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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期中考一共两天, 时间压缩的很紧，但颜路清考得相当顺利。
不是因为每道题都会，而是学习时的定位太准确了, 毕竟顾词从没让她搞多么深奥题, 目标就是拿简单易学的那部分分数——反正一考完，她就有绝对的信心每一科都能过半。
考试中途，颜路清还认识了不同届同学, 她一个沙雕自来熟又长得好看，在考场短短两天也混得风生水起, 还加了好几个班级群、系院群。
第二天结束了最难的两门课, 颜路清回到别墅时, 脸上兴奋都藏不住了。
最近半个月，全别墅人都知道颜小姐学习学得热火朝天, 第一天考完试怕影响她心情，都没人敢提相关字眼, 迪士尼阿姨暗地里跟小黑感慨, “我家里外甥高考也就这样。”
所以众人见她这么开, 便纷纷围上来询问怎么样。颜路清想了想, 笑着说：“有种高考二次成功感觉。”
跟他们吹完『逼』，颜路清又立刻跑到沙发边坐下。顾词原本正漫不经心地看电视, 感到身边的塌陷, 才偏过脸看了她一眼。
说来也奇怪, 顾词这种『性』格的人为什么会爱看电视？颜路清一直觉得很『迷』『惑』。
她就很爱看电视。但她爱看电视是有原因。
一是因为电视是她小时候得不到也看不见东西, 二是因为她觉得放电视很热闹, 会有种仿佛房子一点都不空、身边吵吵闹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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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顾词呢？
他怎么会这么喜欢看电视？甚至于和她十分相似，也像是一种习惯？
颜路清本就喜欢让电视不断播放，这么大的别墅就更得放着了。但很多时候, 电视都不是她打开，而是顾词，她反倒省事儿了。
而且奇怪的是，她总觉得电视和自己这种咸鱼宅女的气质才符合，没想到顾词每次坐在沙发里，戴着美貌值超高眼镜看电视场景，竟然有种独属于大佬的反差萌。
原本要说的内容被暂时推到一边，颜路清好奇地戳了一下他身后的靠枕，“顾词，你怎么天天都在看电视啊。”
顾词戴着眼镜，上面隐约映出屏幕里画面，而后他十分平静客观地回答：“因为无聊。”
说完，他捞过一旁遥控器换台。
颜路清还是奇怪：“无聊不能做其他事吗？为什么非看电视？”
顾词手微微一顿，回过头和她对视，一字一顿道：“别的事更无聊。”
“......”
虽然每个问题都回答了，但其实答和没答是一样的。
这就是顾词不想答标志。
既然他明显对这个话题没兴趣，颜路清便换了个。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跟顾词复述昨天今天自己考了什么题，而顾词终于像是乐意听了一般，把放在电视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总之差不多这些，你讲过我基本都写上了。”
叽里哇啦地说完，她睁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等着顾词回答。
期待着期待着，颜路清却再次发现不太对劲——
继上次送错花环礼物，像极了家主和深明大义老婆之后，这场景又开始令人『迷』『惑』了。现在就仿佛一个一家之主为了哄老婆开而参加了第二次高考，考完回来各种求表扬的场面。
颜路清正被自己脑补雷到的同时，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到她耳边。
“所以，能过半吧。”顾词看着她，似乎是很随意地询问。
颜路清觉得肯定能，但她又没说。
因为好奇
“要是我真没过半呢？”
“也没什么，”顾词对她笑了一下，神情温柔，语气也很温柔：“那就家门不幸吧。”
“......”
