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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也……该不是见鬼了吧?”

“别胡说,这世上哪来的鬼?”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手机能用吗?我手机信号明明满格为什么不能用?”

……

果东看向陈然,陈然正打量四周。

他们现在正处于一处田坎间,两侧是秧苗生机盎然的田地,身前身后是田坎小道,往前隐约可见一处山中旧村,往后则是郁苍树林。

这本该春意盎然的一幕,却莫名让人瘆得慌。

特别是不远处那村子,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如同死村,与之相比他们身后那阴森树林反倒显得亲近。

果东抱紧怀里的兔子,拿着写了加班合同的小本本就想要让陈然签,话未出口,一旁就有人低喝打断众人。

“别吵了。”李卓风脸色极为难看地看了眼陈然和身边的女同事伍琳。

他就是跟着来分部送个东西,没想到居然也被拉了进来,他明明已经离得够远。而且跟谁一起进来不好,偏偏是陈然这疯子。

果东认出李卓风伍琳两人身上和陈然一样的深蓝色制服,不由多看了两眼。

他才上班没多久,同事里除了人事部门的任飞林和印象深刻的陈然其他都不熟,李卓风和伍琳就是陌生面孔。

眼见气氛逐渐紧绷,显然不适合签合同,果东只得把写了合同的小本本认认真真揣兜里,等他找到机会再让陈然签。

其他人闻声看向李卓风,但注意力却马上被李卓风身边的果东吸引走。

果东看着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皙高鼻梁大眼睛,再加上一头蓬松柔软的碎发,干净漂亮得让人恨不得捧掌心里保护照顾起来。

然而就是这样一张脸,主人怀里却抱着一只仿佛被残忍碎尸后再被粗劣缝合起来的恐怖娃娃。

那娃娃是只灰白色的拟人兔,长长的手脚自然垂下,两只耳朵达拉,身上到处都是暗红色旧布补丁。

缝合着右眼的那块红布更是直接歪曲,让它整张脸都扭曲,旧布的边角还露出里面不知道是沾染到什么还是本来就是暗黑色的棉絮。

与它对视时,那双红宝石做的眼仿佛会回视,让人自灵魂深处不受控制地颤骇。

一人一物的极大反差,让人想要忽视果东的存在都不行。

李卓风视线也在果东身上扫过,他早就注意到这个奇怪门卫。

“我长话短说,你们可以把这里理解为一个单独的灵异世界,类似副本,想要离开这里回去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这个世界的支撑点——附灵,并且破坏。”李卓风简单的说完这句就不再开口。

不是他冷漠,而是真要讲清楚他满打满算得讲上一天,这些人显然没心情听,他也没这时间。

果然,短暂的安静后人群再次陷入吵闹,相比之前的惊慌,现在众人脸色十分精彩。

“什么?”

“开玩笑的吧,还副本”

“我倒是觉得这说法能接受,不然怎么解释我们突然就出现在这,这已经不是科学可以解释……”

“附灵是什么?怎么找?怎么破坏?”

……

近二十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陈然不耐烦地揉起鼻梁,他眼中有杀意浮现。

他手扶上腰间挂着的长刀,指腹在刀柄摩挲,一双冰冷黑眸微微眯起,没这些人的存在任务可能更轻松。

果东把自己怀中察觉到杀意偷偷抬起头来的兔子脑袋按了下去,轻轻抚摸,要乖乖。

他喜欢这里,这里的空气都透露着绝望,美好愉悦得令他灵魂都为之颤抖。

“现在怎么办?”李卓风警惕地看向陈然,陈然的事组织里传得沸沸扬扬。

陈然想到什么似地看了眼正揉兔子脑袋的果东,不爽地放下扶在刀柄的手,转身向着村落走去。

李卓风哑然,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他问了句废话。

李卓风正走神,果东已经抱紧兔子屁颠屁颠跟上,他还惦记着合同的事。

一边走,果东一边好奇地转动脑袋四处打量,那惬意的模样就像是来春游的。

“他们这是要进村?”有人问。

争吵着的众人顿时安静,纷纷看向陈然和果东。

“要跟上吗?”

