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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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这年头上升渠道少，机会匮乏呢？再加上原书剧情那都是跟着宁徐两家经历走的，有最优解在面前，她何必特地绕路。
廖旭东没想到这一来，就是这类型的问题，这要他好像一下回到了当初在市里上进修班的时候。
他们就想他给个标准答案，最好是能把饭做好，直接喂到他们的嘴边。
等一下，这词好像是他刚刚用偏旁**念的词，还不一定是这么念呢！
《丰富的实践经验：养猪红旗县f县在实践中摸索到的养猪规律》
闻闻，这猪圈味道，对于他来说已经算微不可查的级别，这可不是应付他来到紧急整理能做到的，否则就一点功夫，就又能霍霍回去。
可才点进去，她的眼神便立刻就直了。
说起来也算是机缘巧合，当时她选这些杂志，本就是想着碰碰运气，若是没有就以他们为启发点，来引发小叔产生兴趣，和她一起研究，重点是让她提出观点变得顺理成章。
想到这，宁知星心湖落下了一块小小的石头，涟漪一圈圈地扩散开来。
徐玉哼着忘了词的歌开始洗起了衣服。
宁知星之前小心地放了片树叶做书签，宁振涛一翻便翻到了之前的页码，他不着痕迹地目光一扫，迅速找到了关键词，冲着廖旭东便丢出了自己的疑问——
男人不能说不行，叔叔不能在侄女面前露怯，坚持着这样人生守则的宁振涛决定开始强行念文章。
不等徐珍阻拦，她便跑进屋利落地把衣服一换，就抱着她强占着用的小号洗衣盆往门外跑了。
“大河村宁养殖员的小侄女长得可可爱了，还很听话，听说经常去给养殖员搭把手呢！机灵得很，还爱学习，你去了要是瞧见她在，就和我说一句，我下回让你带块糖给她吃。”
“真的，这我还能骗你？阿星说，她奶奶和妈妈说了，这何婶子一看啊，就是不会生的，那屁股那样子，就是生女儿的命，就是再生，估计也还是个女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干巴巴的文章念得宁振涛头大，磕磕巴巴的，中间还差点念差行，他这一走神就念差行也是老毛病了，还好这回比之前警觉，一下就发现及时纠正，只当是口胡了。
宁振涛现在看着这个总是掉书袋的技术员怎么看怎么顺眼，甚至觉得对方的长相不比自己差了。
她这干坏事也是有技巧的，村里坐月子都讲究，不让吹风，窗户都是关好了的，为了怕照到孩子，还都用帘子给挡着了，哪怕人要追出来看，也得要时间，这就有了个可以逃脱的时间差。
“……是啊，所以肯定心情不好呢！她们就说，她们要是何婶子的话，早就自己没脸在这家呆了，早早回娘家去，没准何阿叔还能有个儿子，否则你说这家里不是绝后了吗？”
宁振涛：“……”
最近勉强能在增减中保持平衡，起码不倒扣的改造值，怎么忽然又负了起来？虽然掉得不多，可现在正是上工的时间，以上工的强度和工作，那是很难往下掉的。
一边已经被放下的宁知星前排围观，看着两人棋逢对手的交流表情欣慰。
徐玉在后世那是看过不少新闻的，这要是大家都手头阔绰，经济宽裕，谁天天没事闹矛盾啊？就说这让家里两孩子干活，不肯让不干活的孩子多吃，那不也还是因为钱不够多嘛？再说妈在那晚上天天念叨二婶子比她多吃了一个鸡蛋，哎等有了钱，谁会在意这一个鸡蛋？一天吃十个都无所谓。
……
这一抱，宁知星头上扎着的小马尾也跟着可爱的动了动。
她真正想对着的目标可不是宁奶奶和吴凤英，而是宁家最有本事的宁振强，只是对方看着暂时抓不住漏洞，她便能给人添堵就添堵。
宁知星默默地在心里给小叔的未来发展规划加了一条分支，现在看来，小叔还是有无限可能的嘛！
慢悠悠地往河边走，徐玉想的是今天她忙活了一天干的事。
他看看书，看看知星，这，这他真不知道啊！
没被发现！嘿！
当年因为家里条件不好的原因，他念书的时间晚，再加上时间过去挺久，他对于孩子读书的速度也没有观念，心里虽然时常飘过小侄女聪明的想法，克也没有特地拿出来说过，毕竟这哪用说，他们家知星谁看都是聪明孩子，比两个当叔叔的机灵，那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她之所以会把衣服弄脏，是因为她特地跑到村里的一户人家那去了，那户人家的儿媳刚生了个女儿，昨个儿晚上，徐玉还听见奶奶在念叨呢，说那家的儿媳也是不会下崽的，花了钱讨回来生了赔钱货。
