段,要求英国人停止加税。结果呢,受到了威胁的英国人立刻采取了一次大搜捕,将开普敦城中的一大批布尔人以“保护性控制”的名义给关押了起来。包括尼德兰派出来情报人员,也全军覆没了。
其实英国人在开普敦并没有高水平的反谍报队伍,但是却这样一家伙将尼德兰的情报人员一网打尽了,这实在是有点……有人说,这是因为尼德兰情报人员中除了一个叛徒,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
当然,城外的乡村中的布尔人就扰动了起来,但是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他们也无力威胁开普敦城。
而这个时候,法国人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