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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路西恩·伊文斯其实是高斯的马甲。当然,这个名字是他的导师约瑟夫·波拿巴帮忙取的,原因嘛,自然是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纪念。
“呵呵,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在给高斯的马甲确定了这样的一个名字的时候,约瑟夫忍不住这样想道。
当然,除了约瑟夫,没有人知道“路西恩·伊文斯”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名字,代表着怎样的恐怖。在另一个时空,“原初魔鬼、堕落晨星、碎颅魔、食脑者、爆头狂魔、三观毁灭者”这样的赫赫凶名,足以让婴儿止啼。
拿破仑自然也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将是怎样的恐怖。
“几何学原理和平行线定理的严格证明?”拿破仑将那个题目先读了一遍,“平行线定理,啊,这也是一个想要将平行线从公理当中剔除出去的人吗?”
在欧几里得几何的第五条公设,也就是平行公设,看上去远不如前面的几个公设直观。缺乏公设的那种简洁明了的美感,所以自古希腊开始,无数的数学家都想要通过另外的四条公设和五条公理来证明它,从而将它从公设的队伍中清除出去,让它变成一个定理。
拿破仑翻开论文,看了起来。
“还不错,至少从开头来看,还是很规整的,不像前面的那些笨蛋,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弄不明白。”拿破仑点了点头,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便低下头来继续看。
看着看着,拿破仑就不再淡定了。
“活见鬼,这都是什么东西呀!真是……我还以为能看到一个不是民科的,正常一点点的东西呢,结果……这家伙怎么能这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呀!这真是,这家伙都不愿意望望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真是太让人气愤了!”
拿破仑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就直接将论文翻到最后,然后直接开始下评语:
“一个荒谬的推理。得到了荒唐的结果,这是一份错误连篇的论文,毫无价值,不能通过审核。我想作者应该抬头看看窗外。看看真实的世界……我的意见,论文无法通过审核。我认为,对于这种异想天开、没人能够理解的梦呓,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丢到壁炉里,这能发挥它唯一的作用。”
写完了这些,拿破仑便将这篇论文也丢到了一边,嘴巴里还嘟噜着:“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没人愿意干审核论文的事情了。这完全就是在强行喂人吃屎嘛。整整一个上午,整整一个上午,就看了这么一大堆荒唐玩意儿!这真是……约瑟夫说得对,人类的智商完全是没有下限的。”
一般来说,为了保证论文在审核的时候,能够得到公正的评价,所以一篇论文会发给好几个人审评。这当然又增加了工作量,所以,下午拿破仑又被分到一堆论文。
拿破仑的热情早就被那些民科论文消耗殆尽了。于是他就找了个借口,说要和萝拉女士约会,然后就将工作都丢给了拉格朗日先生,然后就开溜了。当然,拉格朗日先生也不愿意干这种事情——他已经不干这种事情好多年了。于是他也很自然的就将这些东西分给了自己的几个学生,好让他们接受一下锻炼……
第二天一早,拿破仑却意外地接到一个来自科学院的通知,因为他对论文《几何学原理和平行线定理的严格证明》的评判与另一位见习院士——让·巴普蒂斯·约瑟夫·傅里叶先生的评判差别很大,所以,科学院依照惯例将这份论文再次发给他,好让他重新加以审核。如果一周后仍然没有人愿意改变自己的看法,那么就要召开一个听证会来解决这个分歧了。
“嗯?傅里叶让这篇该死的论文通过了?”拿破仑吃了一惊。
如果依照傅里叶的学术水平和贡献,他早就该是科学院院士了。只是他还是波拿巴实验室的重要人员,他的最重要的研究成果,被约瑟夫认为非常的具有战略意义,尤其是在无线电通讯方面。只要能把他的那些东西暂时捂住,英国人就算偷到了法国人秘密装备的无线电台,也几乎无法仿制出有用的东西来。所以这些成果被暂时保密了。
