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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东狐疑地打量了陈然两眼,只觉得陈然越发奇怪。
说话间,陈然又抬手敲门。
哐哐的声音在黑暗当中显得格外清晰,那声音在电梯台到两户人家门前的平台中回响。
电梯前四个红色楼层标识随之闪烁,让人总忍不住回头看去。
“搞什么?”见依旧无人开门,陈然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会不会是因为不敢开门?”果东猜测,这种情况下,胆小一点的可能会被这突然而来的敲门声吓个半死。
陈然不作声,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电梯前正不断传来淅淅水声的假山,过去,近一分钟后,他再回来时,水声已经停下,他手上多出一截电线。
果东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陈然把电线外的塑料皮扯掉,又把中间的铜拧成一股,旋即在门前蹲下。
看着这样的陈然,果东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这场景他在电影里看过,他发现陈然真的很会开别人家的门。
屋内,目送果东一群人离开,看着左胜峰把房门关上,米恒忍不住看向自己身旁就大了他一岁的米潇,“哥,我们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
说话间,米恒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屋子。
这屋子他们白天刚来时看见,无不羡慕。这样的地段这样的面积,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买不起,左胜峰和他们年纪相当却已经住上。
但这点羡慕在夜幕以及左胜峰带来的恐惧的笼罩下,早已不复存在,只剩偌大的空荡荡的屋子带来的不安。
米潇没有马上回答米恒的问题,他往大厅走去。
见米潇离开,米恒连忙跟上,一旁的薛老爷子看看周围也赶紧跟上。
离开玄关来到大厅旁的高台上,米潇环顾微弱月光和路灯照射下的大厅,又拿了就放在一旁的照片看了一眼,这才开口,“之前的直播你又不是没看过,之前两次参加直播的人,乖乖跟着左胜峰走的都死了。”
说话间,米潇把手里的相框放下。
照片中是个中年男人,四十来岁,眉宇间带着明显的沧桑痕迹,长相和左胜峰有几分相似之处,应该是左胜峰的父亲。
被提醒,米恒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别傻愣着了,赶紧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米潇向着一旁的开放式厨房走去。
“线索?”米恒一头雾水,他老实跟着米潇,他们兄弟两人中米潇一直都比较聪明,他总能找到各种赚钱的法子。
“这里就咱们三个人,我看我们还是不要乱逛比较好。”薛老爷子迟疑,他年岁已大,这种体力活不适合他。
米潇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不想死在这。
左胜峰明显就是个外卖党,不怎么自己做饭,厨房案板桌上早已积了厚厚一层灰,刀具也放在抽屉里不知多久没拿出来用过。
进了厨房,找到刀具,米潇选了一把还算顺手地掂了掂,反手插进后腰皮带里。
做完这,他又拿了把差不多的递给一旁的米恒。
米恒见着刀子,有些发怵,但还是把刀子接过。
薛老爷子犹豫片刻,也赶紧选了把趁手地揣着。
“之前那两拨人进来之后都一直在找左胜峰的摄像头。”米潇仔细回忆之前看过的直播,一开始看那直播时他并未当真,只不过是半夜睡不着恰好刷到,但很快他就被视频中直播的内容吸引。
那种真实的刀子插进身体肉/体上的伤害,那种鲜血淋漓的场景,那种极度惊恐吓得痉挛到刺激,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脑子里不停地重复、叫嚣,让如痴如醉。
他早就想试试这种,但一直没机会。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
米潇看了眼黑暗中拿了刀后不知道该把刀放在哪,正手足无措的薛老爷子。
“哥?”米恒不解。
“刚刚那群人不也说了,必须要找到那什么附灵物然后破坏附灵我们才有办法离开。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副本里的附灵物应该就是左胜峰手里的摄像机。”米潇推理。
“可是……我记得之前一次直播时,那摄像机不就被破坏掉了?”