“那村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要跟你自己跟,反正我不去。”一个中年男人道,他非常不喜欢陈然和果东这种一点不知道合作就会擅作主张的人,这种时候居然还分开行动,简直就是作死。

其他人闻言愈发犹豫,这时候跟着大部队显然更安全。

李卓风和伍琳对视一眼,因为陈然和这意外发展,两人脸色都不太好,但最终还是选择跟上陈然。

“你们这是找死。”中年男人脸色铁青,他刚才说了不能去,李卓风两人转头就跟去,简直就是明摆着打他的脸。

更让他火大的是,看见李卓风两人跟过去后,人群中居然有不少人开始动摇,“要不我们也跟过去看看,你们没听他们说吗,要找到那什么东西才能回去……”

“想死就去。”中年男人冷笑一声。

他救不了该死之人,该说的都说了,他已经仁至义尽。

这么一想,他心中顿时舒畅不少。

他稳了稳心神,“我们先离开这,到了外面去,进了城总归有办法。”

其余人犹豫难决,拿不定主意。

中年男人瞬时火上心头,一群没脑子的废物!他本欲发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已经仁至义尽。

他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向着树林走去。

人群骚动,片刻后,一群人迅速分成两波。

大部分人跟着中年男人向着树林而去,这时候选择离开显然更加明智。

剩下少部分人则在迟疑片刻后选择跟上陈然他们,虽然他们也觉得不应该去村里,那村子太诡异,可陈然他们明显知道些什么。

村子离这边不远,十来分钟后果东三人就跟着陈然来到村口。

这村叫作槐村,估计是因村口那棵巨大槐树而得名。

村子一共就几十户人家,一眼就能望到头。村子很落魄,少有的两三栋水泥房在一片瓦房里显得格格不入。

村口大槐树后的第一户人家就很老旧,低矮的瓦房,土胚的地面,堆放着各种柴禾锄具还养着鸡的院子,泯灭在整个村落里显得毫不起眼。

唯一让人会多看上两眼的,就是屋檐门房上挂着贴着的红布喜字。

但那装扮看似喜庆,却一点喜气都无,反而是在这暗沉沉的天色下让人觉得瘆得慌,哪怕现在还是大白天。

“你们是?”泥巴院里坐着个抱襁褓的中年妇女,隐约能看见婴儿的头。

“我们是从外面来这考察的开发团队……”李卓风熟门熟路的开始胡侃,他对这情况显然不陌生。

那妇人一听说是外头来的人,而且还要开发他们这片,立刻来了精神,“哎呀,那可不得了,我是听说现在到处都在搞开发,但没听说要搞到咱们这片……”

说话间她起身跛着脚斜着肩膀,以极为怪异的姿势向屋里走去,要给他们倒水。

她是个畸形儿。

“目前还在看,不过应该会先修条路进来,咱们这村和外面是不是没车道啊?”李卓风问。

“那可不,我们这在深山里头,去一趟外面得走上大半天到山脚下去坐车,可够折腾。”

走在后面那群人此时跟进院子,看到那妇人怪异的模样,一群人脸色各异。

喜庆婚礼布景前的畸形妇人,这场景实在诡异。

妇人在客厅沙发放下襁褓,拿了水壶,又到处搜罗杯子。她家没来过这么多客人,所以不得不把吃饭的碗都端了出来。

“喝水,喝水……”妇人热情张罗。

陈然接过杯子小抿了口,其他人这才敢接。

李卓风假装喝了口后把杯子放下时,旁边的果东已经喝上第二杯,他嘴角忍不住抽了下,他见过没神经的,但没见过果东这么没神经的。

其他人也是一脸无语,这地方明显不对,连他们都察觉到了。

正喝着水,人群中就是一声尖叫,“有鬼——”

众人神经本就紧绷,顿时吓得不轻。

“在哪?”

“什么鬼?”

