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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楚怔了怔,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如今都已经该是就寝的时间了,狗皇帝过来不会又是想让她侍寝吧?
不,不对。要真想让她侍寝,那狗皇帝完全没必要自己来,来的应该是杨公公或是小德子才对。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永和宫的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随之便是皂靴踩在地上,发出来的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沈楚楚下意识的垂头看了一眼自己未着寸缕的身子,手忙脚乱的从浴桶中爬了出去,也顾不得擦干净身上的水,甚至连亵衣亵裤没都没来得及穿上,便胡乱的套上了外裙。
她踩上花盆底,急匆匆的冲了出去,一出屏风便看见了负手而立的狗皇帝,和他身后的杨公公。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沈楚楚连忙急刹车,蓦地停住了脚步。
司马致不紧不慢的抬起眸子,瞥了她一眼:“爱妃很紧张?”
沈楚楚一愣,而后摇了摇头:“臣妾是听到皇上来永和宫,一时间太激动了。”
她怎么可能不激动,狗皇帝踩着点进来,她这边刚脱了衣裳进浴桶,那边就说来就来了,急的她衣裳都没穿好,里头都是真空包装,别扭的不行。
司马致透过那昏暗的烛光,看清楚了她的面容,只见她瓷白的小脸上布满了淡淡的红晕,殷红的小嘴微微张启,像是一颗刚刚洗干净还沾着水滴的红樱桃一般诱人。
若是视线再往下挪一挪,便能看到她白皙纤长的颈子,以及那颈下若隐若现精致的锁骨……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不着痕迹的侧过脸,移开了目光:“爱妃还没就寝?”
“正准备就寝,便等来了皇上。”
沈楚楚面上带笑,心中却想问候一番他的亲戚和祖宗,明知道这个点是睡觉的时间,还往这里跑什么跑?
司马致眸光扫了一圈四周,能并排坐下两人的,似乎只有她的床榻。
他也没多想,转身便走到了她的榻边,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见她还杵在那里不动,他怕离得太远,自己听不到她的心声,便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到榻边,离他近一点。
“过来。”他声音微微有些低沉。
沈楚楚:“……?”
他拍腿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意思吧?
狗血玛丽苏小说里一般都是这样写的,霸道总裁/王爷/皇帝拍一拍自己的腿,而后邪魅一笑:“女人,坐上来自己动!”
是了,狗皇帝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永和宫里来,只怕心中还在怀疑白日的事情,他定然是想亲自印证一番,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若是她主动配合,没准看到落红,他还会相信她的清白。
可若是她抗死不从,那他肯定会更加怀疑她,届时万一连累到了武安将军,那才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忍不住开启了天人交战。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似乎只有两个选择,要贞洁还是要性命?
沈楚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勉强选择了后者。
被人强迫的感觉,自然不会太好,但相比起性命来讲,贞洁就变得那样渺小。
她吞了吞口水,在心中自我安慰,没准其实狗皇帝就是根金针菇,她便当自己被针扎了一下,不痛不痒的也没什么。
沈楚楚吸了口气,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狗皇帝。
她慢吞吞的走到了他的身前,而后对着他的双腿迟疑起来,他岔开腿坐在那里,她怎么坐过去?
司马致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他岔开腿怎么了?这床榻这么大,就算他岔开腿坐也没占多大地方,难道还坐不开她了?
他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皮,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要朕帮你?”
沈楚楚红着脸,为难道:“这不大好吧?杨公公还在这里呢……”
就算要她坐下,也该让杨公公退下,虽说可能狗皇帝脸皮比较厚,早已经习惯了,可她却还是第一次。
杨海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皇上只是要和楚贵妃坐下说说话,他在这里怎么了?
莫非是楚贵妃有什么私房话要说,怕他在场不好意思?
他笑呵呵的应了一声:“老奴这就退下……”
杨海刚要退出去,司马致却抬手制止了杨海:“不必。”
他就是觉得今日之事还有很多疑点,想来试探她一下,看能不能从她这里套出一些真相。
便是说几句话的功夫,哪有必要搞得这么麻烦。
“你坐不坐?不坐站着也行。”他有些不耐。
反正她只要离他近一些,他能听到她的心声就是了。
沈楚楚脸色微变,站着怎么动?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姿势呀?
