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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慈沉思片刻,说:“至亲之人入梦,这就是感应了。”
“怎么讲?”
刘战不信,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梦而已,怎么会与所谓的杀星联系到一起呢?
“王上有所不知,作为天命之子,如果有任何的重大变故,上天都会给出一定的警示的,只不过这些警示的方式不一罢了。”
“贫道近来一直夜观星象,发现王上来到徐州之后,杀星才显现出来。想必王上也是最近几日才梦到以前的吧。”
刘战点点头:“这倒是。”
“王上大可不必担心,王上乃天命之子,一些宵小之徒是无法伤到王上分毫的。王上只要小心提防不给敌人留个空隙就好。”
刘战没有答话,而是放眼远望,只见远方淡淡的云雾笼罩着山峰,云雾变幻莫测,给乌角山增添了无穷的魅力。
不觉间,刘战又仿佛回到的牛家村,回到了那个最初的原点。
……
山林之中。
被众山贼丢下不顾的刘战尸体被雨水淋得湿透,周围的雨水汇成一个小水洼。
突然,乌云急剧翻滚,犹如万马奔腾,声势骇人。一道诡异的闪电自乌云之中突兀地出现,直劈而下,正中刘战尸体,旁边的小水洼瞬间变成了小干坑。紧接着,电光在刘战尸身上游走一遍便消失不见。诡异的是,电光过后,刘战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了,没有留下半点伤痕,插在腹部的树枝也不见了踪影。
须臾,刘战悠悠醒来,缓缓睁开双眼,射出一道与年龄不相符的目光。刘战目光沉稳如水,犀利如刀,消瘦的脸庞多了几分岁月磨砺的痕迹。
刘战慢慢起身,环视一圈陌生的山林,心中有一连串的疑问:这是哪,我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岭来了?我不是被救护车拉走了吗?难道这是阴曹地府,为何不见黑白无常?难道这是梦境?
刘战搞不清楚状况,使劲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顿时疼得直咧嘴:“这不是梦,难道……这不科学啊!啊——”刘战突然头胀欲裂,疼得满地打滚,一段段记忆飞快地涌入刘战脑海。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刘战平复下来,平躺在冰凉的泥水里慢慢接受眼前的现实。现在是东汉光和三年,这个刘战姓牛名战,从小父母双亡,被雪娘一个人拉扯大;牛战住在山下的牛家村,之前在山上捉了一只野兔……
是的,刘战是个穿越男。此穿越男姓刘名战,活到三十二岁仍一事无成,是个典型的路人甲。
前世,刘战最擅长的就是接受现实,总有各种各样的现实需要他去接受。
此刻,意外获得新生的刘战望着自己还未发育成熟却身形修长的身躯,紧握双拳,在心中呐喊:“让现实来得更猛烈些吧!我照单全收!”
正在刘战酝酿情绪,准备发表初到新世界的“个人宣言”时,一声鹰唳响彻云霄。刘战打眼向上一看惊出一身冷汗——不知道哪来的一只老鹰,朝刘战直扑而下。看来在这饥荒的年代,老鹰的日子也不好过,下着雨还要出来觅食。扑面而来的老鹰定是把刘战当成了美味的食物。
刘战哪见过这阵势,一个激灵结束了短暂的呐喊,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撒腿就跑。老鹰似乎没料到“食物”活了过来,在空中停了一下,又盘旋了一会儿,便有些不舍地飞走了。
刘战一口气跑出去五百余步,见老鹰没有追来才停下,一边喘气一边想:太险了,差点“落地成盒”!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浑身充满力量,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感觉比我以前的身体强健多了。
“难道是穿越的福利?这也太爽了吧!”刘战灵光一闪,似乎为自己找到了满意的答案,“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既来之,则安之。”
刘战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往回走,捡起那只大野兔,抬脚往村子方向走去。
刘战一边下山一边思索着自己目前的处境。
走着走着,刘战突然看到一个耳朵包着麻布片的汉子奔山上而来。
刘战立刻戒备起来:这不是那个叫傻六的家伙吗,他上山干什么?
