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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明亮且温暖的御书房内,隋皇杨简正和李东旭对弈,高颎观摩。

刚刚李东旭请求隋皇早立太子,惹得隋皇有些生气,瞪了李东旭一眼,问道:“你怎么也逼朕早立太子啊,那朕问你,朕该立谁?”

李东旭安坐下来,恭敬道:“册立太子乃是陛下圣心独裁,立谁全凭陛下决断,但微臣觉得,册立的标注无外乎品行、才能、志向和手段,缺一不可。”

“品行方面,要为人坦荡,以正立身。才能方面,要博览群书,文武双全。志向方面,当有陛下开疆拓土之雄心。手段方面,对内施行仁政,百姓富强安康,对外实行霸道,横扫外敌...”

“停停停!”隋皇拦住了他,哼道:“你说的这些情况,朕的七个儿子几人能做到?朕也做不到。若真有这样的人,我大隋将来便可一统神州了。”

李东旭闻之,保持沉默。

隋皇发泄完,才说道:“立谁为太子,朕会好好考虑。”

“微臣有罪!”李东旭连忙请罪。

隋皇说道:“别人劝朕立太子,是想立支持的人,你和高颎劝朕立太子,是为了大隋国运稳固,朕是了解你俩的。”

就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高颎笑道:“陛下,李东旭这家伙就是仗着自己那又臭又硬的脾气以及陛下的信任,才敢不顾外人议论,宴请明王殿下。”

隋皇也笑了,说道:“你说的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东旭曾是太子太师,支持明王是情理之中的事,换做其他太子太师,和太子是荣辱与共的。而朕让他担任太子太师后,明王从未反对过。而且他说的对,明王做太子时,虽然经常惹朕生气,恨不得狠狠处罚,但明王做太子,最让朕放心,他从未结党营私、拉帮结派,甚至铲除异己。”

“委屈是委屈他了,不管是不是陷害,结果已经发生,就得受到处罚。不过朕也考虑这一点了,所以废黜他太子之位的理由是亲近小人,而不是说他德行有问题。所以将来他若表现出色,重登太子之位也有可能啊。”

李东旭听到陛下这番话,心中一定,应道:“陛下高瞻远瞩,微臣钦佩。”

高颎笑道:“陛下何止是高瞻远瞩,更是运筹帷幄。陛下总是说明王殿下脾气直拧,死脑筋,但是陛下年轻时不也是这样的吗?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哈哈...”

李东旭深看高颎一眼,也跟着哈哈大笑。

隋皇一愣,这样一寻思,发现高颎说的很对,自己年轻时的确是这样的,不也天天气自己的父皇吗?

“明王最近在干什么?”隋皇生出一股舔舐之情,他想到了已逝的皇后,那是他最爱的人,弥留时未能见最后一面,只能看到她留下的亡书。

想着亡书上面字里行间中流露的不舍和情意,隋皇的眼睛有些湿润。

李东旭摇了摇头,回道:“回禀陛下,微臣不知。”

高颎也道:“陛下让明王殿下闭门思过,听说一直呆在府中学习,很少外出。”

隋皇点了点头,便对李东旭说道:“你毕竟是太子太师,就算他不是太子了,你也不是太子太师了,你们的师徒之情不该因为朕或者避嫌而中断。你可以继续教导他。”

“微臣遵旨。”李东旭心中大喜。

就在这时,杜安康来禀:“陛下,兵部尚书史万岁有急事求见陛下。”

此言一出,三人神色微变。

如今隋皇封笔休沐,朝中之事交给议事堂,除非碰到十万火急大事,不然谁敢打扰陛下?莫非边关出事了?

隋皇也顾不得下棋,立即传召史万岁。

李东旭和高颎便要退下,不过却被隋皇留了下来,可见两人在隋皇心目中的地位。

史万岁进入御书房,拜见了隋皇。

“史爱卿,因为何事匆忙见朕?”隋皇问道。

史万岁便把原因道出。

隋皇一听,原来是史万岁怕外敌趁着大隋过新年,而趁机偷袭,想请一道口谕给边关都督府。

“史爱卿有心了,朕准了,此事朕会通知议事堂,让他们八百里加急去办。”隋皇应道。

史万岁恭敬道:“是陛下,那微臣告退。”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便退了下去。

李东旭和高颎互望一眼,也请旨退下。

但隋皇的棋瘾还没过够,便没有让二人走,又对弈了好几盘,隋皇略有倦意,两人这才离开。

朝着承天门走去,高颎突然嘿嘿一笑。

李东旭和高颎是挚友,两人从读书人就认识,后来一直支持隋皇,虽然没有血缘,却比亲兄弟还要亲。

听到他的笑容,李东旭哼道:“笑个屁啊!”

“想不到啊!耿直的御史大夫李东旭竟然也会玩阴的,故意骗陛下,你好大的胆子。”高颎笑道。

李东旭知道瞒不住高颎,甚至于,整个朝廷的权臣又有几个人比高颎聪明?

