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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放这一声称呼,让索宁陡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窝心的差点哭了。她先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又用力的点头。
“对不起,对不起……”
“说你错了。”
“我错了。”
盛放闭了闭眼,吐出口气去,“以后还敢跟别人走吗?”
“不了……”
“还敢不敢一走几年不回来了?”
“不了……”
“还敢不敢……”他哽咽了一下,“不要我了?”
“不敢了……”
他问着,她就应,不管问什么,什么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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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放将她抱的更紧更紧,直至那种真实感充斥了全身。
“咳……”
门口一声咳嗽,将俩人拉了回来,盛放抬眸看去,眸光深沉,“你是谁?”
沈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打了个招呼,“你好,沈云。”他说完,走近了些,解释道,“我不是成心打扰二位啊,就是……她身上有伤,最好先回医院。”
盛放:……
—
回到医院,检查结果也已经出来。
除了部分皮外伤,还有关节挫伤以外,其他问题并不大,当时晕倒也是因为后脑勺被撞的那一下子。
盛放看了一眼始作俑者:“你驾照今天刚拿的?”
沈云:……
“不,不是啊哥。”
“那是没长眼?”
“……”沈云大气儿都没敢再喘。
医生把挠ct还有乱七八糟的一堆片子放到了桌上,盛放拿起来看了一眼。
沈云:“后脑勺会不会有什么淤血之类的,不是说有那种老血块不融,几年之后发现,人就不行了,有瞎了的有傻了的失忆了什么。”
医生看着他合理的揣测一番:“电视剧看多了吧?”
盛放:……
脑残。
他把片子收好,然后回到了病房,沈云紧随其后,快到门口的时候,盛放顿住脚步,“还不滚?”
“哥,你,你别那么凶吗……”
盛放敛了敛眸,“等我送你?”
他把索宁撞成这个样子,他没当场撞回来就不错了,还嫌他凶?
沈云没好气的笑笑,“那我说一声就走。”
他先一步跨到了病房里,走到病床前,拿出名片来递了过去,“小姐,费用我预付了,有问题你随时联系我,我明天再来。”
索宁接过来,“好。”
沈云:……
就好?
话题显然也是唠不下去了,他指了指门外,“那我先走了,真是太抱歉了。”
索宁摆了摆手,“没事。”
沈云尴尬笑笑,毕竟场子太冷了。
然后转身走人,走到盛放面前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侧了侧身,“再见啊哥。”
盛放没说话,进屋,甩上了门。
他走到病床旁边,伸手把她脸给捞了过来,伤确实不少,他是又气又心疼。
“挺大俩眼珠子你不会看路?”
索宁:……
“看了,他忽然冲出来,我没躲开。”
盛放有气也压了下去,顺手拿了个枕头给她垫在身后靠着,径自倒了杯水递给她。
索宁:“手疼。”
盛放:……
又把人扶了扶,小心的喂了几口水。
索宁嘬了嘬内腮,绷住了脸。
盛放:“傻乐什么?”
“我没乐。”
“嘴角都咧到耳后根子了。”他说完捏了她脸一下,不轻不重。
刚要扯开,被索宁一把拽住,“你再捏一下。”
“有瘾?”
“不是,我怕我在做梦。”
盛放让她逗的哼笑了声,真又捏了一把,“醒了没?”
“醒了。是真的。”索宁低了低头,犹豫着开口,“你没订婚是吗?”
“嗯。”
“是因为我?”
“不然呢?”盛放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索宁得到了答案,心满意足。
盛放朝她俯了俯身,“那你呢,着急忙慌的跑去干什么?”
“抢亲。”
“……”盛放嗤笑一声,甚是满意,“挺有种。”
两人你来我往的聊了一会儿,就是随随便便的一些废话,可怎么说都说不完。
索宁不确定这会儿提合不合适,但到底是心里不太坦荡的,她试探性的问道:“徐,徐小姐那儿……”
盛放沉吟道:“我是拖泥带水的人吗?”
