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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从草丛里这个脚印判断,这个老大身高只有一米六,我觉得他是一个文弱的男人,衣冠整洁,做事有点斤斤计较。
搬运死者的大汉同时也是爆炸的制造者,他的性格应该是大大咧咧,脾气火爆,缺乏自制力。
黄小桃听我分析了一堆,佩服不已,她问道:“这难道是个罪犯团伙?”
我摇摇头:“我觉得不是,他们只是各司其职,一个杀人,一个毁尸,让他们联系在一起的应该是利益。”
黄小桃嗤之以鼻:“利益?我看不出来这种杀人方式有什么利益可图!”
我说道:“虽然这已经是第二起命案,但我很不想承认地说,案件依旧没有明朗,走,我们先去看看尸体吧!”
我们返回现场,看见王大力扶着一棵树正在吐,原来这怂货趁没人注意溜进来瞟了一眼车内,顿时招架不住了。
我说:“手别乱碰,树上有证据!”
王大力吐得眼泪都出来了,用纸巾擦擦嘴:“哪有证据?”
只见树干上嵌着几颗牙齿还有一些碎骨,王大力惨叫一声,连忙躲得远远的,黄小桃笑骂一声:“真是怂!”
牙齿是人体最坚硬的骨骼,竟然被冲击力震出来,嵌到树上,说明爆炸的原爆点在死者的身体中央,死者可能是怀抱着炸弹,或者炸弹是缝在肚子里面的。
我问黄小桃:“摄相头在哪发现的?”
黄小桃用嘴一努:“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
孙冰心今晚没来,她爸有约法三章,她晚上不能出现场,我说道:“我到车里看看吧!”
黄小桃震惊道:“你要进车里?还是算了吧,明天我叫几个法医过来帮忙收拾。”
我说:“马上就要天亮了,等太阳出来,紫外线会让一些证据消失。而且车体已经严重变形,要把死者弄出来只有两种办法,钻到里面或者破坏车体,前一种办法肯定是最好的,我是这里的最好人选,所以我进去验尸吧!”
黄小桃叹息的挥挥手:“行吧,你多加小心!”
黄小桃叫人找来一件防护服,穿上之前我含了一粒辟秽丹,送衣服的警察还递给我一块木板,一个大塑料袋,用来‘刮出’死者。
进入车内之前我检查了一下油箱,一般来说这么剧烈的爆炸,油箱肯定会发生二次爆炸,可是这车的油箱竟然是完好的,难道当时里面没有汽油?
我小心翼翼地钻进车内,车内的画面简直令人窒息!触目所及全是血肉和内脏,车顶嵌着颅骨的碎片,方向盘上挂着一大片肺叶。我一落脚就踩到一团滑腻腻的肠子,座椅已经烧毁了,上面全是沾满血肉的弹簧,想坐下来是不可能,只能弓着腰,这个姿势有点难受,黄小桃在外面问要不要给我掌灯,我说不必。
防护服是配防毒面具的,但隔着防毒面具我还是能闻到一股人体内脏的骚臭味,混合着血肉和橡胶被焚烧的焦糊味。要是直接用鼻子呼吸,我估计当场就能晕过去。
死者的内脏基本上都能在前座找到,我在座椅下面找到了一只脚,我把座椅推过去,在后座上发现了两截焦黑的手臂。这种反常的落点说明当时死者是被反绑着双手,炸弹可能是绑在腰间的。
从那只手的手掌和手指形状判断死者是一个女人,无名指上有一道清晰的勒痕,感觉像是常年戴戒指留下的印迹!
眼下的重点是判断死者当时是活的还是死的?法医的手段是检测生活反应,人活着的时候受伤,肌体是会有所反应的,比如血小板增多。但是爆炸是个例外,爆炸瞬间把人体撕成碎片,身体根本不可能作出反应,凶手选择这种手法毁尸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
我在那只断肢上慢慢地摸,摸到一侧软软的,是皮下淤血,这说明死者当时已经死亡十小时以上。
我接着找别的身体组件,不知不觉天亮了,黄小桃在外面喊道:“孙冰心来了,要帮忙吗?”
我吩咐道:“叫她在外面铺块布,我们把人拼一下。”
把人拼回原样是不可能的,我就是核实一下哪些器官少了,找一下死因。
我把车内找到的东西一样样往外递,有些已经炸成了肉泥,只能用木板刮下来,但在我眼里仍然能看出它原来属于哪一块,我相信孙冰心也有这样的功底。
整个过程大概花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我从车里出来的时候,累得腰酸背痛。草地上铺了一块防水布,上面摆放着人体组件,其实根本就不算一个‘人’,只是一堆塑料袋。
孙冰心说道:“辛苦了,宋阳哥哥,整个人都在这里了。”
我打开塑料袋一一查看:“少了一些东西!”
孙冰心道:“碎骨片实在是找不回来了,内脏都在这里。”
我摇了摇头:“都在这里?你再仔细看看,少了一个重要器官!”
孙冰心看了半天看不出来,我提醒道:“舌头!”
人的舌头一般来说只有4到7厘米,但那只是嘴里的部分,整条舌头是很大很长的,上吊自杀的时候如果绳子勒在喉结下面,会把整个舌头挤出来,可以一直垂到胸口。
这么大一个东西怎么会消失?而且舌头藏在喉咙里面,就算脑袋被炸飞了,舌头也不太可能炸飞,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黄小桃立即叫人在车前方的一大片扇形区域搜索,找了大概有一刻钟,有人喊了一声:“找到了!”
一名警察拿着一个黑塑料袋回来,我接过来打开,整条舌头已经被烧焦了,但是由于舌头很坚韧,形状并没有被破坏。我问从哪里找到的,那名警察一指前方,说十几米外的林子里面。
把舌头炸飞到十几米外,这冲击力未免太夸张了。
我仔细检查舌面,突然发现上面有一道平行的豁口,长达几厘米,顶点有一个血洞,里面有一些陈旧的血迹。这种伤口不可能是爆炸留下的,我灵光一现,把舌头交给孙冰心,去检查死者的手脚。
看完之后我回头一看,发现周围站了一圈人,原来大家都在等我的结论,我胸有成竹的道:“我知道死者是怎么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