颜路清震惊了一小会儿：“不是，就算不幸，至少也该是‘师门不幸’吧……”
“差不多。”顾词闲闲地往后一靠，解释自己前一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
颜路清：草（一种植物）。
所以她既然身为堂堂一个家主，求个锤子表扬啊！！
这不是深明大义老婆，这他妈是嘴上抹了毒眼镜蛇老婆。
听说这边的期中成绩几天就能出来，颜路清等成绩时窝在别墅里很是放纵地打了两天游戏。
这两天里她都是叫上顾词一起双排。
叫之前她其实有些犹豫——毕竟打游戏这东西靠手感，万一她菜了，顾词又要像那天内涵那个菜鸡一样内涵自己怎么办。
但结竟然没有。
颜路清号当初带双胞胎姐妹刚刚王者，顾词高她二十星，双排中和依旧算是低星局。他们赢得都非常顺畅，配合相当默契，偶尔输几把不是遇到挂机的，就是遇到一个菜到一定境界那种实非人也队友。
她和顾词最常玩位置是双c和打野，但其中有一局，顾词在五楼，只剩下了辅助的位置，他没锁定英雄时候，颜路清开玩笑般说：“你拿个瑶骑我头上得了。”
然后顾词真拿了个瑶——一个大招是挂在其他英雄头上生成护盾、本体形态是头小鹿、经常被玩家戏称为“瑶瑶公主”可爱辅助英雄。
颜路清当场就笑喷了。
她满脑子都是“公主词玩瑶瑶公主”这几个字，时不时地看一眼坐在自己身边不远顾词，看着他略显冷淡侧脸，又想到他手里『操』作是挂在自己头上小鹿，越想越想笑，到最后简直停不下来，影响了打野的路也影响了发挥。
最后这盘是因为『射』手发育太好，成了大爹，带飞了其余四人，颜路清战绩混得没眼看，连带着辅助她顾词战绩也非常拉胯。
第二局开始，她又怂恿顾词：“你再拿一局瑶瑶吧，再骑我头上。”
“然后呢，骑你头上看你怎么菜？”顾词笑着婉拒，“那还是算了。”
他大概是从她停不下来的笑里听出了点猫腻，在接下来的双排里，再也没拿过瑶这个英雄。
之所以是打了两天游戏，因为颜路清属于特殊情况，分数比其他学生提前出，校方也是提前告诉了颜老爷子。
【颜家老大】：你合格了。
【颜家老大】：图片
颜路清收到这条微信的时候刚跟顾词中场休息，她思维都没转过来，想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她期中考试。
点开图片，是手写她的各科成绩，颜路清粗略扫了几眼，除了两门最难的堪堪刚过了六十，其余普遍七十几，修八十分，最高英语九十多。
这也太牛了！她在心里夸自己。
颜路清正等着颜家老大的第三条消息发来夸赞自己，然而她瞪着眼等了几十秒，等到一分钟，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再发消息过来的意思。
“......无语。”颜路清对着屏幕恶狠狠吐槽，“这么大的事儿，就发四个字给我。”
这还让她怎么吹牛。
正常不都是发——“你合格了孙女，爷爷没看错你，成绩很好，你真棒。”
然后她回一个——“谢谢爷爷，有手就行。”
这算怎么回事儿？
颜路清一边吐槽，一边只得憋屈地回复“谢谢爷爷”四个大字。
她转眼告诉了别墅里人，众人和颜老爷子反应截然相反，不仅激动地好好把她吹捧了一番，做饭阿姨甚至决定晚上多做几道菜来庆祝。
这才对嘛！
颜路清坐在沙发上，又去看沙发另外一侧的顾词。他比众人可淡定太多了，似乎没觉得这个结有什么意外，甚至还趁两人身边没人时候问她：“他们知道你五十分就可以合格吗？”
“......”颜路清瞪他一眼，“五十分怎么了！五十分也是我自己考出来的！”
“再说，我又没有真考五十分。”她找出成绩表举着给他看，恨不得怼他脸上，“自己看！没有一门考五十！”
顾词看完对她笑笑：“嗯，挺厉害。”
随后还没等颜路清说话，他便又开口道：“你刚回来那天，说你有高考二次成功感觉，”顿了顿，顾词突然问，“你觉得第一次高考很成功？”
颜路清洋洋得意：“那当然。”
她可是踩着线进，这就意味着，下一年她分数是自己省市那个专业录取分数线，那可是要被印在招生参考书上，多有排面！
顾词声音再次恰到好处地『插』进来：“考什么系？”
他问得语气太过自然而然，颜路清又在大部分时候对他没有防备，脑子里最先想的什么直接就说了出来：“中......”
她说了一个字就立刻意识到不对，赶紧刹车，咽下了后面的“文系”俩字。
顾词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那么看着她，似乎毫不意外。
“我是说，”颜路清大脑飞速运转，报出了学校的名号，“中国h大的计算机系。”
正想为自己机智鼓掌松一口气，而原本没什么表情顾词，却因为她说辞而笑了几声。
“你还怕我以为是国外学校？”他弯了弯眼睛，赞赏道，“颜小姐，真是太贴心了。”
“............”
