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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发过微信了。”
少年语调平静,没多少情绪。
然后,她抽回被男人勾住的手指,结果没抽动。
“嗯?”
柏宿反客为主的俯身下去,将她冷白如玉的手摁在扶手边,掌心缓慢扣住,桃花眸紧紧锁住少年的狐狸眼,笑得温柔肆意,“抱歉,我没看见。”
“不管看没看见,”容知手背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干燥而暖融,她有些不适应,眉间微微拧起,“放开。”
柏宿轻笑一声,得了便宜就收手。
他还是不要逼太紧将少年惹炸毛比较好。
糅杂了浅和薄荷烟草味的清香远离,容知这才缓缓舒展眉目。
“老爷子让你来的?”她息屏手机扔到一边,把桌面上一支钢笔撞到了桌面边缘。
柏宿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手掌心,闻言嗯了声,“他和我说你从别墅搬了出去,让我来找你,接下来的上课地点你定。”
他勾唇,不动声色的捏了捏鼻梁,呼吸间似乎闻到一股很浅的木和沉香。
“上课啊。”容知拖着腔调,懒洋洋的,又轻又慢,突而,她勾起唇角,一把挑起桌边的钢笔,两指夹中,猛然将笔朝柏宿刺了过去。
笔尖夹杂着风直直对准柏宿的面门。
他挑了挑眉,身形一动不动,那双桃花眼只静静注视着容知的面容,眸底深藏的水色潋滟生辉,温柔又纵容。
“啪——”
钢笔摔落在地直接碎成两半。
柏宿脸颊隐隐生疼,几缕发丝从眼底飘落,他眯起眸子,扯唇低低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小哥哥满意了吗?”他敛了眉,舌尖抵住唇角咬了一下,语调吊儿郎当的。
“柏宿,”容知望着他那张清隽多情的脸上突然多出来的血痕,心下闪过不耐烦,“你蠢的吗,躲开不会?”
若是她刺的再准一点,那支钢笔刺穿的就是他的喉骨了!
这人是真不怕死,还是在赌她不会下狠手?
不管是哪种,都让她烦得很。
“啊,”柏宿眼神顿了顿,可怜兮兮的凑近容知,委屈极了,“我不会啊,小哥哥教我?”
容知:“......”
都多大的人了,要点脸成吗?
逗够了少年,柏宿才收了这幅玩世不恭的神色,认真道:“脸受伤了,疼。”
他有理有据,一本正经的语气让容知想发作都发作不起来。
抿了抿唇,她起身在柜子里翻了翻,没翻到创口贴和酒精,就出门去护士站找护士要,护士姐姐看她好看,直接塞给她半盒。
容知拿着东西回来想要扔给柏宿,结果那男人假模假样的动了动手指,十分不要脸的开口,“被小哥哥吓到没力气了。”
容知:“......”
谁他妈给他惯得?!
但想到这伤是自己弄得,还有上次在音乐馆不小心利用他的事,容知硬是忍下了不适应,把他当成容佳则那种年纪的小屁孩,冷漠着脸给他处理伤口。
柏宿比她还要高半个头,这个高度倒是刚好可以碰到他的伤。
容知拧开酒精给他消毒,“疼就说。”
虽然心里不耐烦,但动作放的挺轻。
柏宿感觉到了。
他低垂着眼帘,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眼底笑意愈发深邃。
小哥哥其实也不舍得他疼啊。
啧。
容知贴好创口贴,迅速拉开两人距离,她鼻尖动了动,那股浅和清香浓郁了好多。
就像是她和柏宿的气息交融了一样。
容知手指一僵,连忙将这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了下去。
都什么跟什么。
她收拾好心情,抬起头,结果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氤氲着朦胧暧昧的眸子里,男人目光肆意柔和,让她心脏忍不住跳了跳。
容知:“......”
柏宿眨了眨眼,轻声道:“小哥哥这个眼神,是想把我撕了吗?”
容知懒得理他,视线从他脸上相当碍眼的创口贴划过,重新坐回椅子里,支着下颌,嗓音薄凉轻寒:“今天请假,你可以回去了。”
她打了个哈欠,神情恹恹。
柏宿十分自然的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的交叠,看了眼病床,又看向容知:“回去无聊,陪你在这看看阿姨。”
容知一顿,“我妈和你貌似不熟。”
“一会不就熟了么?”柏宿好整以暇的轻笑,“我刚刚还看到阿姨了,阿姨很漂亮啊。”
“你什么意思?”
顶着容知真的要撕了他的目光,柏宿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菱形石头,“你拿着它,往阿姨病床上面看。”
容知抿抿唇,沉默半响,将信将疑的拿起他掌心里那块石头。
“闭眼。”
她拧起眉,但事关何颂之,并且确信柏宿不会害她才缓缓闭上眼睛。
微凉的触感点在额头,容知握着石头的手一紧。
“好了,睁开吧。”
倏然睁眼。
只见,面前的病房还是那个病房,但病房内多出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何颂之的病床上空,一道透明得几乎要融入空气的身影正漂浮在那里,她迷茫无措地乱动,找不到归宿。
容知的身体僵住,她张了张嘴,喃喃出不了声。
“...怎么回事?”
柏宿手在半空意味不明的划了两下,明明周围什么都没出现,那道透明身影却变的凝实起来。
“这是阿姨三魂中的一魂,我听容风眠讲,阿姨的病因是因为她潜意识抗拒清醒?”他问。
容知点点头。
“其实并不,”柏宿说,“她只是因为丢了一魂才会出现这种状况,有些植物人的情况与此相差无几,这种意外少有,却不是没有。”
因为有些事情是用科学没办法解释的,不是提倡封建迷信,柏宿本人也相信科学,只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和普通人不同,尊重科学的同时也敬畏神灵。
容知沉默了很久。
她垂眸,捻摩着手里这块能让她看见不寻常事物的石头,没有出言询问它的来历,而是哑着声问:“你有办法...让她醒吗?”
“柏宿,如果你能让她醒来,不管你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我都答应。”
她向来一诺千金,说到做到。
柏宿和她接触下来,也算了解她的脾气,能让她做出如此让步,可见何颂之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少年对容风眠好,是出于责任,对何颂之好,则是无条件无底线的守护。
柏宿心里有了底,没有吊胃口,直接说:“有,但我需要时间准备工具,如果可以的话,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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