当然,约瑟夫也没有亏待傅里叶,傅里叶因此也得到了波拿巴通用电气的不少的股票,仅仅靠着每年的分红,他就已经成为了法国科学院中仅次于约瑟夫和拉瓦锡的大富翁。
当然也因为这个,直到现在,傅里叶先生才仅仅只是一个见习院士。(其实也不差了,在原本的历史上,傅里叶这个时候连见习院士都不是)
虽然傅里叶只是见习院士。但是拿破仑对傅里叶的学术水平还是很钦佩的。而且,傅里叶是约瑟夫一系的人,这就更让拿破仑警觉了。
“难道我真的错了?也是,那篇该死的论文我甚至都没有看完。要是我当上院士第一件事情,就出了错,那就真的丢人了。该死的,那篇论文该不是约瑟夫故意让人准备了来坑我的吧?不行,我得再看看,再看看……”
半天之后,拿破仑痛苦地从那一大叠论文中抬起头来。他强迫自己从头到尾将那篇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的论文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感觉就像是强迫自己吃了一大堆的屎一样。
“狗屎,真是狗屎!虽然这篇该死的论文,结构严谨,很像是一篇正常的论文,但它本质上还是狗屎!哪怕把它弄成了巧克力的样子,它的本质依旧是狗屎!”拿破仑愤怒地骂道。
但是在数学水平上,拿破仑却没有自己的数学水平能超过傅里叶的自信。所以,虽然他依旧觉得这篇论文是狗屎,只不过是做成了巧克力外形的狗屎。但是她还是决定,赶紧去找几个靠得住的人一起看看,免得最后还是被约瑟夫他们给坑了。
于是拿破仑便叫来自己的副官:
“你让人把这份论文复制几份,分别送给拉普拉斯先生、拉格朗日先生、还有蒙日先生看看。然后让他们后天都到我这里来一趟。”
副官敬了个礼便离开了,拿破仑便又低下头来,望着“路西恩·伊文斯”的那篇论文,忍不住嘀咕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很快,拉普拉斯、拉格朗日还有蒙日都先后拿到了那篇论文,并且了解了这里面的故事。
“我们的陛下也真是的,碰到不好判定的,就先压一下,问问我们嘛。现在认错,不大不小的,也是件丢人的事情呀。”拿到论文后,虽然还没来得及看,但是考虑到拿破仑的数学水平,以及傅里叶的数学水平,所以,拉普拉斯甚至看都没看,就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说完了这话,拉普拉斯便在自己的书桌后面坐了下来,戴上眼镜,开始研究起了这篇论文。
“啊,又有人要挑战第五公设了吗?这可是自从有了《几何原本》之后,最著名的难题之一了。真有人能解决这个?”拉普拉斯也来了兴趣,便继续细细的往下看。但是不久之后,他也像拿破仑一样改变了脸色。
“这都是什么呀?怎么可能这样?这完全就是胡说八道嘛,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结论?完全和现实世界对不上呀。这个路西恩·伊文斯怎么敢写出这样奇怪的东西出来,难怪拿破仑认定这篇论文不能通过。这种东西怎么能通过呢?要是这是我的学生写的,我肯定后把他吊起来打。拿破仑陛下在评语中说,这篇论文唯一的用处就是丢进壁炉生火,这完全正确嘛。不过……不过傅里叶不会拿自己的名声胡闹的,而且,而且……傅里叶后面说不定还有院长呢,我再看看,我再看看……”
于是拉普拉斯先生便强迫自己,将这篇论文又细细地看了一遍。或者说,他又强迫自己,吃了一遍巧克力样子的狗屎。不过拉普拉斯毕竟和拿破仑不一样,他还是发现了一点问题。
“这篇论文的结论虽然很荒唐,但是推导过程当中竟然一个明显的漏洞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怎么可能没漏洞呢?这个要是是正确的,那世界就不正确了呀!总不能说,我没错,错的是世界吧?”拉普拉斯自言自语道。
在其他几处地方,拉格朗日,以及蒙日先生都得出了与拉普拉斯先生相似的结论。那就是:这篇论文肯定是错的,因而的确是不应该让他通过的。但是这篇论文错得很有水平,居然暂时真的就找不到整个推导过程中有什么问题。但是无论如何,这篇论文肯定是错的,要不然,难道还能是世界错了不成?
到了第三天,他们一起来到执政府,又和拿破仑一起就这篇论文商量了一番,然而,他们依旧没能发现这篇论文在推导过程中有什么问题。
“该不会,咱们真的错了吧?”拿破仑有点心虚。
“陛下,这可能是个圈套。”拉普拉斯说,“要是您现在改变看法,然后傅里叶先生也跟着改变他的看法,您打算怎样来为这篇论文辩护呢?”
拿破仑楞了一下,然后道:“该死的约瑟夫,说不定他就是这样安排的,该死的,我绝不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