“屋里,客厅里,沙发旁边!”屠丹还算漂亮的脸上满是惊恐。

她年纪不大,一张脸还带着几分青稚,像个大学生,这在加上她脸上的不安惊恐,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众人很快看见屠丹指的东西。

三四岁孩童的体型,全身漆黑不见肉色,一只肉嘟嘟的胳膊像是被什么东西残忍扯掉,断口处正不断往下滴血。他脑袋也没了半边,脑浆不断的顺着肩膀往下滑,脑子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听见声音,他缓缓回过头朝着众人看来,眼中的恶毒令人毛骨悚然背脊生寒。

那模样实在太骇人,一群人惊慌失措间纷纷后退,吸气声惊叫声不断,杯子碗摔了一地。

陈然眉头紧锁,一旁李卓风和伍琳亦是如此,他们还从未见过形体如此清晰的家灵。

李卓风伍琳拔出武器,其他人见状更加不安,只有陈然只皱了皱眉。

“你们在胡说什么?”妇人也吓了一跳,她赶紧朝屋里看去,屋里空空荡荡。

“你没看见吗?那个小孩……”屠丹脸色煞白,她本能往身边几个男人身后躲去,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勉强安心。

她已经开始后悔,她就应该跟着其他人离开。

妇人再朝屋里看去,看见自己放在沙发上的襁褓,瞬时变了脸,“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不要以为我们山里人就好欺负,我看你们才是鬼!”

说着,她不再理会众人,愤愤转身进屋去抱孩子。

“你……”

见妇人进屋,众人一颗心霎时提到嗓子眼,那鬼却出乎预料的并未攻击她,而是让开沙发前的位置。

众人正惊疑,就见它在那妇人弯腰抱孩子时,顺着她的背爬到她肩膀上,环住她的脖子,整个血淋淋地挂在她的背上。

那妇人浑然不觉,抱起孩子后还狠狠瞪了众人一眼。

看着妇人脑袋旁那小鬼冲他们裂开的嘴,众人均是一哆嗦,浑身发毛。

“我们还是走吧……”屠丹声音都开始颤抖,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众人惊慌失措快速逃走,那东西竟也没有追,就让他们跑掉。

跑出一段距离后,有人忍不住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除了是鬼,还能是什么……”屠丹道。

“那是家灵。你们可以理解为座敷童子,但并不是那么美好的东西,它是由家庭成员散发的负面情绪以及各种负面执念凝聚而成的东西,以人为食。”李卓风解释。

越是扭曲的家庭越是能孕育出强大的家灵,但一般家灵最多也就是个模糊影子,像这样能凝聚出实体的李卓风还是第一次遇见。

李卓风本能看向陈然,陈然正若有所思,事情比预料的还要麻烦糟糕。

李卓风回头看去,这一看之下却愣住,果东还站在院子里。

“那家伙!”李卓风咬牙,招惹到那东西他们都得死。

陈然也回头看去。

院子里,果东抱着自己怀中的兔子紧紧盯着妇人背上的小家灵,他耳朵微微泛红,眼睛亮闪闪。

肉嘟嘟的手臂和脸颊,大大的黝黑到没有眼白的眼睛,香甜的绝望气息,好可爱,就像个娃娃,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他回家让他养起来……

凶赢,果东心情格外好。

他回头,一转头就对上陈然那张脸,陈然靠他很近,近得果东都嗅到他身上甜甜的味道,“怎么了?”

陈然没想到果东会这时候回头,更加没想到果东居然会笑得一脸开心。看着果东脸上那开心的笑容,陈然眼神怪异。

片刻后,陈然笑开。

果东愈发茫然,王八蛋老板失心疯了?

想起这茬,果东立刻掏出自己的小本本,不签合同的老板不是好老板。

果东话到嘴边,却被一声刺耳尖叫打断。

尖叫的人是屠丹,跟过来的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望着头顶上方的一具尸体,“他、他……”

众人本就处在恐惧当中,被她这么一吓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也纷纷看向那具尸体。

这一看之下,好几个人都忍不住跟着叫了起来,倒吸冷气声一片。

因为屠丹看着的那具尸体,还不是尸体。

“他还活着?”李卓风最先反应过来,看着那没了眼皮却还在微微颤动着的眼球,李卓风声音都沙哑得变了调。

在所有人里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李卓风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莫说,那种心脏被人紧紧拽住喘不过气来极度恐惧的感觉,逼得众人都发疯。

