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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着要下大雪了,不如我们先回酒楼再说?要是等会雪下大了,咱们是想走也走不了。”祁筱筱提意道。
老太太看着了天随后有些担忧地望着左前方的巷口小声讨论了一番说道:“我们还是先走吧,万一袭姑娘出来了,咱们不就被她瞧见。袭姑娘和凌公子脸皮薄,若是知道咱们都已经知晓他们的事情,肯定会羞愧的断了联系。到时候咱们可成罪人了。”
“那也不能让这丫头就这么走了,你是没瞧见她身边的那个丫环,气性大着呢。身边有个气性大的丫头,这做主子的能善良到哪去。说不定跟县令夫人一样,看着是个好的,实际上啊是个心黑。”一个老太太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几年来袭姑娘和凌公子做的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五年前出那么大的事情他们怕连累到自家,都装聋作哑不说,甚至还在背后推波助澜,差点害得两人都没命了。这份愧疚一直在他们心里没有消散,若是有一日他们能见到两人的喜事,也算是了却了心中一大遗憾。
最后,祁筱筱好说歹说终于让几位老太太跟自己去酒楼了,刚到酒楼,祁筱筱就被人抱住了。
祁筱筱僵在了原地,随后挣扎起来,她可是有夫之妇,被一个外人这么抱着,被樊俊成看见了,肯定又要生气了。
抱住祁筱筱的樊俊成也愣住了,他看到人回来一时心跳的很快,下意识的按照心里的想法去抱住了祁筱筱。抱住之后樊俊成不由反思起来:他刚才都干了什么?
翡翠微微挑眉看着眼前这一幕,最近这两人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气氛一下子就变了,突然觉得樊俊成和祁筱筱有点夫妻的样子了。
木一对此则是欢喜,她对少爷是没有什么好感,可架不住他是少夫人的丈夫,两人感情好,少夫人也会开心些。没有女人会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多爱自己一点,丈夫多喜爱他们一点,他们在婆家的地位也就高了几分。
很快樊俊成就松开了祁筱筱,拥抱的时间很短暂,短暂到祁筱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结束了。
祁筱筱听到是樊俊成的声音有些惊讶,最近樊俊成好像有些不一样,以前跟自己待在一块都是黑着脸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最近尤其是从南泽出来之后,樊俊成好像有些粘自己。
想到樊俊成粘自己,祁筱筱打了个冷颤,她丝毫想象不到樊俊成粘人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木一还没开心几秒就看到少爷放开了少夫人,那速度快的像是再躲避什么猛兽一样,完全不见刚刚的柔情。
翡翠见状心里不禁想到:这样才多嘛,这两人之前怎么可能会有火花呢?樊俊成可是爱白初灵爱的深切,没看到都娶了一个替身回来摆着?
几个老婆婆看到樊俊成脸上的疤痕都窃窃私语起来,之前祁筱筱三人进酒楼的时候樊俊成和季车夫在外头收拾着马车就没有跟着一起。随后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飞快地跑远了。
“少夫人,这几位婆婆没有难为你吧?”木一走过来仔细打量着祁筱筱,这些老婆婆她可是打听过的,是楸木县最喜欢作妖的几位老婆子。
祁筱筱摇摇头说:“没事,这几位婆婆只是和我说了一些悄悄话。诶,你们怎么都在这?是……再等我吗?”
“少夫人,我以后不和翡翠这家伙吵架了,就算这家伙看着就让人火大,但是我对天发誓,我会尽量不跟这家伙吵架。”木一见祁筱筱安然无恙,那几个老婆婆也没对少夫人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便放下心里,很是眼严肃地说道。
那严肃的表情和不着调的话差点让祁筱筱笑出声来,好在她忍住了,可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看向站在一旁不断翻着白眼的翡翠说:“翡翠,你听到了吗?”
