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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添青,她能记起来的也只是对方十六岁的轮廓。

她想起昨天自己闭眼休息的时候俩助理嘀嘀咕咕,都透露出来一种怕自己失宠的惶恐。

砰的一声。

那年的沈添青压根没以前做演员的时候被采访的那种有礼貌。

哪怕背景音是医疗器械。

姚方方刚拎上来果盘,拆盖子拆得噼里啪啦。

她也没停,就往前开,对方步步后退,摄像机像个大炮,跟拍的人脸都洋溢着兴奋的红光,以拍到一个女人崩溃的画面为乐。

一辈子做喜欢的事儿,发展一下爱好,有喜欢的人谈个恋爱,可以就结婚,就很好。

她又剥起了橘子,酸味冲了时絮一鼻子,时絮愣了一下:“什么叫像时絮的人?”

他心里一慌,往后退了好几步,但是车已经冲了过来,身边的同行都激动地看着这一幕,心里都在编头条的名字。

姚方方觉得孟蘅看上去文静了很多,对方之前给她的感觉还是小姑娘。虽然早早出来赚钱,但也挺娇气。

她额了一声,“女一反正都能吧。”

她可不敢给时絮吃。

被拍到被合作的演员送她的是一套□□工具后直接成了当年的头条,连带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谣言四起。

孟蘅的声音其实也不甜,以前在综艺上非得矫揉造作掐出点甜来,就差脑门没顶着老娘要做甜妹了。

孟蘅的个人工作室就在蜜瓜娱乐旗下,配置比较常规,也没有网上说的助理七八个,吃喝拉撒全部到位的水平。

谭檀的妹妹,长什么样来着?怎么我自己提供的记忆包还能这么高糊。

只不过姚方方跟孟蘅再熟悉也是同事,没到那个地步,很难发现。

但也不妨碍很多人挤破头想要试镜她的戏。

姚方方唉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自带一股背后议论人的味道:“就是……就是的之前沈导那部《没有余生》上映期间有人拍到有人给她送礼,送的是整套定制的情趣用品。”

不少人把沈添青看做陈采薇的接班人。她的电影高产就算了,还风格独特,雅俗共赏,又有一种让人沉迷的气质,演员都像是为剧情而生的,除了戏都没什么辨识度。

这种风言风语最让人兴奋,特别是主角还是个年轻的女导演,沈添青本来都懒得搭理,但是偏偏有记者不怕死,直接在路上堵她的车。

加上时絮已经完全嫁接了孟蘅的小习惯,违和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小。

话筒掉地,车撞上路边的梧桐树,正值秋季,泛黄的梧桐叶簌簌地落地。

时絮被这一拍震了震,实在难以想象自己金主是菩萨的样子。

那年还一起拍过戏,只不过对时絮来说,甚至不是上辈子,甚至是无数个辈子以前的事了。

赶上直播的风口,跟地方台合作了一档解密类的直播综艺,直接爆了。

不过她的硬件实在不太合适,但是人演得多了,私底下也嗲了吧唧,陡然这么正常,搞得姚方方都要适应一会。

姚方方把橘子塞到自己艺人手里:“沈导求而不得的人就是那个演员时絮啊。”

时絮提起了点兴趣,她那年还有轰动的另一个门,是这样的么?

“死了十二年那个前辈时絮。”

时絮觉得孟蘅的经纪人如果再就业可以尝试去说相声,毕竟她第一次见有人能把病情介绍都说出一股乐呵味的。

以前她还和谭檀好的时候,提到对方的这个小妹妹,觉得沈添青乍看高冷,实则性格文静,脾气太软,又爱哭,也得亏是幺妹,大家宠着。

姚方方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是那种字母圈…就……哎呀小蘅这个八卦还是你自己和我说的,什么消息贼可靠,现在居然还要我反向输出……”

她现在的生活助理姚方方岁数不大,声音倒是挺甜,没事就坐病床边陪时絮唠嗑。

时絮等了半天没等到,侧头去看,但是自己又看不到,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姚方方:“那不会,沈导没这么无聊。”

姚方方还找了当年的视频,时絮看不到画面,但是嘈杂的声音里听到女声的确耳熟。

她是个睁眼瞎都能心安理得地享受时间的流逝。

而且不太像个正常人,喜欢女的是因为我和谭檀以前在一起影响了她么?

这么高摔下来还活着就不错了,脑门磕到,失明加局部失忆的,也能谅解。

隔着挡风玻璃,娱记都能感觉到女人的眼神,压根没把他当人看。

“情趣门?”

沈添青从那天之后再也没过来,时絮也挺开心的,毕竟对方给她感觉太阴阳怪气了。

她睁着眼,病房里的电视在放最新的一档综艺,听上去挺热闹的。

姚方方憋了老半天,终于放了个大的屁——

沈添青这人脾气不好,家底又不错,一般来说这种程度大家都要绕道走了。

仗着家里有钱片场摆谱,故意折磨演员,还性骚扰同事。

时絮笑了笑,她适应自己没有系统权限也花了好几天,但一方面又很享受这种感受,没有机械的电子音和催命一般的进度条。

时絮:“这么牛啊,沈导有什么八卦,给我讲讲呗。”

另一个话就少了,有点尬聊。

有说她跟自己的男演员不清不楚,还有特殊爱好。

说完姚方方又叹了口气,“不过小蘅,你也不要太难过,我们也可以拿金主当跳板不是。”

沈添青下车,穿搭都极其随意,踹了一脚没被撞就吓得倒地的记者,很大方地承认:“你们这么一出谁不知道我的爱好啊。”

她哭笑不得,实在想不明白当年的小孩怎么长成这样了。

可沈添青没拍几部似乎又觉得没意思,跟朋友合伙开了公司,搞起了综艺。

她睁着眼,压根没焦距,任谁这个时候推门进来,都觉得坐在病床上的就是一个黑发美少女。

姚方方这张嘴嘚啵嘚啵,总是会提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倒是让时絮补了不少十二年后世界的印象。

国内导演出现了断层,女导演更是屈指可数,上一个知名度很高的还是陈采薇。

她突然有点害怕。

“小蘅,你怎么不问你之后的行程啊?”