李东旭回道:“多谢了,没有揭穿我,还帮我说话。”

“不不,我没帮你,我是帮的明王。你得告诉他,他欠我一个人情。只是我不明白啊,你做太子太师时都不选择明王,现在他不是太子了,为何又选择了?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啊?”高颎问道。

李东旭一脸尴尬,无奈道:“女儿大了,没办法啊。”

“啊?原来如此。”高颎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原因,原来成了翁婿。

但紧接着,李东旭正色道:“他们两人两情相悦只是一方面,我最近才发现我们所见过的明王,并非真正的他,他比我们相信的都要聪明!绝非凡品。”

“他可是皇子,怎么可能是凡品。”高颎并不吃惊。

李东旭看到高颎的态度,立即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高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在明王被废黜时发现了一些端倪,猜到这位明王不简单啊,至于其他的,并不清楚。”

李东旭又问道:“那你什么态度?”

“我能有什么态度?”高颎反问道。

李东旭瞪了他一眼,哼道:“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众位皇子中你支持谁?”

“为什么要支持?不选择多好啊!”高颎随意道。

李东旭问道:“就凭咱俩得罪的人,你觉得将来可以善终吗?在不说,我就直接走了。”

高颎这才如实说道:“陛下的七位皇子中,秦王、越王、汉王不用考虑,要么刚愎自用,要么残暴好色,难成大器。齐王仁厚,但能力方面显得平庸。剩下的就是晋王、明王和魏王。如果让我来选,我会选晋王。”

“晋王?”李东旭有些惊讶,没想到高颎会是这个选择。

而高颎解释道:“晋王这个人不显山不露水,却文武双全,极其聪明。当然了,现在的明王也不差。”

“然后呢?”李东旭继续问道。

高颎明白,李东旭再问自己最后的选择。

“要不我支持晋王,这样不管是明王继承皇位,还是晋王继承皇位,咱俩都可以保住对方?”高颎笑呵呵问道。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承天门。

走出去,外面的马车已经在等候了,李东旭看着他,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把鸡蛋放进两个篮子中!当年我们俩一起看着陛下登上皇位,所以我不希望将来为敌。”

说罢,李东旭拱手告辞,转身走向了马车。

高颎目送他离开,看着傲然的背影,苦笑道:“这家伙,臭脾气真是几十年没变啊。”

而后高颎的笑容渐逝,叹道:“选谁好呢?另外,史万岁突然进宫,是谁让他来的?莫非有事发生?”

......

申时左右,韩擒虎来禀,说陛下已经下了口谕,命令边关各都督府提高警戒,以防外敌偷袭。

史万岁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传达,但今日已经正月二十八,消息就算传到边关各地,也到新的一年了。

而杨霜和李靖能做的都做的,接下来就踏踏实实过个好年吧。

就在杨霜准备出去溜达溜达,感受一下春节的喜庆时,有些人却见不得杨霜舒坦。

秦王杨俊竟然携王妃秦仙语拜访,所以杨霜只能招待。

而关于杨俊此行的目的,杨霜了如指掌,肯定是来求自己帮忙的,接下来就看他怎么说了。

杨霜和诸葛琉璃亲自出府迎接。

“今日就听喜鹊迎门,原来是二位要来。”杨霜笑着说道。

秦王杨俊连忙拱手见礼:“是做弟弟的不对,这么久了第一次来拜访,还请大哥见谅。”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四弟请,弟妹请!”杨霜伸手邀请。

将两人请入客厅,上了茶水后,杨霜笑道:“四弟和弟妹晚上一定要留下用膳!”

“好啊!我正好尝尝大哥家厨子的手艺。”杨俊应道。

诸葛琉璃猜到杨俊有话要和自家夫君说,便道:“殿下,我和仙语妹妹去花园转转,便不打扰你们了。”

杨霜扫了一眼秦仙语。

今日的秦仙语身穿青色襦裙,肩上披着白狐做成的披肩,脸上画着精致的花容,眉心点着当下最流行的梅花妆,朱砂红越发衬托出白皙的俏脸,整个人看起来美丽高贵。

诸葛琉璃也很漂亮,但她是大眼睛鹅蛋脸,属于耐看型,而不是秦仙语的惊艳型。

在杨霜认识的漂亮女子中,不管是诸葛琉璃、红拂女、李若若,还是薛新月、潘彩莲,都比不过秦仙语的惊艳。

不愧是京都的第一美人。

这时,秦仙语察觉到了杨霜的打量,她忙把目光移到他处,不敢去和他对视,虽然脸上安静,但心中却波涛起伏。

她真的做不到波澜不惊。

听说要来明王府,她连忙化妆换衣服,既忐忑又踌躇,而且感觉对不起自己的夫君。

自己明明已经嫁人了,却止不住去想另外一个已经有家室的男人,这种感觉真的很煎熬。

“妹妹,我们走吧。”诸葛琉璃不知她内心的复杂,拉着她说道。

秦仙语回过神,抿着嘴轻笑,便和她离开了客厅。

屋内只剩下两人,杨霜示意杨俊用茶,然后和他闲聊。

杨俊也没有开门见山的说出此行目的,陪着杨霜唠嗑。两个各心怀鬼胎的人,聊得很愉快。

话说另一边。

诸葛琉璃陪着秦仙语逛了逛明王府,随后来到了花园。

谁知杨晴、红拂女、潘彩莲竟然都在这里。

“妹妹,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诸葛琉璃笑着说道。

秦仙语看着容貌不俗的三女,心中突然感觉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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