根据刘战牛战的记忆,傻六这伙山贼是来村子里杀人的,而傻六的耳朵正是拜牛战所赐……
刘战稍微整理了一下记忆便爬到一棵高大的树上躲了起来,注视着傻六的一举一动。
树梢处,刘战手扶树干,坐在一个树杈上,心中一阵暗爽:老天待我不薄啊!这个身体居然这么敏捷,轻易就爬上了树梢,不知道能不能像电视上的侠客一样飞檐走壁呢?哈哈!
只见傻六来到刘战刚才被雷击的地方查看一番,又在山林中仔细搜索了一圈就讪讪地下山了。
“这家伙来山上好像是在寻找什么。”刘战猜测道,“嗯——他八成是来找牛战的,也就是来找我的,不行,我得赶紧回村看看。”
一念至此,刘战就要从树上下来,突然两眼一黑趴在树杈上昏了过去。刘战不知道的是,自己刚苏醒不久,还没有完全适应现在的身体,再加上剧烈的运动,这才晕了过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刘战缓缓睁开双眼,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两腿刚一用力,屁股就滑了一下,差点从树杈上掉下来:我去!好险,忘记还在树上了。
刘战双手抓紧一根树枝,惊魂未定地四处看了看,突然发现远处路上有一伙黑衣人围住了出村的一伙汉子,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就动手打了起来。那伙汉子被灭了之后,众黑衣人匆匆离去。
刘战记住了那个带头黑衣人的脸。在那名黑衣人扯掉葛布蒙面的时候,刘战就认定他是个关键人物。
刘战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麻利地从树上下来,加快脚步下山。
没过多大一会儿,刘战就跑到了“案发现场”,一股血腥味儿扑面袭来。
刘战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一下就认出了这伙汉子就是张昆等众山贼,刚要上前查看,突然肚子里翻江倒海,哇的一下吐了一地。
第一次见到死人尸体的反应让刘战狼狈不堪。慢慢适应之后,刘战便对尸体进行逐个搜索。上辈子穷疯了的刘战把众山贼的尸体全部翻了个底儿掉,竟然弄到了十几块马蹄金和几吊铜钱,还在一名山贼手中抠出了一个腰牌,腰牌上烫着一个鎏金的“董”字。
刘战拿起一块马蹄金用力咬了咬,咧嘴笑道:“嘿嘿!还不错,发了笔小财。”
刘战收起马蹄金和铜钱,对着众山贼的尸体道:“你们这些山贼纯属咎由自取,这点小钱就算是为你们赎点罪吧。”说完捡起一把环首刀系在腰间,转身离去。
傻六伫立在蛮福坟前,见张昆等人迟迟不发信号,便自行下山去寻张昆他们。
傻六一到出村的路上,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在当场,路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如同一柄柄尖刀插进傻六的胸口。
傻六扑倒在地,嚎啕大哭:“大哥!二毛……”
嚎丧了好大一阵子,傻六猛地从地上爬起,狠狠地说道:“大哥,弟兄们,我傻六在此立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傻六在心里对自己一伙人的仇家进行着条分缕析,不一会儿就对下黑手的人有了几分把握。此时此地杀张昆等人的必与那件事有关。
傻六擦干鼻涕眼泪,把张昆等人的尸体一个一个地背到蛮福坟旁边,又立起了一个个坟头。细心的傻六还发现张昆的环首刀不见了。
傻六在张昆等山贼的坟前依次拜过,便去山林中骑了一匹马,扬长而去。
刘战冲进村子,直奔家中,见家里空无一人,却在里屋的床上发现一个方形的洞口。见此情景,刘战一愣,随即自我安慰道:“看来雪娘不简单,或许不会出什么事。”
刘战略微思索了下就跳进洞口。
洞里漆黑一片,刘战在洞里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出口的位置,还从地上摸起了一个小油纸包,他把小油纸包揣进了怀里,便摸索着在地道里往外走。
爬出洞口,刘战从怀里掏出小油纸包,从小包里取出一块玉佩和一封信,玉佩上刻着形若如意的云纹和精致的蝙蝠,而信则书于绢帛之上。
刘战好奇地打开绢帛,只见上面写道:
战儿,若你看到姨娘留给你的这封信,就说明姨娘已经死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不要为姨娘报仇,要好好地活下去。
