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江州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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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萍哦一声：“姑娘的照片有吗？”
一接通便是老妈亲切地问候：“起床了没？早饭吃了吗？什么时候回江南？”
他要好好给二老做一顿饭，凭实力惊艳所有人。
一则：景区外有个休闲广场你知道吗？我就在这附近。
杨九安断然拒绝。
“你们休息会儿，我去炒菜。”
“啪嗒！”
沈亦泽从茶馆往大门走去。
“难道不是？”
nani：我忙完啦！你在哪儿？
这是沈亦泽的第一反应。
杨九安看眼时间，十点已过，虽然还想牵着他的手走他曾经走过的路，但她毕竟不是来旅游的，还不至于忘了正事。
江州汉文化景区位于江南省江州市兵马俑大道，整个景区东起三环，南至陇海，西接京沪线，北迄骆驼山，是集历史博览、园林景观、旅游休闲于一体的汉文化保护基地和精品旅游景区。
走到停车的地方，上了车，开至他早已订好的餐厅。
“当然了！”沈亦泽不假思索，“上次抱你还有点肉肉的，刚才抱你真一点儿脂肪没感觉到。”
“你在工作，我当然不能打扰你。我只是太想你了，想快点见到你，看见你我就安心了。”
“来了来了！”
沈亦泽递饭给老爸的同时随口问了一句。
见儿子厨艺不赖，吴萍便不再担心，转头把儿子脱单的好消息告诉沈凌云。
点完菜，沈亦泽介绍起这家店的历史，这里有原身许多儿时的记忆，说是童年的味道也不为过，只是这记忆不属于他，因此他没有讲得很详细。
见他笑得不正经，杨九安警惕地问：“比如说？”
“真的吗？”吴萍又惊又喜，“你找到对象了？”
“那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买票入园。
“当然不是！”沈凌云语气坚定，“我只是担心赶不上高铁！”
第二天一早，刚起床就接到老妈的电话。
他在她耳边轻声问。
“对了，”杨九安突然想起一事：“我忘了问你，你为什么突然想起学英语？”
“好啊，那我要敞开了吃。”
等回锅肉、宫保鸡丁、麻婆豆腐上桌，她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沈亦泽哈哈一笑，心想老妈跟他一样，也是个颜控。这样看来，他和安安，差不多就是性转版的老爸老妈，希望二三十年后，也能有老爸老妈这么恩爱。
饭菜一一出锅。
老爸含糊不清的声音：“我可没说！”
他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好学而已，”
看她吃这么香，原本计划控制饮食的他又没忍住，被她带着在胡吃海喝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沈亦泽边给二老盛饭边说：“我挺喜欢川菜的，你们快尝尝，这辣椒看着红，其实一点儿不辣。”
她们正商量着什么，沈亦泽没有打扰她，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然后出了园，在休闲广场附近找了家环境静谧的茶馆，边翻看圈内资讯边等她的消息。
吃过早饭，出门买菜。
“嗯呢，早点开工早点拍完，回去还得做后期。”
再看他炒菜，起锅下料，有条不紊，翻炒颠勺，技艺娴熟，俨然高手风范。
沈亦泽如实说：“下午就来了，我还进去看了你一眼。”
休闲广场位于景区外延，出了大门往东走一段便是，很好找。
老俩口刚从蜀都旅游归来，嘴里还残留着花椒带来的战栗感，此时见一桌子川菜，恍惚间以为还在蜀都下馆子。
沈亦泽答应得干脆，他继承了原身的记忆，这些地方也算和他有了渊源，然而终究不是他真正的过去，他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让她了解。
“吃饭了吗？”
“好，我送你回去。”
他解释道：“我是想陪你去伦敦，但学英语不是为这件事——”
“你看见我了？怎么不喊我？”
黄金周倒数第二天。
“口头支持也太没诚意了，我想看到你的实际行动。”
她心下惊奇，问：“你上哪儿学的？”
“也对，也不对。”
二老各拖一个行李箱不说，还拎着大包小包，知道的是去旅游，不知道的还以为搬家呢！
“我得回酒店了，明天还要早起。”
“就一些特产，耗牛肉啊木耳啊什么的。”
“哎呀，别的我又不懂，反正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安安想等忙完再联系他，他却等不到那时候，洗个澡就出门。
吴萍将信将疑，也没深究，每道菜各尝一筷子，由衷赞道：“好吃，我觉得比我们在蜀都吃的更好，那边炒得太辣了！”
“很香呢！”
“嘿，我怎么就口是心非了！”
她歪歪头，神情困惑。
沈亦泽笑笑，翻出他和安安在求知泉旁的合影。
嘴上说着凑合，筷子却没有停过。
几分钟后收到回复：“我们也快到了。”