直播米恒也有看,他并不喜欢那样血腥恐惧的画面,甚至觉得背脊发毛,但他并不讨厌那种被追杀被迫逃亡的感觉。
他和米潇本来就不是做什么正经生意的,一直都是什么来钱快做什么,他觉得副本里那些不断逃跑的人倒是和他们很像,虽然他们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逃亡。
“那群人破坏掉摄像头依旧没能出去,只能说明他们搞错了附灵物,但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怀疑摄像头就是附灵物,肯定有原因。”米潇再次环顾大厅,“附灵物肯定是和左胜峰直播有关的东西。”
“你是说那台电脑?”米恒反应过来,他立刻朝着大厅中的茶几上看去。
左胜峰之前就在那边开始的直播,那时候那边有一台手提电脑,但现在他再看去时那边却空空荡荡,只留下一个方方正正周围都是血的痕迹。
“找找看,不只是电脑,任何相关的设备都有可能。”米潇说着向着左胜峰的房间而去。
薛老爷子看看两人,道:“我就不参与了,我还是回房好了。”
米恒没理他,老成这样,在这种副本里本来就是累赘,不惹事就已经很好。
见米潇进屋去找,米恒赶紧在大厅当中寻找起来。他首先去找的就是大厅中间的沙发和茶几,那边也是整个屋里血腥最重的地方。
踩着粘稠的血液来到茶几边,米恒蹲下去查看茶几下。
茶几下摆着一堆拆开过已经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零食,以及一些和鬼宅相关的杂志书籍。
左胜峰并不是个喜欢收拾的人,这些东西全部凌乱地堆在茶几下面,米恒伸手翻了翻,翻了一手不知道是什么零食的油,隐隐间还透着几分酸味。
被恶心到,米恒起身正琢磨着要找个东西擦擦,动作间就察觉有个人正站在沙发后看着他。
那人低着头,神情隐藏在黑暗之中。
米恒本能看去,“哥你那边找到——”
他回头,到了嘴边说到一半的话却又咽了回去,因为他身旁沙发的后面根本没人。
看着空荡荡只余下一侧墙上镜子里自己影子的大厅,米恒生生打了个寒颤,他蓦地就想起左胜峰之前直播间里的事。
看过左胜峰的深夜直播之后,米恒搜索过左胜峰之前的视频,那时候的左胜峰就是这样,周围有个他自己看不见的鬼。
米恒心脏部首控制地砰砰直跳,他顾不上再继续找什么直播设备,赶紧向着左胜峰卧室所在的方向而去。
几乎是在他动作的同时,卧室那边传来一阵闷响,就好像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哥——”米恒急匆匆地叫喊才出口,左胜峰的卧室房门就打开,米潇走了出来。
“怎么了?”米潇询问。
看见米潇,米恒心中不安散去不少,“我刚刚听见屋里有声音,怎么了?”
说着,米恒朝着米潇身后的门缝看去。
米潇反手把门关上,他速度很快,这让米恒都只看见地上有个粗粗的长棍形的东西。
“怎么了?”米恒不解,米潇神神秘秘。
黑暗中,米潇静静看着米恒,眼神奇怪,那种眼神说不上恶意,但就是让人莫名的不舒服。
米恒被看得一身鸡皮疙瘩,“哥?”
米潇勾起嘴角,“没什么,就是翻东西的时候有东西掉在地上了,你这边找的怎么样?”
米恒摇头,“没找到。”
米恒又想起自己那一手油的事情,他刚想吐槽两句,眼角余光就在左胜峰卧室门外一个推车里看见个黑色的东西,东西赫然就是左胜峰常用的摄像头。
“在这!”米恒惊喜,他连忙伸手去拿。
把摄像头拿到手里,米恒又不禁疑惑,“他不是把摄像头带走了吗?”
“他有两个摄像头,这个是之前的。”米潇道。
米恒点点头,旋即又有几分疑惑,米潇怎么知道?
他们几乎是同时接触到左胜峰的直播间,虽然他之前也搜过一些左胜峰的直播视频,但他们对左胜峰的了解着实不多。
心中疑惑,米恒却并未想太多,他快速把摄像头打开。
这摄像机是数码的,自带显示器,米恒一边摆弄研究一边本能看向显示器。
他本只是想看看摄像机里有些什么,这东西怎么就成了附灵物就成了他们能离开这的关键,他视线瞥过去的那一瞬间,身体立刻就僵住。
米恒喉结滑动,吞咽的声音大得惊人。
他面前,摄像头的前方,米潇心口的位置,大量的血液正顺着伤口不停往外涌,那血把他身上黑色的衣服弄得湿漉漉,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米恒嘴唇哆嗦了下,他硬着头皮朝着摄像机外的米潇看去。
米潇正迷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米潇心口的位置并无伤口,也没有正不断往外溢出的血,神情也和以往一样。
米恒努力勾起嘴角,试图笑笑,但他身上却有鸡皮疙瘩不断翻起,他蓦地就想起刚刚从门缝间看见的那个长棍形的东西。
那……
好像是个人。
“……哥……”
“嗯?”米潇不解,说着,米潇伸手要去拿摄像机,“摄像机有什么问题?”
