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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的事情,我后来在无数个夜晚仰望星空的时候不止一次地想过。笔?趣?阁www。biquge。info
最后见到离时,他的状态并不好,可能是与那寄居在巫师体内的羽蛇搏斗的结果。我杀了那家伙,也算是替他抱了仇,这是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地方。
后来,离掉进井里,我反复地回忆,确信他没有滞留在井内,而是和我一样,肯定被暗流冲进了海里。只是入海后,他为什么不在原地等我?他去哪了?如果说他死了,也总得有尸体吧?可为什么连个影都没有?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这也是我一直不敢正视和面对的,那就是养尸地虽然聚了他的魂魄,但必竟肉体被僵尸们分食了,始终也无法修炼出个实体来。现在回了故里,了却了心愿,是否他的魂魄也就散了呢?亦或说转入了轮回?
若果真如此,我希望下一世我们还能够再相遇,到时兄弟再聚,把手言欢,倒也是件美事。
呵呵,我从未象现在这样希望真的有转世轮回。
现在的我水性极好,在水里行进的速度虽不能象在陆地上那样眨眼间瞬移个上千里都毫无问题,但也绝不比海里的那些鱼差。有时看到海上有成群的大鱼经过,我还会下海跟它们一起嘻戏玩上一会儿。
那是一种长得很可爱的额头高高隆起呆萌呆萌的大家伙,大脑门上有鼻孔会喷水,一高兴起来还会跃出海面,我就跟它们比着跳,看谁跃得高。
它们对我都非常友好,允许我骑着它们在海里驰骋。临走的那一天,它们把成群的鱼往岸上赶,算是送给我的礼物。
一天夜里,朦胧中隐约听到海上飘来阵阵歌声,那声音妖媚无比,莫名的熟悉。
是离!
我腾的跳起来,不管不顾就冲了出去。
来到海边,心紧张得嘭嘭直跳,可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侧耳聆听,除了海浪拍打礁石发出的有节律的哗啦哗啦声外,再无半点声响。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听错了?
我颓丧地坐在岸边的礁石上,望着浩渺无垠的大海,怅然若失,久久不愿回到洞里,生怕错过那似幻似真的歌声。然而,那歌声却再未出现。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是被几声重物坠海的闷响惊醒的。
在睁眼的一瞬,我便被惊到了,海面被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船只占据了。
最大的几艘宝船堪称巨无霸,为首的一艘长约四十余丈,宽近二十丈,船上起高楼,光桅杆就有九根之多,看那垂下栓锚的铁链都有我的小腿粗了,可以想象坠在下面的锚得有多重啊!恐怕没个上千斤下不来吧?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天啊,这一艘大船得装多少人啊?怕是千人都不止吧?
其它的船只也很巍峨,最小船只的长度也近二十丈,宽达七八丈。
每艘船上都飘着大小两种旗帜,大的上书“明”字,小的上书“郑”字。
船上的人显然已经发现我了,大船上放下一只小船,上面有三个人,拿着桨飞快地向岸边划来。
他们很快就登陆了。
三个人都是头上系着宽带、赤膊、打着绑腿的船员模样的人,走到近前,向我打招呼:“老乡,请问这里哪有淡水?”
好久没见到人了,而且,他说的话我居然能听懂!
我一时愣在那里,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一连问了几次,由于激动,我的喉咙竟象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来。
三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其中一个长得粗鲁,见我不说话便皱起了眉,明显有些不耐,对其他两人说:“他不会是个哑巴吧?不用管他,咱们自己找水去。”
他这一说,还真提醒了我,不如就装成哑巴吧,否则,我是怎么来到这孤岛之上的,又为什么能一个人在岛上生存,跟他们解释得清吗?更何况,我又不了解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人心叵测,还是先观察观察再说吧。
打定主意,我便装聋做哑起来。那三个人见从我这儿问不出什么,便抛下我,自己往山上爬去了。
我目测了一下,海上停泊的船只不下二百艘,好大的船队啊!
船上悬着大明的旗帜,那么也就是说这是我大明朝的船队了?难道说我已经回来了,我终于回到自己的年代了?
天啊,我当初在神龙寺修行的时候该是何等的闭塞啊,竟然孤陋寡闻到从未听闻我朝还有一个如此庞大的船队!
盯着那随风飘扬的旗帜,我激动得手都握出了汗,在心里一万遍地欢呼:“感谢佛祖,太好了,我净心终于可以回到神龙寺去看师父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刻意压抑着对方丈师父的思念,而此时,它突然如决堤洪水一般迅速袭卷了我,让我迫切的想见到他。
我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得想办法搭上他们的船,回到大明国去!
这时,不断有人陆续登陆。估计是在海上呆久了,好不容易见到陆地,一个个都兴奋得很。很多人从我身旁经过,或许也跟我说话了,可我只是盯着那旗帜,久久挪不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有些恼,冷了脸,面无表情地看向横在我面前的这个人。
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高个子男人,头戴乌纱帽,深目浓眉,相貌堂堂,不大象汉人,穿着一袭红袍,左右两臂的袍袖上各用金线绣了一条蟒龙,腰束玉带,脚蹬皂靴,是个当官的。
“小伙子,请问这是什么岛啊?”他和蔼地问我。
我的脑子正在神游,正想着这人穿着蟒袍、系着玉带,应该是个大官啊。看这服饰,怎么也该是四品吧?被他突然一问,便没反应过来,差点来了句“什么?”幸好马上回过味来,闭紧了嘴,伸手指了下刻着“离”的石碑。
男人明白了什么似的“喔”了一声,转头笑着问我“你是我大明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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