罢了,还是坐着吧。
她甩开了花盆底,赤脚踩着榻边,坐在了他的腿上,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只手解开了他腰间的玉带。
司马致:“……”她这是在干什么?
杨海:“……”楚贵妃路子真野!
沈楚楚扯了两下,都没能扯开玉带,她憋得小脸通红,铆足了劲用力一拽。
只听到“啪嗒”一声,那腰间的玉带应声而断,断成了两截。
她目光呆滞的拿着手中的半截玉带,见司马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干笑两声:“这,这腰带绝对偷工减料了,真不结实……”
司马致垂眸望着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楚贵妃,忍无可忍道:“朕让你坐在榻上,你坐朕腿上想做什么?”
她一天天在脑子里,到底都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楚楚被他呵斥的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会错意了,连忙手脚无措的往后退去。
谁料到她腰间的衿带,正好被他断成半截的玉带勾住了边角,她这一下去不要紧,直接将那衿带勾了开,连带着衣襟也被扯的半敞半合。
一片白皙娇嫩的肌肤映入眼帘,司马致瞳孔蓦地一紧,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襟,反手将她按倒在了榻上。
沈楚楚还未反应过来什么,就被他摔得一阵眩晕,紧接着眼前一黑,有一床锦褥迎面扔在了她的身上。
“滚出去!”他瞪了一眼杨海,声音中隐隐带了几分怒气。
杨海面色微红,脚步蹡蹡,急匆匆的朝着殿外走去,难怪楚贵妃让他出去,他真是越发的没有眼力劲儿了。
沈楚楚懵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她只恨自己此刻不能像地鼠一样挖个洞钻进去。
狗皇帝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想让她坐在榻上直说就好了,非要拍一拍自己的大腿让人误会!
白瞎了她给自己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搞到最后狗皇帝压根没想让她怎么样,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司马致听到她的心声,气的恨不得给她一榔头,他拍自己的腿怎么了?
正常人谁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胡思乱想这么多?
分明是她满脑子乱糟糟,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前段日子还抵死不从,现在态度却突然转变,甚至还主动勾搭他。
怕不是她今日做贼心虚了吧?
他隔着一层锦褥,对着里头的沈楚楚质问道:“皖嫔死前,你可曾见过她?”
沈楚楚蹙了蹙眉,这才是狗皇帝今晚上过来的真正目的?
也是,自古帝王都多疑,她今日说的话,她自己都不信,狗皇帝能信才有鬼了。
不管怎么样,她决不能让狗皇帝知道皖嫔给他戴绿帽子的事,若是他知道皖嫔有了身孕,这事估计就要查个没完了。
虽说狗皇帝要是能追查到皖嫔的奸夫,她便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胆的度日,可那奸夫本事那么大,只怕狗皇帝查不到皖嫔的奸夫,还会再给她惹来麻烦。
她猜想,皖嫔的奸夫指使手下奸杀皖嫔,是想制造出皖嫔破身,是因为被那歹人强迫的假象。
不然直接杀掉皖嫔的话,皖嫔死前便已经不是清白之身,这种事情很容易查出来,一旦查出皖嫔破过身,届时便会引起狗皇帝的怀疑。
狗皇帝只怕现在也知晓皖嫔破身的事情,但他一定以为皖嫔是因为那歹人才破的身,根本不会联想到皖嫔早就偷过人,甚至还怀了身孕。
如今皖嫔的身孕才一两个月大,连一团肉都算不上,便是仵作解剖了尸体,也根本就查不出来那孩子的存在。
既然那奸夫做的这般□□无缝,若狗皇帝还能查到皖嫔有孕,那奸夫怕是会以为是她告诉的狗皇帝。
“在斋宫正殿中,臣妾曾见她匆忙离开,后来宫人不慎将茶水洒在臣妾的衣裙上,臣妾便去了侧殿更衣,之后再没有见过皖嫔。”沈楚楚缩在锦褥中,声音诚恳道。
司马致眯起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锦褥中的一团,他便猜到了今日之事有什么隐情,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这隐情会是这样的真相。
