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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桑已经习惯了范景这个人的阴晴不定,她也没有耐心去细究范景的心思,只要她能利用他,这就行了。

李桑桑心里也清楚,范景更加想要效忠李丛,如果有朝一日她和李丛翻脸,这个范景只怕也是个麻烦。

李桑桑掩住心思,看了眼范景的茶盏已经空了大半,她便坐在了范景的边上,拿起茶壶给他注满了茶水。

范景一直看着她的动作,看着她瓷白的手指捏在茶壶把上,分不清是她的手指更白,还是瓷壶更白。

李桑桑放下茶壶,抬起了眼睛

范景收回了视线。

李桑桑问:“是什么麻烦?”

那日姚五娘听了姚公公的话后,请来了李蓁蓁。

李蓁蓁听见宫女说姚五娘请她,匆匆收拾一番就过来了。

她得罪不起姚五娘。她在宫里这些时日也听说了,姚五娘骄纵任性,她的干爷爷是天子身边的权宦,一般人不会去轻易惹恼她。

她也对李桑桑的事略有耳闻。先前是山枕楼进了毒蛇,后来是晚上遭了污蔑,她听闻这几件事都是姚五娘做的。

至于为什么姚五娘要专心致志对付她的三妹妹,李蓁蓁有些了解,大约就是燕王殿下有意求娶李桑桑,这让姚五娘嫉妒不已。

谁能不嫉妒呢?

就连李蓁蓁自己,心里都有些酸酸涩涩。她从母亲吴姨娘那里知道,宫里的吴娘娘会尽心为她筹谋,她原本也以为,嫁给燕王这件事情会很简单,但是没有想到,高桓看中的不是她,也不是姚五娘,而是她的三妹妹。

李蓁蓁并不亲近她的这个三妹妹,也许是因为两人生母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也许是李蓁蓁心底存着对李桑桑的嫉妒。

所以当她知道姚五娘在专心对付李桑桑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快意。

李蓁蓁没有丝毫耽搁,她来到了姚五娘暂居的宫室。

姚五娘看着李蓁蓁走进来,眼中蒙上一层阴翳。

她情不自禁抚了抚脖子上的披帛。

李蓁蓁是一个明艳的美人,肌

肤白皙无暇,她大大方方地露出修长的脖子,而姚五娘自己,却只能狼狈地他人打量的视线。

姚五娘捏了捏衣角,缓了呼吸,对李蓁蓁笑了一下:“李二娘子,请坐。”

李蓁蓁坐了下来。

姚五娘问她:“你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吗?”

李蓁蓁摇头。

姚五娘嗤笑了一声:“我找你来,是为了打听你妹妹的事情,你也知道,李三惹怒了我,”她迟疑了一下,然后脸上有了狠厉之色,一下子扯开了她脖子上遮掩的披帛,“你看看,你们姐妹两人都是白白嫩嫩,我呢,我成了这个样子。”

姚五娘的手摸上了李蓁蓁的脖子:“你说,我应当让谁同我一起痛苦,是你,还是你妹妹呢?”

李蓁蓁感到鸡皮疙瘩一点点地冒了起来,她嗓子有些干哑,说道:“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就是。”

姚五娘嘲讽地笑了一声,然后松开了李蓁蓁的脖子。

姚五娘盯着镜子,沉默半晌,她转脸,看着李蓁蓁:“我要让李三绝了和我争抢燕王的心思。”

李蓁蓁虚虚地笑了一笑,有逃过一劫的松懈:“我倒是知道一件三妹妹的旧事,也许能够帮到你。”

姚五娘沉沉地看着她:“你说。”

李蓁蓁的声音低微起来:“五年前,三妹妹曾经被人拐走,卖到了、那种地方……”

姚五娘挑了挑眉,她看见李蓁蓁对她明朗地笑了一下,依旧是那个大大方方的李二娘子,仿佛才出卖妹妹的人,并不是她。

姚五娘也绽开笑意:“你倒是很识趣。”

姚五娘让宫女送了客,她对着镜子,重新细细掩住了伤疤,这才站起身来,问道:“阿翁现在在何处?”

姚五娘找到了姚公公,将她新得知的李桑桑的秘密告诉给了姚公公,姚公公眯了眯眼睛,看着遥遥的天边,在沉沉地思索。

姚五娘问道:“阿翁,你有办法吗?”