“把他放下来,问问看怎么回事。”陈然注意力也被吸引。

李卓风看了陈然一眼,没动。

所有的人都是被直接串在断裂的树枝上挂起来的,那人也不例外,他被树枝从侧腹的位置捅穿,那种程度的贯穿伤,就算皮还在他也死定了。

他还活着,都不知道应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

他之前大概失去意识,现在清醒过来,见到陈然他们肾上激素飙升,在那种情况下没了嘴皮和脸的嘴竟然发出声音,“啊啊……”

他声音很小,也很模糊,让人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生生给这恐怖至极的场景更添了几分诡异,令人背脊发寒,让人想要转身逃跑。

众人不敢再看他,更怕对上他的眼。

那双被血染红的眼,只消看上一眼,那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忘掉。

他们想走,他们想回去,他们想离开着,他们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我们走吧……”不知道谁低喃的一句,声音里都是哭腔。

所有人都打心底里赞同,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动弹,周围看不见边界的树林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眼睛,那是无处不在的恐惧。

要是擅自脱离大部队,他们说不定也会遭遇昨天晚上这些人遭遇的,一想到那可能,众人的脚就像灌了铅。

见李卓风不敢上前,陈然“啧”了一声,他借助两颗相邻的树的树干,一个助跑,以令人惊叹的敏捷动作迅速爬到相邻的另一棵树上,与那人轻视。

见到陈然上来,那人颤抖得越法厉害,喉间的声音也越发响亮,“呜……救……”

陈然没有上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情况根本没法救,这村里既没医院也没有止血手速设备,甚至连消毒的药都没有。

打救护车电话就更是妄谈,他们连离开这村子都做不到。

“……呜……”那人闻言眼中先是有疑惑一闪而过,旋即瞳孔猛地瑟缩,他喉间发出惊恐万分的声音,似乎是陈然的询问唤起了他心中不好的记忆。

他带着其他人进入树林后,就一直认准一个方向往前走,一开始他们还只觉得这树林密不透风让人讨厌,但走了近两小时后,众人就开始慌了。

这林子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

他们想要往回走,可是往回走的路却消失不见。

他们试图大声呼叫,他们试图爬树,但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始终无法离开。

眼见着夜色降临,队伍人心开始蹦离,不少人窃窃私语,居然开始怪他带他们进树林。

是他求着他们绑着他们让他们跟着进来的吗?明明是他们自己怕死自己跟着进来,现在居然好意思反过来怪他?

狠狠吵了一架后,他们在树林中点起火堆,准备等天亮再说。

但他万万没想到,那却是死亡的序幕。

他睡到一半时起夜,却发现守夜的人不见,他瞬间火大无比,这种地方没人守夜万一出事怎么办?

直到他抬头,看见那盘旋在树干间没有皮的怪物,以及正被挂在树上被剥皮的守夜!

他没有尖叫也没打扰,更加没去叫醒其他人——开什么玩笑,那东西明显就不是一般的东西,他们手无寸铁,叫醒其他人也根本对付不了。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替他拖点时间,这样至少他能跑掉!

他不想死!

他一点都不想死!

他也不能死,他还有好多事要做!

他儿子还在读书,他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每次开家长会他都格外长脸,他就喜欢看那些家长脸上嫉妒又巴结的表情,老板小开又怎样,生下来的还不都是一群蠢货,不像他……

他老婆虽然不争气但胜在听话勤快,他脾气是暴躁了点,但近几年来已经很少动手……

一想到那女人,他就一肚子火气,要不是因为那女人天天在他面前吵吵,他又怎么会出去和朋友喝酒,又怎么会在回家的路上被拉到这鬼地方?

等他回去了,他跟她没完!

越想越恨,他眼珠子颤动,这让他瞥见就挂在他旁边的尸体。

没有外皮的尸体,通红得如同穿上了大红嫁衣。

“啊……”他嘴巴微张,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已经跑出去?