“不是这意思。”她解释道,“主要因我而起,出那么大动静,我总该问问……”
“单是问问?”他并不太相信。
索宁目光闪烁了下,“啊。”
“我处理过了。”
盛放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索宁心里有些没底,他有些不悦的看着她。
“怎么?你还打算还回去?”
索宁闻言一愣。
怕是这反应勾起了大少爷的不安全感,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打死不还的。”
盛放勉强嗯了一声,也没再追究。
索宁昨晚上就没睡,又经历了一场车祸,再加后半段的精神一直在一个极度亢奋激动的状态中,体力早就消耗光了。
本来正聊着天呢,不知道什么是坐在那儿就睡着了,眼皮子还强撑了一下。
“没睡……”
看得盛放哭笑不得。
他把人放平,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手机就在兜里震动了两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徐佩宁发的两条消息,一个是地址,后面跟了句,【来一趟】。
盛放稍微犹豫了两秒,还是回了个,【好】。
他出门交代了值班护士一声,说很快回来,然后驱车到了徐佩宁约定的地点。
徐佩宁身上还是白天那件偏中式的小礼服,短发揶在耳后,耳垂上露出两颗钻石耳钉,闪闪的。
就是脸上的妆花的厉害。
盛放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哭了?”
徐佩宁白他一眼,“废话,我被甩了,惨的要死好吗?”52
“……”他沉吟数秒,弯了弯唇:“戏过了吧。”
徐佩宁笑笑,“没人性。”说完想起来又问,“索宁去了吗?”
盛放挑眉,有那么点得意:“当然。”
现在说的是确定。
刚开始他没来的时候他也着实慌了一下,可毕竟前面明着暗着的试探了那么多次,他又觉得没什么好怀疑的,一定回来。
但一直等到散场她还真没来。
盛放那时候心里多少有点凉,他觉得自己这场筹谋大概是安排错了。
他抱着那么一丁点儿的期望的苗头孤注一掷的等到最后……
他想,就算是给自己这些年一个交代吧。
万幸。
没出什么阴差阳错的戏码,虽然迟了,但是总算来了。
索宁这个‘抢亲’的举动,让他非常满意。
唯一的懊悔的是因此让她遭了场车祸。
徐佩宁说实话还真有点羡慕的很,面上却鄙夷的说了句,“瞅你那个什么得志的样子。不谢谢我?”
“是,多谢徐小姐。”
“……”官方成这个样就算了吧。
盛放打量了一下她的装束,徐佩宁察觉到他的视线,“哦,主要为了体现我伤心落魄的心情,总不能前脚被你甩后脚就没事儿人一样。”
“有道理。”说完又问了句,“真不考虑在s市发展?”
徐佩宁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考虑是不可能考虑地,这辈子也不可能考虑。”
她往椅子后面靠了靠,侧脸转向了窗外,看着外面街景繁华,路灯明亮。
这里是很好,但不是她的家。
盛放多少有点可惜,不然以她的才能,吸收到盛氏也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可她志不在此。
他把早就准备好的支票拿出来,递到了她的面前,“那就好好回去做大事,期待有一天能跟你在商场碰面。”
徐佩宁接过来,道了声谢谢,又,“一定会。”
盛放看了眼时间,“我先回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不说,徐佩宁自然也是知道他着急的是什么,佯装奚落了一句,“盛总给人拴的挺紧啊。”
盛放把重点放在了那个拴字上面,“是个好办法。”
徐佩宁:……
“我形容词!”她说完没好气的叹息一声,“你可真能绕弯子啊,弄这么大阵仗,知道人家没有跟那个傅承晋如何如何,还要刺激她一下?”
