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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与这位北宋第一权臣见面了。
李奇此时心中思绪万千,要说恨么,虽然蔡京的奸臣形象已经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了,但是话说回来,这些都是历史老师灌进他脑里的,至少目前为止,蔡京还没有害过他,他想恨,却不知从何恨起,非但如此,他对这蔡京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毕竟这蔡京是继李清照、白时中后,又一位他所认识的历史熟人。
当然,紧张是必须的,李奇心里一直叮嘱自己,待会尽量别说错话。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着那几个女婢来到前院的一块空地上。
这块空地足足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在空地的后方,有着一排用木板隔成的小屋子,大约有二十来间,每个小屋子里面置于一个大火炉和一张方桌,这应该就是待会他们比试的地方了。
最前方那间大屋的屋檐下,摆着二十余张矮桌,成阶梯状摆放,每张桌上都摆放着一些水果、茶水、点心,银杯玉盏,奢华至极。
只是如今位置上都是空空如也。
李奇和其他的厨子在空地上站成一排,他们的副手则是站在他们身后。
日。敢情那老货还没有来啊。
李奇等了一会,心中感到有些不耐烦,偷偷瞥了眼其他的厨师,见除了张春儿和蔡敏德表情淡定,其余人个个脸上都是一副兴奋、忐忑的神情,就他一人神色郁闷。
又过了会。院子左侧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转头一看,只见左侧那扇门里,突然进来一大群人,约莫二三十个,除了七八个女婢以外,个个都是锦衣华服。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因为都是穿着便服,所以也看不出他们的来头。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居中。头戴一顶蓝色四方帽,身着暗红色长袍,修长的身材如今已有些佝偻。双目凹陷,满脸皱纹,一把白胡子是又浓又长,身边七八个女婢簇拥着。
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位老者就是那蔡京了。
在蔡京左侧站着一位中年男子,约莫四十来岁,模样跟蔡京有几分相似,这位便是蔡京的次子,蔡绦。
在这群人当中,除了蔡京以外。李奇就认识走在最后的左伯清,其余的都不认识,当然,他的目光也一直锁定在蔡京身上。
一行人来到空地的前方,待蔡京坐在了正中间的那张矮桌上后。其余人也依次纷纷落座,左伯清则是坐在了右侧靠后的位置上,看来他与其余的宾客相比,地位还是比较低啊。
“草民拜见太师。”
众人一同弯腰行礼,后知后觉的李奇也跟着大家做了做样子。
这群宾客落座后,纷纷扫视了一眼空地中那些厨子。相互之间切切私语起来。
蔡京扫视了众厨子一眼,然后朝着左前方站着的那个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稍稍点头。
这男子李奇认识,正是上次来醉仙居送邀请帖的那位,据说是蔡府的大管家,名为蔡勇。
蔡勇向蔡京一躬身,然后上前,朝着众厨师拱手,朗声道:“承各位师傅能在百忙之中,受邀前来参加敝府举办的蟹黄宴,敝府上下均是至感荣幸,我家老爷也是甚感欣慰,所以,待会无论成败与否,我家老爷都会厚礼送之。”
“谢太师厚赏。”
众人又齐声道。
蔡勇说完,便退到一边,蔡京目光一扫,忽道:“醉仙居的李师傅何在?”
别看他已是古稀之年,但中气十足,声若洪钟。
醉仙居的李师傅?不就是叫我咯。
李奇万万没有想到蔡京会点名叫自己,一时愣住了。
“李哥,太师叫你了。”
身后的吴小六见李奇不为所动,急忙小声提醒道。
李奇微微一怔,忙上前一步,招手道:“哦,我在这里。”话刚出口,就感到这话答的太失礼,忙颔首作揖道:“醉仙居李奇见过太师。”
蔡京打量了李奇一番,道:“来人啊,把这小子拖出去打十大板。”
瓦特?
李奇登时呆若木鸡,脑中一片空白,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蔡京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打他屁股。
不要说李奇了,就连在场所有人都楞住了,似乎都不了解蔡京为何会对一个厨子大动肝火。
左伯清一听,急忙站起身来,朝着蔡京躬身道:“太师---。”
“嗯---。”
蔡京抬手打断了左伯清的话,道:“伯清,你勿要替这小子求情,这小子胆大包天,老夫今日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李奇如今也反应过来,打板子?他这辈子还从未有经历过,也不想经历,忙道:“太师要教训小子,小子自然不敢违抗,但求太师能给小子一个明白,也好让小子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心里却想,难道是因为早上进门那件事?
蔡京一拂袖,先是阻止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家丁,然后朝着李奇道:“老夫问你,你今早是否因为进门一事,与在门前迎客的王管家大动干戈?”
