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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林织云的目的算是达成一半。
一半也不行,一半也很过分了。
王佩珑疯了才会叫这个女人登堂入室,她反对的不明显,也没再讲过林织云的坏话,可这人身上有一种气场,一种明显就与这个人不对劲的气场,万显山很看重家宅安宁这回事,佩珑闹起来真是叫人招架不住,打她么舍不得,骂一顿回头还要他去哄,怎么都是得不偿失,外加浪费时间。
再者他对林织云有点感情,感情不深也不淡,不至于她一开口,他就屁颠屁颠把人弄进家门,这个不是他的作风。
两厢计较下,林织云那段发自内心的表白也算表到了西伯利亚,远的直冒寒气。万显山说一不二,没有女人也不会谈不成生意,这两者并无必然的联系,他还真就没叫她踏进万公馆。
林织云很失望,认为万显山疑心太重,从不领她的情。
她当然不晓得其中还有个小人精在捣鬼。
不过男人的想法总是出人意料,靠女人去硬猜,多半也是猜不到。
王佩珑通过哥哥的转述,回去狠狠脑补了一场林织云吃瘪的表情,胃口大开,很长时间都眉开眼笑,见谁谁笑。
哪知高兴完毕,她才晓得自己是白高兴一场,姓林的还是没有甩掉。
漂亮的女人不是没有,但是林织云的漂亮,她再不喜欢也要承认,她是没有林织云那么好,从风情再到手腕,她跟她差得远了。
打个比方,林织云不会因为万显山的不讲情面而胃口大减,她就会。
王佩珑的脾气很不好,究其根底,原因都只有一个——被气的。
洪双喜跟她讲清楚后,王佩珑为此还瘦了好几斤——想到就吃不下饭,最后缩减成一天一顿,万显山也没闲心来盯着她吃饭,王佩珑就是饿了才吃,不饿就不吃,当中跑过来关心她的人除却苏佩浮和小翠儿,也就大哥哥还惦记一点,递过来一张油光发亮的大饼,稀奇地说她怎么又瘦了。
‘又’这个字触动了她的心肠,王佩珑当时就难过的不行,可是又说不出口。
她也不清楚对万显山的独占欲是怎么回事,说亲情不像,说爱也不是,这种感情很懵懂,比恨一个人难多了,她讨厌一个人,最讨厌也就是想叫他去死。
——可喜欢一个人,却是有很多种方式,比如她胃口不好,还时常就要跑去万显山跟前显摆自己胃口不好,这就是典型的一种,不作不怪。
她去找师傅,师傅有时也能媲美万灵贴,哪里不舒坦就来一剂,她的疑问在师傅这里总是有解答,不过也要分场合,也要看心情。
年纪上去,骨头缝都闭合了,下苦功就是这个时候,王佩珑晓得明年自己就可以登台,于是每天都坚持要拉筋,本身自己就已经很上进,在师傅的戒尺下就练的格外认真,她算是典型的正面例子,而苏佩浮就是反例,尺子打十下,八下都是他,那么多年学下来连词都背不熟,说起来就两个字:没救。
两个小时扎下去,她跟苏佩浮都是满头大汗,小翠儿是提前半个小时起来,年纪小就是有优待,她们三个都分好了行当,青衣花旦小生,加起来正好凑够一台戏,可见师傅选人选的用心。
苏佩浮起来照旧是叫苦连天,烦的是个人都恨不得给他一巴掌,王佩珑不理他,满面堆笑地去找师傅说话,她晓得吃过午饭吸过大-烟的师傅只有现在心情是最好的,她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去打扰他,随便问吧,问什么都可以的。
“师傅,来,您先喝茶。”
她拿起茶杯递过去:“上个月过来的时候带了一盒大红袍,放在那里搁了好久了,您怎么一直不喝,是不是不喜欢啊?”