“别！这样来来回回跑多累！我们票已经买好了，高铁快得很，一个小时就到。你不是要做饭吗？注意点别把厨房炸了就行，我们不用你操心。”
“爸，你觉得呢？”
“不用，菜我都切好了，炒熟就行。”
逛了大半圈，最终在竹林寺发现了安安一行人的踪迹。
她凑近细看，只见各种食材厚薄均匀、大小适中，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盘中。这刀工，比她也不遑多让。
老妈显然对鞠然耿耿于怀，沈亦泽却不愿意她拿鞠然跟安安比较，委婉地打断：“妈，她叫杨九安，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你们见了也一定喜欢。”
吴萍不以为然：“你现在会做饭了，也没见你带一个回来啊！”
“滚！”
nani：对，忙完了给你消息。
沈凌云放下碗筷，不动声色地凑过来打量未来的儿媳妇。他虽然不发一言，沈亦泽却能从他神色里读出满意二字。
这片平坦、亮堂的开阔之地显然是附近居民钟爱的休闲场所，上至五六十岁的广场舞大妈，下至七八岁的疯跑少年，中间是挽手漫步的情侣和小夫妻，以及打球的、遛弯的、跳街舞的青年男女。
饼借菜味，菜借饼香，她很快发现，将两者搭配食用味道更佳。
沈亦泽也不多做解释，只是说：“那你们快到了给我消息，我去火车站接你们。”
沈亦泽指着不远处的老式居民区说：“我家就在那个小区，都到这儿了，要上去坐坐吗？”
夜已深，路上无行人。
“我帮你。”
杨九安只说：“我不去。”
像江州这种三四线小城市，生活节奏很慢，在这里几乎看不到早出晚归的打工人，也很少有开着大灯轰鸣而过的拉风跑车。
nani：我知道那里，马上来跳跳]
“这种宣传片就几分钟的时长，后期应该不难吧？”
沈亦泽如实说：“找了个师傅拜师学艺，这年头，男生不会做饭，怎么讨得到媳妇？”
“没吃。我本来说吃点面垫垫肚子，你爸非不让，说要留着肚子回来尝尝你的手艺。”
她笑道：“上次是录完节目，我长了七八斤，能不胖吗？还好减下来了。”
“比如给我一个鼓励的亲亲。”
她看着他，一眨不眨。事出必有因，她猜测原因多半又跟自己有关。
“不要！”
她的视线锁定在端着铁锅走来的服务员身上，眼睛里放出吃货的光芒。
安安的顾虑他能理解，尽管他自认为是个正人君子，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是否把持得住他也不敢打包票。
杨九安望着邻桌热气腾腾的地锅鸡，眼馋却吃不到，只能咽唾沫。
说完眼巴巴地等她给出宛如迷妹的称赞和反应。
后备箱愣是没装下，剩下的只能扔后座。
“我还能骗你不成？”
沈亦泽颇有些意外，老爸老妈五十多岁的人了，想不到还紧跟潮流？
沈亦泽耐心回答：“起了，正准备吃早饭，晚上回去。”
他补充一句：“我爸妈不在。”
填饱肚子，杨九安终于活了过来，她抚着微微鼓胀的小肚子感慨：“这饼真香，我好像吃了四五张？怎么办，我这么能吃，以后肯定变小胖妞。”
“现在才刚交往几天，哪能这么快？我争取春节带回来吧！”
“江州这地方最具特色的就是地锅菜，这家店很老了，从我小学的时候就开始做地锅鸡，十几二十年了，老板没换，味道没变，我每次回家，我爸妈都会带我来吃一次……”
走了一天的路，她真的饿了，饿到感觉能吃掉一整只鸡。
他没有勉强，岔开话题说：“这一带是学区，我小学、初中、高中都在这附近念的，我带你看看去吧。”
沈凌云抵死不认，吴萍当即揭他老底：“你爸一向嘴硬，从我认识他第一天起就这样，明明很喜欢，就是不承认，非要我主动。还好你爸年轻时长得帅，要不然，这世上可能就没有你了。”
循着记忆的路线，牵着她走过那些他印象很深但实际也是头一回造访的学校。校园大门早已紧闭，临校而开的各种小卖部、书店、复印店、饭店也都打了烊，巷道幽深且安静，唯有昏黄的路灯和两条被拉得长长的人影。
吴萍奇道：“你从小就不吃辣，怎么会喜欢川菜？”
“儿啊，你这怎么全是川菜？”
“川菜也有不辣的，像这个鱼香肉丝就不辣，先从不怎么辣的吃起，慢慢地就锻炼出来了。”
nani：你来景区了？
“有，我先炒菜，一会儿给你们看。行了妈，出去坐着吧，马上就好！”
沈凌云淡定地说：“凑合，不难吃。”
一则：好。
他微微躬身，与她侧脸贴侧脸，将她柔软的身躯紧紧抱住。
临近八点，天已经全黑，宽阔的道路两旁是挂满灯饰的乔木，道路尽头的广场亮如白昼，广场中央伫立着汉高祖刘邦执剑远眺的威严铜像。
“那你倒是领回来我们见见呀！”
沈亦泽一愣，哑然失笑道：“怕什么，就喝喝茶聊聊天，我又不会吃了你。”
沈亦泽神色温柔地注视着她，他没有特意问她好不好吃，因为她满足的神情和毫不做作的吃相已经告诉他答案。
互联网真是一个伟大的发明，聊聊视频练练口语，夜晚便没那么难熬，三天时间在充实与愉悦中一晃而过。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儿子怎么突然这么会做饭了？
吴萍一看之下，眼睛立刻亮了：“学生？”
她莞尔一笑，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沈亦泽知她想法，笑呵呵问：“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你学的吧？”