姨娘留下这封信是为了告诉你,你的身世。
公子,你本姓刘名战,乃解渎亭侯刘苌之子。你的母亲,也就是奴婢的小姐,乃颖川荀氏荀爽之女,因与刘苌两情相悦,嫁于刘苌为妻,延熹十年生下公子。
婚后的几年,侯爷对小姐宠爱有加。侯爷的这份宠爱,却惹得褊狭的董夫人暗自嫉恨,常常对小姐恶语相加,甚至有时还大打出手。小姐心性善良,并未揭发董夫人的恶行。在小姐生下公子后,那董夫人得知生得是个小公子,而且容貌俊俏、甚是可爱,她便陡生歹心,设计害死小姐。为了防止公子与她的儿子刘宏争宠,更是多番加害,幸亏老天保佑,才使公子幸免于难。小姐临终前将公子托付于我,让奴婢带着公子逃命,奴婢带着公子躲躲藏藏了近两年,才逃出生天,最终在这牛家村安顿下来。
公子,好好活下去,如果在外面累了就拿着玉佩去颖川荀家找你的外祖父,荀家会给你一口饭吃的。
看完信件,刘战久久不能平静:荀爽之女不是荀采吗?好像嫁给一个姓阴的家伙了,姓阴的去了阴曹地府后,荀爽让荀采改嫁,荀采留下一句‘尸还阴’便自挂东南枝了。而且没听说过刘宏还有个叫刘战的弟弟啊,就算是有刘战这号人物,也已经死在了山林中。看来真正的历史远不止古书上记载的那些,不知道我的到来,带来的蝴蝶效应会有多大的影响。
收起信和玉佩,刘战看到洞口旁边的老槐树下有一个新坟,一块木板做成的墓碑随意地插在坟前,木板上歪歪斜斜地刻着“雪娘之墓”四个字。看到墓碑上的字,刘战心里猛地一痛,本能地来到坟前跪下,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或许是牛战的执念不散。刘战跪在坟前不停的倾诉地对雪娘的思念之情,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雪娘之死带来的心痛。
过了许久,夜幕降临,风止雨住,刘战忽然感到心头一松,仿佛压在心口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刘战心想:或许牛战心愿已了,去转世投胎了吧。
刘战继续跪在坟前说道:“雪娘,我叫刘战,意外来到这个世界,占据了这个身体。前世,我是个孤儿,从未体验过亲情的滋味。现在,您和牛战让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亲情的弥足珍贵,我能真切地感受到牛战对您深深的爱。雪娘,请您安息吧。我向您保证,我一定替牛战好好活着。你们的仇,我来报!”
刘战告别雪娘,转身看到十几丈外的一处平地上错落十一个新坟。看着一片新坟,刘战心想:看来山贼没死完,有一个还活着,而且还是立完坟才离去的。
刘战回到村子,挨家挨户地在村里转了一圈,满地的尸体让他胸闷不已:村民何错之有,居然遭此横祸!
刘战在村外选了一块不错的地方,把村民全部入土为安。
刘战在一片新坟前拜了几下:“乡亲们,杀害你们的凶手就剩一个没死,我定要把他揪出来,找出幕后真凶,还你们一个公道。乡亲们,一路走好!”
刘战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对村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毕竟这个身体在这里生活了十余年。
祭拜完村民,已是深夜,刘战饥肠辘辘,来到厨房就看见地上的大野兔,一拍脑门:“对呀!怎么把它忘记了,先炖了再说。”
作为一个资深的苦逼青年,刘战无师自通地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他熟练地把大野兔处理干净,放入釜中添水开炖,又在厨房里翻箱倒柜,却只找到了一种调料——几块暗黄的盐巴。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刘战盘坐在灶台前添材续火,思考人生。
半个时辰的工夫,刘战急不可耐地端着炖好的野兔肉来到院里,蹲在地上埋头大快朵颐。尽管只是放了点粗糙盐巴的野兔肉,但是对饥饿如斯的刘战来说,已是人间美食。
刘战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一锅的野兔肉和汤汤水水,摸着半饱的肚子,自嘲一笑:“一锅兔子都没能吃饱,难道我会变成酒囊饭袋么?”