姚公公收回了视线,温声说道:“五娘子,不要急。”

几天后,姚公公的人打听清楚了当年在南琅琊郡发生的那件事

那年,李桑桑走丢,被人拐卖进了妓馆。

南琅琊郡的官吏对这件事有些讳莫如深,不肯交代底细,还是姚公公百般威逼利诱才将李桑桑的事交代了。

这李年和琅琊王氏在当地到底是有些威望的。

姚公公想了想,并不太在意。

当年关押罪犯的地方已经被一把大火烧成焦土,要想找到当事人并不容易。

这恰恰给了姚公公捏造故事的机会。

他已经打听到了,妓馆的老鸨是一个名为春娘的女子,他挑出这个身份,命手下人找了一个容貌气质类似的女子。

过几日,他会让这个女子敲响登闻鼓,陈述冤情——李年徇私枉法,将监狱烧成灰烬,死伤无数。

然后就会牵出背后的原因,李三娘子被拐卖到妓院。

范景将打听到的姚公公的行踪告诉了李桑桑,也许是说了太多的话,他喝完了一盏茶,依旧有些渴。

他看着李桑桑的手,想着她不知什么时候会给他重新注满茶水。

但见李桑桑久久没有动静,他接着说道:“三娘子不必过分担心,我们的人已经暗中走通了关系,等姚公公发难,便可借助崔相的手,将这件事推到姚公公身上,只说姚公公污蔑,三娘子便可毫发无损,毕竟,那个春娘是姚公公找人假扮的,一堆破绽。”

李桑桑听了这一大堆话,只问道:“春娘在哪里?”

范景说:“我打听了一下,大约被姚公公藏在了外头的宅子里。”

但是李蓁蓁却依旧问他:“我是问,我五年前囚禁的,今年让你带到长安来的,真正的春娘,在哪里?”

不知为何,范景有些背后一凉的感觉,李桑桑平静无波的眸子看着他,他有一瞬间真的相信,李桑桑能够未卜先知。

范景冷静下来,觉得他方才的想法有些可笑。

范景说:“可是,若是将真的春娘扯出来,就不好说当年之事是子虚乌有的了,三娘子难道想让人知道,你曾被人拐卖过?”

李桑桑冷笑了一声:“五年,春娘已经被我们下药了五年,我们要她说什

么,她便说什么。”

范景问:“那又如何?”

李桑桑说道:“你方才说,是李蓁蓁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姚五娘的?”

范景点头:“不错。”

李桑桑说道:“那就让春娘告诉整个长安,当年被拐走的,是李蓁蓁。”

范景赞许:“这个祸水东引倒是刚刚好。”

两人商量完毕,范景走到窗边,就要跳出去,忽然看见下来了人。范景皱了下眉,转身对李桑桑含笑说道:“三娘子,困居祈福台,你也并不寂寞呀。”

李桑桑也走到了窗边,看见楼下的来人是吴王高樟。

李桑桑蹙眉思索了一下,说道:“等他上楼的时候,你就从窗子出去吧。”

范景说:“好。”

高樟的脚步声渐渐清晰,李桑桑转头看着范景,范景忽然说:“不行,这里跳出去,他在外面依旧能瞧见。”

李桑桑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正要去窗边看看,范景已经手快地将她搂了一下,然后推了一把。

范景飞快躲到床帷之后。

李桑桑回头,高樟已经推门走了进来:“三娘子。”

李桑桑底下头,看见高樟手中的玉兰,她不由得说道:“殿下,你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不需要这些外物。”

其实她想说的是,每次高樟带来的玉兰,总会被高桓捏烂,带或不带,也没有什么区别。

高樟不知道李桑桑的言外之意,琢磨着李桑桑的话,只感觉到其中的眷眷情谊,不禁心神一荡。

高樟笑道:“没关系的,三娘子。”

他将玉兰放在李桑桑的桌上。

高樟忽然问起了前两天祈福台发生的事,李桑桑和他大概说了一下,隐去了一点内容。

高樟听了,有些怅然若失:“可惜我那两天领了父皇的差事,出了长安,你一定害怕极了,我却没在你身边,还好你没事,要不然真是我的罪过了。”

李桑桑只得来安慰他:“殿下,我很好,没关系的。”

屋内沉默了一下,也许高樟还在自责。

床帷处,突兀

地有了响动。

高樟回头看:“你的床榻上有什么东西?”