蔡敏德一听,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其余人则先是一惊,然后也均是暗自欢喜。
日。果然是因为这件事,这老货的胸襟也忒窄了点吧。
李奇冷汗直流,心里暗自叫苦,这尼玛好处没捞到,倒先挨了一顿板子,这也太坑爹了吧。
“太师,请息怒,今早一事可能只是一个误会,李师傅年纪尚轻,有许多规矩他都不是很清楚,还望太师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他这一回。”左伯清再次起身求情道。
李奇忙点头道:“不错。是误会,是误会。我与王管家也没大动干戈,只是发生了一点小小摩擦而已。”头上已是大汗淋漓。
“是吗?”
蔡京冷哼一声,道:“误会也好,摩擦也罢,你是从正门进,还是侧门进,老夫都不介意。也不会因此怪罪于你。可是我听伯清所言,你小子仅仅因为这丁点小事,就准备拂袖而去。这分明就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这顿板子是非打不可。”
日。原来是左大哥打得小报告啊。
李奇心里郁闷极了,微微瞥了眼左伯清。后者也正向他这边投来两道歉意的目光。李奇心知他这也是无心之失,而且事到如今,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躲过这顿板子,微一沉吟,大声喊道:“太师,冤枉啊。”
“大胆。”
蔡绦一听李奇还敢叫喊“冤枉”,登时起身怒道:“你这厮莫不是说我父亲大人闲着无事,故意刁难你一个厨子,真是岂有此理。”
“草民不敢。”
李奇一躬身。道:“其实当时草民并非打算退出蟹黄宴,只是因为草民和草民的助手都还是第一次来太师府,所以不知那侧门在哪,正到处找。”
蔡京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伯清说你当时是准备退出蟹黄宴。回醉仙居去,难不成是伯清在故意欺瞒老夫?”
“不---不是。”
李奇忙道:“那时草民刚巧想找个人问问,正巧左大哥来了,他见草民神色郁闷,便上前询问。因为草民害怕如实相告,左大哥会笑话草民连个门都找不到。所以才瞎编了一个理由,或许说了几句冒犯太师的话,但是草民这次真的是带着一颗无比真诚的心来参加蟹黄宴的,草民一直都认为能够为像太师这样一位受人尊敬的长辈做一道菜,那绝对是草民十世修来的福气,草民又岂会为了那么一点小事,而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又来这一招?蔡敏德一听,急的只想跳出来,告诉蔡京,千万不能相信李奇这张嘴。
“受人尊敬的长辈?”
蔡京眉头一抬,哈哈大笑起来,少许,才道:“你小子别以为说上几句好听的话,老夫就会饶过你吗?”
李奇听到蔡京笑了,心稍稍松了一口气,颔首道:“当然不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草民有错在先,但是草民恳求太师能够让草民先为您做完菜后,再来挨这顿板子,还望太师能够满足草民这个小小的愿望。”
这话蔡京倒是非常受用,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好吧,看在你诚心来参加蟹黄宴的份上,就依你所言,这顿板子,老夫就先记在你身上,不过,若是待会你做的菜不能让老夫满意的话,哼,那就再加十大板,你自己好之为之吧。”
日。拍了这么多马屁,就换来一个押后行刑?
李奇偷偷瞥了眼蔡京,见其脸上没有一丝怒气,倒是满眼的笑意,心中登时一宽,知道屁股不用遭罪了,暗想,原来这老货是在吓俺的,不过,还真是吓死俺了。微微笑道:“太师请放心,草民定不会让您失望。”
蔡京微笑的点了点头。
蔡敏德听了,轻叹一声,神色颇显惋惜。
而那张春儿则是长处一口气,她太渴望与李奇一较高下。
......
这番闹剧结束后,蟹黄宴也正式的拉开了大幕。
众人在女婢的带引下,去到了贴着自己所在酒楼名字的小屋子里。
李奇则是被带到了做右侧那间屋子里。
李奇师徒来到屋内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喝杯茶水压压惊,刚才可是把他俩给吓坏了。
“李哥,刚才可把我给吓死了。”吴小六一杯茶下肚,后怕道。
李奇不屑的哼道:“你有点出息好不,这多大点事,怕个啥。”
吴小六小声嘀咕道:“刚才你的腿比我还抖的厉害些。”
“你说什么?”李奇眉头一竖,怒道。
吴小六又是谄笑道:“我是想问,我们现在该干啥?”
“烧水。”
“烧水?这鱼和蟹都还没有料理,烧水作甚?”
“你是不是刚才给吓傻了,当然是消毒啊,你丫到底还想不想做。”
“哦哦,我马上就去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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