“说的我稀罕跟她吵一样,跟她吵架还不如去找那个小屁孩。祁筱筱,你不是说那小屁孩会过来道歉的吗?我等了一下午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话音刚落,一个抱着婴儿的孩子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他的身后还站在五个小脸灰扑扑头发乱糟糟的孩子。孩子站在男孩身后紧紧抓着男孩的衣角,干净澄澈的眼神看着翡翠,小嘴紧紧抿着,好像怕翡翠打他们一样。
翡翠看到这群孩子吓了一跳,她要是没记错这小男孩只拿了两个馒头三个包子走吧,更何况那包子那么小,她一口一个的,怎么够这几个孩子?
“谢谢姐姐。”男孩抱着婴儿深深鞠了一躬,身后的孩子也跟着鞠躬。他们看着翡翠的眼神依旧澄澈,和男孩眼里的复杂深邃完全不一样。
“你没有告诉他们,吃食是……”
男孩打断了翡翠的话,眼里带着渴求和一丝复杂的神色看着翡翠笑着:“盼盼,这个姐姐是个好心人,你要不要跟着姐姐走?”
名叫盼盼的女孩很矮,看不见男孩眼里的挣扎静静地看着祁筱筱和翡翠他们随后仰着头看着兄长说:“那哥哥怎么办?姐姐能带上哥哥一起吗?”
盼盼看着祁筱筱说道。
看着盼盼这双眼睛祁筱筱忍不下心去拒绝,但他们不能带上这些孩子。
翡翠看着男孩笑了笑说:“小鬼,你这是养不起了想要托孤?那可不行啊,我呢是这家的下人,你这妹妹跟着我也只能当个下人,你原因吗?”
“我……”男孩犹豫了,看着懵懵懂懂的妹妹他的心里无比的挣扎,他原本不止六个弟弟妹妹,只是都给他托付了好人家,他偷偷去看过,弟弟妹妹在哪里过的都很好,至少比在这好多了。
樊俊成看着男孩的眉宇很像一个人,问道:“你萧望是你什么人?”
男孩一僵咽了咽口水看着樊俊成结结巴巴地说道:“正是,家父。”
樊俊成闻言拉着祁筱筱就进去了,萧望的后代他不可能让他们跟在自己身后。
木一见祁筱筱和樊俊成走了对两个孩子说道:“你们快走吧,这事我跟翡翠也做不了主。”
男孩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还未能收回目光,眼神黯淡了下来:他这是遇到了父亲的仇人了。
“哥哥。”几个孩子拉着男孩的衣服。
男孩笑了笑说:“没事的,父亲这辈子得罪的人太多了,走到那都能遇到。只是苦了你们跟我受苦了。”
“表哥你这话说的,当初伯父对我们可是多有照顾,再说了伯父得罪那么多人,还不是为了让我们嘛。”男孩甜甜地笑着说道,可心里却恨死萧望这个伯父了,若不是他,他爹娘也不至于死在牢里,都怪萧望。
这样想得男孩对表哥的恨意越深了,望着男孩的眼神也变得诡异起来。而这些男孩都没有注意到。
“这个萧望和夫君是有什么过节吗?”祁筱筱问道。
樊俊成背对着祁筱筱怕自己糟糕的脸色吓到祁筱筱,想起萧望做的事情他对这几个孩子就喜欢不起来,甚至看到他们这样有种莫名的快感,这都是他造的孽!
……
夜深了,袭姑娘拖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雪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咯吱。”
袭夫人推门进来看着女儿坐在窗前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到来就知道这丫头又在想凌文了,凌文是个好孩子,可再好他也是个病秧子,为什么直接的女儿就是对他念念不忘。
“丫头,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袭夫人走到袭姑娘身边笑着说。
袭姑娘看着袭夫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看着袭夫人淡淡地说:“娘,你怎么进来都敲门啊?”
