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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蒙德:跟有病似的

伊蒙德:跟有病似的

见其人、听其声,在场人纷纷起身以示尊敬。

雷妮丝与雷妮拉从座位站起,皆是目露惊讶的看着堂弟、父亲。

韦赛里斯拖着沉重的身体出场,的确出乎大部分人预料。

“父亲,你坐这里。”

雷加搀扶着韦赛里斯,绕过长桌走向雷妮丝与雷妮拉中间的空位。

那里是宴会的主位。

“不必。”

韦赛里斯拽住长子的胳膊,摇了摇头,笑着道:“我喜欢这个位置。”

说完,挥手示意伊耿与伊蒙德让开一点,坐在长桌的单独一侧。

一落座,左手旁是惊诧的科利斯,右手旁是抓住小侄子的海伦娜。

伊耿与伊蒙德相视一眼,放弃原本打算坐在这里的想法,绕过海伦娜挨着小戴伦入座。

见此情形,雷加心中古怪,轻声道:“父亲,您好久没见过雷妮丝姑姑,还能抱抱贝尔隆。”

“你坐那里。”

韦赛里斯不感兴趣,解释道:“我一个人坐在这,能看到你们所有人。”

雷加环顾一圈。

独占长桌的一侧,确实能看到左右两边包括对面的全部成员。

“那好,我吩咐侍从,宴会正式开场。”

雷加笑了笑,走到雷妮拉身边入座。

父子俩先后落座,其他人跟着坐下。

科利斯冲着韦赛里斯点点头,隐晦扫过对方的气色,心里大概有个判断。

伊伦伍德城刺杀一役,国王伤到了根本。

韦赛里斯并未伤春悲秋,反而笑容灿烂,从海伦娜手里接过小伊蒙逗弄。

戴蒙隔着长桌时刻留意哥哥的情况。

眼见韦赛里斯气喘吁吁,仍旧保持笑脸,眼神诧异的坐在长桌一角。

兰娜尔坐在他和雷妮拉的中间,几位关键人物坐在一侧。

很快,大厅响起轻快的乐曲,酝酿晚宴的氛围。

侍从加快布菜的速度,长桌上点燃海碗粗的白色蜡烛,将暗淡的光线驱除。

如此宁静祥和的环境,众人再次活跃起来。

科利斯向韦赛里斯敬酒,稍稍谈论石阶列岛的布防。

东有三女国,西有多恩领,卡在狭海的石阶列岛成为重中之重。

韦赛里斯笑呵呵:“伊耿是个好孩子,会替他的兄长坐镇石阶列岛。”

“希望如此。”

科利斯瞥了一眼不间断饮酒的伊耿,眼底闪过一抹轻蔑。

另一边。

雷加接过小腿乱蹬的贝尔隆,嘴角挂着笑意。

父亲临时睡醒,对今晚的宴会大有裨益。

就像一根镇国的参天大树。

雷妮拉揉着酸痛的手腕,凑近低语:“还有人没到?”

“你说谁?”

雷加笑的眯起眼。

雷妮拉瞪眼:“阿利森!”

王室的丑闻自然不会外传,阿利森仍旧是一国王后,不出席晚宴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

“嗯哼。”雷加轻哼一声。

雷妮拉一头雾水,璀璨紫眸闪过一抹狐疑。

有古怪!

吱嘎——

大门再度打开,乐曲加快演奏。

雷妮拉回眸一瞥。

阿利森低垂着头,沉默的走入大厅。

她眼角微红,似乎刚刚哭过,面容十分憔悴,身穿一袭不常穿的红色礼服。

雷妮拉眼神奇怪,侧头向阿利森身后的走廊细细看去。

两名红甲卫兵大步走过,中间推搡着一瘸一拐的奥托。

雷加贴近雷妮拉的耳垂,打趣道:“奥托流放密尔开垦荒地,临走前给阿利森一個念想,让她们父女俩都安分守己一点。”

阿利森还算好控制。

没有奥托这个“慈父”的影响,加之亲情的捆绑,她会老实下来。

就看父亲是否有改变惩罚的意愿。

奥托更好处理。

旧镇一系被打散,作为靠山的海塔尔家族威望大损,发配到人生地不熟的密尔。

后半辈子就为了王国的新领地,安心开垦荒地吧。

左右这个活计,奥托早已手熟尔。

随着阿利森出现,晚宴的氛围发生微妙变化。

伊蒙德独眼睁大,差点拍案而起,不敢相信母亲居然还会参加晚宴。

“母亲!”

小戴伦年纪小,亲切的呼喊一声,如燕归巢般扑向阿利森。

伊耿仅是看了一眼,撂下倒了一半的酒盏。

海伦娜眼睛闪亮,看了看雷加,勾勒起嘴角。

“母亲,我好想你。”

小戴伦扑进阿利森怀里,抱着她的双腿,泪眼朦胧。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步入战场的王子,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

阿利森突然关进小黑屋,对他的伤害尤为明显。

“别哭,母亲以后还会抽空陪你。”

阿利森扯出一抹笑容,难藏眼底的悲伤。

从父亲奥托的下场来看,她往后很难走出那间小黑屋。

就怕小儿子得不到应有的对待。

“母亲,你跟我坐在一块。”

小戴伦抹了把眼泪,拽着阿利森就要往座位走。

雷妮娅自觉让位,怯怯的看着母子俩。

“不!”