“没。”米恒吓得赶紧把摄像机往身后藏去。
米潇没拿到摄像机,看见米恒地躲闪,面上的笑容愣了下。
他抬眸看着米恒,似乎看出什么,他逐渐冷了脸。
“哥……”米恒看着面前面无表情一只手藏在背后的米潇,愈发不安,他眼睛忍不住地朝着一旁紧闭的房门看去。
米潇跨前一步。
米恒吓到,一连退出两三步,和米潇拉开距离,“哥……”
躲开米潇,米恒反手就要去开已经就在他身旁的门,他手才握住门把手,米潇一直背在背后的手就放了下来,他手里赫然握着之前从厨房拿到的那把刀。
刀尖的位置有血不停的往下滴落,也是这时米恒才发现,米潇整个袖口都是一片湿润。屋里太黑他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打湿了米潇的袖口,但空气中愈发浓郁的血腥味,却告诉他答案。
“哥,你要做什么……”米恒脑子发懵。
米潇一步步逼近,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像是在生气又不像,那表情就不像是个人,可……
米恒手慌脚乱的掏出之前米潇给他的刀,他想把刀子对准面前的人,可……
“哥?”米恒退至角落,无处可逃,他越发慌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就像以前一样,我们不是一起的吗,而且死的只是个老头……”
米恒嘴上说着,瞳孔却忍不住的开始紧缩。
刚刚门缝后面那个人根本不是什么老头,可如果不是一起留下来的那老头,那倒下的人又是谁?
他们一共才三个人。
“啊,被发现了……”米潇勾起嘴角,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他猛地跨前一步,手中的刀子直接冲着米恒的肚子而去。
米恒一直在防备,可他脑子太过混乱,等他反应过来要逃时,肚子上已经是一阵冰凉的触感,紧接着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米恒低头看去,米潇手里的刀齐柄没入他腹部。
米潇眼睛亮了起来,他感受着手上刀子划破皮肉的感觉,感受着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兴奋无比,兴奋得喉间都不由得发出似是呻/吟又似是野兽嘶吼的声音,“嘿嘿,嘿……”
他再跨前一步,双手握住手中菜刀的刀柄,他用力拎转菜刀,让菜刀在米恒伤口中插得更深。
“唔……你不是……我哥……”米恒从那种阵痛中回过神,他一把推开面前的人,转身就向着大厅跑去。
他脑仁嗡嗡作响,他耳边都是他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他腹部也不断传来疼痛的感觉,他踉跄着一口气跑出许远。
他回头看去时,米潇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他手里握着刚刚那把刀。
“嘿嘿……”米潇兴奋地看着面前逃跑的人,他太过享受太过兴奋,以至于整张脸都扭曲。
米恒一张脸逐渐通红,伤口处的疼痛越发清晰,让他身体都不禁痉/挛,大量的失血更是让他脑子开始恍惚。
他咬紧牙关要逃,可是这屋子实在太大,足足两三百平米的空间,让他光是从左胜峰卧室门口穿过大厅逃到另外一边,就花光了所有力气。
来到客厅另一边,看着就在面前不远处薛老爷子所在的房间,米恒眼中升起希望的光芒。
拖着已经逐渐不听使唤的身体,米恒摇摇晃晃的来到门前,他整个人扑到门上,然后用力敲门,“开门,救命,开门……”
听见动静,屋里是一片沉默。
米恒没等到开门,急了,他又回头看了眼就站在他背后的米潇后,敲地越发急促,“救我,救救我……”
“开门!”
“你这个老不死的,听见没有?开门……”
“嘿……”米潇很是满意自己所看见的这一幕,这极大的取悦到他,让他越发兴奋,但这种绝望逃跑的戏码他差不多也已经看腻,他手中的刀抬起。
“啊——”
两分钟后,房门被打开。
黑暗中,果东一脸稀奇的注视下,陈然把那铁丝收进兜里,同时起身,他把靠在门框上的长刀重新抱进怀里。
屋内一片漆黑,玄关处仅有的一点光亮就是电梯那边不断跳动着的指示灯,红色的指示灯被地上和墙壁上的瓷砖反光,就仿佛四只红彤彤血淋淋的眼睛。
果东和陈然对视一眼,他们也确实嗅到血腥味,这让两人都收起脸上笑容,神情变得严肃。
陈然走在前面,他悄无声息地进门。
从玄关到大厅有大概六七米的距离,因为这房子的布局是下凹式的大厅的设计,所以两人屏住呼吸往前走了三四步,才总算看清整个大厅。
大厅空空荡荡,并无任何人。
果东和陈然两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对视一眼,默契的各自转身,分开向着走廊两头而去。
果东在右边,他正好向着左胜峰卧室的方向而去。
他抱紧兔子,又从自己腰上把陈然之前给他的菜刀抽了出来,两只眼睛在黑暗当中满是兴奋。