他眼神逐渐失去清明,陷入疯狂,他仿佛再次陷入了昨夜无尽的恐惧中。

看着这幕,嗅着空气中那香甜浓郁得如同奶油般的绝望,果东忍不住大口吸气,兴奋得白皙的耳朵都充血。

他怀中抱着的兔子也缓缓抬头,仰望那香甜气息的来源,红宝石的眼红光浮现。

果东摸摸它的脑袋,要乖乖。

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陈然皱眉。

他看向旁边其他尸体,近距离查看和远远观看不同,那些尸体的狰狞以及怨恨恐惧越发清晰。

陈然再回头看那男人时,看见他身上还在往外溢血的伤口,瞬间明白那男人还活着的原因,他动作轻顿,旋即冷笑一声跳下树。

近两层楼的高度,陈然却稳稳落地,若是平时免不了要让众人惊叹一番,但现在众人却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男人上。

“他……”屠丹哭得太多,声音都已沙哑。

陈然冷冷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旁边畏手畏脚的其他人,直接抽出李卓峰别在腰上的□□,头也不回的对着那尸体就是砰砰两枪。

众人本就如同惊弓之鸟,陈然这突然的放枪,直接让树林里又是一阵惊叫。

那惊恐的声音在漆黑仿佛见不着边境的树林中穿越,不知抵达何处,又返回,变了调的叫喊带来的是渗入灵魂的战栗。

“你这是做什么?他还活着……”屠丹疯了,陈然怎么可以杀人?那人还活着,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陈然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陈然冷着脸讥笑一声,把手里的枪扔回给同样一脸忌惮和惊恐的李卓风,转身向着村子走去。

陈然一动,众人纷纷惊弓之鸟般退开,让出一条道来。

之前他们还觉得陈然只是难相处说话不好听,现在他们却和屠丹一个想法,那就是陈然绝对是疯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眼见陈然走远,屠丹抹去脸上的眼泪,顾不上伪装,眼中皆是怨毒,“他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其余人沉默,至少这一刻他们是赞同屠丹的。

“就算那人已经救不了,陈然也不用杀了他,那可是个人,人啊,陈然杀人都不眨眼的吗?”屠丹低吼,“都这样了,你们还要跟着他相信他吗?”

她的话换来一阵沉默。

虽然陈然确实是个疯子,可……

“难道你们还想等他把你们也杀了?!”屠丹双手紧攥成拳,都这时候了这些人还看不清吗?

“那个男人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把其他人推出去当替死鬼了。”一道与这压抑气氛不符的清甜声音打破屠丹的独角戏。

众人皆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果东。

果东很少在这时候开口,这还是第一次。

被众人注视,果东有点紧张,他抠抠自己的兔子,“他身上的血还没干,他是最后一个死的,而且和其他人的死亡时间间隔很长。就算他没直接动手,应该也是间接利用了其他人的死。”

众人闻言,本能看向刚刚被陈然开枪打死的那人,只匆匆一瞥他们就赶紧收回视线,那场景他们绝不愿再看第二遍。

“那也不能杀了他!”屠丹愤愤瞪着果东,这时候了果东居然还帮陈然说话。

“那要看着他就这么慢慢痛死?”果东微微歪着头,一双眸干净而澄澈,他的语气并不是在怼人,可说出口的话却让屠丹和众人都是一噎。

特别是屠丹。

她紧攥着拳头,恶狠狠地瞪着果东。

“而且陈然之前就说过了,只有找到鞋子才能离开。”果东抱紧自己的兔子,能说的陈然明明都已经说过了。

在陈然冰冷的注视下,李卓风选了远离门口和床边的墙角坐下,他可不像果东那么没神经。

陈然把一同进副本的人杀死的传言可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据说一次s级副本时,因为鬼能在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附身,他们找不到鬼,出不来,陈然就把当时所有人都杀了个精光……

这种情况下,很难分清到底是这鬼副本更可怕还是陈然的存在更可怕。

自己的好意再次被拒绝,果东无辜地眨眨眼,有些委屈。

他重新躺好,抱紧怀里兔子。

陈然本想说点什么,看着果东那委委屈屈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翻身背对果东闭上眼,睡觉。

屋外,见众人散开,屠丹挽着楠姐和伍琳往远离苏风的房间走去,一边走她一边说:“咱们四个女生互相照应多好,不像有些人,就爱往男人床上钻,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似的,一身骚。”

楠姐拨开屠丹的手,“活下去再说。”

没被顺着话说,屠丹脸一下就垮了下去,“那个苏风身上一股子烟酒气,明显就是个出来卖的,都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