“怎么进我自己闺女的屋都要敲门了?你,就这么防备你娘我?”袭夫人苦笑了一下酸溜溜地说道。
袭姑娘笑了笑没在说话。
袭夫人见袭姑娘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叹了口气说:“张公子又来提亲了,你就算不喜欢他,也该去见见他,可不能失了礼数。”
“礼数?呵,张家公子的做法就有礼数了?”袭姑娘反问道。
“你……丫头我知道你心里还念着凌文那小子,可凌文那小子就是一个废人。你心心念念着一个废人,你知道你爹有多丢人吗?”袭夫人劝道。
袭姑娘冷漠地看着袭夫人淡淡地笑了笑,很是嘲讽地说道:“娘,你是忘记凌文是怎么变成一个废人的吗?若不是为了救爹爹,凌文怎么可能会伤及肺腑染上不治之疾?”
“你胡说什么?”袭夫人厉声说道。
袭姑娘冷笑着:“娘若是来和我聊着些的,那娘可以回去了。我心心念念着我的凌文挨不着你们什么事情,再说了我现在做的事情没有让爹长脸吗?全楸木的人都知道袭家的三小姐是个活菩萨。都敬重我,连带的对爹爹都敬重了不好。我爹他应该没少借着这个多拿好处吧。”
“他是你爹。”袭夫人说道。
“可当年也是爹要我们去死。”袭姑娘看着袭夫人冷静地说道。
当年的事情是凌文心里的一根刺又何尝不是她的呢?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爹为了竟然是和县令一样的人,为了自己的脸面和名声不顾妻儿的性命,甚至还主动让妻儿以死明志,挽回他拿可怜的老脸。
“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明日张家的家宴,你去就算了,你若是不去,那你也别想见到凌文了。”袭夫人威胁道。
“你敢。”袭姑娘站起来说道。
袭夫人现在也不管自己还是不是慈母了,她只知道袭姑娘在嫁不去她男人就要被人笑话了。
袭夫人厉声说道:“我告诉你,你的庚帖我已经给张家了,你明天乖乖的跟我去张家和张公子见面。若是让我知道你偷偷去见凌文,我就让凌家在楸木活不下去。”
袭姑娘看着袭夫人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在爹娘的眼里到底算什么啊,一件可以拿出去炫耀的物件吗?
袭夫人走后,袭姑娘无力的坐在地上,寒风吹得窗户嗡嗡作响,吵得人心烦意乱。这股寒风也吹进了袭姑娘的心里,袭夫人的这番话无疑让袭姑娘对袭家彻底失望了,连带着对袭家的眷恋也消散了。
袭姑娘哭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想逃。和凌文一起逃的远远的。她今日就不该回来吃晚饭,也不该相信下人说的话,什么叫夫人病了?她娘好好着,什么事情也没有。
寒风刮在脸上生疼,也吹得凌文不断的咳嗽。单薄的被子根本暖不了他的身体,漏风的墙体让他觉得自己身处冰天雪地里。
咳得五脏六腑都疼的凌文拢了拢被子,靠在枕头上静静地想着。凉飕飕的小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寒意让凌文不由蜷缩着身子。
“扣扣扣。”
“阿文哥哥,你在吗?”
门外传来袭姑娘的声音,让恍恍惚惚的凌文猛然坐起来,看着门口。随后躺下去心想着:凌文啊凌文,你在想什么?这么晚了,天还这么冷袭姑娘这么会在外面?再说了,你可是要袭姑娘走的,再这样下去,袭姑娘只会越陷越深。
站在寒风暴雪中的袭姑娘不停地跺着脚搓搓手哈着气给自己取暖,她不敢叫的太大声,怕惊动了周围的人,只敢小声小声喊着。好在这门离凌文的屋子进,她也不用喊太大声,要不然她的嗓子也受不了。
凌文刚躺下没多久又听到了敲门声和袭姑娘的声音,许是心里还抱着一丝期待,他披上外衣起身开门往外看了看。入目眼帘的便是被雪覆盖着的院子,哪里有袭姑娘的身影,恐怕是自己幻听了吧。凌文失笑地摇摇头,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慨着。
可随后凌文像是想到什么快步走到大门口,丝毫没在意自己随意披的外衣掉在了地上。神情激动的凌文看着木栓咽了咽口水,将有些颤抖的手放在木栓上,迟迟未敢动。过了一会,凌文深呼一口气打开了大门,袭姑娘赫然站在门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袭姑娘看着只穿着一件里衣就出来的凌文立马皱起眉头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到凌文的身上埋怨道:“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了,这外头下多大的雪你没看见吗?还有这风吹得我的脸都疼,你还只穿这么点就出来给我开门。你是不想要自己的身体了吗?”