他才往前走出几步,脚下就踩到一滩液体,液体和大厅当中半干黏黏糊糊的血液不同,是“新鲜”的。
果东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眼,屋子里太黑,根本看不清脚下是什么情况。
果东从那血迹旁边绕过,顺着墙壁走动。
来到大厅旁走廊尽头的卧室门前,果东屏住呼吸停下脚步,他迟疑一瞬,靠近左边的房门。
两个主卧是门对门的方式,右边无人住,左边是左胜峰的房间。
果东拿着兔子的手在黑暗当中摸索,很快摸到门把手,把手是湿的,上面应该有血。
果东慢慢地按下把手,缓缓推开房门。
左胜峰住的主卧和客厅同一个朝向,靠外的那边也是落地窗的布置,这让屋外的路灯和月光隐约透过窗帘照射进来,让屋内不至于漆黑一片。
房门推开一条缝时,果东就在门前不远的地上看见一具尸体,那尸体面朝下躺着,应该才死没多久,他身上正有血不断溢出,把地上白色的地毯染黑一片。
果东戒备着门内有东西突然扑出来,他小心地缓缓地推开房门,直到整间屋子暴露在他眼前。
屋内并无人,至少果东能看见的地方都空空荡荡。
确定门后也没人后,果东进了门,他朝着地上那尸体而去,靠近后他翻过那尸体的脸看了看,是米潇。
米潇是被人突然一刀捅到心脏至死,整个过程应该极快,所以他脸上都是发现自己被袭击时的惊恐,又惊又恐。
果东有瞬间的疑惑,一般人突然被人袭击难免会惊讶会害怕,但米潇脸上表情给他的感觉却不像是这种感觉,比起恐惧,米潇好像更加惊讶。
如果是鬼,米潇脸上的表情肯定恐惧多过惊讶。
还是说杀掉他的是留在屋子里的人?
米恒?又或者薛老爷子?
果东一边思索着两者谁的可能性更大,一边继续探索整间屋子。
这间主卧的面积非常大,甚至不输给客厅。
居中柔软舒适的大床,靠落地窗闲逸雅致的小桌吧台,柔软半透光的白色窗帘,点缀用的绿植。
果东把整个屋子都找了一遍,甚至绿植都用菜刀拨开看了看,但都没能找到其它东西。
不只是人,他甚至连个鬼都没找到。
果东感受了下这整间屋子,屋子里的阴气依旧十分浓郁,比他们之前一觉醒来时还要更重几分,随之变得重起来的还有那种模糊感,那些阴气明明就在这间屋里,可他却好像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那种感觉那种拉远,对于果东来说恰到好处,就仿佛酣甜的酒香,让他有几分沉醉其中。
没找到东西,果东只得离开房间去陈然那边。
拉开不知何时自己关上的房门,果东经直向门外走去,他脚才迈出去就又收回,左胜峰卧室门外不知何时放了个置物小推车。
那小推车一共四层,铁架子塑料篮,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堆数据线、摄像机之类左胜峰直播会用的东西。
果东看了一眼走廊,陈然在走廊的另一头,客厅的另一边。
他这边空空荡荡。
果东看向自己怀里的兔子,那是谁把推车推到他门外的?
刚刚他一直在用阴气探查这屋子,可没发现身后有鬼。
小兔子显然也很迷惑,它也没察觉到。
果东把推车推开,出门,向着陈然那边而去。
陈然在客厅另一边的客卧前,他面前好像也倒了个人,但因为屋里太黑距离太远,果东看不太清。
果东向着那边而去,他在走出没两步,就听见一阵轮子滑动的声音,一同传来的还有铁篮子里东西因为推车移动而颤抖时发出的哐哐声。
果东立刻回头看去,刚刚被他从左胜峰门外推到旁边靠墙靠着的推车,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墙壁边,正跟在他身后三米外的距离。
推车的周围空空荡荡,并不见人或者鬼。
果东挑眉。
他回过头继续往陈然那边走去,他一走,那轮子滑动的声音就立刻又传来。
他立刻回头看去,他身后除了跟着他的那推车依旧空空荡荡,没人也没鬼。
果东转过身,不等那推车反应过来就猛地向前跑去,他势头很猛,像是要一下子跑到陈然那边,但他起头猛,刹车也快,几乎是才跑出没两步他就猛地停下回头。
他本意是想用这种方式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捣鬼,结果他回头的瞬间腿立刻被狠狠一撞,力道之大他整个人都向着旁边倒去。
撞他的是一直跟着他的那推车,随着他加速,推车也跟着加速。他突然停下,速度太快,车子来不及反应,就直接狠狠撞在了他的腿上。
果东踉跄着站稳,手里的兔子却因为这一下而落在地上。
果东炸毛,他凶巴巴地瞪着撞他的推车,要干架。
推车像是被凶住,在他的注视下一动不动。
果东视线慢慢从推车上移开,他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兔子。
没有外人,落地的兔子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它狠狠一脚踹在推车的轮子上,要给它车轮子都踹坏,不许撞果东!