阿利森摇头拒绝,牵着小戴伦的手,走向默默注视的韦赛里斯。

韦赛里斯表情沉默,眼神复杂的看着对方。

这是他的妻子,虽然很多时候总爱胡思乱想,还经常付之行动。

阿利森看了眼韦赛里斯独自坐在一角,位置还能摆放一把椅子,犹豫道:“你还好吗。”

不是疑问,单纯的问候。

“还算不错。”

韦赛里斯错开视线,心中格外沉重,招呼侍从:“为王后搬一把椅子。”

侍从动作迅速。

阿利森哄着小戴伦返回原位,坐在椅子上习惯的为韦赛里斯摆放餐具,随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夫妻俩一个头朝左,一个头朝右,好像一对陌生人。

雷妮拉凝视着这一幕,不满道:“不如把她关在塔楼里。”

阿利森重新复起,还会是一个麻烦。

雷加微微点头,却道:“父亲需要一个合适的人照顾,没人比阿利森更体贴。”

十几年的夫妻,一同生儿育女。

若说父亲一点真感情不动,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利森回到他身边,比一百个学士、侍从照料更管用。

父亲能为了他做出牺牲,他会给予回应。

小插曲很快过去。

欢快的曲调结束,换为一首适合晚宴的悠扬乐曲。

科利斯手持餐刀切下一块烤肉塞到嘴里,双眼愈发深沉。

他还没忘记今晚的目的。

当啷!

刀叉交叠放置桌案,科利斯用手帕擦了擦嘴,打破宁静:“陛下,我有一事请教。”

韦赛里斯正在享受阿利森的服侍,闻言微微一怔,笑着:“今晚是家宴,在座都是一家人,知无不言。”

话是如此说,心中大概有数。

果不其然,科利斯视线划过戴蒙与雷加,言辞犀利:“多恩全境还未臣服,瓦列利安为此倾尽所有,我甚至失去了长子,铁王座何故此时议和?”

一上来概括局势,大吐苦水,再提出质疑。

韦赛里斯暗戳戳皱眉,说道:“科利斯大人,议和不失为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王国需要休养生息。”

“那多恩未臣服的反抗势力如何制衡?”

科利斯逼问。

韦赛里斯摇头:“封锁多恩的各个通道,再有奎尔亲王的帮衬,不成问题。”

阳戟城都在坦格利安的手中,大局早已定下。

面对国王的反复推脱,科利斯大为不满:“陛下,我为了这场战争失去唯一的长子,若是草草结束对多恩的征服,恕我无法结束。”

“您是在威逼吗?”

韦赛里斯敛去笑容,身体固然虚弱,却不显一丝软弱:“科利斯大人,战争由坦格利安打响,自然由坦格利安止戈。”

不要仗着权势地位,还当自己是十年前的海蛇。

科利斯被怼的心神大乱,拔高音量:“我失去了长子,王国难道不该给一个合理的交代!!”

雷加静静看着,舀起一勺羊奶送入贝尔隆的粉嫩小嘴。

会有人替他开口。

戴蒙斜靠椅背,吊儿郎当的歪着头,嘲弄道:“兰尼诺的情人杀了他,伱该去找那个家伙。”

“戴蒙,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科利斯大怒,出言呵斥。

戴蒙也不恼,依旧嬉皮笑脸,故意拉长声音:“这是我哥哥的王国,他的城堡永远有我一席之地。”

韦赛里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收敛一点。”

兰娜尔的手在桌下拉拽丈夫,小声警告。

戴蒙不管不顾,一把甩开兰娜尔的手,眼神逐渐危险:“不愿放弃战争,你打算跟多恩同归于尽?”

双眼死死盯上科利斯,仿佛要将其看出一个窟窿。

“噗哈哈~”

看戏的伊耿一个没忍住,乐出了声。

科利斯瞬间冷脸,狠狠瞪过这小子。

伊耿诧异,心有不服。

海伦娜拽住他,瞪着一双死鱼眼,示意他闭上嘴。

伊蒙德赶紧给他倒酒,撞到他嘴边。

母亲好不容易放出来,你可别跟有病似的。

科利斯重重一哼,不与混小子一般见识,郑重其事道:“我为了战场失去继承人,潮头岛失去未来的领主,难道没人给我一个交代?”

说着,先后看过韦赛里斯与雷加父子。

他在发火,反复强调继承人一事。

王室必须给他一个合情合理的解决方案。

韦赛里斯默默不言。

雷加舀了一勺羊奶喂进自己嘴里,留点残汤给贝尔隆。

海蛇的心思昭然若揭。

但!凡事并非你想如何就如何。

我愿意,你才有。

我不给,你不能强要,更不能使出胁迫的手段。

今晚,就是要拾掇你这条海蛇。

打折瓦列利安的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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