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捡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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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卢小闲还在做梦。
梦中，他回到了后世熟悉的那个世界，那个原本真正属于他的世界。熟悉的城市，习惯的生活，久别的亲人，历历在目。可惜好景不长，铺天盖地的银环腹蛇突兀闯入梦中，还有那如梦如幻的粉色瘴气向他笼罩而来，梦中的世界瞬间变的一片混沌。
卢小闲挣扎着，他想跑却根本动不了，他想喊却根本发不出声来。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卢小闲终于睁开了眼睁，猛的坐起身来。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突然抽搐起鼻子来：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说不上的恶臭，让卢小闲觉得有些反胃。
正在疑惑之间，却看见缺德鬼背着手从门口走了进来，白公子正藏在缺德鬼身后，摇头摆尾，脸上露着坏笑。
卢小闲狐疑的打量着缺德鬼和白公子，他心中暗忖：不用问，恶臭肯定是缺德鬼搞出来的，不知他又要玩什么伎俩。
缺德鬼却根本不理会卢小闲的疑问，淡淡道：“赶紧把他叫醒吧！”
卢小闲扭头看了一眼张猛，他不能不佩服这厮，在如此恶臭的环境中，这厮竟然巍然不动，睡的无比安祥，甚至还流着口水。
卢小闲朝他猛踹了一脚，张猛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不知所措的望着卢小闲和缺德鬼。
“比主人起的还晚，有这么做奴仆的吗？”缺德鬼板着脸训斥道，“赶紧起床，跟我干活去！”
说罢，缺德鬼转身快速出了屋子，白公子也紧跟着离开了。
瞅着缺德鬼的背影，卢小闲呸了一声：“有什么神气的，搞的跟真的一样？”
卢小闲顶瞧不起缺德鬼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本想硬扛着不出去，看缺德鬼能怎么样！可屋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卢小闲只好捏着鼻子匆匆逃出了屋子。
那股难闻的恶臭，似乎对张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这厮不紧不慢的穿好衣服，才慢慢悠悠从屋里晃了出来。
屋外，缺德鬼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显然，他也受不了屋内那股味道。
见卢小闲和张猛出来，缺德鬼也不说话，自顾自便往前走去。白公子像个跟屁虫，亦步亦趋跟在缺德鬼身后。
卢小闲很想知道，缺德鬼这是要带他们去哪里，却拉不下脸来询问，只好与张猛悻悻跟在后面。
也不知缺德鬼是不是故意的，他的步幅很大，走的速度也很快，卢小闲和张猛几乎要小跑才能跟的上。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缺德鬼却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张猛实在是走不动了，卢小闲也有些吃不消了。
如果放在穿越之前，走这点路对卢小闲并不算什么。可现在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体力当然不能同日而语。
身体的感觉是最真实的，一路下来卢小闲早已气喘吁吁了。
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冲着前面的缺德鬼大喊：“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
“既然做奴仆，当然是去干活了！”缺德鬼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到哪去干活？还要走多久？”卢小闲气急败坏的问道。
“快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缺德鬼还是没有回头。
卢小闲无奈，只得搀着张猛，咬牙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卢小闲不停的询问，缺德鬼却始终用“快到了”三个字敷衍他。
终于，卢小闲实在撑不住了，他拉着张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走了，打死也不走了。
