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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历史上称其为:一手屠刀一手佛,原来如此!
笮融,汉末丹阳人。中平五年,陶谦为徐州刺史,笮融率领数百家乡子弟投奔徐州陶谦,被接纳,并任命为下邳国相。任职期间,聚广陵、下邳和彭城三郡钱粮中饱私囊,广兴佛寺。
初平四年(正是今年),曹操挥兵徐州,笮融见势不妙,复聚万余人投奔广陵太守赵昱。见其广陵一郡物阜民丰,遂斩杀赵昱,卷其财物再投秣陵薛礼。不久,故态萌发,又将收容自己的薛礼斩于席间,投身扬州刺史刘繇麾下。
最终因其再度恩将仇报,占踞豫章并杀了刘繇的亲信朱皓,为刘繇率兵所击杀。
记得后世有个段子说道:有一个和尚与一个屠夫做了邻居。二人约好,若和尚先醒则叫屠夫起床杀猪,反之,屠夫先醒则叫和尚起床念经。二人去世后,屠夫因每日叫和尚念经而往生极乐,和尚却因叫屠夫杀生下了地狱。
一边是心向佛国,一边却又对恩人高举屠刀。
看着窗前那五短身材,听着罗睺令其聚财的言论,王黎也只有感叹,竟也不知道这笮融究竟算是那屠夫,还是和尚,亦或者二者兼有之。
真真的一手屠刀一手佛,此言不虚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夜叉,能吃人能吃鬼的佛教护法部众?毗沙门天王崔十娘麾下的亲信?
王黎叹了一声,还来不及揣测崔十娘是否夹杂其中,前方的假山中已经有了动静,一条黑色的凤凰蓦地从假山下窜了出来。
“什么人?”
罗睺一声厉喝,手执一杆六尺有余的圆棍破窗而出,直飞假山上方,棍如隐隐青山,势若重重盘龙。转眼间,那黑凤凰已被罩在绵绵的疯魔棍法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
崔十娘见罗睺的棍影来势甚急,就地将那小蛮腰一卷,一条黑色的绢纱已从左手飞出高高的缠在树枝之上,接着一拉绢纱,凌空一跃一脚点在棍尖上,亦如本月的嫦娥般在半空荡起一道靓影落在树干上。
“罗睺,你竟敢对本殿无礼!”
崔十娘一声轻斥,那黑色的绢纱已悄然不见,手中却多了一支尺许长的横笛,一枚黑色的透骨钉已经打在圆棍之上。
“铮!”的一声,火花四溅,脆音余韵。
罗睺急忙将圆棍一收,插在背上,从假山上跳将下来,毕恭毕敬的看着崔十娘,双手鞠躬欠身:“罗睺不知是殿下驾到,冒犯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恕罪?
崔十娘冷笑一声,横坐枝头两只脚悬在空中,脸上却是蛾眉倒蹙凤眼圆睁:“罗睺,你的冒犯之处恐怕还不仅如此吧?我毗门教虽然源出佛教,五戒十善同样也因此剔除,但是我毗门教难道就允许妄语和犯上了吗?”
“殿下之话何意?”
“何意?”崔十娘脸上浮起一丝讥诮之意,“本殿问你:我毗门教何时多了一个夜叉?本殿又什么时候要求夜叉收集民间私财了?”
罗睺面色顿然大变:“殿下,罗睺虽然未经殿下允许,便擅作主张提拔笮太守为我护教夜叉,确实有冒犯殿下之意,也违背了妄语和犯上的戒律。
但是殿下,当年罗睺潜行太平道挖掘昆仑未果,而殿下同样屡次三番被那王断逃脱。如今太平道已灭,乾达婆返回关中,殿下,难道你觉得仅凭你我数人便能报得师尊的仇恨吗?
殿下,天下已乱,群雄并起。为今之计,不正应该招兵买马重振旗鼓,然后再以手中的力量找出王断和昆仑,并一举颠覆当初残害我师尊的帮手大汉朝廷吗?”
“巧言令色!我看是你罗睺尊者为这全力和财富迷花了眼吧?”
“殿下,罗睺的一颗忠心可表日月,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师仇啊!”
崔十娘面色一冷,从树上高高跃起,落在罗睺身前:“哼!报仇?罗睺尊者,本殿且问你,我毗门教源出何处?我毗门教的宗旨又是什么?
当日千机堂灰飞烟灭,我等于师尊坟前磕头起誓,你是不是已经忘记当日的誓言了!没关系,本殿可以告诉你,共立毗门教,为师尊血仇,誓死维护我大乘教法意!
当初,你潜入太平道助纣为孽荼毒百姓,致使数万无辜百姓染上疾病,已是违了本殿旨意。今日,你竟然还敢以本殿之名掠夺百姓财富,执迷不悟,实在饶你不得!”
横笛刚至崔十娘嘴前,惊变突起,寺院大门突然打开,房中那高烛的光芒洒向院内。
“哈哈,好一个狗咬狗,今日王某可是大开眼界了!”