那种奇奇怪怪的仿佛他什么都知道诡异感又来了。
顾词这一天天在说些什么呢？
他到底怎么想的啊？？？
之前打断催眠大业是不得不完成学业目标，完不成可要被颜家老大除名，所以必须专致志。
颜路清暗暗想，她接下来再也不浪费时间打游戏了，她要赶紧捡起来催眠苦练，早日把他拿下。
晚上吃饭的时候，颜路清收到了颜母微信，说让她明天回家，要给她庆祝这次考试通过。
与此同时，和颜老爷子那种内活动极人不同，颜母头上一直冒着各『色』泡泡。
粉『色』憧憬：「得好好鼓励一下，以后她会更想上学的吧。」
蓝『色』忧郁：「但是复学毕竟不是个光荣的事儿，还是不能办宴会，哎……」
黄『色』开：「不管怎么说，她有学上真是太好了。」
颜路清：“............”其实我真是个学霸来着。
她除了别墅哪里都不想去，但这种家人邀约倒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于是颜路清问了时间，颜母回答明天中午。
正好在餐桌上，她轻轻敲了敲杯子边缘，引得坐对面的顾词抬眼看过来。
“我明天中午要回颜家诶，他们说要给我庆祝。”颜路清问，“你要一起去吗？”
话音一落地，餐厅内便陷入了寂静。
她看到顾词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而后他眯了眯眼，显得眼尾极为狭长好看。
“用什么身份？”他问。
颜路清蓦地一愣。
是啊，突然带个男生回家，所有家人都在，要用......什么身份？
好在她反应够快，没过几秒便迅速回答：“当然是家教老师啊！”颜路清笑嘻嘻地掩饰了一下尴尬，“毕竟我能考过，你可是头号功臣。”
顾词看着她，像是平常那样温和地笑了一下，说：“谢谢颜同学，但我不去了。”
对，去了可才是真尴尬。颜路清也同意他答案，这下连为什么都没问，说了声“知道了”就继续低头吃饭。
可能外表看不出来，但颜路清脏此时跳得飞快——因为刚才问出口的时候，她貌似不是这么想的。
不是因为什么家教老师。
她没考虑别的，只是单纯地想问他要不要去——似乎只要她出门，除了必须避开他以外，她都想和他一起。
就好像......对某种东西有依赖『性』那样。
次日上午，颜路清第二次来到颜家。
她觉得自己回自己家，如还带保镖，怎么看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更何况颜父颜母又不是颜老爷子那种人设，所以颜路清只自己一个人上阵。
她到的时间早，还不到中午饭的时间，颜父颜母出门办事都还没回家，上次接她的内戏丰富大哥也不在，整个一楼除了管家就是做事阿姨。颜路清百无聊赖地逛了会儿，最后还是上了二楼，到第一次去过书房里呆着。
“玛卡巴卡，喂！”颜路清在书房随便找把椅子坐下后，在脑海里连线它，“说好我完成任务会有奖励呢？我这么努力学习考出了这么高成绩，不至于不给我发吧？”
“玛利亚别着急，那个正在升级啦～”
嚯，看来是个大宝贝啊，竟然还得升级。
颜路清不太想在原地干坐着，干脆就这么和玛卡巴卡聊起了天，比如他们一天天都在干嘛，比如穿书者出了差错会不会穿到某些物体而不是人身上上，再比如这书里其他人的特效到底还能有多奇怪
还没等聊多久，颜路清正前方突然跑过一个大约六七岁小女孩身影。
书房的门是半掩着，她似乎在躲着人，没看到书房内另一侧的颜路清。小女孩穿着白『色』睡裙，贼遛遛地走来，左顾右盼没看到人，一下子把手里什么东西塞到了嘴里。
一系列动作都很动漫，很可爱。
还没等为这可爱的行为鼓掌，颜路清突然听到她惊慌里透着痛苦的呜咽声。
……？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小孩子，颜路清还是立刻起身跑到她身边，轻轻掰过小女孩脸，“你怎么了？你张嘴姐姐看看，张嘴，啊——”
小女孩泪水流了满脸，死死闭着眼，却乖乖地张大嘴。颜路清一看，是棒棒糖卡在喉咙那里了。
这个糖比常见棒棒糖要小一圈，好在只是卡进去了一小部分，颜路清揪着白棍，一下把糖给拽了出来，小女孩咳嗽了会儿，半天才渐渐恢复。
“谢、谢......姐姐......”小女孩很有礼貌，还没睁眼就对她道谢。
然后等终于睁开，小女孩那双好看大眼睛却倏地瞪大，属于孩童的纯真眼镜里，竟然显『露』出真真切切恐惧。
颜路清：？
她长得这么吓人吗？让小女孩觉得她吃小孩？？
