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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生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蓦然抬首,微微扬起那清癯的脸。
一霎间,他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内心忽地一惊。
只见高大的梧桐树只剩下枝干,数以万计的梧桐叶堆积成山,将他的半个身子掩没,宛若置身于叶海里。
见状,他深感诧异,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精神一度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怎么会这样?”
愣神间,他看到了身后一众人等瞠目结舌的一面,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是酿成了大错。
梧桐树对村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今成了秃驴老树,后果他怕是承受不起。
这时,神色恍惚,目光呆滞的丁村巫率先缓过神来。
此时此刻,他眼睛里闪耀着一丝精芒,敏锐又细致,而在他那略沧桑的面容下带着的笑容,在方生看来是那么虚假。
他感到他的一双眼睛,正滴溜溜地转动着,像钻头一样,要透进他心里去。
被他这样一看,方生神色紧张,故作镇定地匆忙言道:“丁伯,听我解释,我什么都没做?”
他一边说,身子也不由己地朝后退却。心更是紧张得就像要跳出来似的,非常不安。
丁村巫没有说话,但他看方生的眼神,就好像是挖到金矿般的炽热。
同时,他不疾不缓地走近方生。
方生戒备地向后退,直至背靠梧桐树。
他心一颤,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直瞪瞪地看着丁村巫。
“丁伯,你知道我的,我没有那个能力能让梧桐树变成这般模样的,你有相信我。”他说完时,紧张地咽了咽几口唾沫。
丁村巫却不苟言笑,木然而立,脸上毫无表情。仿佛一条冻僵的毒蛇。
“不,你有这个能力!”
说完时,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流露出一丝真诚的笑容,眉宇间泛着坚定的光彩。
听言,方生愣住了一会,随即面露狐疑,述惑不解地问:“丁伯,你不处置我?”
“我为何要处置你呢?”
“我将梧桐树弄成这模样,难道不是犯了大忌?”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掉落梧桐叶越多,代表梧桐树对你的认可越高。如今梧桐树上叶子尽数掉落,证明梧桐对你的认可是无上之高!”
“方生,你将是南沼村未来的掌事人!我也将休息休息了。”
丁村巫那一贯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却是神采飞扬,双眸炯炯。
“掌事人?”他听了一愣,直瞪瞪地看着他的脸,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刹那间,他脸上神色复杂,好像失音了一般,身体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
这时,其他人相继回过神来,也都听到了丁村巫与他的谈话。
顿时,被“掌事易位”之事,再次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
“方生要成为下一任掌事了?!”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的人欢呼,有的人沉默…
这时,陆壮欢天喜地地跳起,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
看着他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忙说道:“生哥,你现在是掌事了,整个村子现在你说了算,这也太突然了吧。”
“是吗…”他面露苦笑。
这掌事?他可以拒绝吗…
这时,丁村巫突然摆手,言道:“各位静一静,此次成年礼暂且落幕,有事,明日的比试会上再说。”
“好了,都回去吧。”
说完,丁村巫眼神温和可亲,转身看向目光呆滞的他,轻声道:“方生,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比试结束后,我再与你商议此事。”
“丁伯,这掌事是一定要做的吗?”他那张脸皱缩得像个干瘪的茄子,不知怎么会那么愁闷?
丁村巫紧皱着眉,心里似翻山倒海,“难道你不想做吗?”
“不清楚,我现在脑子很乱。”
他眼睛深处不时跳出一股颓废的感觉,脸部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总有解不开的心结。
“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考虑,我不会勉强你,今日你也劳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丁村巫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平静,显得镇定自若。
听言,方生沉默不语。
恍惚间,他神色变得坦然。
“我会考虑清楚的,再见丁伯。”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往方诗他们的位置走出,随后,一同搀扶着爷爷离开了梧桐树。
丁村巫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表情逐渐变得复杂,透着对岁月流逝的万千感触。
但眉宇间却隐含着淡淡的失落之色。
“没想到预言中的人这么快就出现了,看来南沼的时日不多了。”
他神色黯然的脸庞上,眼底有种难以察觉的沧桑之意。
他望向梧桐树,布满皱纹的双手缓缓紧握,眼睛逐渐合拢。
不久,梧桐树下只剩他,其他人皆已离开。
而此时,也临近黄昏,晚霞烧红了天空。一丝愁绪、几抹悲凉、日落黄昏晓。
他默默站着,一句话也不说。佝偻着那萧瑟的背影,仿佛冬天里被霜打了的树苗。额头紧皱,双鬓又白了许多...
