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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六,清晨。
姜不苦结束了一夜的修炼,从福地树屋出来,没有如往常般去凿山开路,与大地“对话”,而是径直前往新落成不久的一号训练馆。
因为考虑到云莱书院未来学员的实力水平,书院的训练馆远比州学训练馆更加气派恢弘。
外部看去,占地面积似乎并没有更大,可却利用了最先进的拓空阵法,在建筑的长宽高三个维度上进行了极限拓展延伸。
最新型的拓空阵法,不仅空间拓展的极限被进一步放大,与以往相比,还有一个极其显著的变化,那就是拓空阵本身变得更加灵活可调整。
既可以将拓空阵对训练馆内的场景进行均匀放大,也可以有选择的进行分配。
随着学员修为越来越高,对战实训时需要的空间就越来越大,为了尽可能兼顾不同境界者的使用需求,又不造成太多浪费,让尽可能多的学员能够同时使用,训练馆就有了这种有针对性的设计。
而在今日,训练馆的拓空阵法有九成都倾注于位于最重要的一间场馆内,周围场馆则在一番调整后变成一个个类包间一样的席位。
看上就是一间巨大的体育馆。
其他学员也都如姜不苦一般,出了福地后,既没有领取任务,也没有其他安排,而是径往训练馆而去。
最多可容纳数万人的观众席上,一千多名师生聚在一起,看上去还颇有几分萧索冷清。
姜不苦进入场馆后,径直去了四号备战间,校队所有成员都已更早的来到这里,见他进来,都纷纷起身问候道:“队长!”
“队长!”
“队长。”
“……”
姜不苦礼貌的点头一一回应。
柳副院长似乎是掐着点般,和姜不苦前后脚进入。
他今天精神似乎格外抖擞一些,扫眼看了一圈,满意点头道:“很好,大家都很有精神,我也不说什么废话,你们就按照平日里的表现好好打就行。”
说罢,对着姜不苦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将房间全部留给学员们自己。
等柳副院长离开之后,韩锋第一时间捧着一摞战术板来到姜不苦面前,对他道:“队长,要不,趁这最后的时间,我向你介绍一下咱们今天这场比试的战术安排?”
姜不苦看了看他手中那一摞战术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相信你,放手去干。”
然后,径直去了替补席。
按照他与韩锋的约定,第一场十三人团战他不会出场,那就不要干扰他们的排兵布阵了。
他直接去替补席朱富荣和李婉月二人身边坐定,值得一提的是,朱富荣、李婉月、罗煊盛三人都入选了校队,只不过,都是替补队员,并没有进入前十九位这个正式大名单。
说放手就放手,连一句话都不多说,韩锋在感受到沉甸甸的信任的同时,肩膀上也有了沉甸甸的压力。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捧着战术板与其他正式队员认真研究起战法战术。
与此同时,在场馆的另外几个角落,编号为一号、二号、三号的备战间中,来自广信书院、崇封书院、灵清书院的队员们都各自聚在一起,认真听着队长和指导老师讲述各种战法战术,做着最后的准备。
……
柳副院长觑着姜不苦进入备战间后紧赶着过去勉励了几句,把书院对此事的重视程度给表明,然后就立刻闪人,回到特意安排出来的贵宾区。
这里,集中了来自其他三所书院的带队领导和亲临现场观看的人群,另外,云莱书院的中高层也多在此处作陪。
就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夏院长,也曾惊鸿一现,表达了热烈的欢迎。
柳副院长刚回来,云莱书院今日的对手,广信书院的带队胡姓领导,也是广信书院的首席副院长,主动贴上来,笑呵呵的道:
“老柳,你这是给你们队员传授什么绝招去了?这眼看着就要正式上场了,还巴巴的跑过去溜一圈?”
柳副院长笑呵呵的回道:“我就是过去逛逛,给孩子们打打气,鼓鼓劲,这样的场面他们还都是第一次经历,心中难免有些紧张,我就是鼓励他们放下负担,轻松上阵。”
胡副院长笑着颔首,可神色间分明是半句话也不信的模样。
最后,还意味深长的道:
“老柳,作为这个活动的发起人,咱们三校今年都给了贵校极大的让步,将选拔赛所有赛事的场地都定在你们书院。
就你一家全是主场,咱们三方全是客场,咱们释放了这么大的善意,是对你所做贡献的诚挚感谢,你可千万不能借此玩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啊。”
听到这话,柳副院长就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骂道:“只有心怀龌龊之人才会把我想得这么不堪!”