听着楚贵妃的意思,想来皖嫔偷人时,估计是被她撞见了,所以她才会招惹来杀身之祸。
那若是这般说来,今日楚贵妃应该也是在钟楼里,那暗室门口的血手印也该是她的没错。
但武安将军和姬六将军却帮她撒谎,他可记得武安将军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
武安将军乃是姬家八郎,名钰,字长苏,三岁能诗,五岁能武,一直被姬家当做宝贝似的藏于别苑生养,直到姬钰十三岁时随父出征,打下了第一次胜仗,这才算是姬钰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众人眼前。
姬钰此人性情薄凉,淡泊名利,不论美色金银都迷不住他的眼,瞧着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实则心硬如石,刀枪不入。
若是说姬六将军爱美人,会被楚贵妃的美色迷惑,愿意帮楚贵妃的话,那姬钰此人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会帮楚贵妃撒谎。
除非,姬钰喜欢她。
“今日多亏了武安将军,才证明了你的清白。”司马致面色不改,声音低沉:“如今武安将军已过弱冠之年,府中却尚未有正妻,朕该为他挑一门好婚事感谢他才是。”
沈楚楚咂了咂嘴,认同道:“的确是多亏了武安将军,择妻之时,还要劳烦皇上多挑选一番。”
没想到武安将军这般心系天下,这些年南征北战的,如今都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娶妻生子。
武安将军那样的好人,应该挑选一个善良美貌的贤妻才配的上他。
只盼着狗皇帝给武安将军挑夫人的时候擦亮了眼睛,别像他自己似的,眼瞎了看上嘉嫔那样的蛇蝎女子。
司马致挑了挑眉,看起来楚贵妃对姬钰并没有感情,若不然听到他要为姬钰择妻,她也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待到明天后天,闲暇之时,他还要将姬钰唤来后宫试探一番,想来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之处。
至于皖嫔的事情,他也不能光听楚贵妃的一面之词,他不知道楚贵妃是从何得知皖嫔怀孕之事,也不知道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但即便仵作检查不出皖嫔怀没怀身孕,只要皖嫔真的怀了身孕,那平日皖嫔的生活作息,甚至膳食用药等地方,定然会有破绽露出,皖嫔绝不可能做到□□无缝。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不光敢在后宫之中与皖嫔通奸,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毁尸灭迹。
“爱妃今日受惊了,明日朕让小德子请太医过来,给爱妃开一些安神的药方子。”司马致站起身,语气淡淡的关怀道。
沈楚楚听他这意思,便知道他是要离开了。
她想出去,又不好意思出去,挣扎一番之后,她还是快速的将衣裙系好,从锦褥中钻了出去。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恭送皇上。”沈楚楚赤脚站在榻下,对着他福了福身子。
司马致走出去几步,顿住了脚步,似笑非笑的侧过头瞥了她一眼:“爱妃记得平日多穿一些,若是总不穿上亵衣、亵裤,怕是会着凉才是。”
沈楚楚:“…………”
他那是什么奇怪的眼神?
她什么时候也没有‘总’不穿亵衣亵裤好不好!只是今日为了迎接他太过匆忙,才会来不及穿啊!!!
为什么到了他的嘴里,就好像她有这种特殊的癖好似的?!
沈楚楚忍不住想开口解释,但司马致显然并不想听她解释,他迈步离去,像是一阵龙卷风似的,眨眼间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待到他走后,小翠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色羞愧:“娘娘,方才碧月姐姐都跟奴婢说了,今日奴婢拿错了药水,害得娘娘险些被皇上责罚……”
沈楚楚没等她说完,便涨红着小脸,打断了她的话:“不,你应该多倒一点风油精!”
这个狗皇帝,走的这么快,看来还是蛋蛋好了。
早知道他嘴巴说话那么欠,早上她就不应该让他洗掉蛋蛋上的风油精!
