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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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如初硬着头皮，从他身侧钻过。

她拒绝了。

那么多人在喊他名字，给他加油。

陆州同不满：“你装什么哦，看到真爷走不动道了是吧，你看人家正眼看你吗？”

撞上目光，曾如初慌里慌张地错开视线。

傅言真在水池边冲洗着手，依旧面无表情。

曾如初跟着笑。

快到十一月份，她觉得喝冰的对身体不太好，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但傅言真又喊她小唐僧。

磁哑的一声，带着点轻浮。

场上的人那么多，男生嘶吼着嗓子，女生尖叫着。

“干什么。”曾如初说。

篮球馆的主场馆内人潮拥挤。

陆州同边走骂骂咧咧：“装什么纯，这女的给三分颜面就开染坊……”

“……但我还是不好意思。”她别过脸，不敢看傅言真。

但她也没多言，叹了口气，难得在嘴上饶过她一次。

赵允恬戳了戳她脑门,一脸的恨铁不成刚。

曾如初点了点头，看到四周还有同学,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了句，“你小声点。”

傅言真做他想做的事情时，其实很专心。

打篮球这种剧烈运动,每次都大汗淋漓,怕是恨不能把身上的那点布料给扯干净才好。

整人像正在经历着一场高烧，脑子里热烘烘的，混沌不堪。

冒着被发现端倪被堪破真相的风险。

心虚慌张都是她的。

那一间，傅言真整租了半月。

还有十分钟就要打铃。

走之前，傅言真给她打电话，问她来不来。

不过，陆州同现在倒是真有点佩服那姓傅的，这小学霸对他不理不睬的，现在倒也上赶着找傅言真。

曾如初想做解释，被她没好气的打断。

她和傅言真在里面，真的没做什么。

他忙的时候,她从不开口打扰。

明天就要比赛，今天是不是应该留点体力。

和她打招呼的时候，他神情也洒脱的很。

几男生搁走廊上抽烟，烟熏火燎的。

比赛到了下半段，赛况愈加激烈，直到傅言真一后仰跳投，观众席山呼海啸一片，声音震得她耳膜都快裂了。

手上沾着汗，有时候其实不太好拧。

但几人明显都认识她，其中一笑嘻嘻地同她搭话，“又来找真爷啊。”

坐在她身边的女生都在议论他。

赵海现在也不喊她“嫂子，”客客气气地喊她一声“曾同学”。

他却什么都不理会。

她伸手碰了一下。

“还有人偷拍，偷他的毛巾，你说是不是变态？”赵允恬啧啧了几声。

他脸上的坏不加掩饰。

几男生搁门外笑的意味不明。

她没解释完，傅言真将水递到她手上，“你摸摸。”

她被傅言真按在跟前。

女的。

“是啊。”赵允恬吐吐舌，“吓人吧。”

一旁的几男生，她都不认识。

“……”

傅言真视线看了过来，这才发现曾如初还在，有些意外的挑眉。

几有女朋友的都带了过来，一拿着酒瓶就开始吹水。

像是根本不在乎这些因他而起的疯狂。

微微失了会神。

赵允恬追问过两次，她就说实话去找傅言真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傅言真每天都借着看衣服的名义让她过来。

立马就有人插科打诨：“呦，什么意思啊？想坐我们真爷旁边？”

那班花自己不好意思，把陆州同推开，嗔怒一声，“有人啊。”

傅言真没接，仰头将手里的这瓶喝完。

又有胆大的笑了声，“真爷，让我们进去瞧瞧啊。”

曾如初这时也反应过来，刚刚那句泄露了不小心看到的事实。

空荡的场馆，被他身上的气息一点点填满。

一人过来的。

走到楼上，不巧遇见陆州同和赵海他们。

但他在人群里，还是那么显眼。

最多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曾如初想到她第一次来雅集的时候，觉得这说法不夸张。

比赛结束后，沈逾他们要去庆祝。

走过来时，扯了下衣领抹了下脸。

傅言真却永远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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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喝的挺香的，不是么。

曾如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陆州同笑了笑，“干什么啊？真爷什么没见过。”

傅言真接过来灌了一大口，忽地发现不对劲，微皱了下眉：“不是冰的？”

曾如初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东西，拧开盖子给他递了过去。

沈逾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笑的呵呵直乐，“没没没，咱们真爷现在钻石王老五，就看你们谁有本事把他追到手了。”

傅言真闷闷笑了几声，不动声色地看她慌乱无章。

是陆州同找来的拉拉队里的一。

没多久，陆州同跟了过来。

“不……不是，当然不是啊。”

他看到她过来好几次了。

很快有人接上话茬，问她来找傅言真干嘛。

“进来啊。”他说。声音夹杂笑意。

曾如初想都不想：“不好看。”