这文章不长，从头念到尾宁振涛已经是出了点汗：“……认为这方法可以再各地进行推广。阿星，这文章就写到这了，已经念完了。”
已经跑到外头的徐珍得意洋洋地松了口气，她这回家得早，倒是忘了家里还有活要干。
只是这“动”归动,间歇性的小叔的懒劲还是会出现，只要一没人看着,总是想这里少干点,那里少干点。这点其实挺正常，这年代的人颇有些两极分化,要不就是觉悟极高,恨不能无私奉献一腔热血报销国家，要不是就如小叔这种，深知多劳未必能多得,将摸鱼视为常事的。
“技术员，我这和我小侄女正好在研究文章呢，您看您来得正巧，我这说得也不明不白的，想听听您怎么看。”宁振涛熟练地往自己脸上贴金，正要念出关键词时心中的危机感要他自己刹住了车。
廖旭东好几次被问得卡壳，得在脑子里翻上一会才能找到对应的知识。
“阿星，这文章有点难，你听不懂也是正常的，没事，之后小叔给你找几个有趣的故事念。”
徐玉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眼神一转：“刚好，我自己换下来去外面洗，等等回来！”
这不，今天一大早,宁知星就把特地把她挑好的杂志打开，捧到了小叔的面前——
“你还讲说这个是什么，提高抗热能力？就吃这个就能不怕热，是这意思吗？那冬天还吃不吃，猪是不是会冷着？”
虽然宁家人一向把什么好吃的都先紧着两个孩子，可宁知星也没被养胖，只是天生的那点婴儿肥没有尽消，衬得颇大又黑白分明的眼看着人总能要人生出这孩子讨人喜欢的感觉，再搭上她那又黑又多的头发，每每村里人说到她，都要夸上一句。
宁知星之前可是观察出了规律，大家每天上工都是按照工作量分好的，虽然干一会歇一会不会被说，可要是休息得太明显，那是会被说闲话的，之前要掉，那基本都是在大家一起休息聊天时才往下掉。
宁知星早就看穿了小叔的伪装，她乘胜追击，弯起了眉眼，笑眯眯道：“小叔，你好厉害，好多字我都不认得。”
事实上县城畜牧站按人员配备来说，那是完全符合养殖需求的，可是县城人比村里要密集，也不像是村里能把猪圈安排在类似大河村山坡这种便利地方，单单味道、水源和环境脏乱的问题，就能要畜牧站和周边居民发生不少矛盾，可要是像市里那样专门建个养殖场呢，又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便只能小规模养殖，这也是为什么大河村的猪种分配会一口气加到二十头的原因之一。
她得要好好想一想，怎么说动宁家小叔。
能够这么顺利，其实也和国家现在的发展情况有关。
宁振涛一边听，一边习惯性地将自己放在了小侄女的角度。
可现在单这猪圈的干净程度和环境，他就想立刻回去和李站长说句道歉。
两人来来往往，廖旭东那种和人交流知识，感觉到自己不足，意识到自己价值的想法越发深刻，看向宁振涛的眼神，也被满满的欣赏和赞叹填满。
他们不好奇过程，也不好奇方法，廖旭东当时还以为是他们的基础不够，可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这样。
徐玉说得投入，一听到里面有动静便立刻撒腿就跑。
现在她早就发现了，比起减少掉分，那还是加分能创造更多的价值！
他乱，宁振涛没乱。
不过不打紧，要的只是这个壳，能让她以此和小叔说一说这个话题就好。
廖旭东一边感慨，一边打量了下不远处猪圈的模样，这就在心里又为宁振涛加了分。
如果是小侄女，会问什么呢？会有哪些不懂呢？
宁振涛点了点头，也对着小侄女的耳朵小声道：“好，小叔等等给你讲。”果然，还是他讲得好。
可他怎么能抹杀了小侄女的好奇心呢？
就像现在,得到了这么重的任务,担负村里三十头猪养殖的责任,又登报被吕大队长夸做养猪英雄，他就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
宁振涛幽幽地松了口气，只是那故作轻松的神态还撑着，可不敢被发现，这时候他倒是忍不住怪起了自己平时学习不够认真，念个文章都这么吃力，差点坏了他在知星面前事事从容不迫，尽在把握之中的完美小叔形象呢！
二就是因为她心底知道，宁振涛虽然爱偷懒，但在大是大非上,不是会犯错的人。