卢小闲恨恨的瞪着缺德鬼的后背，如果他的目光是一支利箭，缺德鬼的身休早已被射穿无数次了。
缺德鬼后脑勺似乎长了眼睛，卢小闲刚坐下他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缺德鬼面无表情，瞅着卢小闲，却并没有说话。
卢小闲毫不示弱的与缺德鬼对视着。
过了好一会，缺德鬼这才不紧不慢的说：“当初，我帮着埋葬你们父亲尸骨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亲口答应我，一切都会听从我的吩咐。怎么，现在你们都不认账了？”
听缺德鬼这么一问，卢小闲顿时哑口无言。
虽然当初是被逼无奈，可他们的确是亲口答应过缺德鬼。
见卢小闲没有说话，缺德鬼又问道：“我是你们的主人，做主人的都没说累，你们俩就累的走不动了，有这么做奴仆的吗？”
卢小闲心里觉的憋屈，却无从反驳，他用手指着缺德鬼，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卢小闲和张猴现在的处境非常糟糕，以他们现在的状况，想要生存下去，除了依附于缺德鬼，再不可能有第二条路可走。
更何况，做缺德鬼的奴仆也是他们俩同意过的，缺德鬼的嘴脸固然可恶，可说话却占着理。
白公子唯恐天下不乱，摇头摆尾，绕着卢小闲和张猛来回转着圈，一脸的得意。
瞅着气急败坏的卢小闲，缺德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无论如何，决不能让缺德鬼看他们的笑话。
卢小闲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卢小闲恢复了平静，缺德鬼反倒觉得无趣了，他摇摇头转身又往前走去。
磨叽了好一会，卢小闲和张猛还是乖乖站起身来，跟在了缺德鬼的后边。
到了山脚下的一条小河边，缺德鬼终于停下了脚步。
卢小闲四下打量着。
到这来干活？
这里有什么活可干？
尽管卢小闲有一肚子的疑问，但他还是忍住没问，如果缺德鬼想说，肯定会主动告诉他们。如果缺德鬼不想说，他问也是白问。
缺德鬼从地上拾起两块圆圆的鹅卵石，递给卢小闲和张猛：“你们一人拿一个！”
卢小闲狐疑的打量着缺德鬼，接过那块约莫有山枣般大小的鹅卵石。
见二人接过鹅卵石，缺德鬼郑重其事的对他们吩咐道：“你们俩就按它的大小，一人再找一颗一模一样的鹅卵石！”
这很简单，卢小闲和张猛老老实实照做了。
看了一眼他们俩找来的鹅卵石，缺德鬼点点头，然后递给他们一人一个小布口袋：“不错！把它装进袋里，我们回去！”
说完，缺德鬼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啊？
回去？
不是说要干活吗？
卢小闲本已下了决心，不再主动和缺德鬼说话，可还是忍不住问道：“等等，你不是说要干活吗？怎么又回去了？”
“干完了！”缺德鬼头也不回的说，“以后每天起床，你们就先到这里来拣鹅卵石。”
“拣颗石头回去，这就算干活了？”卢小闲瞪大了眼睛。
“哪来那么多废话！”缺德鬼毫不客气的训斥道，“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这个老东西简直有神经病！
走了那么远的路到这来，就为拣一颗石头？
卢小闲气得破口大骂。
好还容易回到他们住的小木屋，他们俩差点没被累趴下。
卢小闲气呼呼坐在床边，一句话也不说。
张猛小心翼翼的问：“小闲，你生气了？”
“废话，难道你不生气？”卢小闲没好气道。
“为什幺要生气？我觉得挺好的！”张猛抹了一把鼻涕，“阿爹死了，我们要是再回到苦水村，孤零零的也不会有人管我们。在这里有吃有喝的，我觉得留在这里挺好！”
卢小闲想要反驳张猛，却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张猛说的也没错，真回到苦水村，以他们俩的现在的情况，估计也只有饿死的份了。
就算要留在这里，就算是做奴仆，也不能让缺德鬼为所欲为。
卢小闲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和缺德鬼扛下去，他不让自己舒服，自己也不能让他好过了。
木屋外的空地上，摇风和缺德鬼并肩而立。
摇风瞅了一眼卢小闲他们紧闭的屋门，转头向缺德鬼问道：“大师兄，您觉得怎么样？”
“现在还说不上！”缺德鬼不置可否，“玉不琢不成器，只有先打磨一阵子再看了！”
摇风提醒道：“大师兄，你可得悠着点，别逼的太紧，过犹不及呀！”
“我心里有数！”缺德鬼点点头，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笑意，“这小子比我想象的要难对付多了，将来他的成就必定在我之上！我肯定不会看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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