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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啸声落,马蹄声起,两骑从大道径直飞奔而来,俱是头顶却非冠,绣衣白马。

当先那人身形苗条,脸型瘦削,却长着一盘络腮胡,腰跨长剑,马背上斜挂着一只长梢弓,显然刚才那一箭正是此人射出,只是不知这么消瘦的身体如何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随后一人身形魁梧,面目阴沉,手执一柄环首刀,如影随形跟在那人身后。

马还未至,络腮胡却已手拍马背,脚下一蹬,如离弦之箭飞入人群中,手中长剑一挥,道道银光闪过,长鞭从中而断。魁梧大汉则刀指谭破,与谭破胶着在一起。

王黎暗自苦笑,手中却并不停息,长剑急刺,点点寒芒,须臾间又刺中一人,那人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狗贼,算你命大!却不知你下次可还有这样的机会?”谭破一刀隔开王黎,跳出圈外冷哼一声,与孙才及余下那人相视了一眼,转头奔入林中,稍刻便不见踪影。

切,狠话谁不会说啊!

王黎摇了摇头,目视着孙才等人远去,这才拾起剑鞘转过头来拱手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何须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络腮胡摇了摇手,直接抱剑走到那树下看着树上的道道剑痕一动不动,扫也不扫王黎一眼,竟是高冷至极。

王黎见状一阵错愕,在江湖上遇见类似情况不应该是打着机锋相互试探,又或者一见如故纳头便拜吗?怎么这人竟是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热脸贴上冷屁股呢!王黎摇了摇头,向二人行了一礼道:“王黎再次多谢二位救命之恩,黎尚有要事在身,就此拜别,救命之恩容我以后再报!”

“王黎?”那络腮胡猛地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王黎问道,“魏郡贼曹掾王黎?”

我有那么出名吗?王黎心中警觉暗升,警惕的看着络腮胡,轻轻挪动了一下位置,抱拳道:“正是王某!”

“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话未落,一泓清泉已照亮林间,络腮胡手中的长剑一声轻鸣,宛如银蛇出鞘飞也似的来到眼前。

“阁下何人,是否与某有何误会?”

咦,难道这是以前那个王黎的仇家?王黎眨了眨眼,脚下却已闪开步伐,在那络腮胡的剑影中左右腾挪,仿佛深海遨游的游鱼。

“误会?不管是否误会,先打了再说!”

那络腮胡一声长啸,手中银剑一震,一道剑光冲天而起,长剑在空中虚虚实实的挽了三朵剑花,毒蛇吐信一般,三道剑花直逼王黎眉心、胸前和喉咙。

接着,身后又是一声怒喝,那魁梧大汉手中的环首刀如长虹贯日径取王黎背心。

哼!欺人太甚,适才与孙才等人打斗之时,自己尚未全力以赴,不过是怕惊走了众人而已,还真当你有救命之恩不成!

王黎冷哼一声,心中已渐渐有了些怒意,手中长剑出鞘舞得泼风似的,将自己护在大海明月之中,匝地寒光,漫天剑影。

那长剑舞起之时好似春江潮水漫上大堤与大海连成一片,海天之间只余一条银线。嗖的,剑锋又是一转,一轮孤月从海上升腾起来,银辉洒在海面之上,层层涟漪,万道波涛,尽皆反射着皎皎月光,整个海天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端的是:静如江海凝光,动如雷霆疾发。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刹那间,三人交手已过七八个回合,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刀剑碰击激起的光芒宛如浪花四溅,明月普照。

林间更加明亮了。

忽然,王黎身形一侧,长剑一搭一卸一拖,背后的那环首刀已顺着剑势划过眼前,正点在络腮胡的长剑之上。长虹落地,剑花飞散。

二人同时一震,垂手而立,看着王黎眼中满是惊骇。

“你适才与贼子交手并未使用全力?”络腮胡终于从震惊中舒缓过来,声音微微颤抖。

王黎不置可否,长剑归鞘,看着二人冷漠的说道:“不知王某何处得罪了二位兄弟,竟让二位出手如此狠辣,欲置王某与死地!”

“说笑了。”那络腮胡摸了摸脸,呐呐的说了一声,突然与那魁梧大汉相视一眼,弃剑(刀)在地朝王黎施了一礼,道,“黄陵、陈破虏见过王家兄长!”

