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堕落天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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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们现在是在一个记忆里。”海德恍然大悟的道，因为这种画面对他来说太熟了，虽然呈现在眼前的事件完全不同，但是相似的感觉经常出现在他的梦境里。

尼莫惊讶的望着海德，喃喃的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正要告诉你呢。”可是眼前的画面让他没有时间呓语，他已经看出来了，正在眼前上演的是一件史书明载的大事。被天使血洗的城市建造风格迥异于现代，倒和夏伦大陆上很多深山中破败的废墟极为相似；还有画面中人物的穿着，无不显示这就是辉映在夏伦历史上的奥术时代。

奥术时代，这是一个就连小骷髅都如雷贯耳的名字，让奥耐祖念兹在兹，让夏伦大陆上无数魔法师神往。

传说中万年前的洪荒时代是一个龙与巨人所主宰的时代，人类、精灵、兽人、矮人等等等等在夏伦大陆上都是被奴役被压迫的种族。不过龙族和巨人为了争夺大陆霸权最终爆发了战争，激战了上千年，可最终的结果出人意料，精灵族在两大种族的夹缝中异军突起，几乎统一了全大陆。

精灵族在这之后辉煌了四五千年，在那个年代没有什么人敢于冒犯这些尖耳生物，每一棵精灵战争古树都是挑战者的梦魇。可是精灵族极度沉迷于传统，使得他们裹足不前，而人类中奥术师的出现终于使得局面为之一变，终于倾覆了大陆的主导权。

此后夏伦大陆进入一个极为繁荣的发展期，昌盛的魔法文明和奥术师的层出不穷被后世无数魔法师心向神往。

传说中那时的奥术师的身体里有能够令诸神感到威胁的奥火，还可以解读一部分魔法文字的奥义，这意味着人们可以找到一种将魔文排列穿插和整合的方式，魔法的威力成几何级数增长。在今天看来这是诸神才有的力量。

可是物极必反是永恒的至理，奥术师们首先研究出了终极战争兵器——魔像，这种超级复杂的构装生物每一个都可以单独挑战最勇猛的巨龙。但奥术师们还不罢休，信心爆棚之后他们终于开始触犯诸神的禁区，研究如何才能让自己的灵魂摆脱躯体的束缚，成为不朽的存在。

这分明就是要分享诸神的权柄，终于招致神罚，至于借口，那是极为简单的事情，而且唾手可得。

事后看来，“巫妖”的诞生有一种阴谋的味道，不过也有人说这是天意，因为奥术师们的研究，和不死生物的某种特性暗合。

在巫妖这种不属于不死生物序列的恐怖存在诞生之前，所有人都认为不死生物是不能“制造”的。亡灵的力量统统来自于灵魂，但是一个生灵死亡后，灵魂自然消散，仅仅有一部分灵魂碎片附着在尸骸之上，‘亡灵复兴’这个魔法的作用就是唤醒这一部分灵魂碎片。

这种灵魂碎片能且仅能依附在自己骸骨上，如果自己的尸骨被毁灭，也就没有了适合灵魂居住的空间，灵魂就会彻底消散，但也有可能成为阴魂。这就与奥术师的研究有着某些相似了，只不过阴魂是由灵魂的残片所组成的，而奥术师们追求的是完整而不受束缚的灵魂。

因此一些极端的奥术师们开始致力于研究阴魂产生的过程，并尝试着应用在活人身上，但是他们失败的发现自己制造了一种全新的、不需要依靠自己生前骨骼的不死生物，也就是巫妖。

巫妖很难被完全消灭，即使毁灭了他们的身体，只要灵魂无恙，就可以寻找合适的身体然后复生。而且他们的灵魂完整，不但拥有生前所有的魔力和记忆，甚至在灵魂转化的过程中还能获得更强的力量。

于是诸神说这是不可饶恕的罪，他们再也不想感化每一个迷途的羔羊，反而派遣强大的天使，甚至亲自上阵，愤怒的毁灭着一切可以威胁到自己存在的事物。

在一阵顽强的抵抗之后，短暂的奥术时代结束了，夏伦大陆聆听着奥术师们远去的脚步，进入了漫长的大黑暗时代。诸神返回天界，而天使持之以恒的清洗着夏伦大陆，消灭一切和奥术有关的物品和知识，甚至历史的记载都被扭曲和篡改。所有人都生活在惊恐中，生怕哪天被人说藏着奥术师留下的物品，或者身上有着奥术师的血脉，这就是“大黑暗时代”得名的由来。

至于奥术师们，绝大多数人都相信他们被斩尽杀绝了，因为天使们终于回归天界，结束了在夏伦大陆长达两千年的清洗。

不过即使时至今日，奥术师留下的痕迹也没有被完全抹去。

传说中夏伦大陆上极为少见的傀儡师们就是奥术师的后裔。傀儡就是简易的魔像，如今的魔法师们根本不懂得怎样制造，而现存的傀儡全部都在傀儡师们的手中代代相传。没有傀儡师的血脉，一个人即使拿到一个傀儡也无法操纵。

还有图腾武士，也有人说图腾武士的图腾也是奥术师们的遗产，是他们武装自己卫队的一种方式。还好诸神可能觉得杀人太多，已经在刻意忘记那段历史，和奥术时代有关的事物和记忆终于可以公开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世界的画面不住变化，一个个不同的场景快速切换着，看的海德和尼莫眼花缭乱。天使的战斗技巧让海德感到震撼，而大奥术师们的绝地反击更让他如痴如醉，他甚至感到有些可惜，如果是奥耐祖或者西弗若斯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解读前代大奥术师们伟大的魔法，而他对魔法的理解还失之于浅薄，几乎无法从中学到什么。

但他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能理解就死记硬背吧，囫囵吞枣正是他在十年的扫地生涯中锻炼出的最强技艺。他的双手不自觉的动了起来，指尖轻颤，模仿着大奥术师们精妙优雅如同繁花一样的魔法手势，下颚翕动，默念着一句句完全不懂什么意思的魔咒，生怕记错了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