胡副院长举手告饶,伸手揽他肩膀,笑嘻嘻的道:“哈哈,开个玩笑……那你可要小心了,虽然这学期只是试运行,可咱们运气不错,还真有不少好苗子。”
“呵呵。”柳副院长却轻淡一笑,道:
“其实,在我看来,咱们内部的选拔赛根本就不用进行,现在直接以咱们书院为首组建书院联队,抓紧突击冲刺,这才是最好的方法,现在这样,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胡副院长闻言,挑了挑眉,好奇道:“哦?这么有信心?……难道你们书院也有些好苗子?”
柳副院长道:“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罢,他便双手抄在怀中,目视前方,一副“在这个话题上我多说一个字都算我输”的笃定姿态。
他这姿态,不仅将把着他肩的广信书院胡副院长的胃口吊了起来,另外两个书院的领队副院长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好奇是什么给了他这么大的信心,比试还没还没开始,就敢夸出这样的海口。
……
上午九点。
无论在观众席、贵宾区的众人,还是分在三号备战间的广信书院队伍还是四号备战间云莱书院校队成员,全都噤声屏息,看着被极限拓展放大后宛如一个独立小世界的赛场中央。
赛场划分非常简洁,矩形的场地,从正中央被分为红蓝两个区域。在红蓝区域最后方,分别插着一根飘扬着红蓝两色旗帜的旗杆。
随着时间来到九点,身着蓝色服装的崇信书院十三人队伍从蓝色旗杆后面进场,而在他们正对面的远处,身着红色服装的灵清书院队伍同时进场。
胜负规则很简单,一旦某方旗帜倒下,就判其为负,反之则为胜。
在明白具体胜负规则后,姜不苦心中有种浓浓的既视感,神色之间,颇有些惊愕。
旁边朱富荣却以为从不关心这事的“姜平”心有困惑,便主动出言解惑,他虽然不是正式队员,可怎么说也是替补队伍中的一员,对于校际联赛的任何事情了解程度都不比韩锋这个代队长少多少。
“据说在确定完三种模式定胜负后,柳副院长他们还在具体的赛事规则上经过一番争论。
最开始,也最简单的想法,双方各派十三人,摆开架子一哄而上,直到某一方或者双方都全部躺下,无力再战,这比试就算结束。这又被戏称为‘群架法’,因为整个场面会像是打群架一般混乱。
另外就是‘站桩兑子法’,双方看似十三人团战,可具体的战斗方式却是双方一个接一个的往赛场派人,胜利的便一直站下去,输了的便一直送,也可以根据对手状态灵活调整己方出场顺序,直到一边十三人全部失败,结束比试。
可是最终,这两种方案都没有被采纳。
群架法看着热闹,却非常混乱,场中比试者本身脑子里一团浆糊,观众也缺乏重点,只能看个一头雾水。
而且观赏性极差,除了强大力量碰撞,再也看不出别的东西,很难体现出战术战法的精妙。
而站桩兑子法相比于群架法,多了一些战术思维,但却完全脱离了十三人团战的本意,硬生生把十三人团战变成了一场场单人战。
讨论来讨论去,便形成了现在这种模式,被称为‘斩旗法’,据说借鉴了几百年前的军演和一些著名的球类运动。
不仅能够极大地提高观赏性,对于所有参与这场联赛的修行者来说,对他们的战术战法思维也有着极大的正面提升,只有这样,这种比赛才有生命力,不然,没有哪个修行者会把时间过多耗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姜不苦认真听着,不时轻轻点头以示配合,这让朱富荣非常振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与“姜平”的相处中,只要他在自己说话的时候表现出比较正面的回馈,他就会很振奋,有种“居然中奖”的感觉,而若他表现出兴致缺缺,心不在焉的模样,他也会觉得“不是他无视我,而是他的天性就是这样”。