果东手从兔子腋下穿过,把它抱起来,他直起腰的瞬间,眼角余光扫过一旁客厅那整面墙的镜子时,看见还躺在地上的兔子,他愣了愣。
他侧头认真看去时,镜子里的他已经把兔子抱在怀中,正一脸疑惑地看向镜子。
果东审视镜子中的自己,镜子中的他也审视着他。
果东没看出任何异常,他又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兔子,之前把兔子从地上抱起来时他还不觉得,现在仔细一看,他总觉得怀里的兔子哪里怪怪的。
被审视,小兔子可乖了,一动不动。
果东捏捏兔子的肚子,又捏捏爪子,再捏捏脑袋,兔子还是那个兔子,一点没变,可那种奇怪的感觉也并未消失。
被捏捏了肚子、爪子和脑袋,小兔子疑惑,微微歪着脑袋看着果东。
“你那边怎么样了?”陈然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果东吓了一跳,他都忘了还有这茬,他赶紧回头看去。
陈然已经检查完他那边地上的尸体站起来,他看见果东,侧头看来。
“推车怎么了?”陈然看见推车。
果东摇头,“没什么。”
果东向着陈然那边而去,这次那推车没有再跟着他,就好像真的被小兔子那一脚给踹怕了。
它不跟,果东走了两步之后却又倒了回去,把它拉上。那么喜欢跟着他,他就让它跟个够。
靠得近了,果东一眼就认出陈然面前地上的尸体是米潇的弟弟米恒,“他也死了?”
米恒趴在门口,背上足足十来个刀口子,看着像是被什么人从背后活活捅死。
“也?”陈然敏锐的察觉果东话里的话。
“米潇也死了。”果东看看地上米恒身上的伤以及米恒脸上的震惊和恐惧,“同一把刀,那人应该是先杀了米潇,然后再杀的米恒。”
“人?”
“这屋子里没有鬼。”果东道,他相信陈然也察觉到了。
陈然确实已经察觉到,这让他十分的疑惑。
这屋里阴气非常浓郁,不像是个干净地方,可这里确实没有鬼。
“你这又是怎么回事?”陈然看向果东手里拉着的推车。
“我看它很喜欢我一直跟着我,所以就准备让它跟个够。”果东道。
陈然没弄懂果东在搞什么,他打量了果东一眼后,深吸一口气,退后一步,对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就是一脚。
米恒临死前应该敲过不少门,门上都是血迹。
屋内的房门并不像大门,是铁的防盗窗,陈然踹门又有极有经验,他一脚下去房门立刻弹开,哐的一声撞在墙壁上。
随着房门的打开,一根棍子从屋里挥了出来,要打陈然。
陈然反应极快,他一把握住,同时向外一扯。随着他的动作,舞着棍子的薛老爷子被扯得从屋内跑出来。
“不要以为我会怕你们……”薛老爷子一击不成,在逃跑和继续打之间犹豫一瞬,似乎是觉得自己肯定跑不了,所以他开始抢拐杖,要再打人。
生死关头他拼尽了一切力气,一张老脸都胀得通红,但即使如此他也没能从陈然手里把拐杖抢回来,这让他眼中不由多了几分绝望。
“怎么回事?”陈然抓住拐杖没放。
“你……”薛老爷子见自己没被攻击,愣了下后微眯着眼打量果东和陈然,好片刻后他才总算辨认出两人,“是你们,你们回来——不对,你们怎么会在这?”
说着,薛老爷子就又要抢拐杖。
“我们提前回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陈然很强势,他没有耐心在这和他慢慢耗。
听出陈然语气当中的不耐烦,薛老爷子有些慌了神,“你们真的不是鬼?”
陈然蹙眉,“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突然就打起来了,然后小的这个就让我进门,还跟我说让我躲起来,外面的人说什么都别开门。”
陈然挑眉,舍己救人?在这副本里?
薛老爷子看向地上米恒的尸体,身体瑟缩一下,“可惜了呀,还这么年轻,何必为了我这个老头,唉……”
“我们离开之后,你们在这屋里做了些什么?”陈然怀疑薛老爷子话的真实性,不过现在就这么一个活人,再说什么都无用。
况且他们的目的也并不是活人,而是附灵物。
“你们离开之后大的那个说要找什么电脑,说是你们搞错了,附灵物是左胜峰其它的直播设备,所以我们就在屋里找了起来。”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在那边屋里搞什么,小的那个突然就跑出来,还让我赶紧躲进屋里,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就按他说的做了,后来就听见门外一直吵闹……”薛老爷子道。
陈然过滤掉无用那部分,“他们在找附灵物?他们找到了吗?”