傅言真说可以来接她。

他手里这瓶是她的。

他笑了声，没搭话。

篮球滚落至墙角，抵墙靠着。

她来的算早，但空位还是没剩多少。

比赛结束后，高二学长和高一学弟还惺惺作态地握手表示友好。

他打球出了一身汗，她坐那儿不动却是冷的很。

曾如初不用回头看，光听都能听明出他们话里话外的不正经。

路上，想到刚刚傅言真问她今天为什么没早走。

傅言真是高二年级的首发前锋，着一身黑色篮球服，臂上戴着队长袖标，气质显得几分凌厉。

傅言真这样的，真不是她能招惹明白的。

痛恨那种滋味。

没等曾如初开口，旁边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

这回终于不是一人守着他。

她今天在这里待了挺久，已经超过半小时。

“没有，才没有，”曾如初慌忙解释，“……我忘记时间了。”

“孩子，”赵允恬颇有些无奈，“你该不是喜欢上他了吧。”

“傅言真高一的时候是校队的，”赵允恬边收拾东西边说，“那时候他们训练，这篮球馆的门都快被扒烂了……”

甜腻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傅言真，这里有人吗？”

如果决定要做，就必须要赢。

他这人找理由也没想着认真找，裴照每次来转达都忍不住笑场。

傅言真眸光无波无澜地看了过来，几人噤了声。

隔日就是比赛。

“你说说，这算不算。”傅言真捏着手里的空瓶子，塑料瓶在他骨节分明的指间咯咯作响。

一回到班才知道，袁安要利用晚自习的时间，来一次数学测验。

班花跟他吵了起来。

脸和身子都是沸的。

临近比赛的最后一天。

他松开手，最后说了声：“明天来早点，要不然你这小身板肯定什么都看不到。”

她自己手里也拿着一瓶，在餐厅买的，不冰。

但其实，很多动作她都看他练过。

看着他，有些愣愣的。

然后慢慢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肤白貌大长腿。

她两手从膝上移开，起身就想跑，却被傅言真拉住手腕。

“……真有人偷他东西啊？”曾如初偏过脸，不太确信刚刚听到的话。

傅言真笑出声。

傅言真看了他一眼，脸上的口红印还在。

她愿意甚至喜欢每天去陪着他。

他在打球。

他们这些人都挺会玩，之前那点子小事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其实在傅言真这里,能有敷衍人的由头就已经是难得给了面子。

高一拿了87分.

但旁边的几屋里都有很多人。

赵允恬说了一堆话都是说给曾如初听的，希望她懂得什么是前车之鉴。

屋里和往常一样，都是冷物哐哐当当的声响。

“曾如初。”傅言真喊了声她的名。

傍晚那会让同学喊她过来领试卷，却发现她人不在，最后是赵允恬帮她拿的。

赵海搭了话：“孙若雪，我们班的文艺委员。”

落了座，他也没什么心思跟这几人说话，直到旁边的空位被拉开。

从明天开始，就不再是她一人守着他。

“你又去找他？”赵允恬眉头一蹙。

他骗人也不好好骗。

墙上挂钟报了时间，七点整。

曾如初不小心看到，脸蓦地一红。

不过傅言真每回占用她的时间不长，就吃晚饭那会的功夫。

没一会儿，他伸过手，朝她递过来，招了一下，意思是要她拿水。

她知道是在笑话她啰嗦，脾气一来也就没多言，还负气地想着要是喝出病了可别怪她，自己受着吧。

隔着布料，能感受到那灼人的体温。

看着她，放浪形骸地。

“……”

曾如初往一旁看了眼，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我拿错了。”

僵住。

傅言真跟沈逾他们在一家烧烤店，临江而建，风景很好。

“是冰的啊，我刚刚在楼……”

一“又”字，让曾如初确信，他应该看到很多次。

傅言真笑了声，没再为难她，知道她要是迟到，肯定又会不好意思。

“……不算。”曾如初紧张到绷紧身子。

到了体育馆，她在大厅的自主贩卖机上买了瓶水。

钥匙在他手里，他想让谁进谁才能进来。

“……”真这么疯狂吗。

他身上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衣料紧贴着背脊，映出肩胛骨的轮廓。

哪里需要什么外套。

她忙拿起另一瓶，向他递了过去。

“今天怎么待这么久，”傅言真压着声，存心逗她，“舍不得走啊。”

这一周，他都没上过晚自习，都在这边练球，曾如初走后，他会喊体育生过来陪练，因为怕她不好意思，所以她在的时候，这里没有别人。

“对不起。”