盛放沉了沉眸子,只淡淡说了句,“不然她怎么知道我的重要性,乖乖回来。”
“24k纯腹黑选手。”
他不以为意的哼笑了下,“彼此彼此。”
盛放说完,起身走人。
徐佩宁目送出去,直到他上车,消失在街头霓虹灯的深处。
她手机在桌上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滑动接听,里面声音有点急,她安抚两句,“从今天开始,钱就不是事儿了!”
里面:??
徐佩宁语气神秘:“等我回来。”
她脑门上刻着五个大字,老娘有钱了。
当然了,这一切都要得益于盛老板的大手笔。
当初盛放看了他照片,俩人见过那么两回之后,她还真以为他看上她了呢。苦思冥想要怎么把茬儿昏过去,毕竟她是老家有摊子的人。
办法还没想出来,结果某天盛总不急不缓的问她一句。
“想不想捞一笔大的?”
徐佩宁乍开始不敢相信,她以为这是不是豪门交往之前的一点什么真心测试之类的,义正严辞的拒绝了。
盛放拿了叠照片放到桌上,有她外婆在医院做透析的照片,还有她跟几个合伙人出去在大街上发传单宣传的,不太清晰,但她自己认识,甚至还有她蹲在地上吃麻辣烫的……
每一张照片上都透露着一个事实,这人缺钱。
格外地缺。
徐佩宁有点意外,尽量稳当的说了句:“盛总查我啊。”
盛放端的倒是一副毫不心虚,正人君子的作派,“要合作,肯定要查清楚是人是鬼。”
她以为他这么大手笔的花钱策反她图什么呢,结果……
图人家索宁。
说白了,就是那她刺激刺激索宁,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因为徐佩宁确实很缺钱,创业初期的投入巨大,外婆的透析常年烧钱,俩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徐家当初强把她弄回来就是攥着她这些个短板,开始她也以为不至于那么没人性说话不算话,说给钱不给钱。
结果……
还真他妈的说的漂亮,啥都没做。
徐佩宁琢磨着左右她从徐家也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的,他们也不会真顾她外婆的死活。
既然如此那么就干一票呗。
本来其实盛放并不打算弄到订婚这一步,一是对她名声不好,二也是真的怕把索宁给吓跑了。
但是徐佩宁认为,下药一定要猛,否则无关痛痒。
不逼到绝境人有的时候他就意识不到即将失去的东西,有多么的可贵。
而于她来说,盛放在这样重大的时刻甩了她,起码上流圈子是不可能再要她这么一个被抛弃的私生女,对徐家来说她从此以后没有利用价值了,也就不会再打她的主意。
两全其美。
谋划至今日,总算是一个漂亮的收场。
徐佩宁叹了口气,略有些不真实感。
她点开手机app买好了明天回去的机票,心里边儿激动的同时多多少少也有些隐约的失落感。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他怕是也不会去看了。
南大小吃街的珍珠圆子,梅花糕都那么好吃……
真可惜啊。
—
盛放刚回到医院就收到了徐佩宁的一条信息,【明日回家,撒呦那啦】。
家,指的是自然那个江南小镇。
他随手回了句,【一路顺风】。
锁屏,放到了一边。
他顺手拉过把椅子,坐在了索宁睡着的病床前,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伤口就格外的显眼,眉目间微微拧起一点,整张脸看上去带着一种虚弱的可怜相。
盛放心里一软,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眉心。
她还是每一处都是他喜欢的样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
分别三年,他没有过尝试其他可能性的想法吗?
有的。
至于是不是努力尝试,那就说不好了。
他无数次的以为自己能够以全新的姿态迎接全新的生活,然而……
并不能。
那是一种光是想象就令人手足无措甚至恐惧可怕的场景。
你的一切,她的一切,从此都不再相关。
这太窒息了。
直到索宁回来,直到那一天起,他就那么豁然开朗……
开始认定了是谁,那就一定得是谁才行啊。
所以无论如何,用什么办法什么损人不利己的腹黑招式也罢,无所谓,他就是要把她拉回来。
生拉硬拽,头破血流也要她。
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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