“不知道,我一直在屋……”薛老爷子说道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这和他之前说的截然不符。
陈然没去管他脸上的表情,他看向果东。
果东身后的推车里放着一堆备用话筒、硬盘、数据线等设备,那些设备应该就是左胜峰用于直播的设备。
左胜峰虽然不爱收拾,但对于直播,看得出他还是挺热忱的,这大概也和他确实赚到钱有关。
陈然跨前一步就要去检查那推车时,他猛然抬头朝着走廊尽头看去,那边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进了左胜峰对面的主卧。
陈然捏紧手中长刀就追,他速度极快,薛老爷子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跑至那边门口。
一脚踹开房门,陈然半拔出手中长刀,皱着眉头进门,“出来。”
果东见状赶紧就要跟,但他跑不快,他又得抱着兔子又得拉着推车。
片刻后,果东拉着推车跑到门口时,陈然已经把整间屋子都检查完出来,屋里本来就没多少东西。
“什么东西?”果东问,他并未察觉到阴气。
陈然摇头,他看向对面走廊尽头薛老爷子脚边躺着的米恒,“应该是我看错了。”
“看错?”果东顺着陈然的视线看去,陈然不会看错,但如果陈然没看错,那刚刚陈然看到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几点了?”陈然问。
果东拉着推车那只手连忙放开推车,伸进兜里掏手机,“两点五十多。”
被提醒,果东也想起电梯那边的事,如果四点算天亮,那李卓风他们就只剩下一个小时。
就算六点算天亮,现在也已经过去一半时间。
电梯中。
一群新五个人站在电梯当中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踏出电梯一步。
好半晌之后,电梯门又要再次关上时,新人中之前那衬衫男开了口,“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和李卓风他们分开之后,他们就向下而去,他们并未直达底楼,而是顺着楼层一层层往下查。
一开始时众人都非常紧张,根本不敢出去,还是他们电梯里那五个北部的a级队员大着胆子出去后,其他人才敢跟着走。
这种紧张感持续了五六个楼层,五六个楼层检查下来他们依旧什么都没发现后,众人就慢慢的放松警惕,至少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
再加上不能让电梯自己关上,以防需要的时候还要等电梯,所以他们这些新人索性就直接等在电梯里,顺便看着电梯。
整栋楼的布局都和左胜峰那层的布局一样,电梯外是一片公共区域,里面摆放着各种装饰,每层都略有不同。
一开始众人看着还挺稀奇,但看多了也就习惯,更让众人习惯的是那种一无所获的感觉。
所以刚刚电梯停下那五个人出去之后,他们一群人就没在意,只是期盼着他们能早点检查完,期盼着李卓风他们那边能“找到”,他们可不想见到那种东西。
但那五人离开之后,却一直没在回来。
在电梯当中的他们发现问题不对时,已经是好几分钟之后。
“要不然你出去看看?”旁边有人道。
“凭什么是我?”衬衫男急了。
“不是你说要出去看看的吗?”另一人道。
“你们……”衬衫男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他被一群人的无赖气笑,直接靠回电梯上,“行,那咱们就这么继续耗着。”
听衬衫男这么一说,刚刚还一脸嘲讽的其他四个新人脸色都跟着变了变。
如果一直等不到人回来,他们总不能一直在这等着,而万一那东西真的就在这层,那他们这么开着门等着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自己找死?
“要不咱们走吧?”刚刚还怼衬衫男的那个新人提议。
衬衫男毫不客气地看了过去,眼中都是嘲讽,“你想把他们丢在这等死?没了电梯,真的出了事,他们就只能被困死在这层。”
那人瞬间被激怒,“要不然你说怎么办?反正我是不会出去,要去你们自己去。而且这里又不是没有逃生梯,真要出事他们不会爬楼梯?”
五人对视一眼,没人愿意去送死。
又是片刻的沉默后,另一人道:“再等三分钟,三分钟后他们要是再不回来,那我们就走。”
听着那人提出的折中办法,一电梯的新人脸色都缓和几分。
他们给过机会了,这样一来他们也不算太过绝情,就算那些人真出了事,那也怪不了他们。
三分钟后。
一群人面面相觑,眼见着几人又要因为谁来按这关电梯的键而吵起来,电梯门就自己合拢。
一群人都松了口气,电梯不是自己按的那跟自己就更加没有关系,当然也谈不上责任。
“那是什么——”面对着门口而站的一个人身体突然僵住。
衬衫男立刻朝着已经合拢到一半的电梯外看去。
电梯外,一张被烧得漆黑皲裂的脸倒挂在电梯门上,那张脸上一双通红的眼睛直直地望着电梯中的他们已经不知多久。
“啊!”