一声厉喝蓦地从屋中传来,王断左手持刀从屋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名白发白衣的白老道和一名黑衣蒙面中年道人,二人身前则是双手被缚的笮融。
“王断?是你这狗贼!”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崔十娘一声怒啸,手中的横笛已经对着王断一吹,一朵透骨钉已从横笛中飞出,直到王断眼前。
王断长笑一声,手中的刀轻轻一挥一抖,数十条银蛇顿时围在身边,疯狂的扭动着魔幻般的腰肢,数十张狰狞的蛇口向着眼前滴溜溜转的透骨钉啄去。
不消片刻的功夫,数声金戈响过,王断手中蛇影尽皆散去,那枚透骨钉已经掉在王断身前。
王断长刀入鞘,在那透骨钉上轻轻一踩,待那透骨钉完全入了泥中,这才抬起头来朝崔十娘笑道:“崔十娘,人生还真是无处不相逢啊,长安一别才大半年的功夫,你又急匆匆的赶至江东,怎么,你就这么急着送死啊?”
“王断,你乃是我手下败将,一会谁死还不知道呢!”崔十娘紧握横笛,瞋目切齿。
王断负手而立,桀骜的瞥了崔十娘一眼:“崔十娘,雒阳金市有王黎护着你,长安皇宫有吕布那厮甘愿伏在你石榴裙下,今日你却又去哪里找那王黎和吕布?”
“哼!王断,今日殿下身前虽没有王黎和吕布,却有你家老子罗睺尊者在此,岂容你放肆!”
罗睺一见王断,秒变回那骁勇嗜杀的阿修罗,背上的圆棍一把抓在手中,紧紧的护在崔十娘身前:“当年你灭我师尊满门,今日我罗睺就要为我师尊报仇雪恨!”
王断仰天长笑,只笑得眼泪欲出才停下来,鄙夷的看着罗睺:“你叫什么,罗睺?你特么的就是个笑话,你那所谓的狗屁殿下王某尚且不放在心上,一条走狗在身边乱吠了两句,难道还觉得王某怕了你不成?
若不是今日有人想有让和你们做个了断,王某与你们哪有这么多的废话,早就一刀送你们俩去见那狗屁的千机堂主了!”
恩?
崔十娘和罗睺二人互视了一眼,心中暗自警惕,各自紧了紧手中的武器,眼睛也跃过王断扫向其身后两人,渐渐的落在那黑衣蒙面中年道人身上。
黑衣道人哈哈一笑,搓了搓手越众而出,站在二人身前:“毗沙门,听说你二人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在找寻贫道的下落?”
“你是何人?”
“你二人找寻了贫道这么些年,竟然都不知道贫道是谁,实在是可悲可怜哪,难怪那千机堂当年会那么的没落!”
千机堂?黑衣道人重提昔年师门恨事,崔十娘怒上心头,却蓦然一惊,看着黑衣道人的眼神中从疑惑渐渐转至骇然,继而一腔仇恨喷薄而出:“你就是当初阻止官府替我等查寻凶手的昆仑?”
崔十娘话一出口,众人皆惊。
隐藏于假山之后的王黎和赵云自是不必多说,满眼皆是惊疑。
夜叉、罗睺、毗沙门、王断以及那昆仑轮流登台,这才真真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只瞧的眼花儿乱,烛花儿红。
而罗睺却仿佛孤狼嗷叫一声,凶性毕露。
想当年,自己孤身潜入太平道,历经数年,饱经风霜。背弃了先生华佗的教诲,背弃了视自己如骨肉的太平道,也背弃了大乘教普度众生的旨意,以一己之手硬生生的葬送了太平道的前景,却依旧没有发现昆仑的踪迹。
可现在,当自己意欲再次背弃当初与毗沙门殿下许下的诺言之时,昆仑却又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昆仑!你家罗睺爷爷今日要杀了你!”罗睺一声怒啸,须发倒竖,如金毛狮王一样,满腔的愤懑和憋屈恰似那下邳决堤的洪泽湖那般喷溅而出。
昆仑并不理睬罗睺的愤怒,施施然又向前走了两步,直到崔十娘和罗睺身前五六步远才停了下来,施施然道:“别急,今夜时间还长着呢,你放心吧,这十数年的恩怨今夜我们有得理!”
“理什么理?”罗睺霍然上前两步,手中的圆棍直指昆仑,“当年王断恶贼图谋我千机堂的百变易容术,我千机堂上下十数口人命俱为王断所害。
就是你这狗贼替王断打掩护,又亲自传信官府不得立案,致使我千机堂蒙冤十数年,今日尚不能昭雪。我罗睺生不能啖你肉,死后也必饮你的血!”
“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罗睺话音刚落,那白老道也从王断身后走了出来,白衣白发随风飘飘,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你罗睺和毗沙门只记得十数年前的恩怨,那你们可又曾忘记了百年前的佛道之争?
百年前,你佛教入关,与我道家登台比试。结果摄摩腾和竺法兰以大的精神之力施展他心通控制众人心神,骗过在场的汉明帝及众位官员和两教教徒。
使得众人皆误以为你佛教当真能够佛舍利放五色光明,摄摩腾虚空说法,竺法兰天雨曼陀罗。致使我道教经书俱焚,先祖褚善信、费叔才当场气绝,道教遭此大难差点四分五裂。
毗沙门、罗睺,你们区区十数人的性命,执念便如此之深,觉得贫道这徒儿致你千机堂大仇不得报。那么贫道且问你,我道教之仇又当如何!”
“杂毛老道,你特么的又是谁?”罗睺紧了紧手中的圆棍,一双眼珠子泛着血红。
白道人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摇,徐徐吐道:“贫道便是你等深以为患却又无可奈何的的抑佛教当代教主,南华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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