所以,他继续道:
“其实,我听说在确定赛事模式的时候,还有一种声音,可以称之为‘守城攻城法’。
核心思维与这‘斩旗法’差不多,只不过将脆弱的一斩即倒的旗帜变成了有着一定防御力的模拟城池。双方城池之间再用各种阵法符文人为创造出各种障碍或者极端环境,比如火域,水环境,只能步行的栈道山地,可以隐匿形迹的雾区丛林等等。
可以说,无论是观赏性还是对战术战法的磨炼,相比夺旗法都更进一步,据说这个思路是借鉴了天变前的某些热门游戏。
不过,最终,在经过激烈的讨论之后,上面放弃了这种赛事模式,而是选择了‘斩旗法’。”
听到这里,姜不苦终于好奇问道:“为什么放弃这第四种赛事模式?我觉得这似乎还更有趣些。”
朱富荣道:“因为今年才是洪都杯校际联赛的第一届,大家其实都是生手,第四种若是玩得好,确实观赏性极佳,对参与双方的磨炼也非常强。
可是,若双方都是臭棋篓子,那场面就会很难看。无论对观众来说,还是对参与者来说,这种体验都不会太好。
与之相比,斩旗法无论是理解还是上手,都毫无难度,观看也基本没有门槛,而又不失其精彩,这正是校际联赛刚推出时对大众最友好的模式。
而据我所知,上面也并没有彻底放弃这第四种思路,随着赛事一届届进行,无论是参与者还是观众,对规则的理解越来越深,那时候再分次对赛事模式进行调整,使之逐渐向第四种模式靠拢。”
最开始用最简单、最容易理解上手的模式,然后再逐次加码,使之变得越来越复杂。
而不是一开始就“duang”的一下端出来个规则超复杂、细节超多的比赛模式,那不仅是媚眼抛给瞎子看,还人为抬高了进入门槛。
姜不苦颔首表示认可,忽觉朱富荣谈及这些状态似乎有些不对,扭头看去,这一刻他的眼中,分明有光。
姜不苦好奇道:“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朱富荣连忙点头道:
“对啊,我觉得这事超级有趣,我完全可以想到,这联赛只要能够这样一届届的办下去,影响力必然越来越大。
必然向下扩散到州学、府学、甚至是县学之中,若是能够突破洪都范围,向炎夏境内其他副都辖境扩散,那就更加不可想象。
同样,随着一届届的举办,赛事规则会越来越细致,变相的,要想参加这个级别的联赛,门槛会越来越高,参与者各方面的水平素质都将远超现在,这不仅体现在修为上,更体现在整个战术思维上。”
说到最后,他忽然突然奇想,道:“哎,学校要是有这个职业方向,我现在就能把道路定下来,可惜……”
说着,他失笑摇头道:“是我异想天开了,且不说这种职业道路会不会有,即便未来真的有,那时候的新生代早就把我这中老茄子拍死在岸上了。”
忽然,他心中一凛,本能的抬起头,就看见姜不苦那双忽然变得些许不同的眼神。
姜不苦看着,一脸的困惑道:
“你既然发自内心的喜欢,又真的看好,为什么要坐等大势创造出这种条件呢?
难道你不能自己去推动,去创造这种趋势吗?”
“啊?!”听到这话,朱富荣猛然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姜不苦,既像是在怀疑自己是否幻听,又像是在怀疑说出这话的“姜平”是否无恙。
见他神色笃定,朱富荣终于急忙摆手道:“你开什么玩笑,创造这种趋势?让我?”
若非场合不对,他都想大笑出声,因为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姜不苦却目光坚定的看着他,道:
“还记得之前柳副院长讲过的一段话吗?
谷/span咱们需要努力摆脱任何意义上的依赖心理,要做一个能够独行,敢于独行的修行者。
这意思你自己去领会吧。
你既然看好,为什么就不能更主动一点,定要坐等?
你都还没做,就因为结果很可能不会让你满意,所以,你干脆选择不开始?”