师傅撩起眼皮,常年昼伏夜出,自身习惯不好,所以声音有气无力,有点死气,又有点显老:“脸上的假笑通通给我收回去,知道你现在过得得意,得意一点就可以了,得意过头就要招人恨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佩珑脸上顿时褪的干干净净,素白一张小脸,不笑的时候反倒很文静,分得清好坏是她的有点,愿意听话也是她的优点。
没这些优点,他也不会栽培她了。
“收一收,不该有的脾气和毛病都收一收,天底下没有人是不聪明的。”师傅果然是师傅,说的话就是不同凡响:“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拿这些物质上的东西去证明,人也是。”
师傅本来只是教本事,没有做心理辅导的义务,不过他还是做了,而且开解的还挺认真:“你要自己去看,眼见为实,看不见的更不要靠自己去猜,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每次都猜得到么。”
王佩珑不好昧着良心说自己有多聪明,只能低头认错:“是,我知道了........”
师傅看她认错态度良好,也没有再卖弄自己的智商,口气也放软了一点:“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路总归要一步一步来,不是每个人都会对你毫无底线地好下去,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人,想想自己要的是什么,你年纪不大,还有时间,先把这个搞清楚再说吧!”
王佩珑心说我要的就那么简单,谁会嫌钱少,谁会嫌好日子过够了不想过啊,这不是耍我么!
心里是怎么想,脸上却不露,她把师傅的话一一记下来,有些其实还不太懂,不过胜在记性好,来回反复地思考一阵也能得出个大概的结果。
说好的要混出个人样子,万显山给了她机会重新活回人样,那就先把这个目标做成。
师傅说的对,她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
不是只有林织云会叫她烦恼,换做方织云也是一个道理,万显山不是常说的,做大事的人要紧是韬光养晦,不动声色的吗,那她就好好忍着,忍着就是了。
刚走出院子,就看见苏佩浮风一样地跑进去,跑的跟做贼一样。
时间到了,要服侍师傅抽-烟了。
王佩珑朝外走去,哥哥在外面等她。
没有阿四了。
那个傻大个在一次打砸抢的过程中脑壳上被人拿刀开了个洞,开洞了还一脚油门把哥哥送到安全的地方,实在是个人物。
可惜她知道那个傻大个叫阿四的时候,人家已经死了。
这两年万显山外头的相好没有十个也有五个,但林织云却是不容置疑的一位,十个里面有她,五个里面也有她,王佩珑私下跟哥哥聊天的时候,就用‘狗皮膏药’来代替她。
一贴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说这话时她已经褪去小洋装,改换了素面的百褶裙和花边衬衫,稍微长一长年纪,就更分得清美丑,王佩珑近来好像是很羡慕外面读书上课的女学生,不想叫人说起戏子时脑子里统一就回应出‘下九流’三个字,这一阵竭力地要向那帮学生们靠近,好像自己没读过书,但是改头换面,拿身衣服来包裹自己,也满可以装上一阵好姑娘,只要别叫她拿笔写字就行。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四可能是替他死了一回,不然就无法解释为什么洪双喜能少花别人一倍的时间就从小头目混到大头目,这个万显山也细究过,想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不能归咎于时势,那就只能是阿大这个人好,任劳任怨,二把手当的像个透明人,实在是非常的和他心意,简直能从狗升级成人了。
洪双喜对此心中十分有数,开头也很迷惑自己怎么就被提拔起来,然而提拔之后好像一切也没什么变化,给万显山卖命这种事就等于贼船一样,上去容易下去难,不是那么好脱身的,他只能疑惑着,姑且听之任之。
再者,他这人不太喜欢改变,所以不管两年还是三年,估计就是百八十年,他还是这个沉默寡言的脾性,万显山是把他的一成不变当好处当好处来看,转头却也不反对佩珑一天到晚的变,反正是变给他看的,受益方只要是自己,那就一切都好说。
这么说来的,他跟佩珑倒真有了点同病相怜的意思,只是同命不同路,伴君如伴虎,她卖笑他卖命,怎么都是累,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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