等等他可是要讲给小侄女听的，一是要讲得简单，二是绝对不能出现什么小侄女一问，他立刻被问倒，还说自己得问技术员再说的情况。
两人讨论得投入，宁知星装作蹲在旁边发呆，悄悄地摸到了系统，想照例看看今天有没有多出新的商品，顺道算一算未来所需的改造值数量。
这是因为他之前接触的那些个养殖员，其中那为数不多愿意学习的，都只想要得到“结果”。
宁知星之所以当初敢怂恿小叔宁振涛去养猪,那也是有原因的。
就说刚刚宁振涛问的这个问题，要是他之前讲课的时候提到，他们只会迷惘地看过来，看他要解释，便摆摆手说句不用这么麻烦，反正知道要用到这个就行。
天不亡他宁振涛，他的救星来了！
徐玉知道这年头的隔音不好，她特地到人窗外不远的草垛，装作路过般自导自演，来了波“我听说”。
“技术员，你刚刚说这里头加碳酸氢钙，是为了增进猪的食欲，为什么这玩意能增进猪的食欲呢？那给人吃行不行？”
这其中有的文章是在对之前刊登的文章提出意见；有的文章是在单纯朴实的分享经验……里头观点打架不说，也不像后世的论文一样数据详细，起码乍一看观点可靠有说服力。
宁知星之前让宁振涛教她认过了不少字，宁振涛虽然自己读书，可对教书没什么逻辑，一贯是知星问什么她回答什么。
只是宁知星挑的这篇还不是同本杂志中刊登的类似个人经验分享的那种，有不少看上去就就很有专业度的词汇不说，甚至有些字宁振涛居然还不太会念，他只得念偏旁。
徐玉对自己这一番颠倒是非颇人脏水并不愧疚。
听到这四个字，宁振涛眼神飘忽，四个字读错了两个，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阿玉，你去哪了？”徐珍抱着比她个头还要高一些的扫帚走了过来，“你别老往外面跑，前天奶奶还说你呢！”
他这当人小叔的，为了小侄女连出风头的机会都让了。
他是谁，这又是什么？
“嘘，别说话，小心吵到人被骂呢！”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上上下下可以说就没人能大鱼大肉，再加上颇高的运动量，大多数人都能有着偏瘦的体格。
她小叔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嘛！
然后一低头，那就是痴呆.jpg。
这甚至要他生出了几分惭愧，这其中有好些疑问是他当初自然而然理解后，便没有深究下去的。
所以这时候，就需要她出场了。
再瞅瞅宁知星那大眼神里同样填满的对知识的渴望，嗯，没错了，这就是爱学习的一家人！
但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又肯吃苦，有决心，那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题。
不过这掉的一点两点，宁知星暂时没有追溯根源的想法。
正想着要怎么狡辩的他，就见小侄女忽然凑到自己耳边，又小声地问了：“小叔，这个叔叔讲得有点难懂，你晚点再给我讲好不好。”
廖旭东手指一动，有些痒。
这年头营养不良的人挺多，除却身材外，最能直观表现出来的就是脸色和头发。
本就疼爱宁知星的宁振涛更是给小侄女又加上了n+1层滤镜，小侄女一这么可可爱爱地看过来，顿时思维停顿，连点拒绝的能力都没。
已经熟练掌握一套教学技巧的廖旭东这时候反而忽然卡了壳，之前遇到的都是老油条、糊弄学大师，难得有个求知学子，他怎么就乱了手脚呢？
果不其然，顺利逃脱。
她可不像徐珍那么傻，她才不干。徐珍那自以为自己在干活是帮家里减轻负担，可她这干的活，才是真正能帮助徐家发财，让徐家脱胎换骨的呢！
面对自己知识储备的不足，廖旭东并不逃避，只是拿出本子记下，说自己回城里看笔记查一查再告诉宁振涛，若是还不懂，他还可以问之前的老师和同学。
……
想必能教出这么俩叔侄的家庭肯定很不错。
他本来还想问一句为什么把孩子带到猪圈这呢，就听见了宁振涛的话，一并想起的还有之前小王随口说的那句。
徐珍没拦住，只得继续干起了活。
某种程度上已经能被叫一句“狗大户”的宁知星神情淡淡，她小眼神发亮，想的是目前还在拖后腿的几个后进学生。
虽说技术员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这不打紧，什么眼神都行，能救他过苦海就行，以他的经验，小侄女的问题那可是一个接一个，源源不绝的那种。