她从小就知道女人会被人看不起,所以为了从他们那个小地方走出来,她没少努力没少吃苦。

她本以为进了大学就算熬出头了,可没想到的是她的舍友同学却根本没人在意这些,反而觉得她太激进,她们还不知廉耻的整天在宿舍讨论男人讨论恋爱……

一想到这些,屠丹就恶心,她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卖弄风骚的女人。

“我只是觉得这不关我的事。”楠姐道。

苏风完全没有压制声音,她说的话几乎整个院子的人都听见。

屋内,陈然无动于衷,李卓风也没管。

猜忌也好,拉帮结派也好,排挤也好,每次新副本开始时总是一片混乱,然而只有活下去才是真的,其它一切都没有意义。

众人心惊胆战了一路,虽然对这陌生的环境还是害怕,但抵不住疲惫,院子里很快安静。

熄灯后果东才想起合同的事,他看向陈然。

陈然一头如墨长发散开铺在身下,额头上也散散搭了些,这让他那张棱角分明好看的脸柔和不少,没了平日的冰冷尖锐。

陈然好像睡着。

等他明天醒了,他第一件事就是让陈然签合同。

想着自己那一屋子的娃娃,果东美美的翻了个身,睡熟。

大概是山里温度低,夜里果东被冷醒,迷迷糊糊间他伸手摸被子,手却在被褥里突兀地摸到只脚。

那脚只有他巴掌大,是三四岁孩子的脚,冰冰凉凉,上面还有粘稠的液体……

果东睡眼惺忪地回头看去,在他背后,陈然和他中间,一个小孩正挨着他们躺着。

它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锤烂,三分之二都是一团粘稠的肉糊,额头头骨更是缺了一块,从那豁口能直接看见它空荡荡稀碎的后脑勺。

察觉到果东的视线,它仅剩那只眼在黑暗中缓缓转动,和果东对视,然后无声裂开嘴。

随着他嘴角裂到脸颊,那透风的豁口越来越大。

果东眨眨眼,在被子中摸索,他找到它丢掉的那块头盖骨,咔嚓一声帮它盖上,漏风不好。

家灵愣了愣,有些懵。

不等它反应过来,黑暗中就传来一声惨叫。

声音是从远离村子外的树林传来的,两边距离太远,传到这边时已经微不可闻,如果不是果东还醒着都不会注意到,陈然和李卓风就没听见。

果东朝着那边看去,但只那一声后就再无动静,好像一切只是错觉。

果东再回头时,那小孩已经不见。

果东抱着兔子偷偷往陈然那边挪了挪,挨着陈然,他有点冷。

在一阵吵闹声中再次醒来时,果东以为是天亮,他迷迷糊糊地翻身又躺了会,这才睁开眼。

眼睛睁开,他却并未看见预料当中的清晨阳光,世界依旧一片漆黑。

果东疑惑,他回头看陈然,身边却空空荡荡。他瞬间清醒,王八蛋老板带着小姨子跑了?

果东猛地坐起来要找手机打光,才一动,他就发现房门的位置有两个黑影,一站一蹲,赫然就是陈然和李卓风。

听见动静,两人回头。

李卓风冲着果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几乎是同时,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果东赶紧抱着自己的娃娃上前,硬生生在两人间挤出个位置,学着两人扒着门框朝外看。

被挤开,李卓风嘴角抽了下,没和果东计较,重新找了个位置继续观望外面的情况。

陈然视线落到果东身上,他发现果东是真的不怕他,一点不怕。

门外,不见月光的夜色下。

他们斜对角住着三个男人那屋,房门半敞开,屋里正有惨叫不断传来,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恐惧和哭音,就好像、就好像有什么让他们害怕至极的东西正在伤害他们。

从他们的角度看不见屋里发生了什么,但那惨叫带着令人背脊发寒毛骨悚然的恐惧在黑暗中炸开,猛烈地冲击着所有人的灵魂。

随着那惨叫愈发凄惨绝望,果东不得不用力按住怀里兔子,这绝望太甜美,它迫不及待的要抬头。

半敞的房门突然被人撞开,紧接着浑身是血的甘林疯了似地冲了出来,他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回头,“鬼,有鬼!鬼杀人了!”