黄陵、陈破虏?

王黎一怔,却听黄陵接着说道:“黄某与陈兄行走江湖之时,便曾听闻冀州银狐白无常,当街除匪义救弱女,以雷霆之势连破数案,压制得伏虎岗群匪不敢动弹。

因其酷爱白衣,宵小贼寇背后惊呼:阴曹地府有阎罗,魏郡邺城出白衣。而旬月前的贾府金曹案,兄长又凭借一双利眼抽丝剥茧顺藤摸瓜,一举揪出窝藏在兵曹的凶手,随后更在菜市口一役大放异彩。

我兄弟二人耳朵日夜都听得聒噪了,便欲前往魏郡寻找王兄见识一番。谁知适才见王兄与那些贼人打斗,好似武艺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卓绝,因此我二人斗胆出手与王兄一试,才发现原来王兄果然武艺非凡,刚才也不过是掩人耳目,意欲活捉贼子而已。我等惊扰和冒犯之处还请王兄见谅!”

见谅?

若是王某武艺差了分毫,岂不是已经命丧你等刀剑之下?王黎没好气的白了二人一眼,还未说话,却见那络腮胡已凑上前来:“王兄切勿怪罪,我兄弟二人皆是王兄故人!”

故人?有并未曾见面甚至也从未听说,一上来就是刀剑齐飞的故人吗?

这哪里是故人,这是仇人吧!

王黎一愣,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心里却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络腮胡前倨后恭而且语出至诚,莫不成真与自己有什么渊源?只是自己为何对此人却从无印象?

更为奇特的是,这络腮胡说是大汉,可身段简直跟个娘们似的,身高不及王黎眉眼,腰若杨柳,瓜子脸蛋,鼻子微翘,双目也颇含神韵,唯独可惜的是一串络腮胡爬满双颊和颔下,肤色也如退壳的核桃般暗黄无光泽。

而且适才那络腮胡靠近来那一刹那,本还以为其张嘴必定满口黄牙,没想到一咧嘴,口中竟是两排整整齐齐的贝齿,洁白如玉,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王黎只觉得头都快晕了,算了,现在还是先寻找钱乙和樊阿最为重要,其他的什么故人、新人还是先放在一边的好。

王黎急忙拉开距离拱手说道:“黄兄、陈兄,今日之事王某日后定有后报,不过如今王某尚有要事缠身,就先行一步了!”

“等等,”黄陵见王黎要走急忙伸手拦住道,“王兄可是因为那红枫渡一事?”

“呃?你们也知道了?”王黎诧异的看着二人。

黄陵点了点头,说道:“王兄,那些太平贼子装神弄鬼,荼毒黎庶祸害百姓,实在罪不容诛。我们二人虽不及王兄武艺高强,却也可助兄长一臂之力!”

“这?”

王黎看了看二人,此二人身份存疑并无深交,按理说如此机密之事确实不能带二人前往,但这黄陵却又给自己一种感觉,仿佛此人与自己有莫大的干洗,总觉得此人不会有任何伤害自己的举动,虽然之前还与其打斗了一番,但是王黎也知道自己纵然不敌,黄陵二人也不会痛下杀手。

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的明月已经高挂中天,时辰已近子时。也不知钱乙和樊阿是否已经逃出太平道的魔爪了,罢了罢了,时间不等人,那就这样吧,就算此二人行为或有所疑,纵使发生什么变故,相信以自己的手段也必然能够安稳的带走樊阿和钱乙两人!

“既然黄兄……”

“王兄还是叫某黄贤弟吧!”黄陵突然打断王黎的话,神色间竟有些扭扭捏捏。

王黎一时呆了,黄贤弟?虽然看不出来具体有多少岁,但满脸的络腮胡,蜡黄无泽的皮肤,就是叫一个黄兄我都觉得不好意思,现在竟让我叫黄贤弟?

“王兄!”黄陵伸手在王黎眼前晃了晃,双手洁白如玉,隐隐清香。

王黎一个激灵,从善如流:“既然黄贤弟愿助一臂之力,愚兄自然求之不得。不过此行危机重重,前路未知,还请黄贤弟与陈贤弟务必小心谨慎。”

枫林晚,夜风寒。一眨眼,三人已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斑斑血迹。

……

已近子时,红枫渡万籁俱寂。透过稀疏的月光,隐隐绰绰的可以看到村后不远处一小山丘上蹲着两道人影。

“樊兄,我们在此稍事休息,等等大人他们,顺便观察一下村中的情形。”钱乙趴在岩石上,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村子,说道。

樊阿吸了口气,疑惑道:“钱兄,我记得如果不差,你和参军应该都是初来此地,如果我们躲在此处,参军可曾找得到我们?”

