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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空说到这里,呆呆地看了我一眼,长叹一声道:“我想,我当时就是疯了,象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绝望,而且欲哭无泪。笔・趣・阁www.biquge.info”
净空的眼睛象搅拌着痛苦的旋涡,让我看得心都跟着颤动。他久久地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许久,才接着往下讲:“后来,我就到处游荡,期望哪天能碰到我的念慈。
有天晚上,我逛到这叶城里,看到一个大宅子门口有个小孩蹲在那儿玩。那孩子跟念慈年龄相仿,我当时鬼迷心窍了,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象是我儿子。
我试探地叫了他一声,那孩子居然抬头冲我笑了,我就一根筋地认定了他是念慈,高兴地过去拉着他就走。
奇怪的是那孩子也不哭闹,跟着就走。就这样,我就把他带回了山上,一直养到现在。
过去那段找孩子的记忆太折磨人,我实在不想记起,慢慢的也就忘记了。
要不是今天看到了真的念慈,我还想不起来,跟做梦似的自己骗自己呢。”
净空说完,痛苦地双手抱头,不停地捶打,嘴里哭嚎着:“天啊,这么多年,我都干了些什么呀?!”
“这孩子是横死的。”我迟疑了片刻,还是略显无情地说出了实情。
净空点头道:“我猜到了,我看他还是当年丢的时候的样子,就知道了,是我对不起他呀。”
“爸爸也是原来的样子。”小家伙盯着净空口齿清晰、奶声奶气地说。
净空再也难以自抑,又嚎啕起来。
“爸爸抱。”小家伙突然冲着净空伸出两只小手。
净空摇着头说:“爸爸不好,爸爸把你弄丢了,都怪爸爸,爸爸没脸抱你。”
“爸爸抱。”孩子执拗地伸着两只手,不错眼地盯着净空。
“想抱就抱吧,孩子多懂事,知道你也不想的,他都没怪你,你自己还纠结什么?别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净空这才从我身上把孩子接了过去,紧紧搂在怀里。
“爹!”
一声“爹”将我们三人全部唤醒,我们寻着声音回头看去,那个倚在门口的孩子此时已瘪起了嘴巴,委屈难当。
我赶紧招呼他:“念慈,快过来。”
那孩子手背在身后,眼泪在眼眶里逛荡着,迈不动步。
我忙过去将他抱起来,那孩子这才背过身去,默不作声地偷偷擦了一把眼泪,待转过身来,眼睛却紧盯着净空和他怀里的孩子。
他好歹也有七八岁了,什么话都听得懂,我看他眼里没了之前的仗义,整个人仿佛都矮了一截,就明白,这个小人儿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净空亲生的了。
也好,有些事瞒着不是办法,尽早说明白总比一直蒙在鼓里强。
我问净空:“还记得在哪捡的这孩子吗?”
净空摇头,一脸茫然:“不记得了。”
我低头思忖,若真是大户人家丢了孩子,当时一定会很轰动,会有很多人知道,倒是不难打听。
“你打算怎么办?”
“什,什么怎么办?”
“这孩子呀?总不能两个都叫念慈吧?”
净空蒙了,一时没了主意。
有些事看起来残酷,但是必须得摆到桌面上去面对。净空是指不上了,那就让我来做这个坏人吧。
我拉着那孩子的手问:“孩子,你还记得自己家在哪,爸爸妈妈叫什么吗?”
孩子摇头不知。
净空有些急了,惊道:“净心,你想干什么?你是打算把他送回去吗?”
我也急了,“不然呢?最起码要让他的父母知道他还活着。你也是丢过孩子的人,应该清楚父母找不见孩子对他们来说有多残忍,那跟要了他们的命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儿,我的舌头突然打了个结,蒙住了。谁说没有狠心的父母?我爹妈不就是吗?稍一愣怔,我又自嘲地笑了,嗨,也许我压根就没父母,没准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呢!说着人家的事,自己怎么跟着纠结上了?
净空摇着头,无奈道:“那怎么办?我是记不得地方了。”
我握住孩子的小手,刚要去读他的记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歌声。是个女人,唱着儿歌,象在哄小孩子睡觉。
奇怪,谁会大半夜的跑出来唱歌啊?
“师兄,刚刚你在宅子里逛,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啊?你指什么?”
我一闪念,将他们带出了卷轴。歌声还在继续,若隐若现,在这静夜里显得极其鬼魅。
净空侧耳聆听了半天,恍然道:“哦,我知道了,是一个疯女人。这宅院真的好大,三进三出,一个大花园,另外还有东西两个别院。我记得她是在别院佣人房里住的,刚才看到她在屋子里摆弄什么小衣服之类的东西,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这会儿怎么跑出来了?”
后院突然传来了丁夫人尖利的叫骂声:“是谁又把那个疯女人给放出来了?是不是皮子又紧了,找揍是不是?赶紧叫人把她给我弄回去!还让不让人睡了?!”
院子里很快骚动了起来,外面的歌声却伴着踢里踏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一个头发凌乱,衣服被撕成了一条条的女人垂着两个袖子,有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先是看着我脸,目光呆滞地左看右看,然后眼睛突然越过了我直勾勾的不动了。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念慈不知什么时候走出了灵棚,也在看着她。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拨浪鼓的声音。我扭头一看,那女人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拨浪鼓在手里转了一下,我马上回头,念慈的眼睛里赫然亮了起来,小嘴蠕动地张合着。
这时,纷踏的脚步声传来,从月亮门里涌出一伙家丁,奔着疯女人就过来了。那女人吓得一哆嗦,手一松,拨浪鼓掉到了地上。
我一步跨上前,挡在那女人前面。
“方丈,请您让开,这是个疯女人,我们得把她送回她自己屋里去。”打头的一个家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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