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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薇雅穿上一件华贵的裘皮大衣,染红了朱唇,画好了美美的眉线,跨进了家中的犊车里。
今天和家中说好了去得月楼,晚上不回来了,又是跟情郎高伯逸幽会亲热的日子,想想内心就火热得不行。
没想到犊车还没动身,大街两侧就分别走出来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军!将街道堵得死死的。
“大冢宰号令,请皇后独孤薇雅入宫,凰入梧桐,以正风气!不得在娘家闲居!”
哈?这是在搞什么?
犊车里的独孤薇雅呆住了。但那些禁军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车夫赶走,然后派人将独孤薇雅“请”上一辆华贵的,有四头牛牵引的专用犊车,随后扬长而去!
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出来跟独孤家的人打招呼,也许是觉得没必要,也许是不屑。总之,独孤薇雅就这样被人给带走了,如同一片雪花消失在雪地里一样。
其实宇文护这么做也没错,毕竟宇文毓已经是名义上的北周皇帝嘛。
只是在宇文毓不在长安的敏感时刻,做这样的事情,恐怕会引起很多人的联想。
当高伯逸得知这个消息以后,面色阴霾,杀了宇文护的心都有。
对方套在独孤家身上的绳索,已经越来越紧了,看来宇文护对阴死独孤信的大军有着超乎寻常的信心。
现在居然就迫不及待对独孤家下手了!
也难怪宇文护这么嚣张,六大柱国之一的于谨,已经告老还乡,辞去了柱国的职务。看来他也是看透了宇文护的为人,打算明哲保身了。
……
“安神的药,喝了吧。”
独孤伽罗乖巧的喝完药,眼巴巴的看着高伯逸,眼神中带着哀怨和祈求。
“最近都是不好的消息。你要是不再编排我,我就说给你听。”
听高伯逸这么说,独孤伽罗微微点头道:“说吧,什么坏消息。”
高伯逸把朝堂最近发生的事情跟独孤伽罗说了。
宇文觉没死,只是被废,但宇文觉身边的近臣李植,身首分离,首级到现在都还挂在长安东城的城头上。
十二大将军之一的李远,也就是李植他爹,被宇文护解除了兵权,并被软禁在府邸里。
宇文护利用宇文毓登基人却不在长安的空档期,大肆排除异己,凡事一言而决,已经到了朝堂中枢不敢说话的地步。
这些零散的事件,再度向独孤伽罗证明,高伯逸的对独孤信大军的判断,是有依据的。
“国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你作为当年齐国的大都督,王爷,是不是心里特别得意?”
独孤伽罗有气无力的问道。
“并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高伯逸轻叹一声道:“我和你一样,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
高伯逸轻轻的揽住独孤伽罗的肩头,对方似乎有默契一般,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眼泪直接流了下来,整个人都在无声抽泣。
“一定会好起来的。那些艰难的时刻,我会陪着你一起渡过。”
“谢谢你,我只是想哭。”
“那就哭吧。”
“嗯。高伯逸,你侵犯占有我吧,那样我会痛,痛着痛着心就不会痛了。”
“说什么傻话呢,想哭就哭吧,何必拉我做恶人?”
独孤伽罗睡了,一阵阵的低烧,看得高伯逸好不心疼。她大概已经有预感,有些悲惨的事情估计已经发生,只是还没传到长安而已。
第二天,独孤伽罗从昏睡中惊醒,她看到高伯逸的面色极为难看,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钱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伽罗知道高伯逸的得月楼,消息特别的灵通。
“有周军的败兵逃回长安,出击草原的周军,被二十万突厥军队团团包围,现在已经证实,皇帝宇文毓中箭战死,大军死伤过半。
其他的消息,那个败兵还不知道,这已经是十天前的消息了。”
高伯逸双手扶着独孤伽罗的肩膀,不让她晕倒在床上。
“是…吗?”
独孤伽罗看起来还行,似乎并未因为悲痛而昏迷。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他们都能全身而退呢。”
独孤伽罗笑得很勉强。
“随你怎么看了,好好在得月楼养身体吧,你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高伯逸,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吗?”
“是啊,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么?”
“你要是喜欢我那美丽的腰身,今夜我就陪你睡吧。”
独孤伽罗眼中全是死灰,毫无生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
“我再去帮你打听一下吧,也许不全是坏消息。”
高伯逸提都不提让独孤伽罗陪自己睡觉这一茬。
“拜托你了。”
独孤伽罗也不再提那一茬。此刻高伯逸就像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太阳,提供着数量不多的暖意。
……
哄睡了独孤伽罗,高伯逸见到了鱼俱罗的老弟鱼赞,这厮大概也是经历了几次大事,变得沉稳了许多。
“去找宇文邕,把这封信给他,然后他会给你一封信,带回来给我。
胯裆铠我已经给了你大哥,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吧。”
高伯逸将一封书信交给鱼赞。
“放心,我鱼大爷的本事你就看着好了。不就是宇文护嘛,听说他有一个女儿一个养女,我叫我那帮兄弟,把他女儿给奸了,脱光衣服丢长安城门口给你和我大哥出气!”
我去,这厮脑子里总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怎么大哥鱼俱罗如此明理,鱼赞这位小老弟却满脑子鸡鸣狗盗呢,你看这说得是人话嘛!
“别啊。等扳倒宇文护,我把他两个女儿送给你鱼赞大爷暖床可好,你直接给我送信,别搞什么幺蛾子啊。”
高伯逸真急了。
一听有女人可以睡,鱼赞双眼放光道:“那说好了啊,不就是送信嘛,对我鱼赞大爷来说小事一桩。”
说完一把抢过高伯逸手里的信,扬长而去。
“老鱼,你这位弟弟,真是你鱼家的人?不是收养的吗?”高伯逸好奇问道。
“自然是一母所生,吾弟缺乏管教,主公见笑了。”
鱼俱罗满脸黑气,此刻打死鱼赞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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