小翠一脸懵逼,也不知道自家娘娘在说些什么,她给娘娘收拾好床榻,倒掉了浴桶中的凉水,便被娘娘赶回去睡觉了。
沈楚楚送走小翠,将门闩从里头挂上,依旧是铺好了衣柜,钻进了衣柜中就寝。
这一夜沈楚楚也没睡好,几乎可以说是做了一夜的噩梦,一睁眼便是皖嫔死不瞑目的小脸。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赶紧从衣柜中钻了出来,将衣柜还原成原来的模样。
碧月进来时,她已经自己换好了衣裳。
“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沈楚楚眯着眼睛,望着碧月挂在手臂上的筐子。
碧月笑容满面的打开了筐子,将筐子里的白猫拿了出来:“这是沈三爷送来的,道是怕娘娘在宫中寂寞,便给娘娘送了一只猫来。”
“这可不是普通的猫,听三爷说,这是从邻国商人手中高价买来的,叫什么……啊,叫暹罗猫。”她补充道。
沈三爷便是沈丞相的三儿子,乃是二房小妾庶出的庶子,往日原主还在丞相府时,沈三爷便喜欢变着花样的讨好她,后来入了宫,沈三爷也经常送些稀罕的玩意进来。
沈楚楚看见那只暹罗猫,脸色一下就变了,先不说她本人对猫毛过敏,这暹罗猫可差点没把原主害死。
沈三爷其实和嘉嫔早就吃到了一起去,早在原主回府时,两人便达成了协议,沈三爷表面上对原主掏心掏肺,实则每每都在帮着嘉嫔暗害原主。
就拿这一次的暹罗猫来说,这猫是经过特训的猫,只要看到特定的颜色和物体,便会突然发狂。
如今冬日已经算是差不多快过去了,不久之后,太后会在御花园举办一个赏花会,太后平日除了吃斋念佛,剩下一个爱好便是摆弄花草。
赏花宴上的那些花,都是放在温室里养大的珍贵品种,开起花来好看极了。
在赏花宴当天,狗皇帝也会在,说白了这赏花会就是促进一下后宫和谐和睦的相处环境,以太后和狗皇帝为主,领着一大帮子后宫嫔妃对着几盆花发呆,顺带着做个诗词什么的拍一拍太后的马屁。
嘉嫔便是利用这一次机会,差点将原主整死。
她先是让沈三爷给原主送了一只特训过的暹罗猫,当天她又献给了太后一串青南玉的佛珠手串,原主受到绿萝的怂恿,在赏花宴当天,将暹罗猫也一起带了过去。
原主本想在太后和皇上面前,落下一个喜爱动物,心底善良之称,哪料到这暹罗猫看到了太后手里的青南玉手串,发了疯的对着太后冲了过去,想要撕咬太后。
嘉嫔趁这机会,挡在了太后身前,结果被暹罗猫抓伤了脸蛋,鲜血淋漓的往下流血。
原主因此受到太后责罚,被用了刑,而施刑之人早已被嘉嫔收买,原主被打的去了半条命。
若是说原来的剧情按着走也就罢了,这种剧情她真的有心无力,她想起来那血淋淋的场面,就觉得浑身发毛。
“这猫从哪里来的,你给本宫送回哪里去!”沈楚楚往后退了一步,冷着脸命令道。
自打入了宫以来,这还是碧月第一次看见自家主子这么生气,她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将暹罗猫塞回了篮子里。
碧月刚一出门,外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便凝聚起了大片的乌云,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阴沉沉的天上,就朝着永和宫劈下了一道闪电。
雷鸣声轰鸣不绝,沈楚楚吓得缩进了桌子底下,只听到耳畔边一声巨响,碧月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娘娘,快起来!”
沈楚楚睁眼一看,原来是有一道雷劈中了永和宫的牌匾,将永和宫的殿门砸了个稀巴烂。
“把,把猫抱回来……”沈楚楚不断的吞咽着口水,声音紧张到有些结巴。
碧月一愣,连忙冲了出去,将殿外的篮子捡了回来。
殿外的乌云褪去,阴沉沉的天空中,有一道阳光穿透,透过窗棂照在了永和宫内。
过了好一会儿,沈楚楚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哆嗦,望着那篮子里的暹罗猫,她却再也不敢说一句将它送走的胡话。
就算是挨打也不至于死人,这一道雷劈下来,却能劈的她魂飞魄散。
碧月将自家主子扶了起来,一脸的担忧:“娘娘,您没事吧?”
沈楚楚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缓过神来,她刚要摇头,院子里便传来了云瓷的声音。
“楚贵妃,太后娘娘请您去一趟慈宁宫。”云瓷面上带着一抹不卑不亢的笑容,走进了永和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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