引擎声轰轰,沈添青自己家底被扒,自己喜欢开的车不太符合她平时的风格,居然是一辆粉红的复古车型。

在大家都以为大小姐真的要闯荡娱乐圈的时候,她又跑去读导演系了。沈添青的另类是反而是专挑冷门搞,大一的时候拍了个戏曲纪录片,又在国外评上了什么奖,在大家以为她大学的作品就能超越国内知名导演的时候,她又拍人体艺术片去了。

时絮失明又失忆的期间压根没人探望。

只有在触及自己作品的时候才有个好脸色,导致不少人对她有意见。

市面上大部分的成人片都是男人视角,有些看起来跟唯美不搭边,让人看着也不太舒服。

时絮都听出了对方声音的颤抖,难免有点好笑,她抿了抿嘴,孟蘅那股浮躁的气质在灵魂换了之后反而有一股难言的吸引力,无关包装,纯粹是沉淀多年的个人魅力。

姚方方哦了一声,又叉了一块切好的芒果放到时絮嘴边。

端脑赠送的治疗也并没有让孟蘅这具身体火速痊愈。

以前不是都说好不提的吗?

时絮倒是没有觉得内疚,沈添青从来不是她的责任,她只是觉得唏嘘,这个世界她第一个遇到和曾经的自己有关联的人,变化太大了。

姚方方:“……”

姚方方自己吃了一块冰糕,外面是十二月的天,还飘着雪,她自己被冰得龇牙咧嘴不懂怎么有人送这个。

要不是时絮现在看不见,估计能从姚方方的脸上看出点怂来。

就是之前在她耳边说些中二废话的金主。

她拍也不算什么纯爱,灵肉结合变成了暴力美学,整部的色彩和配乐都是享受,直接杀进了都是外国名的提名,有些删减片段传回来,都让人大呼刺激,一挖挖出她十几岁的那点事,又红了。

姚方方嘴巴就没停下来过,“不过沈导那么好看,小蘅你不吃亏的,唉就是她性癖虽然很劲爆,但感觉都是谣传,你看包养人还搞出了扶贫的感觉。”

上面没有家业要继承,也没什么要辛苦打拼的事,只要舒舒服服活着可以了。

就是这个美少女细看太不甜,长得有点咸。

“她也不会在这里放窃听器吧。”

她抱怨了一句。“沈导什么人啊,白富美又有才华,就是性格古怪了点,女的嘛,沾点这方面都被人大肆做文章的……”

偏偏她自己也不是草包,十六岁的时候出道演过可以封神的武侠片,然后再演了一部电影的配角,提名都拿过,奖也轻而易举,还嫌弃奖金才两万台币。

“沈导那个……那个情趣门,很牛……牛逼。”

“你忘了经纪人之前和我说过了么?”

回国后沈添青又没那么野,很多导演给人的印象就是只闻其名对长得样子没什么兴趣,因为多半都是中年大叔。

怎么回事,小蘅怎么脑子摔了之后都不怕沈导了。

她废了那么大劲从其他位面回来,第一次那么浓重的沧海桑田之感,居然是沈添青给她的。

她这几天感觉自己都是芒果味的。

这些履历都在百科,但大多数人更感兴趣的还是沈添青的八卦,最出名的就是对方回国指导的商业片庆功宴结束之后的“情趣门”。

姚方方当初靠家里的关系直接进的公司,跟的第一个艺人就是孟蘅。她觉得孟蘅就是个弱小无助可怜的倒霉鬼,就是因为被沈添青看上,导致连带助理的人事关系直接转到了蜜瓜娱乐。虽然钱给的多了,对姚方方来说关系户的特权也没了,想要钱的话只能跟着艺人一起抱头瑟瑟发抖。

孟蘅的助理有两个,生活助理是姚方方,还有一个昨天来过,是个相对来说话少点的女孩。

“沈添青能给我多好的资源?”

“那我在这里撂下话了,我不喜欢男的,别给我整些乱七八糟的新闻。”

她一拍桌子,“是菩萨啊!”

“我不敢说。”

因为面容苍白还有点惹人怜爱。

时絮:“哪个?”

“您对自己合作过的男演员会……”

“我差点忘了,反正公司说让你先养伤,剧组那边你也别太伤心,到时候让沈导再给你个更好的资源。”

“沈导,你的特殊爱好家里人知道么?”

“唉,反正我觉得沈导虽然让人害怕,在某些方面是真的刚,说出柜就出柜。”

虽然她后来跟谭檀那么难看的收场,她自己对沈添青也不再多言,可是时间斗转星移。

时絮不太爱吃芒果,但是孟蘅好像挺喜欢的。

难道这是爱情的开始,那更完蛋了,喜欢上沈导直接被当场开除啊!

“不过反正沈导再搞替身文学,也找不到很像时絮的人。”

时絮:“那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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