对了，刚刚他下意识把书合起来干什么呢！这不是心虚吗？他不是不会，只是找个讲解更清楚的人教小侄女罢了。
她这一超过徐珍，徐珍才瞧见了徐玉身上的草垛和衣服上弄脏的痕迹：“阿玉，你怎么把衣服给搞脏了？奶奶要说的！”
“就这个。”他使用了指东西**，顺道为了让小侄女能前排围观，顺手将宁知星报了起来。
“你不知道呀，阿星和我说，昨天她奶奶和妈妈在家里说了，说何婶子又生了个赔钱货呢！”
宁知星：“那小叔，刚刚你说的石酸气钙是干什么用的呀？”
“小叔小叔，上次你教过我认的字，这上头也有！这是讲的什么呀！”
他爱面子、爱逞强、爱叫苦叫累，这些看起来有几分“糟心”的毛病，反过来就都成了能派得上用场的地方。
廖旭东看了过去，一看便笑了：“这个啊，你们可能之前没接触过，我之后找本书给你看你就知道了，这叫碳酸氢钙，这个东西是私聊里头混着的，一般用在浓缩料里头……”
好在知星看不懂，也不知道他念错，等到以后真认得这个字了，肯定早就忘了。
之所以头油能这么流行，就是因为谁要是能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那都能获得颜值加成。
猪圈里的猪有三分之二，那都是他昨天才分批送过来的，大河村分到的最多，其他村根据情况，一般都是一头两头，这其中最多的一个村庄也就得了八头，剩下的都留在了县城畜牧站。
可没想到昨天在系统空间一看，她就立刻找到了好几篇需要的文章，甚至直接精确到了“养猪”这样的关键词。
所以说能被刊登出来的文章，能够涉及的科目种类也就那么几个，养猪又是当前很受重视的政策之一，找到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这文章着实无聊，想来知星也不会感兴趣吧？恐怕是看到自己认得的字开心才生出的好奇。
“孩子”长大了，再发展就能自给自足了。
徐玉看了眼姐姐，继续维持着老大不高兴的表情，不过还是勉强地应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
宁振涛听得格外小心，问题一个又一个的丢出。
也正因为这些,要小叔按时完成任务,他绝对不会耽搁，可要他提前提高质量,自发学习，那就是没影的事情。
“那是，毕竟你小叔我多读了一点书嘛，没事，咱们知星以后念书了可要比小叔还厉害。”
听听，这养殖员话里话间的热情和期待，就是演的，也让他听着舒服。
宁知星瞧见宁振涛的表情，努力把笑憋到了肚子里。
徐家经济改善后，那可就再也没有把几个孩子当牛当马使唤，家里其乐融融，心往一处使，个个听徐玉的话，也不像是有的小说和现实里一样，一有钱发达就闹矛盾，可见这一切毛病的根源，那都是因为徐家穷，徐家人的好些机会被宁家人给抢了！
瞧瞧，这昨天才送来的猪现在就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特地清洗好的，要是洗得不认真，平时也不注意，好些地方积的灰都难弄掉，猪圈地面墙面虽不能说美观，但看上去那都可以说一句干净，就连经常没人注意的饲料槽饮水盆都很是干净。
之前他在好些村子里碰壁时困惑的原因，现在忽然得到了解答。
当前国家某种程度上说内忧外患绝不夸张，且不说根本很难跟上前沿科学，就是国家有力扶持的项目，有好些那还得高度保密，做地下工作；再者现在世界科技发展，也还远不及后世程度，不少学科在现在根本还没出现，也就不存在进一步的划分。
一是因为砸到了身上的系统、原书的记忆和抽到的《科学养猪实用技术集锦》。
当初老师就说了，不怕不懂，就怕不问。
……
“粗纤维，又是什么呢？”
而宁知星天生皮肤就白，头发还多又黑，一加一大于二，完全符合这年代对于好看孩子的一切审美，就像是什么年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之前他还怀疑李站长的决定，甚至觉得这没准是什么私下交易，人情来往。
宁振涛听着侄女撒娇的声音，心都软了一块，不自觉地说话都嗲了起来：“好好好，小叔给你看看，给你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