“玛利亚——”这疑『惑』一出，玛卡巴卡的声音立刻出现在脑海里，“这个是颜家父母至交好友的孩子，那对夫妻在三年前意外身亡，所以颜家父母把她接过来，她成了颜家养女。”
颜路清还是很懵：“那她为什么这么怕我？”
“因为原主很讨厌这个小孩，在她四五岁时候......”玛卡巴卡快速讲完，颜路清才明白事情原委。
原来原主搬出本家就是因为这个小妹妹。
原主曾经把妹妹带去郊外玩，说是玩，却没有带妹妹回来，最后还是她大哥二哥过了好几个小时才在郊外附近树洞里找到缩成一团的小女孩，回来后全家人都十分生气，原主原本就不想在这个家呆了，正好借此机会离开独住。
颜路清：“............”她怎么也想不通，原主这个败类到底为什么能坏的这么全方位无死角。
这一切发生在几分钟内，颜路清手还放在小女孩脸上，此时小女孩僵住了，甚至怕得浑身发抖，而她也僵住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步该怎么办，耳边就传来急促脚步声，玛卡巴卡连声提醒她：“原主二哥来了！他很讨厌原主，玛利亚快松手——”
紧接着，她的肩膀被一股大力狠狠一推——颜路清原本蹲在地上，这下直接失去重摔在了地板上。
“玛利亚你没事吧！”玛卡巴卡惊呼。
“没什么大事......”颜路清回。
但屁股摔得是真他妈疼啊！草！这二哥是什么二货啊？长没长嘴？不会先问一声或者先看看情形吗？
还是老规矩，锅可以背，罪可不能遭。
颜路清一肚子火，唰地抬起头——
来人说有一米八往上身高，那不夸张但明显有肌肉线条的小臂单手轻松抱起了小女孩，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妈，打不过。
要是带小黑来就好了。她很恨地想。
二哥长得依旧是颜家的好基因模样，此时护着小女孩，一脸的不耐烦和暴躁，“颜路清，你一回来又他妈发疯？”
颜路清朝天翻了个白眼。
她气得肺疼，又无语到极点，直接问这位二货：“你是开了天眼看到的？还是用你脸上这对瞎眼看到的呢？”
大概是原主从未这么讲过话，二哥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端详了她一会儿，他嗤笑道：“精神病牛『逼』啊，说你疯子还不认了。”
“这房子这么大不会没监控吧。”颜路清撑着自己站起来，强装作若无其事地拍拍自己衣服，“你去调监控啊，看看到底是我疯，还是你瞎。”
颜路清没提让小女孩自己说的事。她这张脸应该给小女孩留下过理阴影，肯定怕死她了，现在说不出话都是正常的，小女孩在这件事里又没一点儿错。
颜路清只是单纯不爽二哥这种什么都没看到，却也什么都不问，直接上手举动。
虞惜当初这样对她，她还手薅秃了她头顶的头发，但面前这个男人换八个她来她也打不过，只能动动嘴皮子。
但就算如此，她也必不会让他好受。
这是在逃圣母也忍不了冤枉。
颜路清忍着半边屁股的剧痛，以正常走路姿势走到门边，语气拿捏得刚刚好，既轻飘飘又端着架子，气人得很：
“这位大哥，看完是我疯还是你瞎之后，记得有点教养，给我道歉。”
说完她径直下楼，遇到守在客厅门口的管家时，一本正经道：“告诉父母，这饭我吃不下了。”停顿了下，她加重语气：“因为我被他们二儿子家暴了，现在回家养伤。”
“？？？”
在管家目瞪口呆外加满脑袋问号的注视下，颜路清就这么走到了院内车里，拉开车门上车，对着司机说：“麻烦您开回家吧。”
……
回程路上，玛卡巴卡一直在脑内连线她、安慰她。
颜路清时不时听听，时不时走神。
总是会想到那个二哥护着小女孩场景。
颜路清长这么大，有落寞时候，有羡慕别人家庭美满时候，她更知道人活着，首先要学会接受自己。
但刚才那个场景就像是前不久在学校里见到的影片一样，在毫无防备时候，轻而易举能钻进人心里。
因为她自己也曾经是那个小女孩。
颜路清听院长说，自己小时候长得很可爱，当时有一对当地最富有夫『妇』来领养孩子，一眼就相中了她。
颜路清和他们走了，住了一段时间的大房子，穿了一段时间的好看裙子，却因为他们亲生女儿的不断刁难，不断反抗，最后又被送了回去。
她有依稀印象，自己当时很害怕，但又感到解脱——因为她记得自己甚至连新衣服都不敢穿，房间都不敢出，只为了那个亲生女儿能不要欺负她。
那对父母送她回去，他们看着她，脸长什么模样颜路清已经忘记了，却记得那种愧疚语气。