话至此处,姜不苦不再多说,选择闭嘴。
朱富荣陷入沉默,几次想要张嘴,却都把言语咽了回去。
他们的交流并未避讳周围人,不仅身旁的李婉月陷入沉思,备战间的所有人,全都陷入了沉默,就连与即将上场的队员们讨论战术问题的韩锋等人,也都闭上了嘴巴。
四号备战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氛围中。
他们的目光,全都不由自主的投向了比试场中。
红蓝双方的战斗早就已经拉开。
红方选择了重防守而轻攻击的策略,十三人中,有八人守护在红方阵营,从各个方位将身后旗帜牢牢守护,不给对面以任何可趁之机。
而只有五人以攻击斩旗为目标,第一时间向蓝方区域发起了冲锋。
在冲锋过程中,更进一步显示出各自的不同,同样是冲锋,不仅速度各有快慢,方式更是大不相同。
有人是速度奇快,连过两人,有人是身法飘忽不定,让人难以琢磨,也有人以远程术法遥遥对蓝方旗帜进行攻击,这就像是象棋里的将军,即便是将不死,对方也必须就此做出应对,给对方造成牵制。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最为特别。
他的速度极快,却不为躲避,反而直直的迎向拦在身前的一名蓝方队员,只一击,白色寒光一闪,蓝方队员就被突然袭来的寒气冰封,僵直原地,红方之人脚步不停,在掠过对方身侧时,只是随意遥遥轻点,即便没有发出任何实质性的攻击,按照规则,这人也已经“死亡”。
继续向前。
韩锋看向姜不苦,轻声道:“半步紫府。”
而从现在的场面来看,相比于红方有着明确的攻防思路,蓝方的表现,就只能用混乱来形容。
甚至,每个人连到底该攻还是该防,该进还是该退似乎都不明晰。
接连被红方半步紫府“连杀”三人,都没能形成明确有效的应对策略,而是乱作一团,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哪里有险情周围就一窝蜂的堵上去。
相比于红方的井然有序,简直是惨不忍睹。
就在红方半步紫府在接连闯过三重阻碍后毫不停歇攻向第四人,并将周围另四位蓝方成员“拉”了过来,剩余五人已经无法对偌大场地进行有效防御,红方已经有两人在他们队长的反复拉扯吸引下从空隙中钻了进去,蓝旗就在前方。
可就在这时,长鸣哨音响起,红方突进到蓝方区域,无论是完成一串三,现在更是一人牵制五人的半步紫府队长,还是已经突破蓝方防线,即将斩旗成功之人全部陷入呆滞状态。
红方队长发现,那自己选定的第四个目标,在自己攻击下即将毙命的蓝方队员,忽然对他灿烂一笑,然后,如同烟气消散,崩解于当场。
“幻梦分身!”他心中一紧。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猛然回头,就见在己方旗帜旁边,一个长得和刚才消散于自己面前那位蓝方队员一模一样的家伙已经把己方红色旗帜从大地中拔除,还向自己输送过来一个灿烂而欠揍的微笑。
他心中懊恼异常。
他刚才在对此人的幻梦分身进行攻击的时候,分明就已经感觉到了异常,毕竟对方的实力和自己相当,正处在筑基境与紫府境的临界点上,他根本不可能塑造出完全蒙蔽自己感知的幻梦分身。
若是能够更小心些,更保守些,是能够发现不妥的!
而且,施展此法的他,无论分身还是真身,若实打实的较量,都不堪与自己一战。
可自己却被势如破竹的一串三战绩蒙蔽了心智,而对方却狡猾的利用了一个“基本常识”,正常情况下,说好的十三人团战,谁会去想对方存在“第十四人”这种可能呢?
而幻梦之法本就擅长潜形匿迹,弄一个分身顶在外面,真身悄悄潜过去拔旗。
想到这个过程,想到对方在拔出旗帜时心中那得意的狂笑,红方队长心中就充满了羞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这才是第一局而已,整场比试可是有三局呢!
幻梦之道强在迷惑和未知,出人意料,现在对方却在第一局就暴露了底牌,站在了明处,他并无畏惧。
“咱们第二局见!”他撂下一句话就带着队伍返回自家备战间。
……
四号备战间,朱富荣问旁边姜不苦:“你觉得这场比试如何?”
