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大概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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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夜的雷暴雨时间，搜索从未终止。
大雨终于停了之后，搜索近一步扩大。
人员不减，反增。
上万人的队伍，整整又搜索了三天。
在尽可能的范围之内，这里山区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都被翻找过。
因为高速路的开通，这国道已经不繁忙了。
城市的发展，很多的乡村都废弃了，但废弃的村落也没有放过一座。
两边的镇子上的居民，全部都盘问过。
凡是路过监控下的车辆，都被调出来，车主们被不下三次的询问过。
最终，无果。
找不到陈诺。
他像是人间蒸发了。
董青带着手下，撤回了京都。
因为疲惫，几乎是上飞机后，睡到下飞机。
在陈长生的书房里，董青亲口讲述了一切。
陈长生的脸，越来越沉，最后如寒铁一般。
浓眉微锁，就是不说一句话。
董青最终叹了口气，摇摇头，什么也不说，默默的退了出去。
二爷的心思，他还是很懂的。
这种情况下，说什么也没有用，让二爷静静的呆一会儿，才是一个做下人的最应该做的事情。
陈潇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那时候，他的实验小组还正在开会。
手机里的消息弹出来，陈潇稳健的表情都差点崩溃。
不过还好，他依旧稳住了。
坚持着把会议开完，所有小组成员起身收拾会议资料的时候，陈潇淡淡道：“赵教授，你留下来一下。”
赵一清坐在陈潇这个组长的对面，位置也是相当显赫了。
她只是看了一眼陈潇的表情，心头就明白了些什么，但没有说破，只是默默的点点头，然后低头看自己手上的资料文件了。
此时的赵一清，依旧一身科学范儿。
白色漂亮的研究工作服，腰姿挺拔。盘扎着头发，几缕垂丝。
秀气无比的金边眼镜，架在那张有些立体感的脸上，超级有种冷丽到爆的味道。
赵一清这些天在京都，自然收到了周家人也可以说是姜家人传来的相关消息。
她也知道，估计陈诺是死不见尸了。
这会儿陈潇把她留下来，多半就是为了这事。
没一会儿，会议室的人都走光了。
陈潇按了一下眼前的一个按钮，门都缓缓的关上了。
陈潇的脸色略有些难看，直视着赵一清，“搜索宣告失败，不见踪影。”
赵一清很平静，而且很冷，点了点头，“真是有些遗憾。这是一个智商真比你高一点的存在。我有些欣赏他，甚至看上他了。”
“不要说这些没有用的话，现在我跟你讲的，与科学无关。到这时候了，你还在想着你的研究，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陈组长，科学是需要牺牲和代价的。我的无人人跟踪，三维遥控体测数据，已经是宝贵的资料了。这算是你弟弟留给世界最后的一份贡献了。”
陈潇咬了咬牙，双眼淡淡的冷光在逸散，“赵一清，你真够铁石心肠的。我的弟弟在受难，你却在做你的研究。听你这话的意思，我似乎有权利怀疑你的无人机在毁灭之前，拍到了什么，或者是对我的弟弟干了什么。”
心里头，陈潇真的是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当初那么激动，考虑不周全，只顾安排营救，没顾得上使用卫星继续跟踪着弟弟？
这其中，只能给他人以可趁之机。
赵一清身子都挺了挺，脸如秋霜后的石头，“陈组长，您这话说得就有些诽谤他人了。我赵一清既然有自己和陈诺和解的方案，那就不可能再使其他的猫腻行为。何况，他已经赢了，我的无人机也是立马返航了，怎么可能暗害他？”
陈潇道：“你能证明无人机是当时就返航的吗？”
“我……”赵一清语结。
面对陈潇那双有些寒意的眸子，她无奈的摊了摊手，“是的，我无法证明。但是，你也无法证明我对你弟弟下了毒手。我说过，我看上他了，是不可能看上一具死尸的。我需要的是活体基因实验，而不是尸体。”
“还在说你的研究。你刚才的话，足以让我怀疑这一切都你的搞的事情。否则，你大可不必说出是他留给这世界最后的一份贡献。”
赵一清听得嘴角一撇，大有一种鄙视的味道：“陈组长，我承认在研究天赋上，可能要逊色于你，要不然这个组长也轮不到你来做。但是，科学需要冷静的判断和理性的思考，而你在涉及到陈诺的事情上，已经背离了这样的原则。”
“不需要你来指导我的思维。你只需要向我阐明你说这番话的原因，打消我的怀疑即可。”
“好啊！通过我的研究发现，人体一旦在进行像他这样的高强度运动之后，整个神经系统是麻痹的、瘫痪的……”
“这是我们都懂的事情，不需要重复。”陈潇打断了对方，“说重点！上万人搜索无果的重点！”
赵一清深吸一口气，然后很有条理的一一陈述了出来。
“陈诺在那种强度下的体测显示，他整个人已经脱脂化了，身上所有的脂肪已经燃烧完毕。所有的肌肉与器官组织，已经硬纤化，细胞质壁几乎要分离，整个身体极度脆弱。如果在遇到雨水的情况下，是会迅速软化，溶解。甚至，连骨质，都会散碎化。那么大的雨水，会冲走一切。”
“而我知道那里的地形，山区林密，河流、溪沟密布。涨大水的三天时间，洪水滔滔，你的弟弟已经不知道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散碎的尸骨，无处可寻。”
“运气好的话，会在有些冲积物众多的河床死角里，搜索到一些属于他的毛发、指甲、趾甲。但这样的工作，已经不是人力能解决的，更不是现在科技能很快办到的。”
“照当地雨量报告，以及河流走向来看。也许，在杨子江的入海口一带，会发现少许属于他的dna遗传信息载体。不过，这已不是出动一万甚至数万人能发现得了的。除非拦住那大江的入海口，一公升一公升的水体进行过滤……”
“事实上，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且耗资是天文数字，完全没有必要。”
“综合所述，我所有的沿途测量报告，是他留给世界最后的一份贡献，大概率的事情。如果你需要报告，我可以让助手马上从南都大学实验室传过来。”
“专业！内行……”陈潇闭上眼睛，强忍着泪水，拧了拧鼻梁，低沉道：“大概率？大到什么程度？”
“存活机率亿分之一。”
“我希望他就是那亿分之一。否则……”
陈潇睁开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赵一清，眸光底，两抹淡淡的杀机一闪而逝。
话没有说完，他起身，默默的收拾着资料，然后迅速离开。
赵一清微微一撇嘴，完全不放在心上，也起身收拾起了东西。
直到收拾完毕之后，陈潇起身，正朝着大门，侧对着赵一清：“十分钟后，我要看到他最后的资料。”
赵一清点头道：“没问题。”
“介于此，请你重新考虑一下苏秀琳的事情。我的弟弟为此而付出了牺牲，你有必要改变那个无耻的决定。”
赵一清沉默了一下，才道：“不管怎么样，那是我的家事。而你的弟弟，也是因为我的家事而起。他的牺牲，与苏秀琳的生育无关。能拿到他最后的数据，是我给你最大的让步。”
陈潇深吸了一口气，暗压着身体里一股狂躁的气息，“终有一天，你将会为你的毫无人性与底线付出惨重的代价。”
“科学需要牺牲，我无所畏惧，坦然面对。至少现在，你还需要我，不是吗？”
陈潇没再说话，直接离去……
但这大哥和赵一清那疯狂的女科学家，怎么也不会想到，曾经的最强太子爷，他竟然还活着。
那是极小的概率，但奇迹就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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