言辞之间，透露出对他厨艺极大的不信任。
她迫不及待地夹一块早已炖煮入味的鸡肉放进嘴里，随即又夹起一张吸满汤汁的饼狼吞虎咽。
“……”
“咱儿子能干了，你看这鱼香肉丝炒的，跟咱们在蜀都吃的一模一样！”
“工作量肯定小一些，难也确实不难，只是比较繁琐。你想啊，虽然成片就几分钟，但我们拍的素材有好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而且这种项目完全由甲方说了算，对方一旦吹毛求疵，那就得不停返工重做，还是挺折磨人的。”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不说一声？”
杨九安看他一眼，没有说，只是温顺地靠进他的怀抱。
给安安发去消息：“我到江州了。”
沈凌云立即抗议：“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成天胡说八道！”
“导游让买的？”
“还小胖妞，这几天不见，你瘦了好多，一看就是劳累过度，就该多吃点补补。”
两人沿静谧的街道散步消食。
“要不我开车去机场接你们吧？”
“真的吗？我真瘦了吗？”
“没呢，留着肚子等你呢。”
“这个月1号才正式交往，就没急着跟你们说。”
等饭吃的差不多，吴萍重新提起照片的事。
老妈笑笑，没理老爸，继续说：“——既然你在江州，那就算了。”
老妈说：“我们正在候机，你爸说，你要是回江南了，我们就先上你家看看——”
菜上桌，锅盖一揭，只见锅中鸡肉染成酱色，锅边贴饼，肉香、饼香、酱香立刻随着热气四溢而出。
“你少自作多情，我可不是在邀请你，我只是实事求是地分析。你就说我分析得对不对吧？”
沈亦泽笑着看一眼老爸，不知为何，他竟从老爸身上看出点安安的影子？
“你们午饭吃了吗？”
“对。”
沈亦泽初中来过，对其中的楚王陵、汉兵马俑博物馆等景点还有些印象。
隔着老远，就听见音乐声、嬉笑声、打闹声，走得近了，才看清广场上的热闹景象。
“明天还早起吗？”
当然还有从杂乱的人群中朝他靠近的他的安安。
他把江怡宁的歌曲在油管蹿红，公司准备拓展海外业务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一遍，着重强调公司未来的规划和布局，突出他的高瞻远瞩和未雨绸缪。
杨九安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意味深长地说：“那就更不能去了。”
吴萍跟进厨房，扫一眼案台和水槽，惊讶道：“嚯，这都是你切的？”
“妈，你跟我爸谈恋爱的时候，他也这么口是心非的吗？”
沈亦泽问：“你们是先飞江南，再转高铁？”
杨九安呸一声，信誓旦旦地分析：“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因为听说我要回伦敦参加毕业典礼，你想陪我去，所以特意学的英语，对不对？”
上了车，沈亦泽忍不住问：“这买的啥呀？买这么多。”
到家后，沈亦泽撸起袖子进厨房忙活。
拧开门锁，回到江州的家中。
“这姑娘真漂亮，关键是面善，看着就很温柔，很知书达理，不像你那个前女友，漂亮是漂亮，一看就不是老实人……”
“没问题，反正明天回江南了，我可以陪你锻炼。”
沈亦泽张开双臂，向她索要拥抱。
家里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他问。
沈凌云只不冷不淡地嗯一声，看似不怎么上心。
沈亦泽笑道：“我只是没带回来，但我已经谈了。”
两人都有点撑，没急着走，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沈亦泽哈哈笑道：“杨导，你是不是故意的？本来我没打算陪你去，你这么一说，我现在不去也不行了。”
鱼香肉丝上桌，吴萍没有多想，只是赞不绝口。
沈亦泽说得一本正经。
沈亦泽没好气道：“我说这么多，你就只记得宁姐？”
……
吴萍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导游！我和你爸是自助游！走到哪儿玩到哪儿，看见什么买什么，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啊对，说走就走的旅行！”
景区面积不算大，正常游览两到三个小时就能看完，非正常游览——比如沈亦泽这种以找人为主，观光为辅的走马观花式游览，大概半个小时就够了。
“不是，工作了已经。”
两人牵手并肩漫步，完美融入场景。
吴萍笑道：“你嘴上没说，心里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一则：先去汉文化公园取景？
杨九安一脸迷妹地感叹：“哇，女神好厉害！”
下午三点左右在火车站接到老爸老妈。
时值节假，游人比之平时要多出不少，热闹归热闹，但也没有到摩肩接踵的夸张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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