几乎是他冲出门的同时,屋内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世界恢复寂静。

那瞬间的寂静却远比惨叫更让人悚然,因为谁都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甘林直接疯掉,他尖叫得越发惊恐,他疯了似地冲向旁边的屋子,疯狂地拍门,“开门,救命,救救我……”

他满是哭腔的祈求着屋里的人能开门,可面前的房门却紧闭。

想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开门?

甘林也明白过来,“求你们了,求求你们。”

他哀求,可房门依旧紧闭。

他的声音从哀求恐惧慢慢滋生出怨恨恶毒,“你们这是在杀人,我告诉你们,我要是死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他没吼完,整个人就僵住。

他身后那扇敞开的房门,在寂静中发出如同指甲划过玻璃的吱呀声响,它被什么东西缓缓推开。

黑洞洞的屋内,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缓缓飘了出来。她似乎在笑,隐约间还能听见笑声,她又似乎在哭,哭声里都是怨恨恶毒的哭腔。

阴冷的气息随着她的出现而弥漫,让人浑身冰凉,仿佛呼出的气体都是白色。

她缓缓向着甘林移动,后者恐惧至极,越发撕心裂肺地吼叫着疯狂锤门。

陈然收回视线,看向果东,他眼神嘲讽,等待果东和以往其他人一样大发善心嚷嚷着要出去救人。

睡得乱糟糟脑袋顶还翘起一小撮的凌乱碎发,紧紧抱着怀中兔子的不安害怕模样,看不清但猜也知道的惨白脸色,看着这样的果东,陈然莫名烦躁。

察觉自己被注视,果东愣了愣,旋即他反应过来,他表现得太淡定了?

也是,一般人看见这情况不疯也得吓个半死。李卓风脸色就已极为难看,他手紧紧握在武器上,浑身肌肉紧绷。

果东酝酿酝酿,决定营业一嗓子,“啊。”

听见那猫儿叫,陈然挑眉,“???”

李卓风也侧头看来。

果东被看得忐忑,他紧紧抱住兔子,赶紧再声色俱厉的营业了句,“啊,好大一只鬼。”

“……”

就这片刻时间,红衣女鬼已经飘到甘林身后,甘林顾不上再敲门转身就跑,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他肩膀被红衣女用头发捅穿,然后在痛叫和极度恐惧之中,被缓缓拖向之前的房间。

敞开的房门关上,几分钟后,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

世界再次安静,只剩淡淡的血腥味。

原本只是令人发毛的黑暗,此刻如同一张张大的嘴,仿佛随时会冲上来撕咬掉他们的血肉。

李卓风脱力般整个人坐倒在地上,他浑身冷汗淋漓,脸色煞白。

实体家灵,红衣,这副本比他预料的还要麻烦得多,别说a级,这估计都得s级了。

他目前一共参加了七个副本,其中六个都是c级甚至更低的,b级更是就一个。那次整个队伍的人死得只剩两个,而那还只是b级……

果东在地上蹲太久脚麻,他想起来,李卓风和陈然却一直没动作,他只好继续蹲着。

直到天色逐渐亮起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退去。

李卓风无力地靠在门上。陈然则走回床边坐下,他虽然没像李卓风那般狼狈,但脸色也不好。

果东扶着墙缓缓站起,他两只脚早就麻得不行,他一动,一股酥麻感就涌上头皮,让他白净的脸都皱成包子。

李卓风看见,嘴角抽抽,果东是不是缺根筋?

陈然挑眉,他起身走向门口。

临出门时不小心撞到站在门边的果东,看见果东整张脸都扭曲,他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见陈然出门,其它两间屋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在院子中站定,众人纷纷看向甘林他们屋,但却没人敢上前。

陈然讥笑一声,因为果东而起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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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白西装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恶魔。要早知道厉焱是恶魔,她一定会避他如蛇蝎,更不会答应和他做一场交易。那场交易,让他尝过之后对她食髓知味,而她却恨他入骨。于是,他用尽手段,终于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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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菲墨染
何晚棠穿越了,穿到一个小傻子身上,什么?薄情寡义的祖父还有一个平妻,并让她们正妻一房为奴为婢。 手有空间,自带锦鲤体质,何晚棠带着全家翻身农奴把歌唱,虐的平妻一家找不到北。 不服来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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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石榴不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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