姜不苦点头道:“很精彩。”
这话听在旁边众人耳中,心情却更加精彩。
因为他们注意到,在红方半步紫府接连“轰杀”三人后,对于这场比试,姜平队长就有些漫不经心起来,他们以为这是战局毫无波折的缘故。
可末尾发生了一场在他们看来不可思议的反转,可姜平队长的神色并未有丝毫动容,他们就反应了过来,队长这是在那时就已经发现了胜局已经被蓝方锁定,而红方浑然不知,依旧一个劲的往里钻。
所以,在那时队长就已经料定获胜方是蓝方。
他们此刻就想听听队长的高见,可队长却这么一句话把人给打发了。
韩锋却已站起身来,道:“该咱们了。”
说罢,他带队向外走去。
姜不苦道:“都放开了打,你们一点都不比他们差!”
“是,队长!”在离去前,众人齐声应诺。
姜不苦看了看周围,心中也有些无奈。
刚才那话他真不是随口敷衍,而是,真心不知道如何跟他们说。
他确实在红方半步紫府攻击蓝方第四人,也即幻梦分身的时候发现了异常,但这种发现却是基于他的夸父呼吸法,基于他对生命、对筋骨体魄、对血肉运动的超凡理解。
在他还是紫府境初期的时候,就能在他人剧烈运动中看透对方体内状态,做到一定程度的前知预判。
在他晋入紫府境中期之后,这种能力更进一步,变成了仿佛视觉听觉一般,像是与生俱来的感知方式。
他就是看出了幻梦分身的不妥当。
发现对方并非真正的血肉之躯,而是由精神力和真元共同编织而成的“虚假空壳”。
这就是他一切判断的由来。
所以,他怎么给别人解释呢?
就像一个视力正常的人给一个瞎子描述“红色”,哪怕他用尽一切辞藻,瞎子依然无法理解红色到底是个什么。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是真正的有心无力。
……
场中,韩锋等人以红方队伍出场,守护红色旗帜。
广信书院队伍自然就是蓝方,守护蓝旗。
双方刚出场,韩锋所率红方队伍就立即做出了应对。
而应对的方法,却让所有人错愕不已。
不仅观众席上准备为己方队伍呐喊助威的云莱书院众学子哑火,此刻场中的蓝方代表,甚至已经进入备战区休息,并为第二局战斗做准备的另两家书院队伍也全都陷入呆滞之中。
贵宾区,广信书院的胡副院长看着这一幕,扭头对同样脸上显露出错愕之色的柳副院长哑然失笑道:“你们校队看来真的是志气不小!”
柳副院长却根本没想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姜平没上场?”
他第一次反思,自己将校队内部事务全权放手这个做法是不是有些欠妥?
场中。
韩锋率领的云莱书院红方战队,采取了守八攻五的阵型。
八人防守,将红色旗帜守得滴水难进。
而韩锋带领另四人组成攻击阵型,向蓝方战队发起迅猛冲锋。
不错,韩锋完全采取了上一场红方战队使用过,并最终失败的战术。
他不仅用了,还用得比对方更加坚决。
因为他率领另四人组成锋矢阵型,向对方笔直插去,比对方还要不留余地。
若是这个“锋矢”碎掉,任何人都可以预见,红方必然会迎来第二场失败。
本来有着自己计划的蓝方战队显然没有意识到云莱书院战队会这么莽,面对韩锋五人疾冲而来的势头,陷入了短暂的“卡顿”状态。
而就在蓝方队长紧急制定新的应对策略之前,韩锋五人已经碰掉了两人。
就在他即将效仿上一位红方队长,完成一串三壮举时候,蓝方队长却已经迎了上来。
韩锋毫不避让的与对方碰在了一起。
而胜负,来得比很多人预想中更快。
韩锋先是直接撞碎对方的防御护罩,然后贴身报以老拳。
蓝方队长,退场。
而直到此时,蓝方队长才醒悟过来,面前这个看起来很憨很莽的家伙,很可能是四个书院战队中最狡诈的一个。
这家伙先是故意摆出上一位红方战队已经失败的战术阵型,让他陷入决策被动,同时心中对此人生出几分轻视念头。
然后继续效法之前的红方战队,一穿二,即将一穿三,他当然不容许这样的局面上演,他可不会什么幻梦之道,十三人团战,一开局就被人家干掉三人,后面的战斗就已经非常悬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王见王,将对将。
然后,被迅速踢出局。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狗贼的恶当。
他一个走正统练气观想法,以术法和法符神通见长的修行者,和横炼法转力士法的肌肉棒子玩近战,这不是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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