第二天一早,刘战百无聊赖地在村里溜达了一圈,回来时提着一袋掺着糠皮的小米聊胜于无地当作口粮,身后还跟着两条干瘦的土狗。
刘战放好袋子,回头看看两条哼哼唧唧的土狗,一声长叹:“我去,这叫什么事儿?本来就缺粮,现在又带回了两张嘴,这可不是个办法。”
刘战把昨天啃得光滑无比的兔骨头丢给两条土狗,然后关上大门奔山林而去——他要把那十余匹马全部弄回来宰了当口粮。
刘战一趟一趟地牵着马往返于山林和村子之间——这货不会骑马,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把十一匹马全部弄进了院子。
看着院子里一匹匹骏马,刘战又觉得把这些马宰了吃实在可惜,他有些无奈地围着院子里的马转悠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没忍心下手:这都是好马啊,即使不能日行千里,也能日行八百,宰了吃实在可惜。
得,这马是没法吃了,还多了十一张嘴。于是,刘战不得不找来一大堆干草,稍作整治,便当起了“弼马温”。
喂过骏马,刘战草草吃了点浮着糠皮的小米粥,便一脸郁闷的出门觅食去了。
……
回忆许久,刘战突然发出一声感叹:“真怀念刚来的时候啊……还有雪娘。”
刘战身后的二女不明白,就连一向善解人意的翎雪也不明白。
刘战是穿越而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她们当然不会明白。
现在,左慈说有杀星靠近,刘战已经信了八九分,不过,这个杀星会是谁呢?他又有什么样目的呢,刘战很好奇,却没有一点儿头绪。
“左慈,时候不早了,本王要回去,你要随本王一同进城吗?”
左慈躬身施礼:“贫道谢王上垂爱,然贫道尚有修行之事未了,不能随王上下山了,还望王上恕罪。”
“罢了,本王只是客气一下而已。”
刘战说着领着二女往山下走去,留下左慈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来到山下,刘战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本应该等在山下的马车不见了,车夫也不见了,四下无人,一片寂静,连个鸟都没有。
二女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翎雪有些紧张,她紧紧地拉着刘战的手,站在刘战身后。
灵玲儿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她四下张望片刻,说:“车夫是酒楼的伙计,信得过,我让他在这等着,他应该不会自己离开的,除非……”
“对,除非有人逼他离开,或者他已经被人杀了。”
刘战接着灵玲儿的话说。
“怎么会……”灵玲儿不敢相信。
“走,咱们切往前走走看。”
刘战拉着翎雪往前走,灵玲儿拔出手中长剑,脸色凝重地跟在二人身后。
正走着,前方出现一片树林。
刘战目力极好,他隐约看到树林中有剑光闪烁。
“林中有人!”刘战回身将翎雪的手交到灵玲儿手里,“你们两个找个地方躲起来,本王去看看。”
“王上,不要……”翎雪不愿刘战一个人冒险,可看到刘战坚定的眼神,她又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事出突然,刘战只能亲自上阵,他不愿二女涉险。
灵玲儿却举着长剑抢在刘战面前:“王上不可涉险,让奴婢去前面探查一番吧。”
刘战脸色一冷:“你想抗命吗?”
“这……”灵玲儿迟疑了,她很清楚自己的武艺比起刘战来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让刘刘战亲自涉险……
“还不退下!”刘战冷声喝斥道。
“是!”
灵玲儿只得退到翎雪身边,与翎雪一起看着刘战往树林走去。
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潇洒!
刘战走到距树林几十步的时候,看到了林中人影闪动。
‘本王今天倒要看看你们是什么来路!’
刘战继续朝树林中走去。
突然,无数支箭矢组成箭雨迎面飞向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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