凌文一把抱住袭姑娘,嗅着袭姑娘身上淡淡的清香说道:“这大晚上的,冒着雪来着干嘛?看你的脸都红了。”
袭姑娘身材娇小,藏青色的披风披在凌文的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袭姑娘见状“噗呲”一下笑了出来,拉着凌文的手走进屋里关好门。
一进屋就看到了躺在雪地的披风,袭姑娘笑着将披风捡起来对凌文说;“我又不会跑,你紧张什么?看看衣服都掉在地上了。”
凌文慢慢冷静下来看到袭姑娘要进自己的屋连忙拦住对袭姑娘说道:“丫头,你现在还不能进我屋,你毕竟是个女儿家。大半夜来找我本就是不好的,再进我屋,对你的名声不好。”
“我还有名声吗?”袭姑娘反问道,“我的名声早在五年前就被人败坏了,不是吗?”
凌文闻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顺从了袭姑娘的意思。
袭姑娘一进屋就看到屋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之外就没什么了,就连衣柜也没有。凌文的衣服就那么放在角落的箱子里。箱子半开着,袭姑娘走过去看着里头的衣服哽咽道:“这就是你说的一切安好。”
“我一个男人要那么多东西干嘛。”凌文笑着说道。
这话让袭姑娘更加难受了,袭姑娘抓着凌文的手眼里流着泪但嘴角却上扬着:“我们成亲吧。我不想在当袭姑娘了,我想当凌夫人了。”
凌文愣住了,可随后他退了一步婉言拒绝了袭姑娘:“可我不想你当凌夫人,暖暖,你知道的,我如今的情况根本陪不了你多久,就算找到了药去医治也不过是花钱受罪罢了。暖暖,你该是自由自在的鸟儿,不该为了我关进牢笼困住自己。”
“可是我想困住我自己。”袭暖拉着凌文的手说道。
凌文慢慢抽出自己的手说道:“暖暖,你若是想要我陪着你,多久我都陪着你,不管去那我都陪着。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可,唯独凌夫人这个名头我不能给你。”
“为什么?”袭暖问道。
凌文低着头不在话说,为什么?他可以不顾一切和袭暖在一起,可代价却要他的家人来承担。他已经拖累家里了,不想家人为了自己在淌一次浑水。
袭暖深呼一口气,随后不管不顾的扑向凌文。
……
祁筱筱刚醒就听到木一和翡翠在争辩着什么,头瞬间疼了起来,坐起来看着两人无奈地说;“木一,翡翠,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讨论地正激烈的两人回头看着祁筱筱笑了笑,木一走过来说道:“少夫人,这会你可误会我们了,今天我和木一可没有吵架,我和翡翠刚才再说袭姑娘的事情。你知道袭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准备和凌公子成亲?”祁筱筱不太确定地说道。
“啊?什么啊,袭姑娘说,她决定终身不嫁,现在去尼姑庵断发明志了。”木一挠挠头。
“什么?”祁筱筱赶忙起身穿戴梳洗好过去了。
祁筱筱到哪时刚好看到袭姑娘剪断青丝,她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站在底下的凌文眼睛弯弯的。
“少夫人,少夫人?”木一叫醒了睡梦中的祁筱筱。
祁筱筱睁开眼睛,脑海里还浮现着袭姑娘断发的那一幕,袭姑娘这么做的缘由是什么她不得而知,可她能确定的是两人还爱着对方,即使不能在一起。
“少夫人,我好了诶,鼻子也不塞了。”木一跟翡翠炫耀着。
翡翠冷笑着看着木一,不知道这家伙在得意什么。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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