李桑桑心中埋怨了一下范景,笑着说道:“也许是猫儿吧,前些时间宫里多了许多流浪的小猫,我看它们可怜,就时常喂养,大约这时候来了吧。”

高樟拧了拧眉:“畜生伤人,我帮你赶走它。”

高樟站了起来,李桑桑很快也站了起来拦住他:“不用。”

她的拒绝太过生硬,高樟疑惑地看了一眼李桑桑,李桑桑垂下眼睛,似乎有些娇羞:“那里,是我的床铺呀。”

高樟手指动了动,感到脸上有些热,重新坐了下来,有些局促地说道:“对、是啊……”

为了掩饰方才范景的失误,李桑桑开始后主动提起了高杨一事。

“殿下准备得如何了?过不了几个月,九皇子殿下……”

高樟脸上的神色很复杂,他缓缓说:“有了些准备。”

李桑桑对他说:“殿下,你不明白。”

高樟看着她。

李桑桑说道:“若九皇子殿下一旦无常,燕王殿下必然会对殿下刀兵相向。”

高樟皱了皱眉,迟疑说道:“虽然六弟有时候是太过跋扈,可是,我不觉得我们两人会到那种地步,这么多年来,我和六弟,九弟一直相安无事。”

李桑桑肃然说道:“知道九皇子殿下情况的人很少,他的病情极为隐蔽,又是一个不治之症,就算有人看出来了,必然不敢在徐贵妃面前说嘴,九殿下一旦去了,徐贵妃娘娘必然崩溃。”

李桑桑忖度着高樟的神色,继续说道:“实际上,九殿下是最有可能的太子人选,九殿下去后,徐贵妃定然会不顾一切将燕王殿下推上那个位置,以免夜长梦多。殿下和皇后娘娘本就处境艰难,到了那个时候更会是千难万难。”

高樟缓缓问道:“你是说,到那时候六弟会对我动手?”

李桑桑轻轻点头。

高樟看起来有些郁郁。

李桑桑继续说道:“殿下,这些时日,要小心,千万不可随意和群臣结交,从前的信件也早早销毁了去。”

高樟抬头

看她。

李桑桑忽然笑了一下:“不过,可以留一个破绽,殿下不是情愿相信燕王殿下无害吗?不如刻意留一个可能被燕王殿下抓住的把柄,看看燕王殿下,会不会上钩?”

高樟看了李桑桑许久,眉心拧了片刻,终于散了。

他笑:“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娇娇怯怯的小娘子,没有想到你却是想做女诸葛的。”

李桑桑的眼眸有些雾蒙蒙的,她看起来有些伤心,让原本有些警惕的高樟不由得生了无限的怜意。

李桑桑轻声说:“听说男子不喜欢女子有太多想法,若殿下不喜欢我了,我也没有办法了,只希望殿下信我,我总归是想要殿下好的。”

高樟用力握住了李桑桑的手:“我信你,我当然信你,”他顿了一下,“我也没有不喜欢你。”

李桑桑回握住高樟的手:“那桑桑就放心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大约高樟急着回去重新布置人手,他没有在李桑桑这里多留,李桑桑看着高樟离去的背影,眼中泛起的柔情渐渐消失干净。

床帷里,范景走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拍着掌。

“精彩绝伦,不愧是三娘子。”

李桑桑睨他一眼:“你愈发聒噪了,赶紧走吧。”

范景听了李桑桑挤兑他的话,并不恼,慢悠悠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回头望李桑桑。

“叫你和吴王有那么多话,这下可好,燕王来了。”

李桑桑往窗外望了一眼。

这次算是有经验,她直接将范景推到了床帷之后。

高桓走了进来,他没有说什么,先是笑了一笑,然后缓缓开口:“桑桑,每次过来你这里,都有一段幽幽玉兰香,真是清雅怡人。”

李桑桑知道高桓是在说高樟才来过的事,她并不理会,也不解释。

高桓眸中的黑暗有一瞬间的凝滞,但他很快笑容满面,他过来坐到李桑桑身边:“桑桑,不要留下玉兰,好不好?”

他竟然像是在撒娇。

高桓离她太近了,丝丝热气沾染着李桑桑,李桑桑将他推远了一些,想着范景还

躲在床后,李桑桑想要调开高桓。

她说:“我要沐浴,这里地方小,你出去。”

高桓却说:“我就在这里等你,”他眼中洋溢着笑意,“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心。”

李桑桑清水一般的眸光看着高桓,但高桓没有退让,反而慢悠悠地说道:“桑桑不想我在这里,难道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李桑桑忽然感到身上一阵寒意游过。

他将高樟的玉兰扔在地砖上慢条斯理碾碎了,这才问道:“他还给了你什么宝贝?”

“你爱在这里就在这里吧。”李桑桑不欲和他废话。

知道了范景在这里也没事。

高桓总是撞见她和别的男人纠缠,也该适应了。

范景的身份高桓应当不会知晓。

至于高桓会不会对范景出手?

两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让他们两人狗咬狗去吧。

李桑桑想明白了,心里再没有担忧,她推开门,直往楼下走去。

屋内,高桓的神色晦暗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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