他们说，抱歉啊，我们家大宝不想要妹妹，是叔叔阿姨错，没处理好这些事就收养了你……
后来那对夫妻给了她一大笔钱，钱都用来给她买书买衣服了，院长夫人在她长大后才告诉她后续，并说：“你也不用觉得这钱不该用，愧疚是他们，你回来的时候身上那些伤，他们不赔偿你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自己也曾是那个小女孩，他们的处境并非完全相同，但同样都被亲生女儿极端的讨厌着。
所以她看到那个二哥护着领养的小女孩，会这样感慨。
那个二哥脑子不灵光。
但小女孩有这种家人，她以后也会很幸福吧。就这么一直长大，原主给她带去的恐惧应该也会消除吧。
颜路清想到这里，长叹一口气，低声自言自语：“我开始玛利亚了……”
“玛利亚，你说什么呢。”玛卡巴卡打断她，“你不要这么难过呀，你搞得我也好难过，我马上去催奖励更新，然后你看到一定会很开！”
颜路清笑了笑，“行啊，那我就期待着了。”
玛卡巴卡很快下线，脑海一片清净，车也正好开到了别墅。
颜路清下车，前后隔了不过一个多小时，再看到熟悉场景，竟然能百感交集。
她穿越以来不是没受过委屈，她背锅多了去了，可她不在乎，就不会难过。
今天不同。
因为颜路清和顾词都是病号，吃饭必须三餐定时，她这趟耽误了将近两小时，别墅里午饭已经吃过了。顾词坐沙发上看电视，迪士尼阿姨忙着打扫，大小黑站岗一样站在顾词一左一右。
见到她这么早回来，所有人都是一愣，小黑最先开口：“颜小姐，您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颜路清边换鞋边说：“嗯，出了点事，不想在那边吃了。”
她直接走到沙发边，对大小黑挥了挥手：“你俩先站远一点。”
然后低头，恰好对上了顾词看过来的视线。
他神情温温淡淡，这个人身上永远有那种清冷却又透着点柔和感觉，不至于过分锋利，一切都舒适有度。
看着那张脸，颜路清想。
房子从来不是重要，重要是里面的人。
从本家书房出去那一刻起，她想的就是赶紧回来，快点回来。
为了什么呢？为了见到别墅里熟悉面孔……以及更多是，为了见到他吧。
大概从树洞那时候起，她开始全身地信任他。
颜路清总觉得在目前这个世界里，只有顾词，是完完全全跟她站一块。
顾词和她对视良久，他漂亮的眼尾勾着好看弧度，温声问：“颜路清，这次怎么没送花？”
熟悉，独属于公主词，温柔阴阳怪气。
颜路清最初听觉得高级，偶尔听觉得好笑，后来听觉得生气，现在听竟然觉得……很温馨，也很苏。
一句话就调动起她许多情绪，又想笑，鼻子还有点酸。
“因为这次没惹事，也没闯祸。”颜路清坐下，眨巴眨巴眼睛，“我受委屈了，我被人冤枉了。”
而且本来在车上都不委屈了。
谁让他问花的事呢。
他问“颜路清，这次怎么没送花”，就是在问：“颜路清，你怎么了。”
有很多时候明明自己呆着不会哭的事情，越有人询问、安慰，就越想哭。
顾词还是那么看着她，漆黑眼瞳极为深邃，颜路清第一次感受到原书里所描写顾词眼睛魔力——他明明什么都没说，看着他这样的眼睛，却好像感觉自己全部都听到了。
她有很多情绪堆积在胸腔，需要一个发泄口。
要找一个理由。
一个能接近、接触理由。
“顾词，”颜路清定定看着他，“你当我五分钟闺蜜好不好。”
她跟大小黑也不是不熟。
虽然这么说不太对得起大小黑，但她实在有点颜控。
“我上次和你说了，我闺蜜我目前见不到，是真。”颜路清补充。
顾词看着她的眼，不知不觉间，她又变成了前面三番五次出现过那种可怜巴巴眼神。
这种眼神只会在她不确定他是否会答应时候出现，其余没出现，那就是她确定他会答应。
也是神了。
“看在没惹事份上。”他笑了笑，说，“送你十分钟。”
颜路清几乎是立刻伸手环上他肩膀——
顾词话音刚落，眼前一晃，就被人勾住抱了个满怀。
近在咫尺距离，闻得到她发间和自己同样的洗发水清香。
他极会有猝不及防，这类情绪通通在此刻涌现出来，极为陌生。
然后他听到少女委委屈屈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词，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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