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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斌噎了一下。

陈斌心里吐槽,嘴上说:“你不会觉得百分之五很少吧?”

“对我或许没太大损失,但对你们却很有利。”沈亦泽的语速不疾不徐,“既然是对你们有利,自然也该多给我一些利好。”

沈亦泽一愣,下意识看向王晓东。

半个钟头后,王思立涨红着脸气冲冲走出,夏荣生坐在沙发上,冲两人遥遥招手。

“涉及广告分成,这事我做不了主,今天就先这样,等我和台里讨论过,再给你回复。”

“没有。”

若真能卖出一两千万,确实是远超预期,做人嘛,也不能太贪心。

他紧咬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百分之五,太多了!台里不可能答应!”

沈亦泽笑道:“没错,在我们这一行,独家摄制权确实非常普遍,但策划终究不是剧本,陈总编,我不傻,这点道理还是想得到的。”

寒暄两句,陈斌直奔主题:“咱们合作好几次了,不必兜圈子,你的心理预期是多少,你就直说吧。”

跟着王晓东来到熟悉的办公室,陈斌早已等候多时。

“行,”陈斌语气无奈,“那你再开个价吧!”

“我说,我要广告分成,不多,百分之五就行,而且我只分节目的植入广告,不分你们的电视广告。”

薅羊毛的明明是你,为什么还能说得这么委屈,就跟做了很大让步似的。

沈亦泽快速心算了一下,三四个亿的百分之五,就是1500万到2000万!

人心不足,尤其想到电视台独自吃掉这么大一笔钱,更是觉得血亏。

这一回不仅陈斌,连王晓东也惊了个呆,敢问电视台要分成的,两人还是头一回见。

沈亦泽仍保持一脸真诚的微笑:“那就五百万,但我不卖独家摄制权。”

广告这一块儿,由副台长王思立负责,因此夏荣生在听过汇报后,便即叫来王思立。

沈亦泽微笑道:“可自打江南台建立以来,也从没有哪档节目能有这么高的收视率。”

他放下茶杯,苦口婆心:“五百万,不少了!自打江南台建立以来,从没有用这么高的价格买过策划。”

王晓东压低声音说:“还没招标。不过,台里的预期,冠名费至少要两个亿,再加上林林总总的各种赞助,三四个亿跑不掉!”

“那我是不是要少了啊?”

沈亦泽一脸真诚:“我不知道有多少,如果很多,说明你们赚的更多,分我百分之五又有什么关系?”

良久,陈斌才说:“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吗?”

沈亦泽一走,陈斌立马敲开张怀远的门,然后两人一起向夏荣生汇报。

王晓东坐在一旁安静吃瓜,他还是第一次见陈副总编被噎得说不出话俩,有点想笑又不敢笑,赶紧端起茶杯战术性喝茶。

前台小妹仔细打量沈亦泽,试图记住这张英俊的脸庞。

他甚至考虑,要不干脆留着自己拍好了。

王晓东没好气道:“知足吧,还从来没人敢跟电视台要广告分成,你算是头一号!真要答应你了,你就偷着乐吧!”

他根本不慌,如果江南台不愿意买,他就以后自己拍,有第一季的超高收视打底,拉投资简直不要太容易!

三人在沙发上落座,陈斌随口道:“《沉默的真相》拍得很不错,光看第一集,是精品的质量。”

陈斌不动声色道:“说实话,五百万超出台里预算不少,如果是这个价格,我希望能签下独家摄制权。”

沈亦泽跟王晓东立即告辞而出。

王晓东微微摇头,他事先也并不知情。

小妹妹红了红脸,移开目光,轻轻嗯了声。

这个陈总编坏得很,口口声声说五百万超出预算,狗屁,分明是以退为进,想要骗自己的独家摄制权罢了!

“你要什么?”

“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数目,对吗?”

陈斌温和地笑笑:“独家摄制权而已,在业内非常普遍,你是编剧,肯定比我清楚。”

沈亦泽态度坚定。

陈斌说完,慢悠悠端起茶杯。

陈斌见自己的套路被识破,也不觉得尴尬,大大方方地说:“这对你其实没有任何损失,以后每拍一季,我们仍然会付给你相应的版权费用。”

“唔……三季五百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陈斌无力反驳,只想一扫帚把这人给扫出去。

沈亦泽本来也没打算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五百万。”

“王师兄!”

王晓东笑道:“他长这么帅,应该很好记吧?”

张、陈二人候在台长室门外,就听里面争吵不断,两人对视一眼,均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嘶——”

还说什么业内非常普遍,要不是他脑子转得快,想通了策划和剧本本质上的区别,说不定还真就被他诓了!

沈亦泽念头一转,立马想明白了。

沈亦泽客气地回:“陈总编过奖了。”

沈亦泽嘿嘿一笑。

沈亦泽当然清楚,独家摄制权嘛,就是将摄制权转让给某一家公司或个人所独有,说得简单点,就是杜绝了由别家公司翻拍或拍续集的可能。

在编剧这一行,独家摄制权几乎都是连同改编权一起卖的,因为剧本几乎不会被翻拍,也罕有出续集的。不卖独家的多是一些成名的作家,比如金庸老爷子,琼瑶阿姨,他们的摄制权都在自己手里捏得死死的。

但策划和剧本不同,只要制作方愿意,同一个策划他可以拍一万季,换句话说,他可以出一万部续集,卖掉独家摄制权意味着今后的一万部续集只能由江南卫视来拍,当然,每部续集的版权费还是要给的。

走出总编室,沈亦泽才悄声问王晓东:“王师兄,三季的广告植入大概有多少钱?”

沈亦泽站在门禁外,冲王晓东招招手。

一进台长室,就听夏荣生用略带疲惫的语气说:“百分之五的分成,答应他。”

“……”

王晓东领着沈亦泽走到前台,对前台的小妹说:“以后看见他来,就给他一张临时的门禁卡,放他上楼。”

“你跟我来。”

陈斌端起茶杯嘬一小口,从第一次谈判,他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思维敏捷、逻辑清晰,不那么好忽悠,今天再次领教,仍觉得难以对付。

房间里瞬间的沉默,陈、沈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沈亦泽摇摇头,淡定地说:“我不开价,我要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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