看见那张脸,众人皆是一阵惊呼。
“关电梯!快关——”衬衫男立刻尖叫着提醒就在按钮旁边的人,那人反应过来,立刻伸手狂按关门键。
电梯门并未因为这举动而立刻合上,两扇门不紧不慢地向着中间合拢,然后在靠近那颗悬挂在门中间的人头时,像是感应到什么,居然开始反向移动。
眼见着电梯大门就要打开,电梯里一群人越发慌了。
几乎是同时,电梯上那焦黑的人从门外伸出手,进了门内。
眼见着那东西就要爬进电梯,慌乱之中,电梯栏直接把手里拿着的公文包狠狠砸了过去,也不知是被砸到哪,那人直接从屋顶掉了下来。
衬衫男快步上前一脚踹在那东西的身上,把他踹得滚到电梯对面的墙边。
“关门,快关门!”衬衫男大吼。
“关门!”其他人也大吼。
不用吼,电梯旁边那人也一直在狂按关门键。
随着电梯门开始缓缓合上,被衬衫男踹出去的那东西缓过劲来,竟再次向着他们这边爬来。
它的动作不同于人类,而是四肢着地地攀爬,就像只黑色的大壁虎。
“快点!”
“快点啊!”
“他又过来了……”
在一群人惊恐的叫声之中,电梯门赶在那东西向着他们而来之前合上,眼见着就已经只剩下一条缝,那东西进不来,众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才刚吐出,众人一颗心就不由又高高悬起。
因为那黑色的东西不是因为动作缓慢所以没来得及冲进来,而是早有预谋,他缓缓转动烧焦的脖子,看向一旁的楼梯。
电梯合上,电梯内一片死寂。
“那边是楼梯……”衬衫男声音都沙哑。
其余四人嘴巴张了张,却没能说出话来,他们早已经白了脸,额上更满是冷汗。
电梯门合拢,叮了声后,开始向着楼下移动。
眼见着楼层数跳向下一位数,五人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动。
“叮。”电梯缓缓停止下坠。
外面有人按了楼层键。
衬衫男向着电梯里面挤去,那边其他几个人已经挤作一团,都恨不得把身边的人推到前面挡着,自己躲在后面。
电梯停稳,门扇缓缓打开。
几乎是电梯门动起来的一瞬间,电梯按键旁边那人就开始疯狂按关门键,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无用,门外有人按搭乘键,电梯至少也要打开一次才能再关上。
眼见着电梯门一点一点打开,外面漆黑的世界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一群人心脏跳得快到极限,额间的冷汗更甚。
然而电梯门打开,众人一颗心都揪紧到无法跳动时,电梯外却空空荡荡,并不见任何黑影。
电梯大门触碰到两侧,又在关门键的催促下,开始向着中间合拢。
眼见着电梯门就要合上,一颗心高高悬起的众人都茫然。
有人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他,所以游戏已经结束?”
“可是不是有两个?”
“那我们也找到一个了呀!”
衬衫男抓住铁扶手站了起来,他刚刚都被吓得快蹲到地上。
他紧绷神经聚精会神打量着外面,生怕突然窜过来一道人影,但直到电梯彻底合上,又开始向下移动,都并未发生他害怕的这一幕。
听着耳旁其他人的对话,衬衫男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虽然觉得这很奇怪不对劲,但他宁愿相信被他们找到了所以那东西就消失了的说法。
他刚准备开口,就发现自己白衬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黑色的污渍。
污渍在他肩膀上,拳头那么大一块,闻着带着点烤肉的焦香味,湿湿的,油油的,像是烤肉时滴下来的油脂……
衬衫男白着一张脸,僵硬地缓缓地抬头朝着上方看去。
他头顶上方,电梯屋顶的角落里,刚刚还在门外的那黑色焦人正如同壁虎般倒过来趴在那,他那双血红的眼,正幽幽地盯着他们。
“啊——”
底楼大厅。
“怎么了?”李卓风看向突然抬头然后一动不动的兰昊逸。
兰昊逸蹙眉,“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声音?”李卓风仔细去听,黑暗中一片寂静,只剩下他们一群人翻找东西的声音。
“会不会是你听错……”李卓风话没来得及说完,底楼休息大厅旁的四个电梯其中一个就响了起来,有人从上面下来。
听见那声音,李卓风一群人纷纷回过头去。
电梯打开,北部的五个a级队员和五个新人下来。
看见站在底楼休息室的李卓风他们,电梯里的人愣了下,旋即纷纷笑了起来,“正好,我们这边也检查完了,我们还愁到哪去找你们……”
楼上,确认整间屋子除了浓郁的阴气并无任何异常后,果东、陈然和薛老爷子三人在客厅的沙发前坐下。