钱乙指了指前方和自己藏身之所,点头说道:“此处我等确实并未来过。但大人曾经和我们说过,在执行任务中如果遇事不谐,自当保命为主,并在就近之所找一视野良好,但是又善于隐蔽之处远远观察即可。

樊兄,我们所在之处地势颇高,离村子也不过百六七十步,村中风吹草动一览无余。更兼得此地林深草茂,我们藏身于此,对方也不能轻易察觉。大人若是看到此地,想必也会来的。”

“钱兄果然不愧是参军麾下得力干将!”樊阿点了点头,称赞了一句,突然指着山下问道,“钱兄,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樊阿指尖所指方向看去,只见村中祠堂巷子中冒出两道人影,头顶俱是高高的发髻,一人身形佝偻,另一人则身形瘦削,那两人交头接耳嘀咕一阵,又鬼鬼祟祟的看了看祠堂四周,就见那身形瘦削之人轻轻的推开祠堂,蹑手蹑脚的窜了进去,而身形佝偻之人则留在祠堂门口,四下打望。

约莫半盏茶功夫,祠堂大门再度缓缓洞开,那身形佝偻之人竟似被吓了一跳,就见先前那人已经走了出来,背上仿佛背了一个大人,行走之间踉踉跄跄,步履维艰。

钱乙仔细打量了一阵,皱了皱眉说道:“按那谭破所言,祠堂中还有两家青壮年,这两人应该是某一青壮年家中的阿母和妻子了。想必二人是想趁着这个时候祠堂无人,将自家男子偷藏回家中。”

“恩,按那谭破之言确实应该如此。”樊阿点了点头,问道,“不过,那谭破既然已经牵涉此案,为何钱兄会对谭破所言深信不疑呢?”

钱乙看了看祠堂,见二人行走缓慢,解释道:“虽然已知谭破涉案,但是此案目击者众,只要我们随便找一个目击者就可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此谭破无需在此事上作假,否则只会让我们更早一步起疑心。

其次,他既然要骗我们到此处,自然只有真实相告,虚虚假假,假中带真,这样我们才更不易提防。所以,我相信谭破之前所言并无什么虚假。”

“原来如此…”

樊阿正待说话,陡然听得“布谷、布谷”清脆的布谷鸟鸣蓦地在林中响起,身子已被钱乙一把扯住拖下大石,半蹲着紧紧的贴在石头上,随即耳旁响起一串“咕咕”的夜枭声,打断了布谷鸟叫声。

瞬间,几道衣襟破空声从身侧传来,就见三道人影直奔而至,为首那人已蹲在石上,轻声唤道:“钱乙,出来吧,是我!”

“大人!”

钱乙已拉着樊阿站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王黎身后赫然站立两名绣衣男儿,却不见自己同泽孙才的踪影。

“这两位是黄陵和陈破虏,孙才乃太平道山门火旗使,具体情况一会与你细说。”王黎点了点头,向樊阿歉意道,“今日之事拖累樊兄了,还请樊兄恕罪!”

“孙才是太平道贼子?”钱乙仔细打量了一下,见王黎背上和左臂缠着一块衣襟,衣襟上隐隐浸着丝丝血迹,惊道,“大人,你没事吧?”

王黎点了点头,甩了甩胳膊,说道:“没事,你这边可有什么发现?你具体说一下。”

“这…”钱乙瞥了瞥黄陵和陈破虏一眼,凑近王黎低声问道,“大人,这两人可信吗?”

话犹未落,却听得一声轻哼,一道物件破风袭来,王黎一把拉过钱乙,顺手一探,已将那物件抓在手中。

摊开一看,竟是一道铜牌,牌上刻着两条物,相互交织,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体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口旁两条长长的须髯,竟是两条黄龙。双龙怒目圆瞪,相向张开着狰狞的大嘴,一颗明珠拱于其中。

明珠上赫然刻着四个大字:‘直指绣衣’,苍劲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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