与此同时,方生家里的庭院四围已然是人庭若市的趋势。
“方老爷子,方生也老大不小,是不是该成婚了,小女今年及笄,不说美若天仙,也是沉鱼落雁的相貌,与方生是郎才女貌啊。”
“你看这门婚事成不成?”
“这…”
“方老爷子,小女正值豆寇之年,上得了厅房,下得了厨房,乃是家中必备的优秀女人啊,与方生真是天生一对啊,若老爷子答应这门婚事,我愿意以十头蛮牛作为的嫁妆,你意下如何?”
“这…”
…
天,逐渐暗了。随着夕阳的沉落,在一片嘈杂之中,夜晚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黑夜的降临,村庄在昏黄的灯盏下显得朦朦胧胧。
人渐离去,庭院里又恢复了以往平静,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几头牲畜走动。
屋子内,也堆积了数十张红帖。
一脸天真的方诗嘴角边带着一丝狐疑,轻叹了口气,“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她看着屋里屋外满是礼品。
咯吱…
方生的房门被推开。
他畏首畏尾地走了出来,探头探脑地环顾四周,发觉无人,才昂首而来。
方诗顿时幽怨地看着他,“哥,你干嘛躲着不出来啊?”
“我要是不躲起来,我就要彻夜未眠了。”方生面露苦笑。
“生儿,你过来。”这时,爷爷突然喊话。
他笑眯眯的。他一笑,眼睛就眯了起来,连皱纹也像在笑一样。
听言,方生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言道:“怎么了?爷爷。”
“这么多的婚帖,有没有中意的?”爷爷一脸八卦的模样,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轻声道:“爷爷,我不着急的。”
“这里面有李渲的婚帖,你也不着急吗?”爷爷似笑非笑。
“李渲?不感兴趣。”他神情悠然地摇了摇头,
爷爷听言,眉头忽地一皱,一脸狐疑,直瞪瞪地盯着方生,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议。
这时,一旁的方诗直呼道:“哇!哥,你连李渲姐都不要吗?她可是你一直的梦中情人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方生,仿佛他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镇定自若的面对二人,任异样的目光齐集一身,“没感觉,就不要勉强了,毕竟这是终身大事,我没有必要辜负人家。”
“看来失忆真是可以忘却一切的东西。”方诗低着头嘟囔道,神色复杂难明。
爷爷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爷爷也不勉强你,明早我就将这些婚帖和婚聘退回去。”
“生儿,这几日咱们找个时间,去看看你父母,你今日能得到梧桐树的认可,更是未来的掌事者,你父母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听言,方生垂手而立,神情恭谨,面露难色,口齿微不伶俐地道:“爷爷,这掌事一职我还没有考虑要不要。”
“不做掌事?那你要做什么?”
“我不想被束缚在这僻壤之地,我想出去闯一闯,见见世面。”
他不可能在此安逸余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你有自己的志向很好,爷爷也支持你。”
“今日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爷爷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他佝偻的背影,艰难的步伐,隐约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之色。
看着他走,方生脸色阴沉如水,表情凝重的脸庞上,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嗟叹,他似乎缺少了一份冲破藩篱的勇气。
“爷爷…”
方诗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旁,一张真诚的脸庞上,透着不谙世故的稚嫩之色。
她一脸忧虑地看着方生,“哥,当年父亲他也是这样离开。”她低眉沉思的神态,宛若陷入遥远的怀想。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们的,无论去哪,我们一起去。”他坚毅的脸上,眉宇间的至真至诚。
说完,他便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拿起藏在石床下的红盘子,直接进入隐藏其内的空间。
画面一转,只见他再次现身阴阳盘的空间,黑地白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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