薛老爷子面对这一地一沙发的血极为不适,脸色惨白。
陈然皱着眉,翻看着果东一直拖在手里的推车,推车里的东西很多很杂也很乱,各种电线插头一堆,硬盘之类的更是一堆灰尘。
陈然试着用自己的长刀去破坏其中一部分,但这些东西都是阴气化成,他的所作所为对离开这副本并无任何作用。
陈然旁边,把推车借给陈然的果东,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膝盖上坐着的兔子。
他捏捏兔子的肚子,又捏捏脑袋和脚,再捏捏耳朵,捏捏完,他又把兔子举到自己鼻子下闻了闻。
他始终觉得兔子很奇怪,可兔子又确实是他的兔子,是他自己做的那只,是体内有着他阴气的那只,并不是被什么东西取代后虚假的存在。
嗅嗅完,果东眉头皱得越发的深。
又是被捏捏,又是被嗅嗅,被怀疑的兔子委屈地坐好。
看着兔子那委屈坏了的模样,果东心中有几分不忍,他不应该怀疑兔子,兔子就是兔子。
可是感觉真的很奇怪……
果东放弃折腾兔子,他回头看向就在他身旁的陈然,他靠近陈然。
说起来,打从进这个副本起,陈然就怪怪的。
“怎么?”正忙着的陈然察觉果东的靠近,不解。
果东不语,只是抓住陈然的胳膊捏了捏,想了想,果东又捏了捏陈然的脸颊,顺道拽住他一缕头发轻轻扯了扯。
被又捏又摸,陈然眉头挑起,希望果东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果东研究完一遍,想想又凑了过去,他半跪在沙发上整个人扑到陈然身上要闻味道。
面对果东的突然靠近,看着果东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刚刚还满心疑惑的陈然心口狠狠一跳,脑子里就像是灌了岩浆一般开始沸腾,那惊人的热更是顺着他的血液瞬间传遍他全身。
“你干吗?”陈然屏住呼吸抬手挡住果东的脑袋,果东靠太近。
被抵住脑袋,察觉到陈然的害怕,果东愈发疑惑,疑惑间甚至有些戒备,陈然该不会真的也有问题?
可陈然之前闻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
“让我闻一下。”果东抓住陈然胸口的衣服,把试图躲开的陈然抓回来。
陈然愣了下,他喉结上下滑动,说出口的声音都沙哑,“……你疯了?”
“就一下。”果东脸上少了几分温和,更多了几分不可拒绝的强势,他变得更像是不穿人皮的那个他,深邃而冷冽的眉眼像是要把陈然定在沙发上。
“你……”陈然冷峻的脸上是无法掩藏的惊讶和慌乱,那模样再结合他故作凶狠的表情,竟展现出惊人的美感,看得果东都不由愣了愣。
本来只是想闻一下陈然味道的果东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喉间是一阵从未有过的干涩发痒,那瞬间,他竟然想亲陈然。
果东觉得,他大概是犯病了。
穿上人皮之后他的病就变得更严重了。
果东向着陈然而去,陈然整个人都僵住,被靠近,他瞳孔瑟缩,本能屏住呼吸。
果东凑近,闻了闻陈然侧脸和脖子间的气息,陈然的味道还是陈然的味道,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确认完,果东没立刻放开陈然,他遵循着本能又贪婪地嗅嗅陈然脖颈间的气息,陈然身上的味道让他体内的血液都疯狂攒动,可他明明没有血……
“陈然……”
回应果东的,是陈然喉结滑动的声音。
“你没问题。”果东微有些困惑,“可……兔子不对。”
“兔子?”陈然声音沙哑,好半晌后他混沌的脑子才开始转动,他看向近在咫尺的果东。
“嗯,兔子味道不对。”果东难以用言语去形容那种感觉,并不是真正的味道,更类似于一种气息,但又不同于气息。
“……”陈然脑子逐渐清明,“……你说的要闻一下,就是要闻一下?”
“那不然呢?”果东从疑惑中回神,看向面前近在咫尺的陈然的那张脸。
看见陈然脸上隐忍着像是火山般要爆发的怒气,以及那怒气之下掺杂了失望。委屈和懊恼的复杂情绪,他蓦地心疼,然后越发困惑,好好的陈然生什么气?
陈然推开果东,让果东坐回沙发上,刚刚果东整个人都扑到他身上。
陈然起身,“我再去检查一遍屋里。”
“陈然?”果东半跪在沙发上面对着陈然那边。
见陈然要走,果东心中那想要亲陈然想要抱住陈然想要对陈然做点什么的感觉愈发强烈,如同铺天盖地而来的巨大海浪,让他无处可逃。
陈然身体顿了顿,“你就呆这等着就好,别乱跑。”
“你们人类会突然想亲一个人吗?”果东两只手臂叠起乖乖放在沙发背上,好好学生地提问。
作者有话要说:薛老爷子:我应该在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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