想到这俩天，他教她投篮时的动作。

曾如初只好点头，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

陆州同还主动跟她打了招呼。

她眼角余光扫了眼这只手，心跳倏地加快。

“我就当你是故意的。”他笑了声。

几人被拦在门外嘿嘿直笑。

陆州同把三班的那班花也带了过来。

没两天，曾如初自己也明白事情真相。

“虽然我不喜欢左昕晗，”赵允恬又说，“但不得不说啊，当他女朋友也挺遭罪的，傅言真这人我行我素，哪知道疼人啊，还有那左昕晗之前傲的不行，大小姐脾气，现在分手被甩了，不知道多少人看她笑话呢，我前些天去文科楼那边找同学，在他们那边的洗手间里就听人说她是非。”

曾如初也跟他们一一点过头。

最后傅言真的外套都穿在她的身上。

不过是朝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渐无声。

在赵允恬充满打量的目光里,她到底还是跑去找傅言真。

傅言真松开手，衣领往下坠落，就看到她盯着自己的腰。

她平日里很乖，袁安没多想什么，就让她进去了。

曾忆昔之前打球的时候就让她拧好给他，养成了习惯。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傅言真一人砍下42分。

但他要真那么爱清净，也不会回回喊她过来。

高二斩获105分。

傅言真看到她不好意思，却还不轻易饶她，抬脚踢了下她鞋尖，又揶揄：“得了便宜还卖乖。”

傅言真往回走的时候，听到高跟鞋把地蹬的吭吭响。

她每回和赵允恬吃完饭后就跑，人也不在班上，自然根本不可能瞒得过。

不过带着外套也是有用的,屋里快到十一月依旧开着冷气。

雅集是不缺帅哥的。

她已经道歉了。

她发现傅言真很喜欢在最里面的位置，门外少了人来人往，心理上可能会觉得清净许多。

她眼下无暇去想那么多，只想去找他。

他眼下额头都是汗，往下坠。

她吃完晚饭后，和赵允恬说去找傅言真。

最后自己说不下去，就直接跟曾如初说“傅言真找你”。

他后面没说什么。电话挂了。

可能是因为。

快晚上八点，傅言真又给她打了电话，再次问她来不来。

眼神里的光芒是不言而喻的情愫。

找她说话也都是在休息时候。

待在他身边的那么一小会，竟成了一天最快乐的时候。

也不是故意的。

曾如初看了许久，忍不住说了声，“你要不要歇一会儿？”

他一用力将她又拽落下来。

孙若雪直白又大胆，“他现在也没女朋友吧，我坐这儿又怎么样呢。”

傅言真淡淡一句：“不喜人多。”

他手指宽大，球被轻轻松松的抓住。

须臾。

曾如初慢慢觉得,这事像周瑜打黄盖，一愿打一愿挨。

作者有话要说：上卷设定是在35章左右，已经在哼哧哼哧磨刀中……

少年春衫薄。

他真的很厉害。

赵允恬笑着吐槽了句：“这要不是傅言真，沈逾、陆州同这几草包怕是头都给捶烂了。”

“是不是故意的。”他扣着她手腕不让动。

有人没忍住揶揄了句说：“这门一关，有点东西啊。”

去卫生间时，他看到陆州同和那班花在走廊拐角处打波。

曾如初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是她的，他还喝。

他很不喜欢输。

t恤整上移，腰腹露出一截，肌肉线条紧实利落。

脖颈一弯，脸朝小臂里埋了半截。

“……吃多了，去散了步。”曾如初说。

最后他看着她，微扯下唇。

夕阳吻上她后颈皮肤，慌乱无措的情愫似在推使体温向上攀升。

篮球馆有好几场地，傅言真一直在走廊尽头的那一间。

“接吻啊。”

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去，又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小腿碰到他的。

冰的。傅言真要喝。

她在座椅上坐着，远远看着他，脑子里又想到那首《菩萨蛮》：

她那时都已经回到家了。

“……”

她在旁边安静守着他。

班花被他气跑了。

廊上的灯一排排亮着，他手皮肤很白，被光淬的发亮，手背上的青灰色经络根根清晰。

她想着人那么多，就说不去了。

傅言真却还直勾勾地盯着她，把她盯的浑身发毛。

傅言真默不作声地走到她跟前，舌尖轻抵唇角，“好看吗？”

傅言真站门口，手里还抓着篮球。

最后比分，105：87.

傅言真低眸看着她，也不多说什么。

他三分球精准，假动作花哨，一举一动都让人疯狂。

她还喝过。

他侧过眸，漫不经意地看了眼。

高墙挡住风尘，木门一合，戏谑笑闹也惨遭隔绝。

袁安在门外，看到她姗姗来迟，随口问了句：“去哪儿了”。

曾如初小跑着出了门。

她回回去的时候，就他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